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扬长安
众人听这老道的话，顿时大吃一惊。
“乾坤盟、古心堂，铁索横江剑中王。”
这句话自鸿宾楼之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说丘少陵是少年天才，那么古心堂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作为江湖第一大盟乾坤盟盟主的儿子，古心堂无论是家世背景，都是一等一的出身，已经足够让人羡慕。
偏偏这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得到武当道门的虚圣道人看重，将其收为关门弟子，三岁正式拜入道门，十六岁随师父行走江湖，当时就已经展现出极高的剑道天赋。
之后虽然没有参加剑评，却是被人称为年青一代的翘楚。
后来曾与上届剑评，探柯慕斗剑，探不敌被斩于剑下，从此被冠以剑中王的称号。
本以为现如今道门封山，这家伙应该也是闭门不出才对，没想到还真来参加这次剑评了。
众人侧目望去只见来人一身银白色的道袍，背后背着两把长剑，大概是三十岁出头的模样，身姿挺拔，如松立于翠谷之中，银袍随风轻扬，泛出淡淡的光辉。
剑眉之下，那双眼睛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光芒透过长剑的寒芒直射人心。
肖染的脸色顿时也变得严肃起来，眼前走来的身影，让肖染感受到不弱于黄潮的压迫感。
“难搞！”
肖染皱着眉头朝着李杰看过去，李杰也是脸色古怪。
回头看向自己身后那些侄儿：“你们是不是玩不起，至于么，为了几两银子，你们把剑中王都请出来？？就为了把我家一个丙组的门客打下去。”
李杰的声音非常大，似乎是扯着嗓子在喊，生怕周围众人听不到一样。
这话当然不是说给这些皇子听的，周围众人闻言，不由得议论纷纷，就连已经走进来的古心堂也是步伐一顿，神色间露出不悦之色的看向三皇子的方向。
来之前，三皇子的人可没说对方只是丙组。
“你们玩车轮战也就算了，七八个人都打输了，现在还把古心堂请出来，铁索横江剑中王，这大名谁人不知谁不晓得，让他来不是欺负人嘛。”
李杰继续喊道。
这下古心堂的脸色就更有些挂不住了。
但古心堂还是迈步走上前来，不过却是走到那石头上的老道士身旁，恭恭敬敬双手放在胸前，朝着老道士一鞠躬：“五叶师叔。”
众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特别是坐在老道士身旁的几个人，也是纷纷起身后退。
“五叶？五叶道人，他就是五叶道人啊。”
听古心堂的称呼，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五叶道人，上一届的剑评甲榜前十，这一届的评审之一，在江湖上绝对算得上是一块活化石。
没想到他居然也在这里，而且还坐在石头上和众人侃大天。
“嘿，你小子也来凑这个热闹啊。”
“我欠了三皇子一个人情。”古心堂说道。
五叶道人闻言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随后斜眼看向擂台上的肖染：“他不是你对手，但你要赢他，也不容易。”
五叶道人此话一出，更是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古心堂能赢是理所应当的，可五叶道人却说，古心堂要赢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难道说，此人的实力也是如此惊人？？
这下一旁三皇子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愤怒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李杰：“王叔，你可真是好算计。”
李杰见底子被戳破，一时间也是面露尴尬。
古心堂听闻此话，紧锁的眉头反而舒展开许多。
“若是如此，那我还真要上台去斗上一斗。”古心堂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位丙组，若是如此，他还真不好上台去。
赢了不光彩，输了，那可就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得了，那今儿我算是来着了，这么早就能看一场龙虎斗，也不枉老道士我千里迢迢来这里一趟。”
五叶道人说着抬起头看向肖染：“唉，那小子，怎么样，还有没有力气了。”
见五叶道人是喊自己说话，肖染长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一扫脸上方才的疲态。
“前辈千里迢迢而来，晚辈怎么会扫了前辈的兴致。”
肖染来剑评，可不是单纯为了剑评扬名的，不然也不会用一个假名字。
