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闻风藻怔住了。
“和一开始相比,现在你的能力发动得更快,触手也能发光了。”黎望舒提醒,“在地下卖场的时候,你还能不借助任何外力地漂浮在半空中,说不定那也是你尚未开发出的能力。”
“漂浮和发光啊……”闻风藻表情一言难尽,“怎么尽是些鸡肋能力。”
“可能是上天觉得,你有做花瓶的天赋。”黎望舒眨了眨眼。
闻风藻满头黑线:“这是在损我吧。”
“开个玩笑。”黎望舒笑眯眯地鼓励他,“想变强也没那么难,多锻炼就是了。邓华他们也没有超能力,一样能靠体能斩杀怪物。”
“说起邓华……”闻风藻想起了她的推论,犹豫着问,“你为什么没把蓝光的事告诉他们?知道了怪潮是人为推动的结果,他们也好防范。”
“那只是个推论罢了,没有可靠的证据,连我自己无法确定真相到底是什么。而且……你让他们如何防范?”黎望舒笑容不改,望向窗外的银月,“对方的能力能够引动全城的怪物,就算提前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以他们的力量也应对不了。与其为了一个真假不知的消息,就让他们接着担惊受怕,还不如让他们活得更有希望些。”
“如果怪潮再次降临,他们岂不是……”闻风藻蹙眉。
“那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他们只能靠自己。”黎望舒平静道。
闻风藻无法认同她的想法,却也没有出言反驳。
——尽管黎望舒说得是事实,但闻风藻总觉得,她字里行间始终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仿佛神明似的,跳脱出了这个世界,心怀悲悯、却又无比冷淡地旁观一切。
在他看来,黎望舒才是他们几个中最神秘的那个人。表面总是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但言语间不时就会显露出锐利的攻击性,偏偏另外两人总是对这份锐利毫无所觉;她的内里似乎潜藏着黑暗又庞大的事物,只是窥视到冰山一角就令人心生畏惧,不愿深究……
……不,怎么可能,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闻风藻打了个冷战,在黎望舒疑惑的视线里干笑两声,不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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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房间里安稳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黎望舒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
“嗷——!!”杜蕊抱着身上的毯子,连滚带爬地退到了墙角,指着门口满脸血痕的闻风藻大喊一声:“鬼啊!”
“是我!至于么。”闻风藻没好气地摸了摸脸,这才想起来,自己不但忘记把眼下的血液擦掉,甚至还将它们抹匀了,此时干涸在脸上,看起来的确非常可怖。
“我、我昨晚又梦见怪物了,结果一睁眼就看到您这副尊容……”杜蕊欲哭无泪,“心脏差点炸开了!”
窗帘外隐隐透进来些晨光,黎望舒伸了个懒腰,抬手一把拉开窗帘,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她眯着眼打量外面的景色,想起了昨晚的实验,出声问道:“小蕊,昨天你看到蓝光了吗?”
“嗯……”杜蕊回忆片刻,摇了摇头,“还是没有。”
“看来你确实看不见。”黎望舒说。
“说明我就是个普通人嘛。”杜蕊没心没肺道,“大佬们的打打杀杀与我无关。”
黎望舒仍然想不通,“如果说我和闻风藻能看见蓝光,是因为身体都发生了变化,还勉强能说得通……但郁仪又是因为什么?”
