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打光后,梵澈去靶子前看了看,然后说道:“小嘉好厉害,第一次射击,就拿了38分!”
薛嘉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地道:“才38分……满分要100分呢。”
梵澈道:“已经很好啦,我第一次射击,大部分都脱靶了。”
薛嘉道:“那现在呢?”
“现在……”梵澈笑了,“秘密。”
“不过,真的很解压,”薛嘉兴致勃勃地道,“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全身上下都涌动着力量,脑袋嗡嗡地响。”
“你之前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紧张,担心自己出失误,”梵澈盯着她因兴奋而红彤彤的脸,温柔地笑了,“再来几次吧,慢慢你就会发现,即便是木仓,也不过如此。”
“好,这次,我的手不会再抖了!”
薛嘉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射击的动作,她的动作越来越流畅,眼神也越来越坚定,尽管汗如雨下,眼神却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明亮。
中途,两人在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休息。
薛嘉拧开运动饮料的瓶盖:“为什么……突然想起带我来这里?”
“因为我很喜欢射击,我想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你。”
薛嘉喝了一口饮料:“除此之外呢?”
“真是瞒不了你,”梵澈轻叹一声,“我想让你近距离地接触‘危险’,然后,才会想着驾驭‘危险’、掌控‘危险’,而不是一无所知,轻易就被‘危险’淹没。”
大概是运动得太累,薛嘉的神经出于松懈状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的世界里,最大的‘危险’,就是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人面兽心,恶心至极。”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有些差
好在,梵澈并没有看她,而是垂着眼捷,盯着大理石的地面:“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辗转于各个宴会之中?”
“我不喜欢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不喜欢跳舞,不喜欢喝酒,不喜欢虚与委蛇,”薛嘉苦笑一声,原本不想说太多,却忍不住倾诉的欲望,“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做的。”
“没办法拒绝的话,让我来,”梵澈歪头看着她,眼底盛着温柔的月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
薛嘉忽然感觉心跳断了半拍,她像要掩饰什么似的,迅速扭过头,故作开朗地说道:“没事啦,我一直在尝试自救,很快,我就能重获自由了。”
梵澈也移开目光:“嗯……要继续吗?”
“当然,这么练下去,说不定以后,我会成为百发百中的神木仓手!”
夜晚。
薛嘉坐在回程的车里,梵澈在她旁边,正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忽然,车速减慢,然后完全停下了。
梵澈道:“怎么了?”
“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司机说道,“要等一段时间了。”
薛嘉道:“没事,不急的,慢慢来。”
梵澈盯着她片刻,忽然扬起唇角,说道:“对了,小嘉,我有东西想给你。”
“是什么呀?”
“你先转过去,别看这边。”
薛嘉依言转过头,看到窗玻璃上自己含笑的脸,以及身后鬼鬼祟祟,在拿什么东西的梵澈。
她不禁把手放在脸上,揉了揉发烫的脸颊。
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笑脸的?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
她又凑近了玻璃,想要更近地看清自己的表情,却突然看到,车外,花坛边,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她担心那人是不是死了,仔细地打量着,胸膛有起伏,证明还活着。
她的目光又移到男人脸上。
然后,惊愕地睁大眼睛。
那是……
薛嘉立刻打开车门,跑了过去,梵澈虽然不知道怎么了,还是跟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来到那个倒地男人的面前。
薛嘉俯视着倒地的男人,语气低沉:“齐漾……”
只见齐漾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衬衫歪歪扭扭的,一个扣子都没系,露出赤裸的胸膛,和上面好几个鲜红的口红印,他的手边,是一个沾满酒液的公文包。
薛嘉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齐漾一动不动。
“不会死了吧……”梵澈说道,“我叫管家来。”
“他还活着,不过,和死了也差不多。”
“真可怜,”梵澈怜悯地说道,“每次看到他,都是烂醉如泥,还好被我们发现了,不然就要在地上躺一整天了。”
薛嘉用了点力气,见还是叫不醒他,于是左右开弓,‘啪啪’扇了他两个耳光:“醒醒!”
