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64章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转眼炎炎夏日过去,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阿蒙已经学会了爬,往后还要慢慢学会走路。阿蒙已经不满足在狭窄的榻上爬来爬去了,是以宫婢们用挡板在殿中围出一块地方,铺了一层柔软的垫子,任由他在软垫上爬来爬去。
阿蒙特别黏姜月如,爬着爬着来到她跟前,仰头看着她,那双乌亮水灵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好似会说话一样。
他往前爬了几步,都快钻到姜月如的怀里了,姜月如一看就明白他想作甚,于是笑着将他抱起。
阿蒙被抱起后,笑了起来,小手抓着她的手指。姜月如拿来拨浪鼓,陪他玩了一会儿,看了眼窗外的景致,道:“我们去外面赏花花,等着父皇回来,好不好呀?”
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阿蒙能不能听懂,他眨了眨眼睛,半响过后才点点头。阿蒙的眼睛和嘴巴随了姜月如,然而那神情与刘胤十分相似,不说话时眉宇间透着一股冷淡的厉色,同刘胤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夕岚接过拨浪鼓,姜月如抱着儿子离开宫殿,外面秋高气爽,柔和明媚的阳光倾洒,照在身上特别舒服,微风一吹,馥郁的桂花香味扑面而来。满树都是盛开的桂花,阿蒙在姜月如的怀里被高高抱起,黑亮的眸子看着眼前的桂花,他好似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手臂奔着往前伸,肉乎乎的小手去抓眼前的簇簇桂花。
他的手小,力气可不小,从枝上抓了几朵桂花下来,摊开小小的手心看了一眼,那张有些严肃的脸露出一抹笑,转头将手里抓下来的桂花递给姜月如。他还不会说话,嘴里咿咿呀呀着,手里的桂花直往姜月如的面前递。姜月如大抵明白他的意思,腾出一只手接过他掌心的桂花,笑道:“阿蒙送花花给母后呢,谢谢阿蒙。”
阿蒙笑着指了指树上的一簇桂花,他伸手,铆足了劲去够,脸都涨红了,但还是够不到。
姜月如折下那一小枝桂花,拿给儿子。阿蒙攥着一束桂花枝,新奇地看来看去,手指戳了戳桂花,咧嘴笑起来。
这厢,刘胤回到未央宫,远远就看见了桂花树下抱着孩子的姜月如,他比了个手势,示意内侍禁声。
树影斑驳,明媚的阳光倾洒在母子二人身上,四周好似都静止了下来,刘胤眉眼如这秋日的光线般柔和,他在原处立了片刻,负手缓步走去。姜月如正逗着儿子,听见渐近的脚步声,抱着儿子回头。阿蒙一看见刘胤,在她怀里有些激动,拿着桂花的手就伸了过去,显然是想让刘胤抱。
他今日都好久没看见父皇了,自然是激动高兴。刘胤从姜月如手里抱过儿子,阿蒙嘴里咿咿呀呀说着话,手里的桂花一个劲往他面前凑。
姜月如说道:“阿蒙也想送花给父皇,是不是呀?”阿蒙点点头,短促地嗯一声,俨然是听懂了这一番话。姜月如:“阿蒙自己摘的桂花,小小的一枝。”刘胤一只手接过,抱着儿子对姜月如说道:“朕不在的时候,他可听话?闹过你没?”