不过是要放出风头，好引出黄潮这个家伙。
所以不管对手是谁，哪怕是剑中王，肖染也是丝毫不惧，最重要的是，不管打赢打输，自己丙组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自然会引发巨大的话题焦点。
“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个明白。”这时肖染开口问道。
“好，你问。”
肖染看向古心堂，随后又看向五叶道人：“剑评既然允许刀枪鞭戟拳法诸艺，那么我用点别的手段，不碍事吧。”
“盘外招？”五叶道人眯起了眼皮，上下重新打量肖染。
所谓盘外招，就是赛场之外的招数。
例如踢足球的，买通了裁判，吹黑哨。
或者是打游戏，你开外挂。
这就是盘外招。
“我自己的本事。”肖染解释道。
“好，既然是自己的本事，你随便用。”
五叶道人点了点头，他作为这次剑评的三大评审之一，这点解释权还是有的。
见五叶道人已经允许。
肖染便是默不作声的往后退上两步，从空间里取出自己的断头刀来。
“好刀！”
古心堂看着肖染手上的刀，不由得开口称赞起来。
说着一抖肩膀，身后两把长剑凌空，这两把长剑左银右金，合并称为金银双剑。
古心堂飞身跃起，抓住双剑，稳稳当当落在擂台上。
“等一下！”
这时，肖染突然扬起手，示意古心堂等一等。
“那个，你来之前我都打了好几场了，我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不过分吧。”
古心堂嘴角一抽，心想：“你早说不好么？？我都上台了你才说？”但作为高手的自傲，古心堂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肖染尽管吃。
见状，肖染索性坐下来，像是变戏法一样从空间里拿出吃的喝的出来，然后就坐在擂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同时古心堂的出现，而且还要挑战一个丙组的小子，这件事已经飞快传播了出去。
一时间长安城内，人头涌动，朝着延政门的方向奔走过去。
许多人听到消息，都是一脸茫然。
古心堂，剑中王，这是妥妥的剑魁种子选手，居然去挑战一个丙组的小子，还是丙组三十六？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时，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个假消息。
可越来越多的确认这个消息后，众人也坐不住了。
“疯了吧，古心堂是不是吃假药了？？”
“丙组三十六？什么人？？难道和古心堂有什么泼天大仇，能让他这样放下身段？？”
“不管了，去看看。”
之前已经参加过剑评的那些江湖高手也纷纷动身，其中更是包括了丘少陵这些顶尖高手。
谁都知道古心堂的厉害，不明白他是为什么要这样自甘堕落，这一战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脸上都不好看。
况且古心堂还没开始剑评呢，他要是挑战赢了，岂不是自己就要挂上丙组三十六的名号？？
虽然只是首评，后面还有二评，可以他的名气，这种名头挂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污点。
也就是肖染坐在擂台上吃东西的这段时间，围观的人已已经是人山人海。
禁卫军也被惊动了，不得不加派人手来维持秩序。
“头，古心堂疯了？？”
副统领走到褚天明身旁，目光看着前面擂台上的古心堂，神色夸张的说道。
“不是疯，是人情要还。”
褚天明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什么人情？要拿自己的名声还啊？？”副统领无法理解，在他看来，所谓的人情，不过就是一句口头客气，怎么还有人较真了。
“所以你不是江湖人！”
褚天明白了他一眼说道：“江湖人，你可以说他们是卑鄙小人，败类，畜生，但江湖草蜢最看重的就是人情，重人情轻道义，才是他们这些人的准则。”
说完褚天明回头和副统领说道：“以后离三皇子远一点吧。”
古心堂欠了三皇子什么样的人情，褚天明不清楚，但毫无疑问，三皇子这个蠢货，把人情用在了这种地方，简直是比猪还蠢。
古心堂的人情，不比什么金银珠宝，关键时刻抵得上千军万马，甚至……嗯，从心里说一句话，以后皇帝驾崩了，三皇子若是争夺储君，到时候这个人情可抵得上半壁江山。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
古心堂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饶是他这样的顶级高手，站在擂台上也开始变得有点焦躁。
或者说……臊得慌。
他堂堂剑中王，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台下的议论声再小，可人多了起来之后，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这无不是对古心堂的一种折磨。
