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绯常立刻冲出禁阵,红衣影子没几息便消散在雾气之中。
沈灵懿和茯苓二人对视一眼,咒骂一声江非鱼,也冲出安全区。
这些情况林池鱼都不知道,因为她骤然震碎撑肘的方桌,被故渊拦腰抱起,闪影至宽敞的院中。
闯入屋子的那团红色雾气没有再攻击她们,然而又从二人身后打过来一团,林池鱼警觉,“后面!”
故渊带她侧身躲过雾气,在雾气弥散漫延到他们身边之前,带着她站到那间房屋的顶端。
林池鱼第一回近距离观察这雾气,没有察觉到腰间手收得越来越紧,聚精会神看这团雾气。
“它们怎么没有继续攻击我们?”
故渊抿唇,“因为我们没在它的视线之内?”
“这红色雾气只是它的视线,它并没有现身?”林池鱼怪道,忽然见红雾已经将此屋吞噬得差不多,马上要蔓延到她们脚边,一把环住故渊的肩,背过身催他,“故渊!”
“别怕。”故渊搂着她轻松落到房屋门前那棵光秃秃的老树上。
树沉闷吱呀一声,左右晃动摇摇欲倒,也是一个被囚困多年吸干血肉的死物。
故渊无奈施灵稳住树干,另一只手稳稳托着林池鱼,让她好好观察。
好在这棵树算高,他们站在这个高度,红色的雾气够不到他们。
林池鱼得以看清雾气的弥散趋势。
这些红色雾气并没有意识,好像从一个地方而来,挨个视察每一户人家,试探,进入,弥散,吞噬,如此反复,并不管这间屋子内到底有没有更漏。
一些没有在意的细节倏然明了。
林池鱼道:“昨日我以为我们进来晚了正午才没有听到惨叫声,现在也没有,说明这鬼白日里根本不行动,到了子夜才现身。”
故渊接她话:“那白日里这雾气是为了……”
“为了视察。”她说,“它很在意更漏,这里的村户有些家中有更漏,有些没有。它这样做,为了专挑有更漏的人家先下手。”
“这么恨有更漏的人家啊。”
故渊这随意一叫忽然给了她灵感,“对啊,为何对更漏有如此深的执念。”
“既然是鬼魂作恶,不愿往生,便说明他对更漏声执念深重,甚至在生前很重要的一段时间内,对它感知清晰,故而化成它的执念。它缘何只困这一村之人,几乎每只鬼的四肢都虐有放血伤痕,却不祸殃周遭,便说明它在此间发生过何事。”
林池鱼习惯性地抬头跟身边人讲解,见到故渊在很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一顿,继续道:“有没有可能是它死亡之前,曾有一段时间听力清晰,听到更漏声敲了一遍又一遍,足足六个时辰方休,而期间因他被人割喉呼喊不得,本应还有机会活的他,因无人发现将它救治而终,故而心生怨恨,化作厉鬼。”
“他白日里如此嚣张地搜查完所有备有更漏的屋子,只是为了夜里将惩罚尽数施加于一人之身,和它一样听闻更漏声耗死于此地。”
故渊不敢苟同,“因自己之死而报复一村的村民,过分丧心病狂了。”
林池鱼知道他又在暗戳戳表白什么,径直忽视道,“幸好它是死物,行动受限制,只能在子夜杀人。比起死物,它更憎恨活物。血雾既然是他的视线,那我们便进去,给他一个提示,告诉它这里有活人。还有十二个时刻,我们比一比谁比谁更快。”
“好啊。”故渊以前在林池鱼身旁那股好斗劲又被她激了起来,“天下没东西能比我快了。”
他望了望血雾蔓延的方向,带她陷了进去,不断朝血雾源头冲锋。
从他们落入雾气那一刻,便被包围在其中。雾气越来越浓,不断将他们包裹,等到意识到什么,骤然猛缩向后撤去。
可林池鱼和故渊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事实证明,这个鬼生前和死后杀了这么多人鬼涨的修为,在故渊眼前犹如螳臂当车,比天渊中上层的恶鬼还不如。
遽然,血雾中出现一片移动的衣角,林池鱼立刻定睛,“是一个人?”
故渊也察觉,追击的速度更快,“不是,是鬼,跟那红衣小白脸一样,化了形。”
那鬼显然是感知到故渊的实力,甚至有些脑子不想暴露老巢所在,死命乱窜。
故渊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浓雾变得浅薄,林池鱼终于看清他的外形。
——一名男性,个子挺高,身上着一身破败不堪的蓝色道服,生前应该是个修士,不过这衣服样式林池鱼看不清也不认识,不像出自名流。
“别逃了,你逃不了。”眼见距离不足寸尺,故渊往前一闪便能抓住,他兴奋地伸出手,马上就能钳住他的腿腕,身后陡然传来一阵高声,“江非鱼!”
