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
赛斯裹着破棉衣,瘫坐在地上,饿得两眼发昏。
“喂!你从哪来的?”
“说你呢!”
一道呵斥声从头顶传来,伴随着某种动物粗重的喘气声。
赛斯抬头一看,瞬间就和一只凶猛的拖把狗对上了视线,那狗见他抬起头,喷出白汽,立刻龇出腥臭的尖牙,朝着赛斯狂叫。
视线再往上移,一个毛发脏乱打结的白胡子老头趾高气昂的拽着狗绳,宽大的破布料子露出一片黑漆漆染色不均的胸膛,看得赛斯有点想吐。
“你谁?”
“我谁?”白胡子流浪汉怒气冲冲的喷了一口气,“这条街都是我的人,我说我是谁?”
嘿,丐帮老大。
赛斯麻木的想起了前几年在游艇上看的一部东方电影,剧情是什么来着?忘了,只记得当时身边的十八线女星的手感还挺好的。
“要不你就给老子交保护费当尿壶,要不然你就从这条街滚出去,听懂了吗!”随着流浪汉的威胁,拖把狗立马震慑性的嚎了起来。
过了一会,
眼前这个面生的年轻人伸手捡起沾满泥水的项链,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巷口走去。
流浪汉哼笑一声:“这瘸子,当尿壶都漏。”
他一边扯着嗓子哼着“Jingle Bells”一边捡着地上的纸箱子——虽说圣诞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心情好。
狗卧在他身边,悠哉悠闲的甩着尾巴。
狭窄的巷子总是弥漫着一股腐朽而潮湿的泥渣味儿,蟑螂耀武扬威的从裸露在外的水管上爬进爬出,狗的眼睛埋在一身跟流浪汉如出一辙的拖把毛里,随着蟑螂的爬行伺机而动,玩的不亦乐乎。
就在它把刚从爪子底下逃跑掉的蟑螂放走又准备拍死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双脏兮兮的皮靴,一脚把拖把狗爆浆的猎物踩了个稀巴烂。
它突然站起来,蹬着后退狂吠起来。
“安静,麦克斯!”
随着一深一浅的脚步声靠近,流浪汉才意识到不对劲,他迅速转头,但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去而复返的人影和遮天蔽日的身形后边扭曲舞动的诡异触手,
头顶就突然传来一阵钝痛,流浪汉骤然眼冒金星起来,倒在旁边不吭声了。
赛斯拎着砖头,冷漠的深蓝色眼睛落在流浪汉额头上的伤口,兴奋的眯了起来,肩膀上的棉服早就滑落在了地上。
他思考着把流浪汉弄死的后患之忧有多大。
怎么说,这流浪汉在贫民窟的资历也的确够资深的——赛斯从没想到过有一天会用资深来形容捡垃圾的。
“汪!汪汪!”
猛烈的叫声吸引了赛斯的视线,拖把狗对上那双狠厉的眸子瑟缩了一下,但这老狗跟流浪汉耀武扬威的一辈子,终归是胆大包天的,龇牙狂吠。
赛斯嗤笑一声:“你倒是护主。”
嘭!
嘭!
嘭!
黑漆漆的巷子里,闷响声有节奏的在幽深的路上回荡,
赛斯沾了一身的狗血,站起身来端详了两下,又怕拖把狗没死透,体贴的再补了两下,直到狗头已经不成形状的贴在了地面了,他才满意的站起身去搜流浪汉的身。
这流浪汉嘴上嚷嚷着丐帮老大一街之主,口袋里就剩下两个稀烂的钢镚。
赛斯嫌弃的把钱塞到了裤腰里,又撕开流浪汉厚重的棉服夹层,他深蓝色的眼睛瞬间亮了亮,
果不其然,从里边掏出来一捆政府先生。
还有一张泛着油光的宣传单掉在了地上,赛斯顺手捡了起来。
上面鲜艳的标题吸引了赛斯的视线。
[消除一切形式的人种歧视!]
[人人生而自由,人人生而享有尊严、权利。]
[无论您多了一双翅膀、一只眼睛,还是更长的舌头与弹跳力,您都将凭权利享有应得的社会地位、财富和尊重。]
[失乐园——与您有约]
狗屁。
赛斯冷笑一声,轻飘飘的把这冠冕堂皇的东西撕碎了扔进垃圾桶里。
在这热武器贩子残暴的生命里,第一次出手留情,只给对方的脑袋开了个花就完事了。
他早该知道的,如果当年赛斯没用碎瓶子砸爆继父的脑袋以后又把人绑上石头沉到了十二月份的湖底,
如果那个一米九的战斗民族血液还具有暴力倾向的色情狂有机会又醒过来了,那将是一场惨烈的败仗——上帝从小就给了他这样的指引。
可惜这回他怕麻烦,又把上帝扔进了肮脏的水洼里一趟,绕了那个该死的蛆虫一样的流浪汉一命。
果不其然,一个星期后,他们又见面了,
他被流浪汉带来的两个穿着防弹衣的寸头壮汉暴力的单方面殴打了一顿,带着战术手套的掌心用力撕扯着赛斯背上弱小可怜的触手们,
寸头男人嬉笑着讽刺他这玩意的短小,于是赛斯一口咬掉了那个男人的一只耳朵。
这两个人显然跟赛斯之前遇到的流浪汉都不一样,他们身手一看就是正规军出来的,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把蜷缩在地上的赛斯拉起来拳打脚踢。
他认得男人肩膀上的徽标——那来自一个国际雇佣兵组织。
这可不便宜。
赛斯在剧痛之中完全睁不开眼,
哪个仇敌还会在他沦落成了这个地步的情况下不远万里给他一顿?