他恼火的看着肖染，只见肖染拿着一节香肠放在嘴里吃的香喷喷，不时又拿出一瓶肥仔快乐水，吃大喝的模样，古心堂的耐心也渐渐开始被消磨殆尽。
直至肖染将一个饮料瓶子丢出擂台，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哎呦，吃饱了。”
肖染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发现人数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多后，眼角不由得露出几分喜色。
“既然吃饱了，咱们开始吧。”
古心堂说这就要动手。
“唉唉唉。”
肖染赶忙摆摆手。
“又怎么了？”古心堂不耐烦的问道。“不是，我刚刚打了好多场了，现在吃了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你总是要我消化消化嘛。”
肖染一脸无辜的说道。
这一刻古心堂的额头上青筋都在止不住的跳起来，不耐烦的问道：“等多久？？”
“很快，很快！”
肖染笑嘻嘻的活动起筋骨，好像完全没有把古心堂放在心上一样，散漫的扭动着身子。
“嘶！！”
这时坐在石头上的五叶道人眉头一紧，突然意识到肖染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
不由得嘴角一抽，心底暗骂道：“好小子，还说不是盘外招。”
正所谓，千夫所指，无疾将死。
在场的何止是千人。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古心堂，左边一句“一个古心堂是不是疯了”右边一句：“他是不是有病？？怎么突然想不开了呢？？”
众人的议论声，换做谁能受得了。
五叶道人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也不由得为肖染的手段竖起大拇指。
“有实力的人很多，能把人心琢磨到这个份上，有枭雄之姿，潜龙之势！”
五叶道人手捏着胡子，对肖染突然看好了起来。
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瞧瞧的拿出几个铜钱在手里默默占卜。
按照方才肖染报出的名字一算。
“咦？？这是什么玩应？？倒霉蛋？私生子？刻薄寡恩，还是个短命鬼？？”
五叶道人看着自己算出的答案后，一撇嘴，满脸晦气的把手上的铜钱给丢一旁去。
“你好了没有。”
这时候古心堂终于安耐不住心底的火气，开口向肖染质问道。
肖染侧过头，白了古心堂一眼，一脸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我说您好歹也是江湖第一的高手，对付我这种臭鱼烂虾，您打算几招获胜啊？”
“是啊，古心堂，你打算用几招啊。”
“我赌十招！”台下李杰心头一动，立刻抓住机会，举着手上的银票：“我押一万两，谁来和我做赌！！”
这一嗓门喊出去，顿时间许多人跟着应声呼喊起来。
“我来，算我一个，我赌二十招！！”
“小家子气，我赌三招！！”
五叶道人脸色一变，眼瞅着参赌的人越来越多，心底一沉，只见他腹部微鼓，随即开口呵斥道：“放肆！”
一声放肆，宛若炸雷，顿时把那些要做赌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只见五叶道人脸色十分不约的说道：“此乃剑评，你们这些人在敢添乱，都给我滚出去，禁卫军，把大门给我封了，不许人再进来！”
五叶道人作为本次剑评三大评审，自是有权利让禁卫军配合。
肖染的小聪明五叶道人可以容忍，但这种通过设赌局继续给古心堂设置障碍，在五叶道人眼中已经属于严重犯规。
“哎，五叶道人，我们赌我们的，和你剑评有一毛钱关系么？？”
别人怂，李杰可不怂，他是皇帝的弟弟，哪怕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也是皇帝的亲戚。
五叶道人也好，禁卫军也罢，还没人敢当着众人的面那他怎么样。
可五叶道人也不鸟他。
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肖染：“少废话，现在开始！！”
肖染见五叶道人这么果断，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没了用途，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抓起断头刀】：“那就……开始吧！”
说了声开始，不等古心堂回应，肖染手中的大刀迅猛地挥起，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快速杀向古心堂。
他的动作矫健有力，大刀挥动，滚滚阴风呼啸，刀锋直指古心堂的要害。
