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正烦恼着,钟雁拿着保温杯走了进来。
里面泡着红枣、枸杞、西洋参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凌海就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惊恐地看着钟小姐。
——钟小姐,请你克制点,我花钱请你是来上班的,不是来压榨我的。
“怎么了?”凌海故作镇定。
听此,钟雁先是一愣,随即甜美笑道:“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海道:“没啥,就工作上一些小挫折。”
“如果只是小挫折,不至于让你这样垂头丧气的。”
凌海苦笑,“被你看出来了。”
“我猜,应该是为了奇异世界的事吧?”
不愧是跟凌某人有过管鲍之交的女人,这都能秒猜出。
“嗯。”凌海没有隐瞒,“现在,终于出现了能大手笔收购奇异世界股份的机会。可惜,我还缺点钱。”
“缺多少?”
“一个亿。”
钟雁微微怔住,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个亿真的太多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笔天文数字,除非……
“钟雁,我警告你,你别想着找钟叔帮忙……一人做事一人当。凌某人不喜欢吃女人软饭。”
钟雁:???
你特么把路都给我指明了。
“凌海,一个亿确实太多了。就算爸爸肯帮忙,估计也不会出这么多。我估计最多三千万。”
凌海依旧义正言辞,“钟雁,我再次表明我的态度——绝对不要女人帮忙。就算钟叔真借我三千万,那也是属于我和他之间的私人行为,和你无关。该付的利息,我一分都不会少付。话说,利息能少一点吗?”
钟雁:???
“可以不要利息。”
凌海皱眉,“这像什么话?没有利息,这不就是人情债?我和钟叔并不熟悉,他凭啥卖我这么大的人情?说白了还是靠你。这是凌某人不能接受的。”
钟雁:???
“那你想怎么样?”
“要不你让钟叔象征性收个1%?”
钟雁无语了,这还不如银行利息呢?
三千万的现金,放在银行里,那是能当爹的。当然,也有可能不翼而飞,然后银行义正言辞对你道:雨我无瓜。
“那要我去跟我爹聊?还是你自己去?”
凌海道:“你先帮我说下好话,然后我再提着好茶好酒去拜访。”
“行。”
钟雁很干脆地给老爹打电话。
五分钟后,她对凌海道:“明晚,可以吗?”
“当然。”凌海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一脸恭敬!
“另外,我爸愿意借你五千万。”
凌海顿时瞪大了眼睛,“咱爸这么客气,这多不好意思。”
“但他想要51%的正阳股权质押。”
凌海脸一下子就黑了!
“钟先生这就过分了。”
钟老头的意思是,如果你还不上,那正阳的第一大股东就要换人了。
现在正阳就两个股东,凌海和老甘。
老甘的持股比例就5%。
“凌海,只是质押而已。如果你如期还钱了,这51%的股权就还是属于你的。”
凌海颔首,“我明白。”
“那明晚?”
“我会拟订好合同,亲自去拜访钟老先生。”凌海一字一顿道。
“凌海,如果你觉得这样做风险太大的话,我们可以暂且放缓收购的脚步。”钟雁道,“我们正阳发展势头良好,没必要一定要吃下奇异世界的。”
“按部就班的话,太慢了。尤其是艺人管理业务,想培养出一条有模有样的体系,起码需要三到五年。我没那个时间。”凌海语气沉重,“五年时间,这个市场都不知道洗牌多少次了。”
钟雁点头,“好。我明白了。”
顿了顿,她又道:“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谢!”
“另外,还有五千万的缺口,怎么办?”
凌海道:“我会再想办法的。”
“可你手上已经没有什么资产可以拿去抵押的了。”
凌海摇头,“还有一样。”
“嗯?什么?”
