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老爷知道昨晚赵晟和傅家一些人多喝了几杯酒,今天又早起弄这些摆设,现在恐怕是有些困倦,忙跟在后面柔声安慰,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伺候去了。
赵家母暗暗松了一口气,赵青则捂着嘴哼唧了两声。
傅严和傅老先生对视一眼,不晓得是要继续说下去,还是跟着赵晟一起退下去,傅老先生对傅严说道:“咱们把账簿和家规读完再走吧。”傅严正犹豫不决,见傅老先生先开口提议,自是点头同意,于是两人继续在赵青母子面前诵读手里的材料。
赵家母院子里的那些仆从小厮们自然不敢走开,跟着站在那里继续听,其他赵家的仆从们呆了一瞬之后,有赵家老爷院子里的仆从想起要跟着赵家老爷过去服侍赵晟,便先行离开,剩下的仆从们见状也都跟着三三两两散了去忙活自己的活儿。
那些仆从们走到离开傅严傅老先生等人视线的时候,都忍不住大说特说起来,原来赵家真正的主子是赵晟才对!而这个身份并不是赵家老爷宠爱儿子得来的,而是赵晟从其母傅夫人那里继承过来的,傅夫人才是所有家产原来的所有人,赵青赵家母连同赵家老爷,才是那外来的……
这个消息传开后,迅速导致了非常不好的后果。
首先大丫头桃儿就悔得泪流满面,几乎需要旁人搀扶才能走路,她本以为攀上了赵家最有权势的家主,这会儿才知道这个家主不过是个入赘的便宜女婿。
然后还有一些平日和赵晟有着不清不楚关系的丫鬟们也是悔不当初,她们原来和桃儿等人在赵家斗得十分热闹,一方自以为仰仗赵家家主,一方自以为攀附上了未来的家主,往常见了互相都要比拼一番,谁也不服谁,现在却都变成霜打的茄子,一个比一个蔫。
桃儿等还和另几个原来受赵家老爷宠爱的丫头们有过别扭,那几个丫头因年纪大了,受了冷落,难免对桃儿眼红。
今天晴天霹雳,所有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都解开了,原来众人的算计和心思全都落了空,谁也不比谁更聪明,自是各自找个地方去难过。
其余那些丫头婆子小厮帮工们没混上老爷和二少爷近身的,都暗自庆幸,但又惧怕赵晟这位大少爷不知要把赵家整治成什么样子,因此也都谨小慎微,不敢造次。
一时间赵家后院默默然,都等着见机行事。
赵青这边就不用说了,他和赵家母身后的那些丫头小厮们都和主子一样灰头丧气,听着前面两个傅老先生的长篇大论教诲。
账房傅老先生有心报那时候凿石板的仇,时不时提醒赵青石板损失了多少钱,浪费了多少劳力。
“少爷啊,当初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傅老先生对着赵青抱怨,看见赵青那副丧家犬的模样,他心里舒坦多了,傅老先生到现在还记起自己那时候一边流泪一边被赵青逼着做石板的经历,他额头的青筋跳着,表面语重心长,实则公报私仇地把账簿故意念了一遍又一遍。
傅严不知道傅老先生和赵青的那段官司,他读完一遍家规以后,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受累,便把家规书托付给傅老先生手里,嘱咐傅老先生看好母子二人,他自己找了个借口溜去休息了。
此举正合傅老先生心意,他不紧不慢地把赵晟那把椅子挪过来,放在屁股底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背上,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赵家母子,心里的舒爽竟然如春风吹开小草,连身子骨都瞬间年轻了不少,只管专心致志地留在这里看守。
徐氏混在院里仆从间,心被揪起来好几阵,好容易盼到赵晟离开,傅严也离开,只剩一个傅老先生靠在椅子上,她才松了松心里那口气。
幸好今早让秦红叶走得早,傅管事过来叫人的时候又没有细问,所以秦红叶去县城才没被人发现,但算起来现在的时间,如果顺利的话,秦红叶怕是已经要返回赵家这边来了。
秦红叶还不知道现在赵家的情况,赵青母子的境况,徐氏很怕秦红叶大喇喇地像往常一样停车在赵家门口,如果被赵晟那边的人碰到,赵家母这边恐怕是要雪上加霜,连带着徐氏和秦红叶也要受罚。
看赵家母和赵青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徐氏打了个冷战,她可不想和女儿也跪在那里。
现在不同以往了,赵家老爷从前罚着赵家母的时候,都会看在赵青的面子上让赵家母少跪一会儿,可现在,不必说别的,刚才赵家老爷那一巴掌,俨然已经把赵青等同于往日的赵家母看待,举手便打,张口就骂。
更可怖的是,赵家老爷的地位现在看着也是岌岌可危。在赵家母几人当中,徐氏算是个头脑冷静的,赵晟在赵家人面前此举必然有他的目的,当中驳了赵家母的面子也就罢了,连同赵青一起,还有赵晟对赵家老爷的那个态度,都让徐氏惊心。
她怀疑赵晟这是要来个连根拔起,把赵家老爷连同赵家母在商铺的地位都掀翻了。
