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接收到他媳妇的眼神。
曾母不由急了。
这要是人家故意压低彩礼,她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这一刻,她突然后悔了。
早知道人家舍不得这点钱,他们就不应该主动走这一趟。
现在好了,倒显得他们心急嫁女儿。
说不定,人家就是看中了这点,所以砍价呢。
“我的意思呢,现钱就不给多少了,小宝手里有。就给个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图个吉利。我跟他妈准备了房子。他们以后要是想留在北京,那就住在那边的四合院。名字也是写的他的。要是想留在鹏城,那边的房子也买好,手续应该走的差不多了吧,还要问孩子。”余安邦缓缓道。
啊?
曾母瞪大眼。
房子?
还是两个地方都有?
曾经国也有些坐不住了。
两口子都很震惊。
余安邦却以为他们不满意,补充道:“当然了,他们要是去别的地方定居,再另外买房也行。车子呢,我问过小宝跟晓岚的意见,他们说暂时不要。我跟他妈商量过了,要是他真不要,我们就折成现钱。”
“我这边呢,”刘念思就跟着道,“也没有太多
东西给他。就是前两年在那边买了房,名字也是落在他名下。他爸生前的股票,还有银行里的钱,他前两年就能自由支配了,这些我都不管了。到时候结婚,婚礼怎么操办,你们商量着来,钱我来出。”
“办婚礼的钱我们出。”周小满笑道,“你到时候帮我们出出点子,看怎么操办热闹。要是孩子们想办西式的婚礼,就得完全靠你了。”
“西式婚礼好说,我到时候看那边有没有专业的团队,请人过来就是。具体的,也得问过孩子们才行。钱的话——”
“这个就别跟我们争了,我们跟小宝也商量好了的。”
“行,那我就不管了。”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只把曾母与曾经国夫妻听得一愣一愣的。
房子,车子,还有什么股票,他们没听错吧?
这是淳朴的乡下人家?
曾母脑子里有片刻空白。
曾经国也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可到底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曾家条件也不错,这些东西虽然确实不少,倒不至于让他太过失态。
不过,跟他们预期中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是不是太多了?”
他们
是结儿女亲家,又不是搞商业合作。
至于房子车子票子股票这么来吗。
“不多,就是让他们小两口日子稍微轻松些。”余安邦笑道,“我家三个儿子,结婚都是一样的。房车准备好,其他的,就自己去奋斗吧。”
周小满微笑着点头。
这些,其实都是她的意思。
后世结婚,谁不要房啊车啊的。
算是基本配置吧。
至于彩礼钱,那还是要给的。
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在他们这边确实算是相当高了,可谁让他们娶的是北京的媳妇呢。
当然,怕孩子们以后不奋斗了,家产还是没有分下去的。
她手里的出版社,饭铺,余安邦手里的运输队,装修公司,砖厂,砂场,以及家里的那些山头,都还在他们手里呢。
等孩子们再大些,看他们想做什么吧。
曾经国两口子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啊。
毕竟,他女儿是实际受益者。
因为彩礼与预期中出入太多,曾经国想了想,将陪嫁也提高了。
总不能他们家还占便宜。
不过,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孩子们好,这些东西,以后都是他们的。
由于达成一致,这一场原本需要花费很长时间的谈话,竟
然一会儿工夫就敲定。
余天天奉命来打探消息的时候,就见大人们正笑眯眯喝茶说闲话。
他特意在堂屋磨蹭了一会儿,见没有自己想要的消息,就跑出去复命了。
小宝与曾晓兰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原本还捏了一把汗呢。
“那咱们进去看看?”曾晓岚道。
小宝点头,两人就进去堂屋。
看到曾晓岚,曾母找了个机会,就把她拉到了一边。
“海宴问过你买车的事?”
刚刚人家可是说了,两口子不愿意要。
“哦,好像是。”曾晓岚挠挠头,“我说我们用不着,而且去工作,开个车子太扎眼了,没必要。”
曾母就重重地点着女儿的额头道:“人家给你们准备了房,你也知道?”
曾晓岚见母亲眼睛要喷火,忙退后一步,笑嘻嘻道:“这我可不知道。”
曾母瞪她。
曾晓岚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笑道:“好吧,是知道一点点。不过,也就是海宴提了两嘴,我听了两句。怎么了,妈?”
“你呀你。”曾母指着女儿,有些说不上话了。
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跟他们这做父母的说。
若是早知道人家提出来这条件,他们也不会
白白担心这么久。
咳,不是他们嫌贫爱富,毕竟,过日子确实需要钱啊。
经济基础好,男孩子人品也不错,以后说不定还能长住北京,他们两口子有什么好反对的。
对,周小满他们提出的条件里面,最让他们心动的,是北京有房。
这意味着女儿以后天天都可以回娘家。
若是人家没在北京准备房子,他们当然可以让女儿女婿住在自家,可也要人家男孩子愿意呀。
有些人觉得是入赘,打死不肯呢。
当然也有冲着钱愿意的,可这样的男人,又怎么能指望得上。
反正,他们家是不缺这样的上门女婿的。
“妈,”见曾母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曾晓岚有些不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吗。”
曾母斜了女儿一眼,哼一声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曾晓岚当场就要跳脚:“你不同意也没用。”
“你这小没良心的,有了男人,就不要妈了。”曾母气道。
“那也是妈你教的好。”曾晓岚伶牙俐齿道,“听说当时你跟我爸也是这样的。我这是向你学习。”
“你——”
曾母气得要打她,曾晓岚就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