“保密。”
看凌海这神秘兮兮的样子,钟雁有些担忧道:“凌海,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实在不行,我去磨着爸爸。一个亿虽然是个大数目,但逼一逼他,总是拿得出来的。”
这……贴心小棉袄……漏的风有点猛烈啊!凌海目瞪口呆。
“钟叔的潜力我是知道的。你要是逼得狠,别说一个亿,就是十个亿,他咬咬牙也能凑出来。”凌海摇头,“但那样的话,我欠的人情就太大了。”
“没事,等你有钱了,连本带利还给他。”
“钟雁,我的意思是,我欠你的人情就太大了。”
钟雁一愣,面色通红,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凌海,没事的,我愿意这样帮你。”
这个氛围下不搞点事就糟蹋了……凌海岂是那种不解风情之人……再加上办公室后面有个秘密小房间,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凌海叹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待钟小姐离开办公室,凌海顿觉不对劲。
这有点像某种交易啊!天哪,老子一生倔强,没想到最后为了钱,终究是向命运低头了。
只是……这可是五千万啊!自我牺牲一下怎么了?再说了,这完全是情不自禁、惺惺相惜。和金钱有个毛线的关系?
……
当晚,回到家,洗了个舒服的澡,凌海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今日的精力值已经消耗光,此时的小凌已然成佛,对一切都感到索然无味。所以,在这个夜晚,他选择了沉淀自己,没有出去浪……
然后,张小姐打电话过来。
她刚结束拍摄,此时正在回酒店的路上。
“凌海哥,你在忙吗?”
“嗯,怎么了?”
“凌海哥,最近工作还顺心吗?”
听得此话,凌海一下子就推断出——公司内部是出现奸细了。
张研之远在千里之外,竟然都能时时了解着他的情绪波动,这……绝对是有人在充当小张的眼线。
嗯,偌大的公司,近百员工,想要找出这个眼线,谈何容易?
不知为何,凌某人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严萱萱。
大概率就是这妞。甚至,这家伙可能还左右逢源,一个信息卖给两个人,直接拿两份好处。
他叹了口气,正阳公司如此正能量、阳光向上的一个企业,怎会培养出如此没底线的员工?
他直接发信息,痛心疾首问老甘:“你说,萱萱这丫头到底是受了谁的影响。好好一小姑娘,怎会变成这样?”
两分钟,老甘回复:“大家都说,萱萱是小凌总。”
凌海:???
……
凌海并没有跟张研之说收购奇异世界一事,他只是道:“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整个人很疲惫,所以情绪不是很高昂。”
张研之依旧是那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一直在鼓励、安慰着凌海。
这让凌海都心生愧疚了——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两个绝世佳人的喜欢?
唉,就算是海王,也会有心动的那一天啊!凌海此时深刻意识到,为了不伤害任何一个,他只能永久性单身了。
祝福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爱情吧,可惜凌某人不配拥有。兴许,这便是上天的惩罚吧!
结束通话后,凌海继续想着剩下五千万哪里搞?
陆宽那边,这次和他打了个好配合。把贾冰怡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奇异世界反对派那边去了。
凌海必须借贾冰怡之手,才能收购到尽量多的股份。
要是他自己去谈的话,价格高是一回事,能收购到的股份最多也就8%左右。
如果贾冰怡能把贾冰帆手上那20%的股份给释放出来,那凌海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吃下去。
如果能吃下这笔股份的话,那直接宣布大局已定。
到时候,势必会逼得更多股东退出,然后凌海借此吃下50%以上的股份也不是不可能。当然,要做到这一步,他需要三个亿左右的资金。嗯,计划是美好的,但施行起来难度太大了。说白了,还是缺钱。
三个亿?特么把凌海的底裤都扒了,也凑不出。
现在这一个亿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
……
随着钟雁正式接手《巴啦啦小魔仙》制片人一职后,本片正式进入筹拍阶段。
拥有着不多戏份的男主——前助理尹实先生,今日特地来公司,跟同事们郑重道个别——他要进组了,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结束所有的拍摄。
一想到足足三个月见不到他这群小伙伴,尹实的心中就泛起阵阵不舍之情。
过去几年,大家朝夕相伴,那友情是没得说。
相信大家也是这种感觉。
当尹实来到公司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陌生面孔。
萱萱?宁则?老甘?你们在哪?这是小尹此刻卑微的呼唤。
他寻了个工作人员,问道:“老甘呢?”
