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哪什么啊？”
“就……那什么啊。”
“哪……什么啊？”
沈陌：“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是你先不好好说话的。”
这话说完，两个人都不吱声了，就闷头吃东西。一桌子菜快消灭光的时候，叶寻才听见对面开了口，绕回到刚他八卦的问题，“我当时就想着搬阿燃出来震震场子，吓唬吓唬那帮混球，好让他们不敢再欺负那个男生。”
沈陌抬头看了眼叶寻，见对方眼睛又亮得跟三千瓦大灯泡似的，继续说，“我就跟那个领头的说，江燃的宝贝儿你们也敢欺负，是不想在鹏城混了吗。”
叶寻噗地一笑，“他们信了？”
“当时肯定是信了的。”
沈陌说，“那个领头的见过我和阿燃打球，知道我俩的关系。”
“那后来呢，后来他们又去找黎洛麻烦了？”
“嗯。”沈陌点了下头，“不过那次，他们遇到了阿燃。”
“遇到江燃，江燃挺身而出，黎洛倍受感动，然后他俩从那次就好上了？还是江燃对黎洛一见钟情？黎洛对江燃日久生情，他俩到底谁先喜欢的谁啊？”
叶寻一口气说完，看到沈陌眯眼蹙起眉心不紧不慢的表情，伸手拍他一下，“哎你能不能别跟挤牙膏似的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一口气给我说完行不行。”
叶寻毛毛躁躁的样子沈陌从前就见过。
叶寻性子急，有时候一点就炸。
但这样的一面叶寻只会在他熟悉信赖的人面前毫无保留。
沈陌心跳都跳快了两下。
他感觉……叶寻对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沈陌身体往前一倾，朝叶寻露出探究的笑，“别人谈恋爱，你激动什么？”
“我……”
叶寻答不上来。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羡慕。是不是看到黎洛被江燃那样宠着自己也心痒痒了。
或许，他仅仅只是一时兴起的好奇。
“问你呢，叶寻？”
沈陌一动不动盯着叶寻，眼中多了叶寻从没见过的动情。那样的眼神看得叶寻呼吸不稳，脑子都有点晕眩。
叶寻喉咙发紧，无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他听到椅子被挪开的声响。
沈陌手撑着桌沿站起来，从他正对面俯下身朝他靠了过来，“你是不是……”
钥匙扭动门锁发出咔嗒的脆响。
沈陌拢到叶寻肩头的身子猛地顿住。
几乎是同时的，俩人扭过头朝玄关看去。
徐翊枫一只手拎个食盒，一只手提着沉甸鼓胀的购物袋。开门进来后，把袋子往地上一放，朝着楼上大喊，“小懒猪，赶紧下来吃饭，我爸让我拿来的，全是你爱吃的。”
叶寻眼皮一跳，立刻转头看沈陌。沈陌沉默着把脸转过来和叶寻面对着，眼睛却只盯着他撑在桌沿上细瘦的指节。
叶寻昂起下巴看着沈陌鼻尖，语气有些慌乱，“我没想到……他会来。”
两个人靠得这么近。
鼻息交闻间全是对方急促不稳的呼吸。叶寻始终昂着脸，沈陌也没退开。他俩不管是谁，只要稍微再靠对方近一点，就可以接吻。
叶寻闭了闭眼，听见沈陌很轻很轻地“嗯”了声，站直身体退开。
“赶紧下来，凉了就不好吃了。”徐翊枫满屋子找人。
身体里的燥热被徐翊枫一阵接一阵的声音喊得退去。
叶寻想起徐翊枫他爸前几天给他发微信，问他最近为什么都不回家吃饭，是不是和徐翊枫闹矛盾了。叶寻说没有，说在准备模拟考，考完就回。
所以今晚，徐叔叔应该是让红姨准备了一大桌菜等他，结果他把自己随口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叶寻挺愧疚，看到徐翊枫抬腿就要往楼上走，开口喊住他，“徐翊枫。”
叶寻话音里没了底气，小声说，“我在这儿。”
徐翊枫扭着脖子前后一晃，看到叶寻，咧开嘴笑着朝饭厅走去。
也就一秒的功夫。
徐翊枫看到站在叶寻身后的人，脸上的笑煞然一收，脸黑得彻彻底底。
那一瞬间，叶寻从徐翊枫眼中看到惊谔、茫然、难以置信……最后都归为平静清醒的愤怒。
徐翊枫把食盒往饭桌上一扔，盯了眼沈陌脚上的拖鞋，看着叶寻，“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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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你读书读傻了，随随便便就敢把乱七八糟的人往家里带？”
叶寻有错在先，很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看着徐翊枫，语气尽量平和，“今晚确实是我不对，你冲我撒火，我认了。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沈陌是我朋友，我请你以后说话的时候……”
“我说话怎么了。”
徐翊枫打断他，“就许你冲我那群好哥们儿甩脸子，我对你小同桌语气才稍微重那么一点，你就受不了啦。”
“你……”
叶寻真不想当着沈陌的面跟徐翊枫争论他和他那群好哥们儿之间的破事儿。他冷了冷脸，尽力压着肚里的火，还是很客气地看着徐翊枫。
“谢谢你来给我送饭。”
“徐叔叔那边，我会亲自去道歉。”
“现在，你可以走了。”
“凭什么要我走。”
徐翊枫从叶寻跟沈陌同桌的第一天，就对沈陌不爽到了极点。
这么多年，追求暗恋叶寻的人无数，他从没怵过谁。可叶寻看那个人的眼神跟他以往看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这样的眼神让他烦躁，抓狂，嫉妒到发疯。
徐翊枫视线越过叶寻，瞪着沈陌，“该走的人是他。”
“这里是我家，我想让谁……”
叶寻不想再忍了，张嘴就要和徐翊枫翻脸，沈陌从身后拉住他胳膊，“叶寻。”
叶寻回过头，沈陌温和看着他，“别吵架。”
叶寻迅速敛掉脸上不好的情绪，“我没。”
“确实有点晚了。”
沈陌指指墙上的挂钟，“我要再不回家，我妈估计会把我锁门外，让我睡大马路。”
以沈陌的性格，和他之前对徐翊枫的态度，他绝对是不怵徐翊枫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最近几次开始，叶寻感觉沈陌在面对徐翊枫的时候很克制，很刻意避免和徐翊枫发生正面冲突。
就好像……
沈陌有什么痛处攥在徐翊枫手上一样。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答案。
叶寻转身去饭桌拿上手机，捞过沈陌胳膊把他往自己跟前一揽，“我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