姜月如摸摸儿子的头,眼底满是温柔的笑,“阿蒙今日可听话了。”在她眼中,只要儿子不哭闹,便已经是极好的了。刘胤轻轻捏了捏儿子的脸,抱着他在花园里玩,因处理朝政而升起的疲倦,在这一刹那顿时消散。
后面起了一阵风,凉意袭来,两人便带着阿蒙回了殿中,刘胤让嬷嬷来把孩子抱走。
方才在殿外玩,刘胤出了层薄汗,姜月如捏着柔软的锦帕,伸手过去替他拭去热汗。
男人的身量高,姜月如还需踮起脚来,才能会够到,然而她还没有踮脚,他便弯了弯腰,将脸凑到她的面前,方便她擦汗。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双幽深的眸子看着她,姜月如的脸莫名烫了起来,娇羞地捏着锦帕擦拭。
刘胤从袖中拿出一封落了火漆金印的信,“刘琦给你寄了封信来,今早和折子一起呈上来的。”
算算时间,姐弟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四月,她与刘胤大婚的时候。大婚之后没几日,他就启程回了封地。
姜月如眼底漾出笑意,掩饰不住的高兴,从他手里接过信,拆开细看。过几日便是中秋了,珀哥将想对她说的话,都写在了信里。刘胤捏了捏她柔软的香腮,“就这般高兴?”姜月如揉了揉脸颊,将信笺叠好收起来,“瑜哥给阿蒙准备了周岁礼,在信里还跟臣妾卖了个关子。”
刘胤牵着她的手,挽了挽她纤细的腰肢,往榻边去,“说起周岁礼,朕近日得一支好弓,以后亲自教阿蒙骑射。”
姜月如被他抱着坐在膝上,微微一顿,状若神思。她知道刘胤的箭术了得,儿子能得他亲自教导,自然是好,可这一番话乍一听好似他有些迫切地教儿子挽弓射箭。
姜月如轻蹙了蹙眉,拉了拉男人的手,说道:“眼下阿蒙还小,连话都还不会说,也不会走路,陛下此刻就将一切准备好了,会不会太早了。”刘胤摩挲她柔软的指腹,淡声说道:“先备着,此后若是觅得更合适的弓,换替换下来。”
给他们母子的一切,他素来都是备着最好的,便是给阿蒙开蒙的笔墨纸砚,也是上品。
姜月如没多说什么,对待课业,他一向严苛,然而他小时候也是这般过来的,亲身体味过,相比不会逼得阿蒙太紧。姜月如将头靠在他的臂弯,语调柔软,“一切都依陛下。”阿蒙好动,还不会走路便已经满地乱爬了,往后若是能走能跑了,指不定到处跑,真不知他长大后挽弓搭箭是何模样,是否如他父皇一样意气风发,英姿勃勃,姜月如竞开始有些期待。
接连几场秋雨过后,桂花凋谢,气温降了下来,步入冬日,景致略显萧瑟。这日,阿蒙在榻上爬动,圆圆的眼睛盯着守在榻边坐着的父母,他忽然停了动作,手脚并用,然后就借着手掌撑在榻上的力,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了。他试着放开支撑的双手,但双腿尚不能支撑整个身子,不过是站起来片刻就不稳地往下载,刘胤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他。有了刘胤的搀扶,阿蒙也不怕摔了,小手抓住他宽大有劲的手背,借力慢慢的,又重新站起来。
阿蒙对站起来的感觉特别新奇,开怀地笑出声来,看向刘胤旁边的姜月如,似乎是在跟她炫耀。
姜月如毫不吝惜地拍手,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阿蒙好厉害!如今都学会站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走路了。”
然而这声夸赞刚说完不久,阿蒙就撑不住坐了回去。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颤颤巍魏站起来,满头细汗,脸颊红扑扑的。姜月如拿锦帕擦了擦阿蒙额头的热汗,伸手摸了摸他的背,“都闹出汗了,歇一歇,散散热气。”
冬日里衣裳穿得多,没多久背上的热汗就变冷了,容易受凉。阿蒙听话地扑倒姜月如的怀里,一会儿看着刘胤,一会儿又抬头看看姜月如,黑亮的双眼转了转,好像有了什么主意。他伸出手来,一只小手抓住刘胤修长的指,另一只手将姜月如的一根手指攥在软乎乎的小小的掌心,满足地笑了笑。连稚子也知道,和父母在一起是最快乐的。若是能走路,阿蒙想就这样一手牵着父皇,一手牵紧母后,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然而阿蒙还没学会走路,周岁生辰便来了,也就是在这日进行抓周。偌大的殿中,他被抱到铺了红绸的地上,不过是数步之遥,前面还放了一个大大的木托盘。
