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长得好看吧,你还不是看直眼了。”
周六子嘿嘿直笑,还没笑出声来,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妈的,你他妈以为我怕了你是不是,我——”
“敢调戏我媳妇,老子抽死你。”
余安邦又是几脚,只揣得周六子哇哇乱叫。
“你不要看人家长得好看,就说是你媳妇。臭不要脸的,就你这怂样,哪里会有这么好看的媳妇。”
周六子一边跑一边叫,飞快地就躲到了车子旁边。
余安邦已经懒得理他了,他咧着嘴,大步就跑到副驾驶位,去拉车门。
章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真被你说对了,是黑吃黑。怎么办,这回是劫色。”
然后,他就见劫色对象周小满,自顾自推开了车门,直接往外头男人怀里一跳。
这,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主动献身?
章叔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余安邦抱着周小满转了一个圈,笑得像个二傻子。
周小满眼眶直接红了。
她抱着余安邦,就是一顿猛捶。
“你怎么这么多天没有信回来,吓死我了。我跟妈都以为你出了事,急得不行,你这个混蛋,二流子,臭流氓……”
周小满又哭又笑,花拳绣腿直往余安邦身上招呼。
余安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一口一个媳妇,叫得在场的围观群众牙都酸倒了。
夫妻两个旁若无人,抱在一起,怎么都舍不得松开。
“哟,见了男人,大哥也不要了。”打趣的声音传来,周小满顿时红着脸,推开了余安邦。
“大哥。”
周和平笑笑,指着面前的解放牌大卡车,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家里还好不好?”
周小满却没有回答他,只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胳膊。
“大哥,你的手伤到了?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
“没事儿,就是骨头被拉错位,”余安邦酸溜溜的,“小满,我腰疼,腿也疼,你怎么不问问我。”
周小满啐了他一口:“你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有事。”
周小满说得倒不错,余安邦看上去,比在家里时的精神还好。
他黑了不少,看着似乎也瘦了点,可那浑身的精气神,却是让人眼前一亮。
当然,要忽略他的穿着。
他穿着个背心,底下是花裤衩,脚下吊儿郎当踩着双塑料拖鞋。因为剃个平头,配上上臂的纹身,一看就不好惹。与他二流子的名声更相配了。
不过,周和平也好不到哪里去。
衣服虽然正常点,可那胳膊外的纹身,也隐约可见。
周小满看得眼皮直跳。
“你们这是做什么,搞黑社会呢?”
“嗐,你以为我们乐意纹这东西,痛得要死,还不是为了看上去吓人一点,”余安邦跟周小满诉苦,“这一路上,不长眼的,狗胆包天的,数不胜数,咱们要没有个派头,哪里镇得住。”
周小满就朝几人身后看去,包括周六子在内的几个男人,都纹着纹身,一个两个人高马大,都剃着平头,一看就是社会哥。
好吧,果然……独辟蹊径。
“诶,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啊,”章叔笑呵呵跳下车来,“周妹子,这是你男人,吧啧,不得了,真够气派。”
余安邦也不见外,笑眯眯就跟章叔打招呼。
大家寒喧了一阵,眼看天色不早了,章叔上了车,与大家挥手作别。
周小满自然不用往北边去了,她又坐上了副驾驶位。
原先坐副驾驶的周六子,被周和平拎着去了货车车厢。
上了车,周六子依旧不敢相信。
“老周,那真是你亲妹妹,你又黑又瘦的,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妹妹,你们是一个妈生的吗?”
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周和平一下。
周六子也不恼,嬉皮笑脸道:“老周,周大哥,看在咱们是本家的份上,你把你最小的妹妹介绍给我认识呗,我家有点小钱,爸妈都不在了,就缺个女主人。”
“老周老周,我也没媳妇,你把你小妹介绍给我,我的存款比周六子多,你小妹要嫁给我,吃香的,喝辣的,我把她当成菩萨供起来。”
“呸,谁不知道你妈脾气大,做你的媳妇,要夭寿哦。”
“滚,我有妈怎么了,我妈还能给我们带孩子。你家啥人都没了,姑娘嫁去你家,就是吃苦的。”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周家小妹嫁给我最合适。我最年轻,家里条件也不错。”
“滚。”
“……”
几个男人争得面红耳赤,周和平烦不胜烦,直接捂住耳朵,躲开了。
驾驶室的气氛就好多了。
余安邦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手抓着周小满的手不肯松。
“你做什么,好好开车,这是危险驾驶,知不知道。”周小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抽回了手。
余安邦有些可惜,见周小满生气了,这才委委屈屈道:“这几个月,我的技术早就练出来了,你别怕。我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么。”
“小满,你想不想我?”
火辣辣的眼神落在身上,周小满只觉快要烧着了。
“看什么看,好好开车。”她色厉内荏。
“好吧。”余安老实了。
不过几秒钟,他又忍不住问:“小满,你今天是要去哪里,听到那司机的意思,是往北边找人呢,嘿嘿,没想到,你这么在乎我。”
“你闭嘴。”
“小满,你不要害羞嘛。喜欢我又不丢人。我这么好,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
“小满,我跟你说,这回呀,我跟大哥是捡回了一条命。北边地震了,你知道吧,幸好咱们动身早,要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小满端不住了,急切地问。
“嘿嘿,你先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不要得寸进尺。”
“亲一口吧,我想死你了。真的,小满,你就行行好吧。”
周小满被他无赖的样子气笑了,眼见某人伸长着脖子,把脸凑到自己跟前。
她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吧唧了一口。
余安邦顿时像个傻子似的,嘴角几乎要裂到耳朵根。
“说吧,怎么回事?”周小满追问。
余安邦照例卖足了关子,这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