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破晓,森林在薄雾中苏醒。
阮灵一行人已准备出发,狼人们预备四条腿赶路,这对他们来说更加轻松快速。
尼格将树屋中的绒毯改成了斗篷,系在阮灵身上,斗篷长至脚踝,大大的兜帽护住了头脸,令她免受疾风肆虐。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梢,落在树屋上,阮灵伏在银灰色的巨狼背上,回头看去,这一走,前路未知,不知何时还会再回来。
巨狼偏了偏头,似察觉阮灵情绪,轻轻动了下脖子,它颈部温暖厚密的毛发摩挲着阮灵的脸颊。
阮灵闭上眼抱紧它,也歪头回应般地蹭了蹭。
一人一狼的身影在林中朝阳下,斑驳光影,亲密动人,仿若将时光定格。
随着银灰色巨狼一声低吼,它隆起眉间三角区,眸光凌厉,健硕的身躯轻轻伏低,蓄势待发,转瞬便如脱弦的箭弹射出去。
他们疾驰在森林中,狼群的步伐轻盈而迅速,穿梭于树影婆娑之间。
阮灵将脸紧紧埋在尼格背上,手脚并用地抱住它,厚实的斗篷为她阻挡了大半疾风,巨狼不时侧头看她,她就伸手在它颈下抚摸那块的毛发,示意她很好。
期间也有停歇的时候,就这样一路寻着踪迹,他们在落日前,靠近了族人们。
他们果然是经过洞穴的路线,因为当夜,雷拓恩等人就虏着族人,歇在了洞穴。
他们仿佛已是极累,数日赶路不曾停歇,洞穴算是一处休整的好地。
没想到短短时日,族人们又再次回到洞穴,却已然是截然不同的光景境地。
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容狼狈,饥饿困乏已经消磨掉了他们的意志,神情只余下麻木与哀求,乞讨着一点吃食与水喝。
距离族人落脚地几座山洞的背后,阮灵等在一处洞穴中。
见尼格与巴卡回来,她急忙起身询问:“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吗?”
巴卡难看着脸色,寻了一地坐下,偏头不语。
阮灵看向尼格。
尼格看着她,极轻地摇了下头,斟酌着说:“那些人看样子是不会动手要人性命,但,也不管人死活。”
阮灵神情微怔。
“这两日,族人应是滴水未进,老弱者...”尼格没有说下去,但大家已然明白。
他们这是要任族人们在途中自生自灭,不济事的,便如草芥般丢弃。
一时,洞中无人接话。
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
“西维娜,看着怎么样?”阮灵艰涩地问。
“还能撑。”尼格说。
阮灵点点头。
“过了洞穴,之后的路会越来越接近他们的目的地,再坚持一下。”尼格沉稳的声线安抚了大家。
“希望,这么做是对的。”巴卡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出了洞穴。
尼格剑眉微微蹙起,他垂下眼又飞快抬起,眸中情绪极淡,另几人感受到他微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缄默。
“我出去一下。”尼格对阮灵说。
他出了洞穴后跟上巴卡。
如鬼魅般的身形疾驰至巴卡身侧,他突然出手。
巴卡在空气微动时已作出反应,他迅速抬手格挡,仍被向后逼退数步。
他惊愕地抬头:“尼格。”
尼格站在他身前,眉眼刀锋般凌厉,毫不掩饰周身释放的锐意。
“有不满,现在发泄出来。”尼格声线冷硬。
“我,我没有。”巴卡握拳,挪开眼。
尼格没说话。
巴卡深吸一口,抬眼看向尼格,抿了下唇,说:“尼格,你在介意我对阮灵的态度。”
尼格一双深眸看着他,没有否认。
“我之前是真心将她当做朋友,尼格,你是我们的头儿,你喜欢她,认她做伴侣,我替你开心,但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我也没办法不想,她那日被雷拓恩挟持时说的话,你就能都忘了吗?”巴卡言辞激动。
“我说过了,那是她为了逼我走,胡说的。”
“你就毫无怀疑地信了,不管那听起来有多么像真相!再加上她阻止我们营救,即使她的话术听起来天衣无缝,真真假假,让人怎么不怀疑?”
尼格眉眼沉下,“巴卡,如果你不信我的伴侣,我们无法同行。”
怀疑是种子,是无形的裂痕,尼格觉得这是危险的信号。
巴卡怎么也没想到尼格会这么说,他瞠目看着尼格,心中微震。
“什,什么?”
山间的风飕飕吹过,带来一阵晚间的凉意。
他慌乱了,还有些伤心,尼格一直是他的家人以及引领者般的存在,他如此轻易,就被他抛弃了吗?
巴卡将拳头捏的咔嚓作响,一双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尼格,如受伤的小兽哧哧喘气。
尼格知道自己话重了些,但不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巴卡不能明白,他不愿拖泥带水,任由这个隐患滋长。
“我的家人须得将我的伴侣也当作家人,家人之间如果没有信任,如何共处,同行?”
“两者之间我不允许有伤害存在,因为都是我想保护的人,明白吗?”尼格走近两步,抬手落在巴卡肩头。
轻拍一下后,尼格先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巴卡,背影萧索,他突然回头。
“尼格!”
尼格回过身,巴卡大步走上前,握着拳头说:“我知道了。尼格,我相信你,自然也会信阮灵,之前是我将不好的情绪带给大家了,之后不管发生什么,有你在前面,你会护好大家,我也会帮你,不给大家拖后腿。”
“你还当我是家人吗?”
