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陶少章。
性别,男,爱好,妹夫的妹妹。
有人管他叫大舅哥,这个称呼,让他总是洋洋得意的和别人说,他的大妹夫,是被他领到正道上的。
有的人,管他叫陶少卿,这个称呼最近让他很迷茫,因为关于本职工作这点事,上次干的时候,还是一年半前。
有的人,管他叫吉大人,这个称呼,陶少章不喜欢,不明白什么意思,虽然感受不到恶意,可正是因为不明白什么意思才不喜欢。
黑白混淆不清的世界中,陶少章就是一道光,渺小,微弱,如同灰烬一般,或许下一秒,他就会绽放光芒。
陶少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力挽狂澜的英雄,英雄不是每一日,不是每一年,不是生生世世,很有可能,只是一瞬。
陶少章早已准备好了,随时准备着,暗暗准备着,哪怕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准备什么,他也不会退缩,不会胆怯。
正如今日,这一夜,这一先吃席人后走的血色之夜,将会被载入昌、新罗两国史册的一夜,陶少章,注定是主角,正如从前,是那个不会被喝彩甚至外人无从知晓的主角。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银行算,他的大妹夫,就是叫楚擎的那个扑街,运气历来不好,尤其是今夜,以为是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会有第三者插足,假李鬼,遇到了真李逵。
新罗国女王,想要给自己脸上来一刀。
新罗国的几位大臣,以及百济,想要给新罗女王的胸口上来一刀,最好三刀,一刀咽喉,一刀胸口,一刀腹部,确保她没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为了让女王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李鬼们,在暗中阻拦着李逵。
这些事,陶少章不知道,他只知道得像个法子让那些大臣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所以,他如入无人之境的来到了宴会场地中间。
人们永远不知道灰烬会何时绽放光芒。
正因为如此,总是有人忽视他。
灰烬大人一如既往的低调,低调的来到了他的舞台,来到了舞台中间,锐利的双眼巡视着,寻找着他的目标。
他的大妹夫并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并非只有一个胖子过目不忘,还有一人,也有类似这样的本领,不过不是看文字,而是记脸。
舞台上,欢声笑语,大臣们载歌载舞。
陶少章的目光扫视着,观察着,锁定着,分析着。
这一刻,陶少章在心中问自己,怎么才可以如刺客那样杀掉新罗大臣?
答案并没有想出来,因为他并不会杀人,他只会捶树。
树,不会跑,人会,拳头也打不死人,更别说,目标足有三十余人。
很少有人了解陶少章的脑回路,不,不是很少,而是没人。
如果有人了解他的脑回路,那么大昌朝也不会只有这一个陶大人了。
脑回路异于常人的陶少章,不去想如何当刺客,而是思考着问题的核心
,那就是,能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有效、一次性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掉三十余人?
陶少章的双眼亮了起来,转身,离开,不快不慢,面色如常。
离开舞台,是为了下一次更闪亮的登台。
…………
他,叫楚擎。
性别,男,爱好,世家。
他有一个大舅哥,名叫陶少章。
楚擎并不知道,舞台的主角已经悄声无息的变换了,从另一个主角登台后,他的戏份,包括女王的戏份,全都杀青了。
当他看到自己亲爱热爱至爱的大舅哥来到宴会场地中间时,第一反应是懵逼的。
第二反应是心里咯噔一声,出事了。
刺客没出现,大舅哥出现了,不是出事是什么。
回头,开口,让一个胖子去追大舅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胖子刚要走,大舅哥回来了,捧着个桶,半人高的桶。
楚擎望着自己亲爱的大舅哥,脑袋上满是问号。
问号,很快就开始变大,加大加粗。
因为大舅哥将桶放在了场地中间,并且开始载歌载舞。
大舅哥的舞姿很妖娆,赢得了满堂喝彩,可在昌人眼里,就很辣眼睛了。
新罗人的舞蹈,是传统,热情,且奔放。
昌人内敛,只是看着舞蹈,而大舅哥是第一个起舞的昌人。
新罗人很开心,围着大舅哥,奔放的热舞着。
大舅哥似乎喝醉了酒,捧着酒壶比新罗人还要热情,刚正不
阿的面庞,如同似火的骄阳,他不会说新罗话,可每个人,每个新罗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热情。
围绕大舅哥的人越来越多,大舅哥邀请的人也越来越多。
起舞吧,新罗人。
这就是大舅哥的宣言。
楚擎,全程呆滞。
…………
他,叫梁信义。
性别男,爱好,杀女王。
作为新罗国最富有的人,作为新罗国梁家最受其中的二代子弟,梁信义信奉着有钱能使磨推鬼的真理。
钱太多,心里就不踏实,因为新上任的女王对他虎视眈眈。
因为文家的人坐王位坐的太久了。
因为百济和高句丽的大人物们,都与他的姐妹们成了亲。
因为百济的人找到了他,给他一个当王的机会。
因为很多很多原因,梁信义,今夜要刺杀女王,并嫁祸到昌人的头上。
他知道女王暗中收买了很多人,包括他梁家人,所以刺客都是百济的死士,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带了二十余人,就在车马旁边,准备随时扑上去干掉女王。
可刺客没有按时出现,梁信义心里很慌。
慌着慌着,就见到了一个昌人,没心没肺的在跳舞,还不断冲他招手。
梁信义不知道这家伙是谁,更不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可很多人都围着他跳。
昌人很吝啬,没带什么礼物,不过送来了不少烈酒,喝到喉咙里,如同烧红的刀子,下一秒,又很舒坦。
或许是
烈酒的缘故,或许是那个昌人太过热情,爱好刺杀女王的梁信义,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昌人或许是喝多了酒,一会这跳跳,一会那跳跳,别人累了,想走,他不肯。
大家觉得很好笑,这个昌人很好笑,也很不识抬举。
那中州赫赫有名的杀人大魔王,就坐在那里,大家心中嘲笑,却也只能跟着跳了。
等过了今日,大家一定好好嘲笑嘲笑昌人,喝多了酒,醉态百出,丢人。
梁信义虽然不到五十,可身体不是太好,跳了一会,有些乏了。
昌人不让他走,并将他拉到一个木桶旁。
大家不知道昌人要干什么,只是觉得有趣。
因为这名昌人要来了火把,并从桶上抽出了一条长长的线,还一副献宝的模样。
大家好奇极了,他,究竟要干什么。
火把点燃了线,线燃烧的很快,那个热情的昌人,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越是退,速度越是快。
接下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梁信义不知道了。
他只隐隐约约记得,那个中州有名的活畜生,突然大喊了一声什么草和什么马,然后极为狼狈的转身就跑,如同白日见鬼,跑的昌人,很多。
梁信义还是觉得好笑,哪有一国大臣的风度,也没见喝酒,怎么就耍起酒疯了呢。
“轰”的一声,一切都归为了寂静,梁信义,卒。
三十三个刺杀目标,外加八个凑热闹的新罗倒霉鬼,一起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