徐氏已经不再惦记着赵晟什么时候离开村子,她现在知道秦红叶手里的柳倾雪才是解决所有问题关键,如果秦红叶能和柳倾雪处好关系,不管柳倾雪理会不理会赵青,她们母子是有条后路了。
所以,秦红叶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一定不能让赵晟那边逮到才行。徐氏看了看前面有些打瞌睡的傅老先生,灵机一动想出来个法子。
她悄声让身旁贴身的一个丫头,去找齐鸣过来。
那丫头本来不愿意,现在赵家母院子里所有人都在受罚,溜走不是找死吗,刚才那阵紧张的场面人人可都看到了,但徐氏劝丫头道,现在只余一个傅老先生,这群仆从都在站着,有时偶尔有其他院子里的人过赵家母院子仆从一些家务事,仆从也偶尔走开一会儿,她也装作有事的样子走开一会儿再回来,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说完徐氏还把腕子上才戴上的便宜镯子撸下来一个,递给了那丫头,她原来那副贵的镯子刚好给了秦红叶今天去县城打点当费用。小丫头不识货,收了镯子便走开,真把齐鸣给找了过来。
齐鸣也是不想靠近这边的,奈何他原先一直服侍赵青,听见徐氏叫他,不情愿地过来走一趟,就当是给了赵青的面子。
他并不知道跪在前面自己读家规的赵青不知道这件事。齐鸣过来以后,在后面听徐氏告诉他,让他去门口接应一下秦红叶的车子。
齐鸣当然知道秦红叶去了哪里,今天早上就是他给秦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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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的车子,现在听见徐氏提起这个,心里也捏了一把汗,他也怕被赵晟知道后受到牵连,也顾不上在赵青面前卖好,麻利地跑出去,站在赵家后门堵秦红叶的车子。
好在没到晌午,秦红叶的那辆车子就回来了,车夫也是赵家的帮工,他还不知道赵家今天的事,秦红叶下车之后,这车夫跟齐鸣邀功道:“二少爷嘱咐咱们的事,咱们肯定都是办得好的,我陪着秦姑娘在村里找了一大圈,又一直把人送到县城驿站,哎呦,真是马不停蹄呀!”
齐鸣哭笑不得,没时间跟车夫解释,只让他赶紧悄悄地去停车,然后这件事谁也别说,想了想,又掏出点零钱,给车夫买酒喝。
车夫推拒一下就收下了,齐鸣将秦红叶带到祠堂的院子里,见到徐氏,齐鸣跟徐氏低声抱怨,说起自己刚才替她们好不容易才打的掩饰,还搭了一份酒钱。
徐氏只得从秦红叶随身带着的首饰里拿出一件给了齐鸣,她不敢得罪齐鸣,以后还得指望他照顾呢。
齐鸣走后,徐氏拉着秦红叶在仆从中站好,秦红叶从刚才起就惊呆了,因为她看见赵家母和赵青都跪在一处,祠堂院子后面又站了这么多婆子丫头小厮,个个翻着白眼,看见秦红叶过来也没人理她,好似他们才是主子一样。
秦红叶只好低声问旁边的徐氏,徐氏本想晚一点回房间之后再告诉秦红叶,但看情形,也不知道她们还能不能再回去了……想到这里,徐氏不由得流下泪来。
秦红叶惊了又惊,忙给母亲擦拭眼泪,旁边有丫头婆子小厮嘟囔:“就你们会哭?烦不烦哪!”
此时前面的傅老先生早已经睡得四仰八叉,赵晟那边也并没再派人过来,除了赵青母子,其他的这些人已经早都站得七扭八歪,时不时有其他院儿的下人过来找人帮忙,赵家母和赵青院子的仆从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研究出路,因此也就没人注意徐氏和秦红叶这边的动静。
往常也见过赵家老爷惩罚赵家母或者赵青,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今天这样的气氛,秦红叶被从前她随手就能指使的小厮呵斥,不由得愣了一下,拧着眉头刚要开口,徐氏赶紧拉着她避开众人一点,来到院子角落一处。
徐氏开口不说别的,单问起今天的情况。秦红叶更想知道赵家母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奈何徐氏一直追问,秦红叶只得说起今天跟柳倾雪见面的事。
“……她对表哥肯定是不可能了。”秦红叶沮丧道:“反正她跟我是这么说的。”
徐氏不觉得有意外,又问道:“那她对你什么态度?”
“我?”秦红叶想了想,说道:“好像还可以,她看着是挺关心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徐氏抹了一把眼泪。
秦红叶道:“但是,我跟她问起那些书生,请她帮我找个出路的时候,她……”
“她让咱们母女去做工?”徐氏愕然,“她是脑子发昏了吗?还是她知道你是赵家来的,故意奚落你?”
徐氏手里的帕子都攥紧了,她觉得现在已经走到了绝路,昨天她和赵家母还担忧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今天看见赵晟那般,她们以后能不能有日子过都是两句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