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那只缝合怪只可能藏在这底下。”
站在恶心的肉粉色阶梯前,黎望舒用手电向下照了照,心情沉重地得出了这个结论——保险起见,他们四人已经将楼上楼下搜了个遍,但到处都没有发现缝合怪的踪迹。
将这道阶梯放在探索序列的最后,也是有理由的——不是因为畏惧危险,而是因为它的气味。
只是站在门洞前,鼻腔里就充满了其中散发出的浓重腥臊味,带着粘腻的潮气,还有另一种闻了之后让人心中发痒的气味……黎望舒甚至不愿去想象,底下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
“真的要下去吗……比起这里,我宁愿去钻下水道。”杜蕊捏着鼻子,面色发青,瓮声瓮气地抱怨,“下次路过市区,一定要记得带两箱口罩回来。”
“忍忍就会习惯的……大概。”黎望舒面色也不太好看。
身后传来枝叶的沙沙轻响,随后便是刀刃的破空声与枝条落地的响声。甚至用不上回头,黎望舒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缝合怪再一次操控爬山虎攻击他们,转瞬间又被郁仪斩落了。
在二楼进行搜索时,他们已经击退过几次这样的攻击了——尽管在缝合怪的操控下,爬山虎的叶片边缘变得锋利,枝条也坚韧了不少,但它们的对手是剑风凌厉的郁仪,没有一枝叶片能突破他的防御。到最后,整栋房子上攀附着的爬山虎几乎被斩了个干净。
“别玩叶子了!”耐心被消磨殆尽,黎望舒不耐烦地朝楼梯底下喊了一声:“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出来打一场,总是使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你们的老大没教过你什么叫尊严吗?”
几乎就在下一秒,底下猛然爆发出了气急败坏、听起来有几分沉闷的尖叫声:“不许你侮辱我们伟大的、高贵的、全知的女皇陛下!有本事你们就下来啊!”
“……?”黎望舒愣住了——她本来只是心情不佳,随口一激,没想到缝合怪会给出这样的回应。
怪物们的首领被称为女皇陛下?不,在此之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群怪物拥有一个能被称之为“首领”的存在。
“什么女皇陛下,只是你临死前的幻想吧。”带着试探的意味,黎望舒又一次高声喊道,“要是真有这样一只怪物,你就把它牵出来溜溜!”
然而这一次,黎望舒的激将法并没有生效——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又像是在诱惑他们下去似的,底下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黎望舒与郁仪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双眉紧锁,似乎也非常疑惑——然后定了定神,打了个手势,向那道肉粉色入口钻去。
刚一压上肉色阶梯,触手底部立刻传回了柔软的触感,一部分触手甚至微微陷了下去,被软绵绵的阶梯包裹。那感觉太过恶心,黎望舒触电似的收回了触手——压力被撤回的同时,阶梯上的凹痕也极富弹性地变回了原先的样子。
这种触感……简直就像是真实的血肉一样,这条楼梯到底通向什么地方?
注意到她难看的脸色,郁仪贴心地问:“换我走在前面如何?”
“……不必。”压下那股恶心感,黎望舒提醒道,“楼梯是软的,都小心点,别滑倒了。”
在杜蕊不时响起的干呕声中,一行人一个接一个地,都踏上了下旋的楼梯。最外面的门洞仅有半人高,里面的空间更是狭窄,天花板低低地压在头顶上,黎望舒只能扶着墙壁,弯下腰慢慢下行。
……连墙壁都是柔软的血肉触感,前后一片黑暗,简直就像钻进了巨大生物的体内,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不安。
“等等,墙壁是不是在动?”后头突然传来杜蕊的声音。
“别疑神疑鬼的。”这是闻风藻底气不足的呵斥。
“是、是真的!它又动了!”杜蕊惊叫,“不信你摸摸。”
“别碰墙壁了,我把触手伸过去,你扶着它。”狭小的空间里,连转头都变得极为困难,黎望舒艰难地转了转肩膀,正打算回头查看,右手下的墙壁突然微微一动,生出了一个突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底下游动。
黎望舒下意识收拢五指,按住了那个突起,然后用力往外一拽——伴着一片被撕下来的血肉,手心里多出了一条细长的深蓝色“水滴”,形状有点像橙子果肉,表皮软弹又微微透明,手电光打上去时能看到里头有小小的黑点在游动。
似乎感觉到了此处的血肉被撕裂,底下骤然传来了愤怒的尖啸,整个通道大肠似的,开始剧烈蠕动。
“怎么回事!”地面一阵颠簸,杜蕊差点面朝下摔在地上,半个身子挂在黎望舒的触手上,惊恐叫道,“墙壁好像在收缩……我不要被压成肉饼啊!”
