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渐渐散去,苏栀裙摆上沾了血,偏头看向唇角带着一丝笑意的谢衍知,问道,“你当真有办法?”
谢衍知无所谓地耸耸肩,“帝姬,人都被你折腾废了,你才想起来这事?”
“这叫信任。”苏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谢世子,你可要好好想个法子把你我二人摘干净了。”
谢衍知舌尖顶了顶腮,漫不经心地开口,“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本世子给你顶着。”
苏栀眸色一变,视线迅速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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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北风刮的呼呼作响。
窗子没关严,丝丝凉意钻了进来。
谢衍知看了眼窗外墨黑的天,街道上似乎很是嘈杂,脚步声不断。
“看来他们已经找到宋子旭了。”
苏栀顺着谢衍知看的方向看过去,“明日,势必是不会太平了。”
谢衍知不语,苏栀接着问,“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有什么法子?”
“嗯?”谢衍知轻笑一声,漆黑的眼眸看过来,唇角微勾,“为何这样问?”
苏栀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死不认账?”苏栀有些不可置信,“你如此信誓旦旦,我还当你会有什么好主意。”
谢衍知道,“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随后死无对证呢。”
“不过眼下看来,这样似乎也不差。雍王妃就宋子旭这一个儿子,她的母家没落,只能仰仗宋子旭将来能够承袭王爵。此事若是传出去,那宋子旭的世子之位恐怕就保不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雍王妃不能查也查不了?”苏栀问道。
“查是一定会查的,毕竟她的儿子受了那么重的伤,但肯定不能对外将伤情全盘托出。”
苏栀不说话了。
谢衍知坐直身子,看向她,“但此刻我最想知道,你为何不杀了他?”
苏栀闻言,将手中的狼毫沾了点墨,落在宣纸上的字字迹娟秀。
谢衍知走近,看了一眼,“生不如死?”
苏栀放下笔,“像他这般人,直接杀了还不如让他如现在这般活着。”
谢衍知点点头,双手抱胸靠在桌檐上,低头调笑,“从前我怎么不知,你竟然如此狠辣。”
到现在,谢衍知想到苏栀那个表情,还是觉得浑身发麻。
“看着柔柔弱弱一个姑娘家,”谢衍知道,“没想到拿起刀来,还挺狠的。”
“你是第一日认识我吗?”苏栀一脸无所谓的抬头看他。
谢衍知仔细想想,“确实,早在绥阳时,本世子就该对你刮目相看了。毕竟,恶狼吃人的场面,也不是随便一个姑娘,都能如此平静的看完的。”
被他这么一提醒,苏栀又想到了那日。
倘若换作是今日的自己,其实也未必有那样的勇气,做出那样的决定。
只是那时,国恨家仇全都涌了上来。
………
同一个夜,雍王府的小院内灯火通明,从主子到下人全都乱了套。
宫里来的太医急急忙忙的背着药箱,由侍女引着入了房间。
房间内传来阵阵哀嚎声,以及女子不停的催促声。
“王妃!王妃!”小侍女声音急切,“刘太医到了!”
雍王妃原本还在安抚着床上挣扎的男人,闻声立马站起身,擦干眼角的泪。
“刘太医!一定要救救旭儿!一定要!”
刘太医擦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双手作辑,“王妃当心,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待到刘太医走近,看到床榻上的惨状,眼睛蓦地瞪大。
他从前便听说过雍王世子宋子旭,欺男霸女,贪图美色,整日留恋于烟花之地。
不过,这也都是民间的传闻。
今日一看,这传闻倒也是属实了。
雍王妃站在一边,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都花了,也只能干着急的看着。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没有了生育能力,那这世子之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雍王妃立马把院子里的人都召集起来。
下人们跪成一片,浑身颤抖。
知晓了主人的丑事,他们还不知能否活下去。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雍王妃声音尖细,暗藏着几分恐惧,“此事若是传出去,我一定会让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生不如死!”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太医才收拾好药箱从出了内房。
“刘太医,如何了?”雍王妃眼睛止不住的去看床榻上躺着的身影,越看越心急。
“回王妃,”刘太医也觉得奇怪,“世子其余的伤皆是皮外伤,至于…好在提前被人止血包扎,伤口没有感染,并未危及性命。”
雍王妃松了口气,给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走上前,递给刘太医一个荷包,“今夜辛苦太医了,这是我们王妃的一点子心意,还望太医笑纳。”
刘太医没有推辞,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差,他一眼便看出这是给的封口费。
若是自己坚决不收,怕是今日就得把命撂在这儿。
侍女看了眼太医的背影,不解道,“王妃,就这么放他走了?”