盘子里放了算称、书籍、针线、笔、墨、砚台、玉印,还有一把小巧的弓弩。
刘胤本是打算将他早备着的弓搬来,可那弓对于刚足岁的阿蒙来说,着实是太大了,摆在外面他也不一定会去拿,于是换了一把小巧的弓弩。阿蒙好奇地看着前面的木托盘,张望良久朝前面爬去,然后在木托盘处停下,满是好奇地看着托盘中的各种东西。
在众人的期待下,阿蒙拿起拿起小巧的弓弩,然后好似不尽兴一样,左手抓起一枚小玉印,懵懵懂懂地看着两手抓的东西。这孩子怎么一下抓了俩,姜月如不禁愣了愣。素来冷厉的刘胤唇角扬起一抹笑,过去将孩子抱起。
阿蒙被抱到刘胤的怀里后,也没松开手里的东西,后来还是姜月如用刘瑜千里迢迢命人送来的周岁礼,才将他手里的两物换下来。刘琦送的鸠车,阿蒙爱不释手。
鸠车有两轮,有长尾,尾端扁平,强力牵拽,则尾部翘起,若缓行则尾端摩地,正可以模仿鸠鸟飞翔和行走时的不同形态。(1)阿蒙喜笑颜开,拽着手里的线,牵引鸠车前行。一下午他都在玩鸠车,自己玩不尽兴,还要拉着姜月如一起玩。到晚上的时候,姜月如有些疲乏,在温热舒服的浴池中多泡了一刻钟才起来,出去后便在榻上捶捏着小腿。
刘胤从殿外进来,便瞧见姜月如弯着腰捶腿,有些不舒服的模样。他横抱着她坐下,大掌握住一只纤细脚踝,“腿疼了?”姜月如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不再像小女郎那般娇羞,“今儿带阿蒙玩久了,小腿肚酸酸/胀/胀的。哥哥帮念念按一按。”刘胤:“他这会儿还正是闹腾的时候,以后让嬷嬷带。”男人修长的五指握住纤白脚踝,虎口慢慢往上,将亵裤的裤腿理至膝盖。她肌肤如雪,细腻莹润,纤细的小腿几乎被他一掌握住,指腹触到小腿的雪肌,刘胤呼吸一窒,不紧不慢按捏着小腿肚,帮她缓解腿肚的不适。刘胤淡声说道:“力道可合适?”
他好似是怕捏疼她,揉腿的力道有些小,然而就是这不痛不痒的力道,让姜月如感觉像是另一种的抚摸,有些浮想联翩。她的脸有些红,掩住内心的情绪,小声说道,“不疼的,可以再用力些。”刘胤五指加重了几分力道,按揉小腿肚,两个指缝间盈起小腿雪肌。他眼眸逐渐热了起来,喉结滑动,揉着揉着力道小了,指腹轻抚雪肌,好似无数只蚂蚁缓慢爬行,姜月如的呼吸忽紧,下意识揪着男人的衣襟。修长的指停留在她的膝窝,似一尾羽毛般轻抚,可这生起的酥痒让姜月如有些招架不住,唇角吟出娇声,一抬眸便迎上了他沉沉的目光。他无需言语,光是这一番撩拨,姜月如便明白他的意图。指腹还在膝窝轻揉,姜月如呼吸渐渐紊乱,在娇声抵不住要吟出来时,伸手捧着男人的脸。他的唇随之压了过来,亲吻着她。烛火摇曳,缠缠绵绵的吻将殿中缱绻气氛点燃。男人的大掌托着她的背,放在榻上,五指握住纤白脚踝,好像在这时,也不忘帮她按揉不舒服的腿肚。
两唇相贴间,缠绵拥吻,姜月如抬起胳膊,挽住他的后颈,手臂不时带着往下。
男人忽然握住后颈的手,他掌心全是热汗,姜月如被烫得缩了缩,然而却被大掌握得更紧。
刘胤带着她的手,搭在腰间,摸到紧扣的蹀躞。姜月如眼睫扑簌,当下便明白他的意思。
“咔嗒"一声,蹀躞玉扣解开,蹀躞带落到榻边的亵裤上。夜色渐深,殿中好似烧了地龙一般,两人热汗淋漓,姜月如发髻散乱,半泣半吟,头快要撞到雕花扶手了,男人忽然挽住她的腰,将她托起。刘胤亲了亲她鸣鸣咽咽的唇,也不打算磨着她了,可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哭声。
姜月如身子紧绷着,一颗心忽然紧到了嗓子眼,梨花带泪的眼朝殿外看去,按住他的肩膀,“怎么听见阿蒙在哭?”刘胤下颌紧绷,大滴滚/烫的汗珠从额上滴落,砸在她的心口,姜月如被这温度烫得颤了颤,干涸的嗓子咽了咽。
刘胤拿下肩头的手,搭上他的腰,哑声道:“念念听错了。”惩罚她的分心,刘胤重重一记,姜月如眼眸湿润,纤指紧紧抓住他。殿外的哭声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近,姜月如忙按住他耸./动的肩膀,“就是阿蒙,孩子在哭。”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不肯睡,哭闹着要找您。”嬷嬷的声音传来,刘胤敛眉,按住姜月如欲起身的腰肢。任谁在那事上被打断,都不好受。
姜月如一双梨花含泪的眼望着男人,央求地唤了他一声,“哥哥。”刘胤脖颈青筋迸/起,指腹柔按,声音哑得不像话,“这次欠的,双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