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那贱婢太蠢笨
两个月后,傍晚。
荷塘盛放着朵朵荷,初夏的雨水夹杂着清爽的气息,雨后的荷挂着晶莹的雨珠,蜻蜓欢快地在荷之中探寻着。
盛云清坐在六角亭中,微凉的风吹动那清透的薄纱衣袖,她品着果盘里的葡萄,看着夜瑾辰寄来的书信,诉说着滔滔不绝的思念。
她的指尖轻轻抚着他写过的笔墨,脑海中依稀浮现出他的模样。
深夜在军帐之中,男子俊逸的脸被吹晒得有些黑了,胡渣没有来得及刮,那精致的凤眸透着疲惫的血丝,甚至还未来得及卸下盔甲,便利用那匆匆休息的时间为她写了好几页的信。
“这么忙就不要写信了嘛。”盛云清轻声一叹,认认真真地看着信纸上的每一个字。
信中写了近来战况一切安好,夜瑾辰接连打无数次的胜仗。
她轻轻扬起唇,稍稍是放心了些,最近入夜时,她睡梦安稳,倒是没有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每月今日,她都能准时受到他寄来的信,如今收信已成了她的习惯。
她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放回信封中,让冬凝拿去收好。
春蕊从远处跑来,带着欣喜的笑容,道:“大小姐,二小姐有喜了!”
闻言,盛云清眼前一亮,道:“真的?快备马车,我要去首辅府。”
春蕊笑脸盈盈,早就知晓盛云清的想法,道:“已经备好了!”
太子府。
栀星一身素雅的青衣,走到了夜景年的门前。
“殿下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一个侍卫面无表情地将屋内的丫鬟拖了出去,丫鬟哭得可怜,双腿软下,被侍卫提着胳膊直接拖走了。
栀星略带紧张地蹙起眉,缓缓踏进了屋内。
站在屏风外,她望着屏风旁被杂碎了的瓷器,精致的屏风也被从里面划破了几道口子。
她低着头道:“殿下,有何吩咐?”
夜景年声音低沉着道:“那贱婢太蠢笨,你过来,伺候本宫沐浴。”
闻言,栀星的心跳猛地一突,咽了咽口水,道:“是。”
雾气缭绕的浴池之中,夜景年手肘靠在石壁上,闭着双眸,有些不耐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栀星咽了咽口水,跪坐在他的身后,挽起袖子,手轻轻在他的太阳穴上按着。
“殿下,你许久不曾传唤我了。”栀星轻声道。
“传唤你做什么?”夜景年声音懒懒。
栀星垂眸,沉默了半晌。
自夜景年被皇上下令不准出府之后,她对于他确实也没有什么作用了,她整日无所事事地待在房内,偶然在庭院中散步,夜景年瞧见了,也只是一眼划过,没有过多的交际。
她好不容易才摸清他那古怪不按常理出牌的习性,预测着他什么时辰要去什么地方,装作偶遇,却也换不来他对自己多说一句话。
如今唤她过来,只能做些丫鬟做的工作么?
近来他又纳了几门侍妾,从前不会多看她,现如今自然也是不会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让自己恢复清醒。
“殿下,栀星不会吃白食的。”
夜景年不答她,开口道:“肩。”“是。”栀星将手轻轻滑落,却见到他脖颈处一道被划伤的印记,蓦然蹙紧了眉,道:“殿下,你受伤了。”
她拿起身边架子上白净的帕子,轻轻按在他的伤处。
夜景年侧首,另一手牵过她纤细的手,打量着她的指尖,粉红的指甲有些长。
自那一夜,他将伤痕累累的她从烨王府带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了。
栀星僵住了身子,被他握住的指尖发着抖。
“比那贱婢短点儿。”夜景年松开她的手,道,“以后不准留长指甲。”
方才那丫鬟定是手抖,才失手用指甲划伤了他的。
想罢,栀星轻声应下:“是。”
待止住了血,她才松下一口气,将帕子放到一边,专心给夜景年按摩着。
“父皇派人通报,明日本宫便可出府了。”
闻言,栀星眼前一亮,雀跃地扬起了唇,道:“殿下,那可真是可喜可贺。”
“可喜什么?可贺什么?”夜景年蹙起眉,道,“本宫本就不该受困于此,你也不想想是为了什么?”
闻言,栀星咬了咬唇瓣,有些愧疚地低着头,道:“栀星有罪,以后定然不会再连累殿下了。”
夜景年缓缓睁开眸子,道:“听闻白千辞竟被盛云清给做掉了,堂堂国公府嫡子,竟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那女人可真是个厉害人物。”
栀星蹙起了眉,道:“栀星一定会好好对付她的。”
夜景年轻哼一声,道:“本宫要对付的是夜瑾辰,那个女人如何,与本宫无关,北疆那边,本宫已经安排了人手,暂时不需要你出马了。”
栀星的眸中划过一丝沮丧,暂时不需要她了,他也不会再找她了么?那今日……又是为何?
她又不是专业伺候沐浴的侍女……
她确实不是,那蚊子一样的力道比不上受训过的丫鬟专业,却撩得夜景年有些发痒。
若不是近些日子频繁瞧见她出现在自己眼前,扰得他心烦意乱,他也不会传召她过来。
他的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喑哑地道:“伤口,好了么?”
听到夜景年的关心,栀星有些窃喜,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道:“回殿下,已经好了。”
“下来。”
“啊?”栀星的心漏跳了一拍,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本宫不喜欢说第二遍。”
“是。”栀星咽了咽口水,低着头,颤抖着脱了鞋袜和外衫,犹犹豫豫地下了水。
夜景年长臂搂过她的腰肢,她惊呼一声,险些呛了水,下意识朝他身上贴了过去。
夜景年将她扶好,手背轻轻抚上她光滑的手臂,扬起了好看的唇,道:“本宫让你tuo了么?”
语落,触及到的肌肤发烫了起来,栀星脸蛋羞红,抬手搂住自己的肩,心跳得厉害,眼角有过紧张溢出的泪水,唇齿颤抖地道:“栀星错了,这就穿上。”
正想起身,腰肢却被夜景年按下,他看着她的模样,戏谑轻笑一声,道:“继续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