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林池鱼确定这里确实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她沉默一瞬,灵光一动想到一个速战速决之法,“你能同他们对话,可能直接问他们此间真相?”
绯常摇头:“不是对话,是比划。他们喉咙被割,舌头被拔,不能言语。这些我可以从他们行动眼神里读出,再多并不知晓。”
林池鱼有些失望地明了,“你只能看到活人的往生,看不见死人的。”
绯常的指骨紧紧握着伞,似乎对帮不上她的忙而感到惭愧局促。
林池鱼完全没有发现他的情绪变化,倏然想起道:“你既然能看见他们是何种样貌,他们身上可有什么伤口特征?”
绯常仔细回忆,望着眼前游走观察着他们的野鬼,“有人脖颈间有一道浅痕,有人没有,但手腕处和脚腕处都被割开很深的血口子。”
“看来是某一不知是死是活的精怪所为,这是它的杀人手法。”林池鱼眉头轻蹙,“缘何会如此?”
耳边的更漏声敲得她都快要习惯,她四处张望,“如此反常的更漏声一定是一道重要线索。更漏一般都在各家门户之内,先看看哪家有水井,哪家的有更漏,声音更加明显。”
她将信息通过阵玉传给茯苓,提醒她们注意收拢自己的灵息,勿要被藏于背后的精怪追踪上,便和绯常在他们这个方向一点一点排查,在好几家做了标记。
一路寻过来,确实如绯常所言,村子里不见活人,尸身没有,甚至连白骨都不曾有,只有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至于什么模样也只有绯常能看到。她很难想象每十二刻血雾起,究竟是在杀些什么东西。
他们停在一家做棺材的村户家门前。
绯常将她往伞下一带,同她贴得更近,小声说:“这里很多鬼在看你。”
林池鱼道了声谢,走进这间院子。
他家的布局格调与其余各户完全不同。屋内小小的平方停满棺材,屋外空旷的院子却只在四角零星停着几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棺椁停留的原因,这里的雾气格外湿重,空气中弥漫的潮腐气味格外难闻。
但就是这样一个湿气极重之地,院子里几乎看不到乱生的杂草,遍地枯荣,连那口设置在院子正中央的水井,一眼望下去,黑咕隆咚不见底,却听不见一丝水波荡漾之声。
这里有井,应该也有更漏。
林池鱼探寻,果然在堆满棺椁的屋棚与后门荒草相挨的墙壁处发现了他家的更漏,并且更漏比他们寻过去的那些人家体积都要庞大,造了三层,想要时间更精准一些。
无常迎客,灵鬼赎身,此间系阴地,的确要对时间更加慎重,这般才能及时送逝者归去,不缠凡尘,尤其此地。
同样奇怪的是,这里的水井也是枯的,更漏中却依然流水充盈,滴答滴答精确地往前走,报着此时的时刻。
看来更漏确实是此处精怪重点看护的东西。村落中所有东西都破败腐朽,唯有这更漏崭新如昨,没有一处的有功能损坏的情况。
林池鱼看了看更漏上面的时间刻度,发觉同下一次血雾升起也不差多少时间,她拿起阵玉,阵玉立即显现茯苓发过来的铭文,告诉她她们已经回去。
林池鱼收起阵玉:“时候不早,我们也先回去。”
绯常附和轻“嗯”一声。
林池鱼想,他总是这样轻,说起话来,走起路来,都像鬼一样。
回到农户家,绯常谨慎又在外设置一个禁阵,隐匿气息踪迹。
林池鱼同他道谢,错伞而出,先一步走到二人身前,问道:“你们都见到什么?”
她们细细说了哪几家有更漏,哪几家有水井,只不过如今这些井全都枯了。
跟林池鱼所见基本相同,她也说了个大概。
出去这一圈,更漏之事暂时没有头绪。
禁阵加上,隔绝外物,林池鱼觉耳边格外刺耳清晰的更漏声小了好大一圈,舒舒服服地吐了一口气,笑而露齿,眼眸弯弯,“多谢绯常师兄。”
茯苓和沈灵懿二人也跟着道谢。
他们最后又将这个村户家细细检查一遍,发现他家并无更漏。
林池鱼有些奇怪地警示起来。
她想起绯常所言,悄悄贴近他,小声问道:“你把这间屋子里的鬼大人也护进来了?”
