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烛口中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风中残絮,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柳拂雪眸光一闪,心中暗叫:好机会!
趁势而动,陡然发力,手腕巧妙一转,手中青山剑锋灵动偏转,猛地将沈明烛劈来的长刀格开。
她身姿如燕,顺势一个旋身,借着这股巧劲,手中长剑如白蛇吐信般迅猛刺出,直直扎进沈明烛的肩胛。
剧烈的疼痛如汹涌潮水般袭来,强行将沈明烛涣散的意识拉扯回了几分。
他的手缓缓抬起,五指一点点收拢,紧紧握住柳拂雪锋利的剑锋,有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潺潺流下,滴落于脚下土地。可目光却未曾从柳拂雪脸上移开半分,满眼怔忪失神。
这般僵持下去,局势只会愈发不利,必须尽快想出破解之法!
柳拂雪偷偷观察四周的环境,心中焦急如焚,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一观察,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山壑嶙峋,悬崖峭壁,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山风掠过,发出凄厉的呼啸声,吹得人头皮发麻。
正欲想个法子脱逃,转眸却见沈明烛薄唇轻颤,轻轻吐出三个字,声音微弱却又清晰,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直直钻进柳拂雪的耳中。
“柳拂雪?”
柳拂雪:“!”
柳拂雪心中大惊,刚要开口追问,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感到一股强势的劲风,挟着骇人的气势,从远处迅猛袭来。
来不及做出反应,腰间便突然一紧,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身,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她带离了原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凌厉的攻击。
却是在下一秒,双脚忽然腾空。
心脏停滞片刻,柳拂雪下意识搂紧面前之人,感受到一瞬间的僵硬,她抬眸对上他的双眼,只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
柳拂雪听见岸上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可未等分辨出是谁,便被呼啸的风声无情地冲散,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只留下无尽的风声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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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之间,沈明烛做了一个梦。
梦里暖融融的阳光轻柔地洒在青石小径上,泛着温润的微光。
不远处,娘亲正笑意盈盈地朝他招手,葱白般的纤指轻轻摆弄着那只小巧的拨浪鼓,轻摇慢晃间,清脆悦耳的“咚咚”声悠悠传来,
女子笑魇如花,语带笑意,轻声唤他:“风儿,快过来,快过来找娘亲。”
“娘亲……?”沈明烛又惊又喜,稚嫩的身躯从地上爬起,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过去。可这身子实在太弱太小,没跑几步,便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手心传来刺痛感,他定在原地,征愣的摊开自己的双手,看着那刺目的鲜红,怅然失神。
“风儿,可是摔疼了?”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女子已然来到身边。
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轻柔之气吹拂在他手上痛处。
边吹边哄道:“不哭不哭,风儿是男子汉,娘亲给风儿吹吹。”
庭院里,有高大的桂花树正逢盛开,金黄色的小花密密麻麻地簇拥一处。阵阵甜香,香起扑鼻。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轻柔飘于女子发间。
沈明烛微微低下头,不自觉贴向那宛如春日桃花般娇艳的脸庞,伸手间,触感冰凉。
心下一惊,猛然抬头,却见一群身着蓝衣云纹之人,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各个手持利刃,寒光闪烁,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
女子脸色微变,赶忙将怀中孩童护于身后,挺直了脊背,抬眸迎上为首之人。她的眼中满是惊愕与愤怒,声音颤抖着质问道:“玄已,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夫人……哦不,现在……该叫你叛徒!”被唤作玄已的男子冷哼一声,脸上挂着嘲讽的冷笑,眼神中满是鄙夷,“你勾结奉天沈氏,出卖段氏机密,导致行动遭遇埋伏,门中弟子死伤惨重,就连师兄都被中伤,至今仍在修养!”
那女子眼中划过一抹担忧,焦急上前道:“无极受伤了?!”却被两道冰冷的利刃所拦住。
女子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反驳道:“你……你血口喷人!我从未做过背叛长安段氏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玄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来人,将这叛徒给我押入大牢,待师兄醒后处置!”