故渊身子一顿,就这一息,那鬼物猛头一蹿,滑溜溜溜进黑黢黢的枯井,消失踪迹。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放虎归山,气得踢了踢面前的枯井,面色阴沉,“逃了。”
“江非鱼!”
身后声音还在喊,林池鱼急忙稳住故渊,“无妨,我们已经清楚他的行动规律和方法。”
她做了一个上前探看枯井又仰头望天的动作迅速从抽身站定,引得故渊面色更不爽,“有人着急找你,还不去见吗?”
林池鱼稍稍远离枯井,拉着他往反方向走,“玄山有训,言必守,信必诺。答应你的报酬,一分都不少。”
“她们出来寻我,我们先找个地方发通讯让她们安心。”
故渊嘴角上挑,任她拽着腰间结实的绸带,在身后给她指点,“进这个屋子,没有枯井没有更漏没有小孩。”
林池鱼:“……”
没有小孩是什么鬼。
不对这里的小孩本来就是鬼。
林池鱼和他一起藏进这个房屋,打开阵玉一看,他们果然挨个给她发消息,跟催急令一样。
林池鱼理解,在他们视角看起来确实挺急的。
前世林池鱼自小天赋异禀,修道之路一骑绝尘,从来都是她出现帮助别人。与她并肩的人太少,又一向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不适应别人的帮助,也不适应和旁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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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世也算身位跌转,她处在庸庸碌碌的底层,想做的许多事,靠她一个行不动,总需要旁人协手。身边与以前不同,多了可称为“伙伴”的一群人,忽地有这么多人关心她,扪心自问,她还是挺感动的。
故渊看她抱着阵玉面容温和,伸头看她到底在笑什么,一看上面映着绯常发的灵息铭文,沉声道:“这几个字这么好笑?”
林池鱼眨了眨眼回神,看到阵玉上又窜出新的消息,连忙回:“无恙,不必担心。”
她将所见所知写了满满长篇施灵发送过去,阵玉瞬间又蹦出来一条通讯:你在何处,我们来寻你。
故渊张嘴又要冷嘲热讽,林池鱼预判,立马捏住他的嘴,他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颤音,“我现在心情好,不想听你的扫兴之言。”
故渊冷着脸,没有挣扎,林池鱼见他要死不活的态度愣是没有松,分神又去发通讯。
开元境的修士还没有厉害到能根据她传过去的微弱灵息定点她所在方位,林池鱼不慌不忙:我追此鬼物之时,他刻意把我朝别的方向引,入井即消失,我怀疑他可在井中任意穿梭,某一口井就是他的老巢,也是此雾阵阵眼所在。
那方见她已读不回,沉默半晌,蹦出来一条铭文:清楚,注意安全,寻到巢穴汇合。
林池鱼回过去个“好”,将阵玉收起,这才悠悠松开对故渊的钳制,眼睛瞪着他,意思是他敢多说一个字试试。
不过故渊已经失去这个闲心,目光落在她刚放下去的手上:“此番没捉住他已经惊动他,要再见他出没恐怕要过几日了。”
林池鱼摇头,“不会。他是鬼,不是人,没有意识,今夜子时,他一定会出现。白日里这么狼狈地逃窜,今夜子时他有了动手的能力,应该会对我狠狠报复回来。在此之前,要找到阵眼同他们汇合。”
故渊跟着她起身往外走,看着她轻声对着这间院子道了声谢,只可惜这些鬼连眼珠子都被刨去,看不见人,亦哭不出来,各自对着胡乱的方向也朝她表达感谢。
故渊微顿,“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的方位在何处?”
这里被雾锁着,到处雾气蔓延,半丈以外便分不清路,没有定点之物方位判断起来本来就困难,方才又一通乱跑更是大扰方向。
林池鱼分不出,索性道:“不清楚。”
有了用处的故渊心情又愉悦起来:“西南,昨日正午雾气升起的方位。”
“他把我们带到离今日正午最远的一端。”林池鱼淡声道,“在我们没有介入前,他今夜应该出动东南方向,怎么安心把我们放在西南。”
“有没有可能沈家那后生没看清,”故渊散漫回应,“他既然先视察后杀人,正午还不出手,说明他移动受限,要有时间从一个范围移动到另一个范围内。”
林池鱼立即反应:“我们是从东北追到西北再绕到西南,而非是从东南到西南。昨日沈扶摇看到的,正是血雾从西南朝西北扩去,为了转移它的身位。”
“但这也不能得知他的老巢。”林池鱼顿住,“我知道阵眼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