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里顺回来的。”距火堆几步远的地方,黎望舒抱着整箱的啤酒,一脸无辜,“不行吗?”
“当然不行!”杜蕊罕见地竖起眉毛,“你不会忘了,上次喝醉的时候自己把家里闹成什么样了吧。”
“……那只是个意外。”黎望舒略感心虚,“今天难得高兴,我保证只喝一点点。”
“原来望舒酒品不好吗?”连霏有些意外,“但只是些啤酒,喝一点应该没关系吧,我们人这么多,总不至于让她闹翻天。”
“凭我们几个能压住黎姐?”闻风藻怀疑地扬起眉毛,“我怎么觉得不够呢……”
“没事,想喝就喝吧。”郁仪说得认真,“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真是无知者无畏……杜蕊叹了口气,只好放弃了阻拦,“你们别后悔啊,真出事了我可不管。”
暖洋洋的篝火边上,大家边吃肉边喝酒,不知不觉间,身边散落的空啤酒罐越堆越多;除去滴酒不沾的郁仪外,剩下几人都喝了不少,微醺之间,被火光一照,个个都是面色红润的样子。
“……还有啊,我高中时的那个男朋友才奇葩呢!”杜蕊一改之前抗拒的样子,喝得满面通红,手舞足蹈地讲起了她丰富的情史,“脚踏几条船不说,还得意地四处宣扬,撺掇我为了他去和别的女孩子打架!狗东西想得倒是美,老娘偏不顺他的意,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他两个耳光!”
“啊?怎么这样……”连霏面色酡红,丹凤眼一片雾蒙蒙,撑着脸认真地听杜蕊滔滔不绝,不时给出一点回应,“太……太过分了!”
“唉……好吵啊。”
闻风藻喝得不多,意识还算清醒,但有些犯困——他上下眼皮打着架,脑袋一点一点地下垂,差点把额前的碎发送进篝火里,多亏旁边的郁仪眼疾手快托了他一把,这才让他的头发逃脱了被烧焦的命运。
黎望舒脸颊微微发热,在拂面的凉风中舒坦地眯起眼睛,脑中没有丝毫醉意,只觉得从未如此清醒过。
看来变成怪物后,自己的酒量也见长了。
她轻巧地拎着啤酒罐,又灌了一大口。饮尽罐中的最后一滴酒后,她随手一捏,扔开了被捏扁的易拉罐,摸索着又打开了新的一罐。
“还要喝吗?”郁仪投来了担忧的视线,“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啊。”黎望舒回答,“我很清醒。”
郁仪有些不放心似的,犹豫两秒后,将仍在犯困的闻风藻拖得离火堆远了些,自己则围着火堆绕了半圈,在黎望舒身边坐下。
“干嘛。”黎望舒懒得转头,斜着眼珠瞥他一眼。
“我只是想坐在这里。”郁仪努力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但一与黎望舒对上视线,立刻破了功,心虚地放低声音:“……不行吗?”
“随便你。”黎望舒盯着火堆,打了个哈欠。
“困了吗?今晚你只睡了几个小时。”郁仪关心她,“我去把睡袋拿来?”
不知为何,耳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闷,黎望舒后脑隐隐作痛,皱起眉毛不耐烦地说:“不用……你好啰嗦啊,好烦。”
郁仪立刻不说话了,抱起膝盖耷拉着眉眼,看起来有些委屈。
黎望舒用手撑着地,身体微微后仰,闭上双眼,却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冰冷夜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郁仪刚好坐在上风向,刮来的风大部分被他的身体挡住,漏过来的些许气流被分离、柔化,完全称不上凉爽。
但比起风本身,她现在更关注随风传来的气味——如同雪中的松柏,又让人联想到刚被割过的青草地,那味道清新、淡然,却又有着令人难以忽略的存在感。
她猛地转头,盯住了郁仪。
“……怎么了?”郁仪余光一直放在她身上,骤然与她对上目光,不安地说:“我没说话。”
“你说了。”黎望舒眯起眼睛,“你的味道在向我搭话。”
“……?”