“老甘?”那人不满瞥了尹实一眼,“朋友,你是新来的吧?‘老甘’是你能叫的?叫‘甘总监’,懂?”
“老甘当上总监了?”尹实一愣,随即咧嘴笑了,自言自语道,“老甘是最早跟着凌总的,他成为总监是必然的,也是应得的。”
“哼!”那个新来的同事不屑看着尹实,“你哪个部门的?”
“总裁办的。”尹实自豪道。
“不可能。”那人摇头,“我们公司没有这个部门。”
尹实看着这个小年轻,得意道:“你知道谁第一个跟着凌总吧?”
“甘总监啊!”
“那谁第二个?”
“严副总监啊!”
等等……严副总监是个什么鬼?尹实不可置信道:“严萱萱?她都能当副总监?”
“她是第二个跟着凌总打天下的,为何不能当副总监?”小年轻道。
“放屁!严萱萱是第五个,中间离职了两个。我才是第二个。”此时的尹实心态有点崩了。
当年跟他平起平坐的小伙们们,现在都有头有脸了。
就他还傻傻的从小演员干起?此时的尹实懊悔无比,如果当初他留在公司的话,至少也是个副总监吧?
这个游乐王子,谁爱演谁演去,我不演了,我要当副总监。
尹实急匆匆冲向凌海的办公室。
他想回来——跟着伙伴们一起奋斗。好吧,他想谋个一官半职。
实在不行,就当回总裁助理。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在皇帝老子面前伺候,升官发财是迟早的事。
至于演员梦?呵呵,尹某人表示,他其实也有一个总监梦。且这个梦,比演员梦更让他向往。
……
在走廊上,尹实撞到了徐宁则。
“尹实,你咋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尹实打量着徐宁则,一身时尚的靓装,一头时髦的卷发,和之前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他不禁好奇问道:“宁则,你现在担任什么职位?”
徐宁则跟凌海比较晚,那个时候工作室已经开始盈利了。
“我在帮李家蒙老师做事。”徐宁则道。
“没个一官半职的?”尹实皱眉,“宁则,那我要为你鸣不平了。凭什么萱萱她就成为副总监了?你的功劳未必在她之下。”
徐宁则尴尬咳嗽了一下,道:“尹实,在级别上,我和萱萱是一样的。”
“嗯?”
“李家蒙老师是经纪部总监,我是副总监。”
尹实听此更加难受了。
“对了,尹实,你现在就隶属经纪部管理,是正阳的一名正式签约艺人。”说到这,徐宁则微微一笑,“恭喜你,尹实,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神特么梦想……尹实心中无数匹草拟吗崩腾而过,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个,公司的正式艺人是个什么级别?”
“嗯,这个跟业绩挂钩。”徐宁则解释,“除了刘克和林志国,现在公司其他艺人还都是一级。”
“也就是最低级?”
“嗯,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最原始的级别。”
刘克是三级。而由于“树先生”太过成功,林志国大概率会一部封四级。
至于艺人天花板,那级别等价于公司副总。
要求嘛——如果能用一两亿的成本,搞出一部票房五十亿的电影,就差不多了。
……
尹实一想到自己是最低级别的,就心酸不已。
他为凌总鞍前马后这么多年,结果就这?
“总裁助理是什么级别的?”尹实问道。
“跟我们平级。”徐宁则道。
OK,我要继续为凌总服务。
尹实简单敷衍了徐宁则几句,就脚步匆匆走进凌总办公室……正对面的助理小办公室里。
这才是他的家,他再也不离开这里了。
等等,办公室这个肤白貌美腰细臀感觉很翘的女士是谁?
“你是?”尹实问道。
“我是凌总的行政助理,我叫赖思琳。您好,您是要找凌总吗?”
尹实的世界都黑暗了,他才离开多久啊,这继任者就找好了?
而且,还是这个类型的。咋看,都是早有预谋。
完犊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算了,先跟美女聊聊天吧!
“赖小姐,你好,我叫尹实,是凌总的前助理。你可以叫我尹哥或者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