趁着两个男人踹累了,见缝插针上来的流浪汉给了他回答。
“这是你们要的畸形人吧,我给你们找着了,”流浪汉在裤子上擦了擦自己灰黑色的手,讪笑道,“那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悬赏……”
干他娘的!
要不是赛斯躺在地上胸肺都被踹得无法呼吸没有力气,他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臭佬大切八块,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手指剁下来,把他的大腿肉烤熟了喂狗!
赛斯抽搐了两下,直到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一阵耳鸣之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枪响,夹杂着男人们恶劣的嬉笑。
余光中一道身影轰然倒塌。
一个月后——
“新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蛇?鳝鱼?”
“笨蛋!那么长那么白一条,肯定是蛇啊!”
“哇,他身上好烫。”
耳边充斥着叽叽喳喳的声音,十分吵闹,闻烛脖子后面传来的刺痛随着心脏的跳动一阵一阵的袭来。
“什么东西?”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想起,其他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扔到一边去。”
话音刚落,闻烛抬起头,见到了一张高眉深目的脸,那双眼睛布满了血腥的戾气,烦躁的表情还映在眉宇间,刹那间却凝滞了。
“等等。”
赛斯扬眉,蹲下来抬起了闻烛的下巴,细细打量。
蛇人?还是人蛇?
去他妈的,无所谓。
那玩意上半身是宽肩窄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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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还是有点薄肌比例相当好的那种,下半身却化作了瓷白细长的蛇身,抬动眉眼的时候,眉骨旁边的白色鳞片会不由自主的颤动一下。
他实在是生得漂亮极了,像是一座玉砌出来的观音像,
或许美中不足的是他此刻苍白着脸趴在地上喘气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病恹恹的活不了太久,但这对于赛斯奇特的审美而言,不异于锦上添花。
“你叫什么名字?”赛斯上手了才发现这东西身上烫得惊人。
闻烛烧得神志不清,他太久没有使劲了,跟白森蚺的排异反应剧烈得惊人。
落在赛斯的眼睛里,他只看见了一双带着水汽的黄金竖瞳,蛇鳞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
这条漂亮的人蛇没吭声,他的美貌最多只能换来赛斯这么多的耐心了。
赛斯皱眉刚刚要把人提起来,突然闻烛咳了一声,紧接着吐出来一滩鲜血,湿哒哒的粘了赛斯一手。
“不想活了吧你!”他愤怒的站起身,抬起腿就要往闻烛身上踹,却被一个人死死抱住了胳膊。
“别踢他!他还在发烧!”一道残影闪过,染上了乱七八糟的尘土而显得格外灰扑扑的粉色裙摆落到了闻烛的视线里,怒气冲冲的萝莉音在头顶传来,她挡在了巨大的蛇尾面前。
下一秒,一个猩红色眼球的兔子头就倒了下来,露出一排细密的尖齿,朝着闻烛龇牙笑。
“……”
闻烛没被那个暴躁狂踹死,倒是快要被这只兔子头吓死了。
两眼一闭,索性又晕了过去。
赛斯:“……”
他瞥了一眼不知死活的闻烛,给黄兔兔一个眼神:“你吓晕的,你看着办吧。”
这个长得恐怖的老好兔显然在这个屋子里的人缘还算说得过去,赛斯一走开,立马涌上几个五颜六色的爪子帮忙把一长条白蛇搬到了铁床上。
“赛斯哥,他身上太热了。”
“所以呢?”
“再不降温会死的!”
“这里死的东西还少吗?别多管闲事。”
周围的空气变成了滚烫的岩浆,湿哒哒的把闻烛的从头到脚都淋了起来,连口鼻也不放过,厚重的呼吸连接着抽动的神经。
一阵清风吹过。
黄兔兔两只带着利刺的爪子在他旁边直扇。
闻烛烧得直皱的眉头终于抚平下去了一瞬。
紧接着,他身上的汗更多了,整个都开始打颤。
身体上纵横交错的青筋开始暴起,以左心房为中心,宛如蛛丝一般的血管向外蔓延,逐渐爬满闻烛的表层肌肤,蠕动、交错、蜿蜒,横冲直撞的筋脉开始充血,逐渐转为了惊人的暗红色,又像是怪异的黑。
黄兔兔鲜红色的眼睛盯着那些如同活物一般的血管,像是着了魔一样,直到她覆上闻烛的爪子被一只骨节突出的手死死扣住,才恍然惊醒。
耳朵哐的一下爆红起来。
天……天哪!
她竟然差点趁病号昏迷的时候轻薄人家,关键是还被发现了!
好在轻薄对象只是回光返照,下一刻又死死的昏了过去。
那些活物一般红得发黑的血管又宛如碰到了什么压制一般,惊恐的迅速褪了回去,莫名熟练。
整个过程的发生不过三五秒而已,黄兔兔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幻觉魇住了一样,这人身上哪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红色的兔子眼用力的眨了眨,呢喃道:“是我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