“是!”应答声如雷贯耳。
女子满目惊恐,步步后退,两名大汉冲上前来,拉住那女子手臂,粗鲁的别到身后,不带一丝怜香惜玉之意。
眼见着女子发出痛呼,沈明烛焦急的冲上去拉住为首之人衣摆,却被猛地拂开。
段玄已冰冷幽深的眸子扫过他,突然绽出一抹笑意,他玩味的摸了摸嘴角,扬声命令道:“来人,将这叛徒之子一并抓起来,关入地牢!”
看着面前人步步逼近,眼前的场景突然崩塌。
天空突然变得阴沉无比,原本明媚的阳光瞬间被厚重的乌云遮蔽。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庭院里的树木东倒西歪,桂花花瓣也被吹得漫天飞舞。
沈明烛只觉被包裹在一个温软的怀里,那人身披黑色斗篷,随着奔跑的姿势颠簸不已。
有雨滴飞溅到他脸上,迷住了视线,他恍然抬头,有月光斜照而来,映照出女子满布伤痕的面容。
她步伐虽快却不稳,终于支撑不住,紧抱着怀中人摔倒在地。
护在孩子身下的手被砺石划出一大道口子,鲜血蹦出,沾到沈明烛的脸上。
他想开口,却无法出声。想伸手去摸女子脸颊,入手却是一片湿润。
泪水与雨水交织,不知哪个更多。
心口与伤口共颤,不知哪个更痛。
远远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女子咬着唇从地上爬起,眸光闪烁,盯了沈明烛半刻。
终似下定了决心,一把将身上斗篷脱下,套在沈明烛身上。
迅速将其抱起,藏到了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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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之后。
她紧紧抱住孩子,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箍的沈明烛似要窒息,却还是眷恋的去嗅那女子身上的香气。
终在濒临之际放开。
女子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随后便从那斗篷上撕下一块布来,裹着几根树枝抱在怀里。
退步最后留恋一眼,沈明烛这时才看清,那女子的伤不只是脸上,连身上也早已无一处好肉,破烂的衣裳簌簌透着寒风,冻的女子不住发抖。
不要走!
沈明烛双目圆瞪,巨大的恐惧感从脚下蔓延到头顶,他想拉住女子衣摆,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定了穴位动弹不得。
前方就是万丈悬崖,女子面色平静,抱着怀中黑布,缓缓移至崖前,一步之差,便可粉身碎骨。
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在身后停下,她缓缓转身,看见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段无极向她伸出了手,语气轻缓,带着一丝抚慰。
他说:“凝儿,别闹了,快跟我回去。”
女子紧盯着他的眼睛,雨水浇湿了她的长发,墨发如瀑,糊在脸上,不再如往日精致夺目,连着浑身血渍,如同女鬼般凄厉可怖。
她避而不答,问他:“无极……你信我吗?”
段无极沉默半晌,回道:“信。”
“那你为何还要杀我?!”女子情绪激动。
又是长久的沉默,段无极忽长叹一口气,眸中晦暗不明。
他轻声道:“凝儿,你我生于微末,最懂得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如何。带领门派,走到今日之地位,其间辛苦,你当是再清楚不过。如今奉天沈氏叛离,锦官白氏元气大伤,只需再多走一步,我长安段氏便可成为百家之首!”说罢,又是一声叹息。
他紧闭双眼,摇了摇头。再睁眼时,眸中冰凉无比,看向女子的眼中似有乞求:“凝儿,你我夫妻多年,就当是最后帮我一次,好不好?”
看着眼前这个与她同床共枕之人,满目不可置信。
年少情深,共度患难;锦绣盟誓,十年共枕,终是比不过利欲熏心。
带着最后一丝期冀,她颤声问道:“那风儿呢?你也要赶尽杀绝吗?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段无极眸光微动,一字一句道:“叛徒之子,受人诟病罢了。”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利箭般,狠狠扎入她的心。
她终是崩溃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段无极,原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望着女子一步步向后退去,沈明烛只觉心脏都被撕裂,他在心中呐喊:不!不!
可终究无力回天,只能看到那女子瘦弱的身躯如同柳絮般,飘然坠崖。
不!!!!!!
猛地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吐出,随后便倒地没了意识。
迷迷糊糊间,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是谁?
眼皮似有千斤重,他好不容易睁眼,模糊望见一个女孩稚嫩的脸庞。
再想细细看清,眼前女孩的面孔来回转换、重影交叠,终是化为了一张少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