绯常轻点了点头。
什么都没有摸清楚,她们肯定是要在这里过夜的。不知道还好,如今知晓有几个鬼围在自己身边,盯着自己霸着他们的床睡觉,林池鱼浑身都有点不舒服。
她问道,“他们住这,我们住哪?”
绯常看向虚空的某一处,而后道:“你放心,他们不占床也不进去,就守在门口观望情况。”
林池鱼想了想,俶尔远去,走到坐在桌前小憩的茯苓和沈灵懿身旁,同她们说了此言。
二人在得知从一开始便是鬼将绯常招过来的,而且这一路上都有盯着她们的鬼,尤其是现在她们还呆在鬼的屋子里休息,正准备占用他们的床铺,二人就浑身不自在。
在听到绯常确保这户的三位鬼大人都是好人,二人又有些犹疑。
“时候不早,确实该休息了。”林池鱼望着屋外。
她指的是快到血雾升起的时间,还是躲在屋子里更为安全。
血雾燃起同更漏声有关,此间屋子没有更漏,要么会被精怪很快被找上门来,要么就是安全屋。
绯常既然如此笃定,她们便信他。
沈灵懿插声:“屋子怎么分,谁同谁睡?”
没有人及时回她。
三女一男,两间屋子,确实不太好分配。
虽然主屋能睡得下三人,但若是她们三个女生睡一间屋子,让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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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一人去睡小女子的闺房,也不怎么太方便,别说暗中看着的鬼姑娘不大愿意,绯常自己也不愿意。
总之绯常本人肯定不能睡姑娘家的闺房,但姑娘家的闺房又容不下三个人……
绯常适时出声:“无妨,我平日里便不太需要睡觉,你们睡,我坐堂中守着你们。”
无常生死相一脚踏死门,魑魅精怪见得多,尤其夜里最不省心,绯常睡不着也正常。
林池鱼索性指了指左右两间房道:“那便辛苦沈大小姐和茯苓挤一挤,我同非常师兄换班睡左边这间。”
她想借机寻故渊,这样可以给她行事方便。好在茯苓和沈灵懿没人出声反对,绯常也没有开口。
天色已黑,屋内也未点灯,绯常隐在黑夜里,旁人看不清他的脸。他的瞳本就是红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但过分苍白的脸,于此时染上血晕。
林池鱼此时背着他轻轻拍了拍茯苓和沈灵懿的肩头,“先休息,等这番血雾过去,我们再出门仔细搜查。”
而后转身,“师兄我先去休息了,劳烦你守着禁阵。”
绯常轻“嗯”。
林池鱼回到屋内,坐在床边,没有躺下,抬手触碰鬓间花,轻言,“故渊,明日寅末,来见我,帮个忙。”
鬓间花轻嗤,“你不是要跟屋外的一起继续巡查,叫我作甚?”
林池鱼觉得他这话中意味不对,没去细想,如实道:“本想进来时便唤你,无奈这层身份给我加了禁锢。明日我找个理由一个人。”
这样红茶花才满意:“你先说什么事。”
林池鱼逐步分析:“我们进入这次试炼并没有直接进入这个村落,想来是八门金锁阵给的提醒,告诉我们这个村子本来便被一团散不去的雾气环绕,内里本身就有一个阵。既有阵存在,就说明是有意识的精怪所为。”
“我们已经查过此间无一活人,只有我们几位入阵者。这个精怪是依赖阵中的更漏声活动,只是我们尚不清楚它动手的依据、目标和顺序,亦不知晓他是个什么精怪,实力是何种境界。”
前情提过,林池鱼这才说到自己求人的目的:“这里的精怪会伤人,为确保几人安全,劳烦你在血雾升起之时朝源头看看,摸一摸血雾燃起的顺序还有燃起之处有何特征,是否存在枯井和更漏等,回来同我言说。”
“简单。”红茶花答的干脆,“这回的报酬,我要明日一整日,不准回来,同我待在一起。”
这正合林池鱼意,她欣然答:“可以。”
子夜的钟声敲响,在雾阵之中听,凄厉得想要刺穿人的耳膜。
林池鱼捂着耳朵站起身,最后道:“明日见。”
遮门帘幕微动,倚门人呼吸低沉平稳,那只阴阳眼隐隐发痛,他轻眨了眨睫,努力平缓这久违的痛意。
“你怎么,还没认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