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真睡你房间。”
云裳舒连人带猫钻出来，下巴微抬气势很足。池引月怕她被放在地上的书包绊倒，将其挪了些位置。
直起身才平静开口：“刚好，我睡前要复习遍单词，你也一起吧。”
大小姐瞬间安静。
“那算了...我是早睡的好孩子。”她随便扯了理由，抱着小满挪到门边，自以为不动声色开锁后，以最快速度闪回房间。
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池引月也没再阻拦。将逗猫棒放下，低头回复云岚的消息。
“她最近很乖，没闹人。”
-
自称早睡的云裳舒，第二天下午才缓慢睁眼。
且是被电话吵醒的。
看清备注，怨气消了点，她接起：“妈。”
“下周三你生日，妈妈提前几天回家陪你，好不好。”
困意全然消散。听见这句话，云裳舒的眼眶泛红。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变得沉闷：“嗯。”
察觉出女儿语气中的异常，云岚内心揪成一团，带有补偿意味：“妈妈专门找人给你设计了生日宴场地，黑天鹅公馆的绿玉湖泊旁，灯光鲜花都是顶好的，还请了墨西哥厨师...”
“我哪儿都不愿意去，”云裳舒整个人缩进被子，“只想在家里。”
云岚顿了下，随后半是玩笑话：“那也没事，反正我们家够大，当宴席场地绰绰有余。”
“嗯，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她还是最关心这个问题。
“周一或者周二吧。”女人提起时，话里有着歉意，“具体时间，暂时还不能确定...周日前给你答复，好吗。”
这话，不知道的以为是在跟客户交流生意。
云裳舒的心又沉下去，但还是给了回应：“好。”
毕竟是自己的十八岁成人礼，对方应该不会食言。
想到这，她心情愉悦了些，也不再赖床，起床速度比平时快一倍。
从楼下吃完饭回屋时，忽然注意到对面房门竟没合紧，云裳舒狐疑地往里扫了眼，发现里边似乎空无一人。
我可没窥探隐私。
云裳舒在心里为自己正名，进去前还装模作样地敲门。没听见动静，她直接而入。
然后发现，池引月的确不在内。
大小姐站在楼梯口，清清嗓，朝底下喊了声对方的全名。没得到回音。她继而又往家里各个角落跑，连猫房都看遍了，还是没逮到人。
不在家？
云裳舒跑得气喘，往沙发上一躺，在心里疑惑。
她能去哪儿。
不对，干嘛要这么关心池引月的行踪...但是，她可是寄人篱下。连最基础的出行都不报备，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堪称怪异的情绪在心底扎根蔓延。
云裳舒起身，接连喝了两杯冷水才稍微冷静下来。
稍微。
她拿起手机，给云岚发消息：“妈，把池引月微信推我。”
-
黑天鹅公馆旁的某栋住宅内，池引月刚结束家教兼职，此时正由学生家长陪着，坐电梯下楼。
“我们家小阮不太好教吧...”
“挺好的。”池引月如实回答。
毕竟还遇到过更不好教的。
“您回去吧，不用送了。”出门后，池引月对身旁人礼貌道。
“好，那池老师慢走啊。”
天色低压，像是将要下雨，好在她来时有看天气预报，随身携带了伞。
走出这片住宅区，左拐就是商圈。看眼时间，已经一点半，而自己还未吃午饭。池引月便没先回家，往反方向去。
一家装修朴实的面馆。
老板娘和善还爱唠嗑，见小姑娘白净，还多送一小碗牛肉。摆手婉拒未果，池引月淡淡笑：“谢谢您。”
“不用这么有礼貌，趁热吃。”
这家店位于角落处，平时的生意挺萧条，此时此刻，也没多少顾客。
倒是安静。
池引月喜欢这样氛围，吃饭的速度都慢起来。
“小姑娘，你还在上学吧？什么学校呀。”
点头后，她回答：“一中。”
“哟，我家女儿今年初三，就想考这学校。”老板娘更来劲，把木头凳子往前挪，“你当时是考了多少，才被录取的。”
“我是转校生，中考不在常溪，两边地区录取线有异，所以也不好做参考。”
“这样，那你是哪里人啊。”
“北淮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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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忽然拍下手掌，模样激动：“这不巧了么，咱俩老乡啊。”
说着，她忽然含泪感慨：“唉，好多年没回去，也不知道家里的房子翻修得怎么样了...真是想啊。”
“想家人、老朋友。”
池引月夹的那筷面条忽然滑落，重新掉回碗里。她干脆低头抿口汤，半晌声音很轻：“我也想。”
老板娘没听清：“啊？”
“没什么，”女生放下筷子，“阿姨，我吃完了，把钱扫你吧。”
“二维码贴墙上呢，就那儿。”
站定，池引月有意看眼旁边的价格表，然后将牛肉的钱也一并转过去了。
刚付完款，微信显示有好友添加。点击，看清验证消息后，她有瞬怔愣。
“小满吵着要你抱，烦，能不能赶紧回来？”
许是见自己没反应，对方又发来第二条。
“通过。”
然而同意后，聊天框却始终没有新消息。原地等待几分钟，依旧毫无动静。
身上忽然落了好几滴雨。
池引月将手机放进口袋，撑开伞，往地铁站走。
身后骤然响起两阵车鸣声。
转头，是刚才那位学生家长。
“池老师，这雨要越下越大了，我送你吧。”
池引月摇头：“没事。”
“哎呀，反正我也闲着。刚好还能聊聊，小阮学习方面的事。”
想到对方女儿偏科严重的问题，她思索几秒，最终：“那麻烦您了。”
奔驰车影在别墅前缓停。
见池引月住在这，学生母亲讶异几瞬，顿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原来是富二代体验生活。
“小阮的冲刺卷直接暂停吧，她现在的情况，得先巩固基础。”池引月打开一半车门。
“哦、哦，”女人刚反应过来，“好，那我回去先让她，把你出的两张练习写了。”
池引月点头：“最后两道大题可以省略，别的...”
话未尽，忽然听见有人笑了声。
侧目，漫天雨点之下，见是云裳舒不知何时，撑伞站定身旁。
但她很快转身往里走，只不冷不热扔过来句。
“挺会教的，池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