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没有多少病人,崔玉生就准备提前回家,又想到玉娘的首饰那么久才只有几件,便准备绕道去西市给她买上一支。
他看上的是一根雕成竹枝的白玉簪,想着若是玉娘戴到头上定然是极好看的。
掌柜见他看中了,更是卖力推销:“公子你真是好眼光,这支簪子是今天刚到的货,簪子玉体通透,触手生温,你夫人戴上肯定好看”
“这支簪子多少钱。”
“也不贵,我瞧着和公子投缘,五两银子卖给你。”
五两银子虽多,但崔玉生想到玉娘收到礼物会开心就都值得,正准备掏钱买下时,一只手制止了他付钱的动作。
“这簪子的玉石非名贵的和田玉,也非羊脂玉,只是普通的岫岩玉,不过就占了个做工精巧,掌柜就敢要价五两银子,未免也太贪心了。”
掌柜见有人来砸生意,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这簪子哪里不值得五两银子了,你别是在胡说八道,砸我生意。”
“有些话掌柜骗骗外人就好,别真把自己也给骗进去了。”谢钧取出另一支同样是竹骨纹的玉簪,“对比于你手上那支,显然这支玉料更好。”
前面崔玉生还对他的话存疑,可当两支簪子放在一起对比时。
能明显看出他选的那一支玉体远不如后一支透明澄澈,触手生温。
即使是再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哪一支簪子更好。
掌柜明白自己是遇到行家了,脸上青一片白一片,最后在崔玉生问起时,只能咬碎了牙齿混血吞,说了二两银子。
前面那支簪子质地不如这支都敢叫卖五两银子,这支却二两银子,典型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崔玉生本硬气的想说不要了,可这支簪子又实在衬玉娘,这家店大欺客,看人下碟,其他家又真能做到老实吗?
“多谢兄台帮忙,要不然我刚才就得被那黑心掌柜给骗了。”出门后的崔玉生越想越气,虽说五两银子买一支簪子并不贵,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当冤大头。
谢钧抬手止住他的谢礼:“公子不必言谢,我只是看不惯那掌柜的做派。做生意应该讲究诚信二字,而非缺斤少两,以次充好。”
崔玉生反倒是不好意思,又见快到饭点了,便邀请道:“不知道兄台名讳,等下可否有空,我想请你到家中做客,好感谢你刚才帮忙。”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兄台不必记挂。”
“可是………”
谢钧打断了他的话,“有缘总会再遇。”
————
“玉娘,你把花拿给我抱吧,那么沉,你抱着肯定不舒服。”罗书怀依旧锲而不舍的想要帮忙抱花。
刚买完簪子出来的崔玉生迎面见到的是,正和玉娘一人抱着一盆花的罗书怀。
远远望去,他们才像是一对恩爱两不疑的夫妻,也衬得跑来给她买首饰的自己像个笑话。
玉荷看见了不远处的夫君,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夫君。”
骨指用力攥紧手中玉簪,压出条条竹纹的崔玉生压下心头窜起的怒火,接过她怀里抱着的百合:“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花了。”
“我路过,瞧见这盆百合开得好,就买了。”玉荷清楚丈夫很讨厌她和罗书怀接触,挽过他的手就往家中走去。
“我饿了,王妈应该做好饭等我们回家了,我们回家吃饭了好不好。”
她迫不及待要回家,落在崔玉生眼中是她心虚的表现。如果不是心虚,为何会表现得如此急切,生怕会被自己看出什么。
咽了口唾沫的小厮顶着少爷的黑脸,战战兢兢的问:“少爷,这盆玫瑰是要带回家吗?”
“送你了。”胸腔里堵了一团郁闷的罗书怀望着这盆玫瑰,以前觉得娇艳漂亮,现在越看越俗,哪里比得上玉娘喜欢的百合。
“给我去把附近的百合花都买来,明天送到崔家。”
两人回到家中,崔母就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给玉荷,“这是我向叶夫人讨来的求子秘方,原本那家媳妇三年都没有生出孩子,后面吃了这个药方不到一个月就怀上了。”
“母亲,要孩子一事,我和玉娘会看着来的。”崔玉生看着被母亲奉如珍宝的求子秘方,心里没由来浮现一抹厌烦。
除了厌烦,更多的是因那个梦境延伸向现实中的恐慌。
那么久了他们还没同房,他开始害怕玉娘会不会怀疑上什么。
“我这不是着急吗,我们崔家这一代的男丁就只有你一个,你不知道那些豺狼虎豹的亲戚是怎么盯着我们看的。”崔母顿时唉声叹气起来,“眼看我的年纪逐渐大了,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好活,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早点抱上孙子,哪怕让我现在………”
明知身体没问题,依旧喝下这不知道用什么药材熬成的求子方的玉荷忙制止,“呸呸呸,母亲你瞎说什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崔母连连哀愁,“这没有孙子,哪怕是活再我也不开心,也没法下去向你爹交代啊。”
崔玉生生怕母亲再说下去,玉娘会怀疑上什么,拉着人就往屋里走。
他用的力气极大,玉荷又是那种皮肤白的,就那么随意一掐都容易留下一圈红痕,何况是用力,“夫君,你拽疼我了。”
崔玉生适才恍若的松开手,他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动了动干涸的唇:“玉娘,你想要个孩子吗?”