雍王妃冷哼一声,“不然呢?他在宫里当差多年,若是杀了他才叫人起疑。不过,找人跟着他。”
侍女领命下去。
雍王妃停留在原地,眼神越来越冷。
………
次日清晨,苏栀起的有些晚。
穿戴好出门时,张妈妈急匆匆的过来。
苏栀下意识看向谢衍知半开着的房门,里面没有人。
“惊蛰姑娘!”张妈妈年岁不小了,跑了几步便大喘着气。
苏栀连忙扶着她,“出了何事?”
其实不用张妈妈开口,苏栀也能猜到。
算算时间,宋子旭早该醒了。
“雍王世子遇刺,伤及性命,雍王妃一大早便入宫。”
“告御状?”苏栀问。
张妈妈点点头,“说是咱们世子动的手,真是怪了,世子昨日宴会后分明是被商公子送回来的,怎么会伤了雍世子呢。”
苏栀不置可否。
这便是谢衍知原本的计划吗?
让元澈易容成他的模样,一直待到宴会结束,再由商无妄亲自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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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与商无妄的关系,哪怕不提前与其知会,商无妄也会打好配合。
………
养心殿内,宁皇本就有些头疼,还不得不被他们弄过来处理这些琐事。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外甥,另一个是他的侄子。
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管。
谢衍知听着耳边传来的哭诉声,什么伤的很重,险些再也醒不过来。
说来说去,就是不说究竟是哪里受了重伤。
“行了。”宁皇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正在替儿子喊屈的雍王妃停下来。
“子旭,你来说同朕说,究竟是哪里受了重伤?”
谢衍知饶有兴致地看向宋子旭。
今日的宋子旭脸色苍白,格外的安静,与从前判若两人。
谢衍知心底暗笑。
想想也是,一夜之间成了半个男人,确实难以接受。
宋子旭眼神飘忽,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握住。
谢衍知懒得多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拱手作礼道,“陛下,既然表弟不愿开口,那便让微臣先说吧。”
宁皇准了。
谢衍知轻咳一声。
“表弟与舅母,一口咬定说是微臣动手打人,可一问证据全无。昨日宴会后,微臣喝醉了,身侧无人,是商公子亲自送微臣回了侯府。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传商公子来,问问便知。”
宋子旭顿时冒火,想要冲上去,却被雍王妃拦住。
“你少在这里装无辜!那商无妄同你情同手足,自然会为你开脱!”
“大胆!”宁皇身侧的太监李公公呵斥一声,“陛下面前,岂能如此放肆!”
“陛下恕罪。”雍王妃再次跪下,“旭儿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商公子与谢世子本就是挚交好友,他的话信不得啊!”
“舅母既然如此,那便请拿出衍知伤人的证据,又或是,衍知为何要平白无故对表弟动手?”
“昨日参加宴会的所有公子,都看到了你与旭儿起了冲突,当然是你气不过,才故意报复旭儿!”雍王妃说的咬牙切齿。
谢衍知嗤笑一声,“既如此,那那些公子是否也看到,是商公子扶着醉酒的我上了马车,送回了侯府吗?”
宁皇眸色暗了暗。
殿下的几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发自心底,他也觉得奇怪。
尽管宋子旭与谢衍知二人关系不算熟络,但在谢衍知出征西辽前,二人也并未真的闹过什么不可开交的矛盾。
但让宁皇想不通的是,宋子旭得罪的人应该不少,怎么就死死地咬住了谢衍知不放。
还口口声声亲眼所见。
“陛下。”谢衍知跪地,“若是陛下拥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微臣恶意伤人,那微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可若是此事与微臣无关…”
“若此事当真与你无关,朕自然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委屈。”
宁皇的目光重新聚集到宋子旭身上,看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也不利索。
雍王被外派出去,府中便出了这样的事,难保是雍王的仇人所为。
忽然,宁皇想到了什么,声音微沉,问道,“你们二人昨日起了冲突?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