郁仪下意识抬手,嗅了嗅自己的手腕,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却什么也没发现——在地下车库的战斗中,他动作敏捷,身上并没有沾上多少血迹,还算干净,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怪味。
郁仪困惑地抬头,想接着问,却发现了黎望舒略显朦胧的眼神。他微微一顿,谨慎地陈述:“你喝醉了。”
“我说了,我没醉。”黎望舒回答。
郁仪也不与她争辩,只是默默地又抱起了膝盖,将下半张脸藏进臂弯里,不时担忧地瞄她一眼。
黎望舒对他人的视线非常敏感,郁仪的目光像把小刷子似的,若有若无地从她身上扫过,将她勾得心思浮躁。
她也偏过头去,直勾勾地盯着郁仪——后者睫毛一颤,在她持续不断的注视下,白皙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了红晕,长发软和地垂在脸颊旁边,看起来……秀色可餐。
她喜欢郁仪这副样子。
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感情的那一瞬间,黎望舒的心脏出现了一瞬的紧缩,危机感猛然爬上心头。
爱是一种危险的情感,它能让人陷入蜜糖般的错觉,让人渐渐失去理智,也能化为锋锐的尖刀,狠狠地刺入心中,让人痛苦万分。
她打心底里排斥这种情感。
紧盯着郁仪双颊泛红的可爱样子,黎望舒微微眯起眼睛,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她又一次生出了杀意。
但还不是时候,郁仪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她的手下,因为——
……因为什么来着?
思维出现了断点,黎望舒困惑地眨了眨眼,以往的温暖回忆与现下的冷酷思考方式混乱地碰撞在一起,几乎要和自己打上一架。
她明明有足以杀死郁仪的力量,之前为什么没能下手?对了,是因为要考虑团队里其他人的心情……若是在他们眼前杀了郁仪,这个小队一定会走向分崩离析。
将那时的顾虑从记忆里拖出来,再重新思考一遍……她甚至觉得,那软弱得不像是她自己的想法。
何必思考那么多,既然想做,又有能力去做,那为什么不去做呢?同伴有怨言也没关系,只需用武力将他们拘束在身边就好。
只要像这样伸出触手,他的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唔……”
脖颈又一次被冰冷的触手缠绕,郁仪没有抵触,顺从地仰起下巴,并不觉得意外——她喝醉了,酒品又不太好,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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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触手逐渐收紧,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与先前几次相比,这次似乎缠得太紧了,已经超出了玩闹的范畴。
血液因窒息涌上头顶,他抬手抓住了脖子上的触手,艰难地为自己创造喘息的机会,刚想开口说话,口腔却猛地被触手袭入,沿着牙齿一勒到底,紧紧地压住了他的舌头,让他说不出话来。
郁仪下意识想咬,但牙齿合拢之前又担心咬疼了黎望舒,忍不住犹豫一瞬,错失了最后的逃生机会——正面袭来一股巨力,他仰面被压在了地上,后脑勺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带起一阵钝痛。
黎望舒挪动触手,无言地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腹部,琥珀色瞳孔冷冷地俯视着他,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郁仪猛地打了个冷战。
那杀气有如实质,她是认真地想要将他杀死……可为什么?
黎望舒背后的空地上,闻风藻额头抵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像是睡死了;两个女孩子依然在热火朝天地聊着八卦,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就在郁仪即将到达极限时,颈上的触手突然撤去了。
他来不及思考,循着本能猛吸了一口气,撑着水泥地想要坐起来,可颈侧又扣上了一双冰冷的手,用力将他压了回去——黎望舒俯下身子与他对视,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眸中像是带着笑意与爱怜,又像是一片空茫。
不知出于什么动机,她的拇指紧压着他的颈动脉,随着她缓慢地加大力道,眩晕感立刻袭了上来,他的手无力地垂下。
泪水模糊了视野,又从眼角滑落,郁仪茫然地仰望着黎望舒,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但眼前一阵发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
“……哎呀,你看那边,那两个人又在亲热了。”杜蕊小声笑着戳了戳连霏,示意她朝对面看时,突然目光一凝。她细看了两眼郁仪的面色,酒劲顿时被吓飞了,着急地大跨了几步过去拉架,“喂,望舒……黎望舒,醒醒!你仔细看看他的脸色,快松开,他要被勒死了!”
“别捣乱。”黎望舒皱眉,“我要杀了他。”
“为什么啊!你到底喝了多少?”杜蕊急得快要崩溃,“你们两个也别愣着,快来帮忙把她拉开,要出人命了!”
闻风藻与连霏这才如梦初醒地过来帮忙,三人合力劝了一通,好不容易才让黎望舒放开了手。
“咳咳咳……”
刚一恢复自由,郁仪立刻侧过身体,猛地咳嗽起来,眼泪顺着睫毛砸在地上,混入尘土之中。杜蕊几乎以为他会把肺一同咳出来。
“没事吧?”她担忧地拍了拍郁仪的背,却被他一把推开了——他面色因缺氧红得发紫,脖颈上还残留着紫红的勒痕,直愣愣地望向黎望舒,“你……你为什么……”
“杀我可以,但……”他顿了顿,眼圈骤然红透了,带着哭腔问:“但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你讨厌我吗?我做了什么让你厌恶的事情吗?”
“……”
杜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原先想好的劝架话术卡在喉咙里,忍不住张大了嘴巴,万千感想汇成了六个字——
恋爱脑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