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就两小时,他俩饿着肚子,拦辆出租车,争分夺秒地往家里赶。
挖坑,刨土,移栽,施肥,浇水……沈陌娴熟得像个辛勤耕种的农民伯伯。
叶寻仍然有种荒诞失真的错觉。
他始终觉得沈陌不应该会这些。
“这盆栀子我养了好多年,前两年才开始爆花的。”
沈陌把周围的土压实,脱下手套拽过枝结满花苞的枝条拿给叶寻看,“很快了,等到月底,天一热起来,这些花苞就全开了。”说着望向叶寻房间的窗台,“晚上睡觉的时候别把窗户关死了,然后你就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早晨,被它惊艳。”
叶寻呼出口不知不觉憋挺久的气,指尖碰着青硬的花苞,挨个数完给沈陌报数,“一百二十三朵。”
叶寻瞠大眼,“怎么结这么多。”
“不止。”沈陌说,“这才第一波,后面还有更多的花苞冒出来。”
叶寻傻了,“那它……能开多久。”
“一两个月吧。”
沈陌瞧着对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忍不住弹下叶寻脑门,“到时候,开到你想吐。”
“嗷……”
叶寻按住脑门,站起来捶了下蹲麻的腿,跟着沈陌进屋,“要不,咱俩打个赌?”
沈陌换拖鞋的动作一顿,“赌什么?”
“赌这花一共能开多少朵。”
叶寻说,“咱俩一人说一个数,谁的最接近实际算谁赢。”
沈陌思考两秒,“输的人怎么着?”
“输的人必须无条件满足赢的人一个愿望。”
叶寻又追着沈陌进厨房,看对方从冰箱里顺出俩鸡蛋、一个西红柿,熟门熟路摸出培根、火腿,等沈陌到处翻找某样东西的时候,凑上去问,“怎么样,敢不敢赌?”
“我那天放这儿的半袋土司呢。”
沈陌指着冰箱最上层靠里面的位置,看叶寻的眼神像看刨了他家米仓的耗子。
耗子如实交代,“今早啃了一半,剩下那半你找找看塞哪儿了。”
顿了顿,问,“你拿土司干嘛?”
“做三明治。”沈陌说,“你不喊着想吃么。”
叶寻咯噔了一下,趁沈陌又往冰箱里扒拉,撒腿开溜。刚溜到客厅,就听见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叶、寻……”
那半袋吐司被叶寻压扁捏实叠放一起从上到下啃得剩一半。
叶寻身子后仰,看着沈陌一脸绝望把吐司拍砧板上,躲去储物房捣腾半天,翻出个玻璃瓶,拿上纸笔,兴冲冲下楼。
沈陌把叶寻咬得跟耗子啃过的吐司做成小方包,往里面塞了虾仁,火腿,溏心蛋,裹上特调的“老鼠药”,拿去投喂耗子。
耗子咬一口就精神错乱踮着脚蹦两下,“好吃死了好吃死了。”
叶寻舔了舔嘴,把纸笔递给沈陌,“来,沈老板,下注了。”
沈陌盯着叶寻油亮扭动的嘴,长吸口气,拽过去,“不怕把自己赔进去?”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叶寻叼出块虾仁,嚼烂吞下去,“小心连人带花,一起赔给我。”
沈陌挑了下眉,深深看着叶寻,没说话。
俩人在便条纸正面写上数字,背面写上想让对方为自己实现的愿望。写完把字条卷好放玻璃瓶,往栀子花旁挖个坑,埋起来。
叶寻蹲地上,下巴一下一下磨着膝盖,看看刚填平的坑,看着沈陌,“好想现在就挖出来。”
“你属猴的?”沈陌眯眼看他。
“谁说我属猴,我属……”叶寻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沈陌是说他猴急,一把拍在沈陌肩膀,“你才属猴。”
沈陌被拍得一屁股坐地上,爬起来蹲稳后直直看着叶寻笑。
叶寻:“笑屁。”
两个人面对面蹲着,离挺近。沈陌伸手过去挠叶寻下巴,“这么凶,会不会咬人啊,小狗狗。”
叶寻属狗的。
沈陌比他大几个月,是大一点的狗。
“你可以试试。”
叶寻下巴一低,嘴唇在沈陌捏着他的手指上来回一碰,半抬着眼低低看他。
这个动作算不上挑逗,却也不清白,或多或少还带着点意味不明的试探。
又或者……
仅仅只是“你可以试试”和“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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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的区别。
沈陌用有限的经验努力分辨、抗争了几秒,最后毫无抵抗地沦陷。
他闭了闭眼,抬眸对上叶寻视线,“嗯。”
叶寻脑子嗡地一炸,沈陌无疑是明白并默许了他的意图。叶寻感觉自己骨头里的血都烧沸了,他张嘴就咬住沈陌,在沈陌倏然一颤中,深而用力地咬了下去。
叶寻从来不是个温顺的小动物。
生气了要人哄,窝火了就要撒,不爽了就要报复。
他把沈陌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躲开的那一下全发泄在这里。
他咬着对方,像在弥补那天的遗憾。
沈陌没喊疼,就由着叶寻,抿唇忍着。
炸开的毛被一点点撸顺,小狗狗又变回温顺乖巧的模样。叶寻松开口,嘴唇抿着那块血红的牙印,像小动物处理伤口那样,很轻很轻地舔了一下。
沈陌低唔一声,把头埋了下去……
片刻后,他侧身站起来,进屋把门关了。
*
这天,主任亲自巡逻。他俩整整迟到了两堂课,被主任逮去办公室,苦口婆心教育了一个下午。
“看看你俩……”
“一直以来多么规矩优秀的俩苗子。”
“怎么到了最后关头,还给我违反起校规来了。”
主任啜口茶,背着手踱几步,睨住跟前那个每次一上台就能把底下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的人,“尤其是你,叶寻。你在一众老师眼里可是最规矩最乖的,是绝对不会做出……”意识到自己好像用词不当,干咳两声,说,“是绝对不会不守规矩,无故旷课的。你说说,你怎么就……”
主任还在喋喋不休地训话。
那些发人警醒的字句钻进耳朵,却像自动消音了。
叶寻满脑子都是哗哗的水声,都是沈陌从卫生间出来他俩撞上对方视线,沈陌眼眸湿润看着他青涩又迷乱的样子。
那天以后,他和沈陌之间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种时刻绷着根弦,在教室或是有第三者盯着的场合下害怕和对方发生身体触碰的小心翼翼,就好像把铝和稀盐酸加在一起,会起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