玉荷想着他应当是被母亲的话给刺激到了,拉过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浅色瞳孔里倒映着他的不安,自卑,茫然,痛苦,轻轻摇头,“对我来说,孩子只是人生的点缀,并非人生的全部。我所求的,无非是此生同夫君恩爱如初,白头偕老。”
“玉娘,我………”崔玉生凝视着娇媚如水,眼里春水潋滟的妻子,就想到在幻镜中母亲所说的借种一事。
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了自己不能生,还将此事告诉给母亲!要不然母亲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还一直逼迫他们要孩子。
眼神蓦然变得凶狠的崔玉生甩开手,齿缝生寒:“你不想和我生,是不是想和外面的野男人生。”
“夫君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不和你生,还能和谁生。”玉荷以为他不舒服,伸出手贴上他的额间,发现不烫啊。
如今天气越发炎热起来,她的衣服也由厚重的冬衣春衫,换成了更轻薄的夏纱。
因着举起手,宽松的袖口往下滑落,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皓腕。
崔玉生低头间,似乎能从她的袖口中,往里蜿蜒着窥到一片靡靡春色,喉结不自然滚动的将人推在床上,身体覆了上去。
“夫君,你怎么了?”被推倒在床上的玉荷任由男人扯开衣襟,冰冷又柔软的唇一个又一个落下。
身体热得像在火炉中滚烫,结果那处依旧没有一点儿抬头迹象的崔玉生的脸变得极为难看,好像听到了四面八方对他发出的嘲笑声。
大家快过来看啊,这男人不行,同那去了势的太监有什么区别。
我要是那女人,这自家丈夫满足不了自己,外面有的是男人。
别的男人虽不行也能抬起个头,结果他就连头都抬不起来,这还做什么男人啊。
那些嘲讽鄙夷的话就像锋利的刀子,一刀又一刀的落在崔玉生最敏感脆弱的神经上,让他想要咆哮着,怒吼着让他们闭嘴!
玉娘和那些肤浅的女人才不一样,玉娘是他的妻子!
怒火在胸腔中剧烈起伏冲撞的崔玉生覆在玉娘的身上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近乎落荒而逃的说,“我想起来我没有沐浴,我先去沐浴。”
又低下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我不想让玉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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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不好的体验。”
等他走后,玉荷才坐起身,神色如常的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服。
想来是他又信了那些江湖郎中所开的药方,只是这一次仍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以至于有时候她会对夫君产生可怜的同情心,怜他作为一个男人,却失去了身为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因为这抹可怜,也让她更怜爱夫君的自尊心。
在婆婆催生时,她都会说成是自己的问题。
说到孩子,他能治好隐疾自然是好的,若是没有孩子,她也不觉得会影响什么,毕竟以后的日子还是他们两人过的。
滂渤怫郁,气闷难受的崔玉生甩门离开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去哪里,茫然得像是无家可归的雏鸟。
他应该回去的,可是回去后又不知如何面对玉娘,又怎么找借口避开和玉娘的同房。
他也怕,玉娘猜到自己迟迟没有和她圆房,让她守活寡的原因是他不行。
更害怕看见她失望,鄙夷,强颜欢笑,瞧不起他的目光,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而这时,住在隔壁的人推开了门,让他如惊弓之鸟般转过身。
不算清冷的月光下,来人宛如高山上的一捧雪,清冷至极。
也让崔玉生跟着愣了一愣,“是你!”
崔玉生还想着怎么找到对方好道谢,谁曾想对方会是自己新搬来的邻居。
刚搬过来的谢钧没有问他大晚上为何会在外面,而是邀请道:“可要进来坐一下。”
崔玉生本想要拒绝的,但想到两人是邻居,多亲近一些也无妨,何况他刚才甩门出来后,现在完全不想回去。
不是不想面对玉娘,是无法面对那个无用又残废的自己。
谢钧让人买下这间院子后,让人将后面的院子也买了下来,并将其打通,做成一进一出。
哪怕他是匆忙住进来的,可园里的假山流水竹林凉亭依旧不缺,就如一幅缓缓展开的水墨画。
俊逸缥缈,宛如神仙福地。
更让崔玉生惊奇的是满院并不怕生,反倒是亲人的鸟儿,大呼惊奇,“谢兄,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有些鸟儿非但不亲人,还有攻击性,但这里的鸟儿都极为温顺。
“你想要知道秘诀吗。”
崔玉生自是点头,又带着丝尴尬的为难,“若是谢兄觉得为难的话,你就当我刚才是在开玩笑,莫要当真了才好。”
这种训鸟的手艺换成另一个人,都能当得上传家宝,或是吃饭的手艺,他贸然打听,和杀人父母又有何区别。
“其实要做到这个并不难,我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好说的。”
他那么一说,更让崔玉生满面羞愧,也认为对方如君子般清风霁月。
两人来到挂在屋檐下的鸟笼旁,白简打开一只笼子,从里取出一只金丝雀,取出一把剪刀对准金丝雀两翼的尾端,整齐利落的剪干净。
谢钧抚摸着那只被剪了羽翅,然后扑棱着短翅飞到他脚边的金丝雀,将它捧起放在掌心,为他解惑,“剪了羽翼的鸟儿不再富有攻击性,因为它明白自己永远飞不远,也无法逃走后,性子自然会变得温顺。”
刚剪掉尾翅的金丝雀凶狠的去啄他的手,可是金丝雀自认为凶狠的模样对于男人来说,都只是微不足道的闹脾气。
因为就算它在怎么愤怒,落在他的眼里,都只是无用的撒娇。
时间久了,就算是再烈性的鸟儿都会被驯化得亲人乖顺。
谢钧抚摸着金丝雀的羽毛,眼眸微抬,“崔兄是不是觉得我的手法过于残忍了些,可是能够自由飞翔的鸟儿,是很难被人类驯服的。”
“而且这对鸟儿也是有好处的,能保证它们后半身的锦衣玉食,也能避免它们飞到危险的地方,从而迷路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