齐漾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很缓慢地睁开眼睛,然后,用梦游般的语气,含糊地道:“我……又在做梦了……”
“快起来,再不起来我踹你了。”
“嗯……嗯……我起来……”齐漾醉醺醺地道,“小崔,扶我起来……”
“小崔不在,”薛嘉冷漠地说道,“好了,快点起来,难道要我踹你吗。”
齐漾摇摇摆摆地站起来,像是狂风中的风筝一样,身形歪扭,腿肚子打着颤。
薛嘉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扶住他,他看着薛嘉,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梵澈扶住他另一边的身体:“我让司机把他送回齐家。”
“拜托你了,”薛嘉生怕梵澈又误会,急忙解释道,“我也不想管他,可要是不管,让别人看到了,我妈又会骂我,说齐漾是我的未婚夫,和薛家息息相关,他丢人就是薛家丢人。”
梵澈点了点头,忽然好奇地道:“小崔是谁?老听齐漾说起这个名字,是他的情人吗?”
薛嘉道:“不知道,应该是吧。”
一直醉醺醺的齐漾,忽然口齿不清地道:“不是……是、是我的助手……啊……前助手……他早就跳槽了……呼……”
梵澈幽幽地道:“亏你之前还说朋友很多,这不是一个都没有么。”
“哈……他、他们……迟早……会被……被我……”齐漾意识不清地说着,忽然大叫一声,“啊!我的、我的包!我的包在哪里!”
那个公文包上沾满黏腻的酒液,薛嘉和梵澈都不想碰,所以现在还孤零零地在地上。
梵澈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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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动!我一会儿让管家去拿。”
“啊!不行!不许碰它!……离、离它远一点!”
齐漾大喊一声,奋力挣扎着,一个狂乱甩头,摆脱两人的手,旋即东摇西晃地往回走。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车边的薛嘉和梵澈:……
齐漾终于走到公文包旁边,一点也不嫌弃上面的黏糊糊的酒液,弯下腰想拿起来,却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脸先着地,然后是身体,整个人呈现弯曲的‘大’字形。
薛嘉不忍地别开目光:“鼻血都摔出来了。”
“别管了,反正他不会听的,我们走吧,我已经联系了管家,让他来处理。”
薛嘉最后看了齐漾一眼。
她站着,他躺着,她精致整洁,他满身尘土,就好像处于两个世界,云泥之别。
她叹了一口气,进到车里。
道路已经被疏通了,车辆行驶得很快。
薛嘉看着车玻璃发呆,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心中万千情绪流转,最终化为淡淡的惋惜。
曾经的天才少年,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弹钢琴,白皙纤长的指尖在琴键上跃动,优美的旋律如清泉般流淌出来。
金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而他只是微笑着,优雅、从容,高傲。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沉寂,然后,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回荡在音乐厅的每个角落。
少年站起来,向观众鞠躬。
薛嘉坐在台下,远远地看着他,他是那么遥不可及,就好像天边的明月,不染尘埃,不可触及。
谁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颓废、疲态、自甘堕落,像是下水道的吱吱叫的老鼠……
“小嘉,看这个,是要给你的礼物!”
梵澈兴高采烈的声音打断了薛嘉的思绪,她扭过头,只见对方正捧着一个礼物盒,湿润的黑眸亮晶晶的,期许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
“是我从国外带来的,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如果能博你一笑,就再好不过了。”
薛嘉对礼物不感兴趣,但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于是接了过去,解开粉红色的蝴蝶结,拆开凯蒂猫图案的包装盒,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小物件。
她随手拿起一个。
“这是……水晶球?”
“据说在满月之夜,诚心凝视着它,可以占卜到未来哦。”
薛嘉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不想扫兴,于是装出惊喜的样子:“这么神奇?那我可要试一试。”
她挨个拿起那些小物件:富江肉块形的钱包、带链条的琥珀苹果、象牙多层球……都是些好看却没用的物件。
“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
“这么多东西,总有一个你喜欢的吧,”梵澈托着左腮,笑吟吟地道,“我想看你的笑容。”
薛嘉正准备来个职业假笑,梵澈就补充道。
“要真心的笑容,你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薛嘉又笑了一次:“这样还不够真心吗?”
“与其说是在笑,倒不如说是唇角提拉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