魔法天才吗……
赫尔回忆了一会自己在教廷曾经见过的魔法师们。
他那位教皇老师看似年轻天真，除了伺候花草和研读圣典之外一无所知，其实从未放松过手里的缰绳。
放开对魔女造物的管制以及研究魔女法术的种种大胆到激进的策略都是在他的授意下完成的。
这位教皇名头的大忙人和魔法师公会的关系比历代教皇都要密切，赫尔对魔法的种种了解也都来自出入教皇宫的魔法师。
这群号称追求真理的逼人除了十分典型的魔法袍和魔法帽装扮之外很难说出什么其他共同点。
哦，不对，他们的性格都挺古怪的，各有各的古怪。
毕竟魔法师并不以年龄，而是凭借能力来划分地位，而拥有天赋的人性格上难免会有点缺陷。
比如满脸臭屁但是能够完成无限接近真正炼金术魔法的小破孩，每天半夜会突然出没在教堂的尖顶上学猫头鹰叫。
比如胡子比头发还长一身魔法袍十年不换但是能一杖一个圣骑士的老头子，在研究瓶颈会跳进圣水池跳一段王国烟花巷最流行的热舞。
比如那个见不能提手不能抗但梦想成为传统骑士的中年女魔法师，每次研究攻击性魔法不成而发明出实用性很强的实验魔法时都会破防然后拿着魔杖表演蹩脚的剑术。
还有那个倒霉的魔法师公会会长……
赫尔回想起那个和教皇一样顶着大学生面孔的罗梅罗先生，再回想他层出不穷的恶作剧魔法，忍不住抬起手臂，用指关节轻轻抵住眉心，在心里冷笑。
哈哈，两个为老不尊的逼人。
“按理来说真正的魔法天才早就被发掘到魔法师公会，或者自成一派，在周边城市声名鹊起了。”赫尔绷着一张死人脸开口，“不过也有些魔法师在人生的初期并没有展现出什么魔法天赋，而是在人生遭遇大变后忽然获得了对魔力的感知。”
爱丽丝用手指绕着鬓角的头发，轻轻吸了一口气。
“赫尔先生认为我是这个类型吗？”爱丽丝问道。
赫尔没有否定。
少女立刻就笑了，只见牙不见眼的小模样看起来就有些得意忘形。
“那现在是赫尔先生强还是我强啊？”
赫尔挑眉。他刚才是不是不应该道歉，她还真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这就恐怖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雇主能闯出来的祸可比家里养了会拆家的猫猫狗狗恐怖。
那可是真正的全自动闯祸机。
赫尔决定打压一下这小姑娘的嚣张气焰。
“你可以试试。”他说着向后连退了几步，“我也不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法师，给你足够的距离，你可以再用一个魔法卷轴。”
赫尔说着目光下瞥向地面，“你可以拿红色火漆的那几卷。”
爱丽丝不无惊讶地抬了抬眼睛。就刚才那个情况他还敢让她用攻击性魔法的卷轴？
这到底是男人没用的好胜心作祟还是他真的有把握呢？
赫尔似乎看出了爱丽丝的迟疑，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继续拿金色或者白色的。”
“不，我相信赫尔先生。”爱丽丝毫不犹豫道，“如果同样的错误你会犯两次，那么你就对不起我出的钱了，我真的会扣你工资。”
赫尔轻轻啧了一声，又往后去了一段距离。
爱丽丝看着他们之间大概有两米多的距离，默默从地面上拾起了一卷魔法卷轴。
她呼了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我要开始了。”
然后她就躺在了草皮上，目光所及的天空湛蓝无比，白云被阳光勾勒着金边，清晨的天看起来如此美丽。
爱丽丝一下甚至没有回忆起来自己是怎么倒下的。
既然要使用魔法卷轴就要抱持着对付敌人的心态。爱丽丝发誓，她绝对没有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或者担心误伤赫尔而故意放慢动作，但赫尔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她甚至还没能完全揭开火漆，赫尔的身影就飞掠而来，然后她就倒在了地上。那种感觉简直像被一只高速狂奔的野牛正面冲撞，大概出车祸的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如果不是赫尔在撞在她身上之前收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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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不只是倒在地上，而是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爱丽丝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从眩晕中回过神。
一片阴影笼罩过来，是赫尔俯下身，单膝跪在了她旁边。以蓝天为背景，垂落在肩头的柔顺黑发显得颜色越发深邃了，简直像那种诅咒魔法卷轴上火漆的色彩。
爱丽丝把目光从赫尔的头发上移动到那张漂亮面孔上，这回他可不是面无表情了，即使逆着光爱丽丝也看得到他眼睛里淡淡的笑意。
爱丽丝忽然有些惊讶地发现赫尔的眼睛并不是和他头发一样的黑色，她之前从未注意过这一点。
那是种很深的红色，如果不是刻意去分辨一定会认为他有一双黑眼睛。
“你……”爱丽丝下意识对着那双眼睛伸出手。
而眼睛的主人握住了她的手，主动拉着她坐了起来。
他们对视了片刻，还是赫尔先开口的。
“就你这施法速度，魔法还没放出来就会被有经验的佣兵杀掉。”赫尔无情道，“还是我再教你几招防身的体术吧，魔、法、天、才。”
爱丽丝把睫毛扑闪了两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嘛，这才是平时的赫尔先生。”
赫尔微怔。
“你……”
“你刚才一副为自己的失误不快，说话都束手束脚的，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爱丽丝笑着道，“我还是喜欢平时的赫尔先生，虽然总是说不出什么好话这一点绝对不是优点吧……”
“多事。”赫尔面无表情。
爱丽丝歪了歪头想从他鬓角漆黑的碎发间看看他耳朵的颜色，但细密的碎发把男人的耳朵遮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来这死人脸究竟有没有红耳朵。
“但赫尔先生也不讨厌我多事嘛。”爱丽丝嘴角还是带着微笑的弧度，“所以现在我要魔武双修了吗？”
“魔武双修？”赫尔重复了一遍这个生造的单词，“你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词汇？”
年轻女孩吐了吐舌头，“因为天才总有点怪癖。反正我没说错吧，我们就是魔法和武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