她眼神一转,刚好抓到了郁仪盯着地板、有些心虚的模样,顿时了然。
——想必郁仪心中有数,但涉及到他那个秘密,不愿意说罢了。
放下了心中纠结,四人收拾妥当后,离开了闻风藻家,前去寻找停在隐蔽处的汽车——多亏这边人烟稀少,装满生存物资的越野车仍停在原处。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杜蕊自觉地钻进驾驶座,握上方向盘时,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别墅区的模样,“明明只在这里待了不到一天,回想起来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毕竟这里发生了很多事。”黎望舒拉上车门。
“小闻,要不要多看两眼?”后座寂静无声,杜蕊疑惑地回头,这才发现闻风藻已经靠在座椅上,双目紧闭,歪着头像是睡着了,“哇,睡得好快。”
“昨晚他守了一夜,应该是困极了。”黎望舒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小声点。”
迎着初升的朝阳,越野车缓缓发动,拐出阴暗角落,重新驶向公路。暖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眼皮上映出一片橙红色,闻风藻睫毛颤动,拼命压住回头的冲动,眼角沁出了一滴泪水。
那片别墅区承载着他无数的童年回忆,也装满了沉重的遗憾,但物是人非,一切都将被封存在沉寂之下,也许再也等不到重新启封的那天;身下的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微微晃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即将告别这片熟悉的土地。
但至少,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闻风藻睁开眼睛,悄悄注视着前方黎望舒含笑的、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侧脸,心中的诸多不安顿时如同路边的冰雪似的,顷刻间便在暖意中消融殆尽了。
……
“对了,还不知道郁仪家住在哪里。”
从别墅区驶出了一段距离,眼看着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杜蕊方向盘转得无聊,闲谈之中,突然将话题引到了郁仪身上,“离得近的话,还来得及去看一眼。”
“……我吗?”郁仪一怔,下意识望向黎望舒——她似乎也有些好奇似的,侧着耳朵准备倾听。
“说说嘛,大概在哪儿?”杜蕊兴致勃勃地追问,“想象不出你住在城市里的样子,这么仙气飘飘的……难道住在乡下?或是隐居?”
“差不多吧。”郁仪含糊道,“我和师父一起,住在山城附近的山林里。”
“为什么是师父?”杜蕊问得心直口快,“父母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郁仪语气平淡,“师父在山脚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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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被丢弃的我,于是收我为徒,将我养大。”
“啊……对不起。”杜蕊这才反应过来,愧疚地道歉,“我说错话了。”
“无碍,我从未渴望过血肉亲情。”郁仪摇头,“师父待我很好,我并无不满之处。”
“那除了师父以外,你平时与其他人有过交流吗?”黎望舒忍不住问。
“……有。”仔细回忆一番后,郁仪肯定地点头,“家中缺少日用品时,师傅会在赶集的日子支使我下山,去集市采购,我曾在那时向摊主们询问菜价。”
“……”忍不住与杜蕊交换了一个眼神,黎望舒追问:“除此之外呢?”
不明白她想问什么,郁仪迷茫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你不大会说话。”黎望舒扶额,“原来是因为从小缺少社会化练习。”
“我、我不会说话?”郁仪却有些吃惊似的,睁大了双眼,“是这样吗?”
“啊?你没有自觉吗?”这回轮到杜蕊惊讶了。
见郁仪一副失落的样子,黎望舒有些好笑,轻声安慰他:“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嘴笨了些、话少了些、偶尔词不达意、腔调也有些奇怪……”
眼看着郁仪薄唇抿得越来越紧了,杜蕊连忙阻拦:“住口啊望舒,你这根本不是安慰!”
“以前,从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郁仪脑袋微微耷拉下去,额前乌发遮住了半张脸,罕见地有些垂头丧气,“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
“——但也没什么不好的。”摆脱了杜蕊的阻拦,黎望舒终于将后半句话说出了口,“这些也是你的特点、你的可爱之处。”
可爱……?
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她昨晚的缠绕,郁仪心中一阵慌乱,立刻错开视线,白皙耳根攀起了薄红。
“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没察觉到这边涌动的暗流,杜蕊仍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家里有通水电网吗?电子设备呢?”
“……什么也没有。我的生活没什么可说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炼剑术,日复一日。”努力抛开脑中的奇怪念头,郁仪将冰凉剑鞘贴在脸上,企图为自己降温,“师父还在的时候,偶尔会吩咐我帮他做事,他走后,我就只剩下剑了。”
“天啊……”从小在现代社会中长大,杜蕊无法想象那究竟是怎样原始的生活,语气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怜悯,“你和师父感情一定很好吧。”
但出乎意料地,郁仪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师父对我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小时候我不懂事,学着集市上的孩子,喊了他一声父亲,还被他严厉斥责过。他总说,捡我回来只是为了传承衣钵。”
“但、但你明明说过,他待你很好啊!”杜蕊被他搞糊涂了。
“将我养大,供我三餐,传我剑术……这已经很难得了。”郁仪垂眸,“无论师父怎么想,我都把他当作亲人,只是有些不确定,这种单方面的情感,也能被称为‘感情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