古心堂可能是被前面肖染懒散的形象给迷惑了，没想到这家伙说出手的时候，是如此迅猛霸道。
立刻身形挪移，脚下步法缥缈多变，在众人面前分裂出数个残影，躲闪开肖染的大刀。
肖染的身手灵动而迅捷，一刀落空，仿佛没有一丝的停滞。他身形灵活地躲闪着古心堂的攻击，层层逼近。一招接一招，他的步法虽然随风漂流，却是融入了在大和尚哪里学来的步法，动作连绵不断，身影变化莫测。
古心堂虽然错失先手，却也不怯弱，手中金银双剑在一瞬间化作游龙出海，挥舞间金光四溅，剑锋如电，威势磅礴。
双刀交错、交击，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战场上。
两人的身影速度之快，台下众人难以捕捉，一转一踏之间，一招一式以不可思议的身姿发出。
“砰砰砰！！”
一连数招刀剑碰撞，古心堂很快就从被动化为主动，似乎已经摸透了肖染的实力，冷哼一声，双剑交错之间，一声刺耳的剑鸣在金银双剑之间响起。
“杀你，我只需要一招！”
古心堂声音冷漠，双剑共鸣之下，庞大的气息开始扩散开来。
“坏了！还是着急了！”
五叶道人两眼微锤，知道古心堂终究还是年轻，被台下这么多人当做猴子看了半天，心态早就不稳，哪有这么着急就想要出绝招的。
肖染看着古心堂缓缓展开的双剑，顿时一种熟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正如那天晚上，黄潮对自己下手时，那种剑锋出鞘，让人无处躲闪压迫感。
察觉到危险，肖染的脸上却是没有露出惧色，反而迅速往后退开：“好大的口气，这一招你若是杀不了我呢！！”
“杀不了你，就算我输！”
古心堂冷声回应了一声，突然一纵身，仿若飞鸟般腾空而起，悬在半空中。
肖染心神一紧，双手握持断头刀】暗红色的咒纹迅速涌入刀身，啥时间，大刀之上，一股无法形容的神韵扩散开。
“日月同辉！”
只见古心堂，左手银剑挥动，动作很慢，但手中的剑却闪动出点点银光，最终化作一轮圆月。
右手金剑同时做出动作，慢慢向上举起，金色剑刃在空中越发刺目，形成一轮大日。
众人被这一幕惊讶的张大嘴巴，无不感到震撼。
剑法同玄，剑道化法，眼前的剑招已经脱离了所谓招式的桎梏，成为一门神通。
凌厉至极，仿佛要将天地撕裂。然而，就在剑锋触及肖染的瞬间，他身形忽然一变，化作一道残影，悄然躲过了致命一击。
“你有神通，我有神助！”
肖染见状，口中默念太华之名。
伴随着默念声，肖染只觉自己灵魂好像要漂浮起来，一缕神威浮现在肖染身后。
随着大刀举起，众人竟是有种要被抽走灵魂的感觉。
恍惚间，原本的擂台，此刻好像变成了法场。
肖染身体犹如一尊庞大的神将，矗立在众人面前，熠熠生辉，只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却是一种昏沉，死寂、寒冷。
手中大刀宛若天刀，随着刀刃挥动之下，所有人都知觉浑身发抖，好像这一刀是对着自己脑袋砍下去的。
“砰！！！”
直至一声刺耳的轰鸣声，众人只觉耳边一声爆响，紧跟着眼前方才的幻想，随之散去。
紧跟着众人就看到肖染身体倒飞出去，身体重重砸在擂台上，竟是直接将擂台砸裂。
“嗖嗖嗖！！”
同时间天空上两道残影飞旋，一左一右的插在擂台上，剑刃洞穿擂台三寸，剑身依旧铮铮作响。
一袭银色道袍的古心堂从半空飘落下来，落在擂台边缘，侧目看着擂台下面的窟窿。
“死了？？”
众人纷纷仰起头，想要看个究竟。
“咔！！”这时一只手从下面伸出来，只见肖染慢慢的从擂台下爬出来。
“咳咳咳……”
肖染捂着胸口，胸前已经被切开了一道】形的切口，不过好在用蛟龙软甲，不然这一下自己不死估计也够呛。
古心堂见状，叹了口气：“我输了！”
说这飞身一跃，跳下擂台，同时双手一招手，只见插在擂台上的两把长剑，随即飞起，在凌空打旋片刻，重新落在古心堂的身后剑鞘内。
众人没想到古心堂认输的这么干脆，一时间都错楞在原地。
“古兄！！”
三皇子赶忙要喊他。
古心堂却是头也不回：“人情已还，你我以后两清，告辞！”
说完古心堂就使出梯云纵，飞身踏过宫门城墙，迅速离开。
肖染见古心堂离去之后，这次松了口气，重重躺在擂台上，上次的内伤刚刚好，现在又添了新伤口。
“赢了，赢了！！”
李杰看着离去的古心堂，激动的失去了表情管理一样，兴奋的手舞足蹈。
而三皇子等人却是如丧考妣，一个个失魂落魄。
“这小子的刀法……”
坐在石头上的五叶道人，此时此刻却是眯着眼直勾勾的盯着肖染，神色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等宫门重新打开，肖染拉着已经快乐疯的李杰离去后，众人一窝蜂的涌出延政门。
随后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
这一天，丙组三十六，这个词汇，成为了长安城最热门的关键词，上到朝堂，下到茶楼，甚至是妓院，全都在讨论一个人，肖兴邦……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