“当然。”尼格说。
巴卡笑了,圆圆的眼睛还有些委屈未褪去,他抹了把脸,“我们回去吧。”
二人一起回来,阮灵不知尼格与巴卡说了什么,但巴卡的情绪显然好了许多。
她不禁看了尼格几眼,没想到这狼人还有几分敏锐,且处理起来颇有法子,倒有些令人信服他这领头狼的地位了。
尼格被她看得身上发热,过去自然的将人搂进怀中,低头在她眉间印下一吻。
阮灵还是有些不适应在人前亲昵,握着粉拳推拒着他,眼含警告。
落在尼格眼中,可爱极。
他们今夜也歇在洞穴,巴卡与戈莫轮流守夜。
莎利与罗甘从外头回来。
“怎么样?可有被发现?看到他们吃下了吗?”巴卡迫不及待问。
晚些时候,他们商议准备一些不易被察觉的野果,偷偷扔在族人被绑的地方。
“吃了,族人有所察觉,但没人敢声张,都偷偷吃掉了。”莎利说。
“那就好,解解渴也好。”
“也许能救命。”阮灵说。
这个提议是阮灵先提出的,巴卡还有些扭捏,但仍对阮灵投去了感激的一眼:“是,是。”
夜晚大家分食时。
阮灵意外发现了戈兰与戈莫的区别,终于能将他二人分清。
戈莫递来一只他那边烤好的野兔,阮灵伸手去接,结果手腕突然一痛,本已经接到手里的野兔掉了。
“你吃这个。”一旁另一人递来一只干净的。
阮灵才发现他们二人手上都有一块较大的明显的胎记,但一人在左手,一人在右手,仿佛还能拼在一起。
不远处,巴卡慢慢收回欲递出去的吃食。
“手怎么了?”尼格上前握住,问。
阮灵嗔怪地睨他一眼,“怪你。”
尼格一愣,看她含羞带怒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
他微晒,喉结滚动,蹲下握着她的腕子轻揉,低声问:“还疼?”
“还好,刚刚突然疼了一下。”
尼格眼露歉意,嘴角却勾着餍足的弧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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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仿佛凝了一层霜雪的皓腕送到嘴边,亲了亲。
“吃完,给你用热水烫点草药敷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明天就好了。”
“左手有印记的是戈莫还是戈兰?”
阮灵话题跳跃,尼格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近处的戈兰。
“戈莫。”
“他们是双胞胎吧?”
“双胞胎?他们应是一胎。”尼格说。
“对对,是一胎,一个意思。”
阮灵继续说:“我左肩后面,也有一块印记。”
“嗯,我知道。”尼格眼神幽深,他吻过一遍又一遍,每一寸都知道。
“形状有些像...一半翅膀,小时候给我洗澡的阿姨逗我,说我怕不是个流落人间的折翼天使。”
阮灵自己都说笑了,“你说,我会不会也有一个双生的姐妹,和我拼在一起,是一对完整的翅膀?”
“不知道。”
“......”
这个夜晚,平静无波的过去了。
天未亮,守下半夜的戈莫就叫醒了大家,先是族人那边有些动静,他藏在山腰的树后探看。
发现卫士们纷纷扬鞭斥着。
“让你们睡了个好觉是吧?还不赶紧上路!”
“毕竟是这群野人的老窝哈哈哈哈,跟回了洞似的,一个个睡的像死猪!”
“真是野人!呸!住洞穴的老鼠...”
“行了行了,命我们赶紧跟上了,马上就要从这片林子出去了,跟紧点,小心被骂。”
雷拓恩锁着眉,催促着卫士,他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分秒难安。
尼格突然变成了一头巨狼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不怕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怕?
别看眼下这些挥鞭的卫士恶声恶气地叫骂着,那日不少是被吓尿了的。
那是力量远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凶猛的巨兽,他们不过是占了人数,武器及手段的优势。
若是他们再来,不,他们一定会再来,雷拓恩心中毫无胜算。
一声嗤笑响起。
“放轻松,别让底下的人看了笑话。”伊塞斯抱着双臂,阴测测勾着唇,口气充满鄙夷。
雷拓恩冷冷扫他一眼,“我们首领的左护卫,那日若不是我家族的近卫赶到,你我已经是狼口下的碎肉了。”
伊塞斯不屑地掀动眼皮,“一头怪物,有的是法子治它。”
“最好,它送上门来,我好将它囚进笼子里,献给首领,岂不好玩?”
雷拓恩不欲与他再多费口舌。
他催促着卫士们上路。
而这一边,戈莫撤回山洞,将所见告知,他们一行简单收拾一二,随后跟上。
一路亦步亦趋地踩着他们的步伐,从山间小道绕行数里,竟行至一处断崖边。
崖壁陡峭,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谷风呼啸。
阮灵听着尼格眼中看到远处的,为她描述的崖边景象,不解地拧起眉。
既是断崖,雷拓恩怎么带着兵马过来的,现在又如何带这么多俘虏回去,她一直疑惑的便是洞穴这条路,到底有何不同,能绕过幽林迷沼走出黑泽森林。
尼格气息微凝,他沉声道:“崖壁上,竟然有处洞穴。”
“什么?”阮灵问。
“有处被突出岩石遮挡的洞穴口,隐在后面,极难发现,雷拓恩带人清理了洞口的遮挡物,进去了。”尼格声线微微紧了。
“洞穴...”阮灵的视野看不到,她难以想象,喃喃自语着。
“似乎,是个入口,里面有通道。”
“卫士举着火把,后面的人都跟了进去。”
阮灵没想到竟是这样,“族人呢?也进去了吗?”
“嗯。”
这里竟然有一条,能穿过断崖,抵达另一个世界,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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