两侧的墙壁缓缓向中间挤压,生存空间逐渐缩小,但此时已经来不及退出通道了——当机立断,郁仪侧身背靠墙壁,用膝盖顶住面前压过来的肉墙,稳住身体后,斜着抽出剑刃,一剑扎进肉墙之中,手腕一转,切下了一大片血肉。
“嗷——”痛苦的吼叫声响彻整个通道,尖锐又刺耳,刺得人耳膜生疼。怕了似的,周围的墙壁不再蠕动,又变回了最初静悄悄的模样。
黎望舒反握着手电筒,微微回头看去——墙壁上多了一大块缺口,断面呈现深红色,但并没有流血;被切下来的那块肉软趴趴地摊在地上,上面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一片管道,里头嵌着一条条深蓝色的透明“果冻”,和她手里的那一条长得一模一样。
“唔……好恶心。”杜蕊面色发青,又捂住了口鼻。
“……这是卵。”没等几人发问,郁仪便面色凝重地捡起一颗深蓝果冻,观察一番后,沉声开口:“怪物的卵。”
“什么?”黎望舒惊讶之下,没控制好力道,一下子将手中的深蓝果冻捏爆了,蓝色的汁液从指尖滴落。
“底下的东西应该是一种被称为虫母的怪物。”郁仪说,“它们自身攻击力不强,但拥有非常强大的生殖能力,能够孵化出成百上千的怪物,一般在地下筑巢……放着不管的话,整座城市都会被它生产出的怪物吞噬。”
“这么多卵,最后都会变成怪物?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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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不会塞满了卵吧。”杜蕊声音尖锐,“怪不得怪潮那么源源不绝,原来源头就在这么近的地方!”
“那……那我妈妈又是怎么回事?”闻风藻面色发白,“虫母为什么要变成她的模样。”
“那是虫母的诱饵,只是借用了某个猎物的形态,本质上是个肉块。它的本体无法移动,藏在巢穴的最深处。”郁仪顿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接着说:“虫母消化猎物的速度很快,我很抱歉,你的母亲大概率已经……”
“不必再说了……我明白。”闻风藻打断了他,咬牙道,“眼下更重要的是,要怎么将它杀掉。”
“只需深入巢穴,斩杀本体,余下的怪物卵失去营养供给,活不了多久。”郁仪说,“虫母会将成体怪物赶出巢穴,所以巢穴里一般只会出现卵和脆弱的幼生体,算不上危险。”
“走吧,必须快点除掉它。”黎望舒冷声下了结论。
趁着虫母还算安分,几人加快速度向下冲去,很快便来到了楼梯的底端,空间变得开阔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深红肉腔,腔壁上挂着一串又一串湿漉漉的蓝卵,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个头比墙壁里的卵大了几圈,里头的黑点已经能看出怪物的雏形,微微颤动着,似乎快要孵化出来了。
地面积了一层淡绿粘液,踩进去时能没过脚踝,拔出时有粘稠的拉扯感;肉腔顶端还在持续不断地分泌粘液,积成一团后就会藕断丝连地掉下来,啪嗒一声砸向地面的粘液池,融进其中。
总算不必再弯腰行走,杜蕊抻了抻酸痛的腰部,探头望了一眼深绿粘液,迟疑道:“这东西能碰吗?”
“试试就知道了。”黎望舒面不改色地插了根触手进去,“没什么感觉,应该可以。”
“看规模,巢穴应该建成有一段时间了。”郁仪指向肉腔深处的黑暗,“虫母在那边。”
绿色粘液太过粘稠,几人宛如在沼泽中行走,每一步都要吃力地将鞋从粘液中拔出;奇怪的是,虫母似乎放弃抵抗了似的,除去遍地粘液以外,他们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艰难地行走了五六分钟后,终于,前方就是道路的尽头了。黎望舒绷紧神经,抬起手电,向那道颜色异常浓艳的墙壁照去——墙壁上嵌着半个长发飘飘的人形物体,上半身不着一缕,腰部以下则被肉腔吞没得严丝合缝,仿佛一开始就生长在里面似的。
黎望舒再一抬手,将手电光聚集到人形物体的面部——看清那张脸的那一刹那,身后的杜蕊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虽然被称为虫母,但它身体上并没有多少女性特征,看起来反而更接近男性,皮肤泛着淡青色,与一旁浓艳的深红肉墙格格不入;它海藻般淡绿卷曲的长发在半空中飘荡,面容有些雌雄莫辨,但以一般人的审美来说,无疑是非常美丽的。
没了那股大吼大叫的嚣张劲儿,它面容平静,眼皮微微下垂,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慈悲。
“你们来了。”它缓缓露出微笑,冲几人张开双臂,“我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