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婶婆一听柳家因为没有菜到现在还都没吃午饭,立刻喊过来和庄楚生一起来的那个男子。
“方子,快把袋子里的菜都拿出来,好好挑拣挑拣!”
柳倾雪这才看见,原来婶婆他们带了好多东西来,都是用袋子装好的,门口还停着一辆板车,看样子是用板车推过来的。
菜袋子一打开,上面是满满的新鲜的青菜,还沾着露水的。
“这么多?!”
柳倾雪等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婶婆对大伙儿笑说道:“不多,不多,就是新鲜罢了,正好洗洗立刻吃了!早上我们从地里新割的。”
柳倾雪道:“这怎么好意思,您把家里的菜都拿来了!”张妈也跟着推辞,婶婆拉着柳倾雪笑道:“这算什么!跟你救生儿的大恩相比,我们还是亏欠了的,可惜家里也没什么太好的东西……你可不要嫌弃啊。”
哪里会嫌弃,柳倾雪自然是和婶婆客套起来,张妈劝道:“东家姑娘,你就收了吧,婶婆和柳东家原来是邻居,都是认识的。”
柳倾雪无法,很不好意思地点了头,张妈原是要自己做的,婶婆拦着不让,对柳倾雪说道:“我这几个媳妇别的不会,家务事倒是懂的,让她们去做,咱们坐下说说话。”
柳倾雪觉得让客人来干活不好,可那六个跟着来的媳妇们已经忙活起来,择菜洗菜切菜,眨眼的功夫就开始起锅烧油了。
眼看着菜已经下锅炒起来,方子在旁和李工抢着干活,填柴火挑水,弄得李工也闲下来。
婶婆笑道:“让他们这些孩子干吧,你们还不放心是怎么的?”
张妈忙道:“哪里是不放心,就是过意不去。”
婶婆嗔怪道:“你们要这么说可太见外了!”柳倾雪把婶婆请到内室去坐,让张妈也跟着一起过来。柳倾雪本来叫上庄楚生,可婶婆说让他们都跟着干活就行,她一手拉着柳倾雪,一手拉着张妈,三人来到待客厅,小梨端上了茶水,柳倾雪便听婶婆和张妈讲起了旧事。
“哎呀,那个时候是真好啊,我也年轻,柳东家才成亲一两年……”婶婆提起了柳父当年。
那时候柳家和婶婆家做邻居,柳家娘子刚生了孩子坐月子,婶婆道:“你爹整天在外头忙活,他心眼实,不耍滑,收的价钱也低,做什么事都笑呵呵的,村里人都愿意找他做石匠活儿。”
柳父雇了张妈伺候媳妇坐月子,张妈每天和婶婆一起洗衣做饭,照顾柳家娘子和柳倾雪。柳娘子刚出了月子,柳父就接连接到了县城一户人家的大单子,柳父去县城干了差不多一年的活儿,回来就买下了现在的宅子,带着一家人搬到新村去了,因为石匠铺子越来越忙,张妈把原本在别处打工的丈夫也叫了回来,一起跟着柳东家做工。
“柳东家人好,不嫌弃我拖儿带女的,让我把孩子都带来,我家里没有婆婆,闲着的时候正好带孩子,有时候柳东家柳家娘子闲下来,也帮着我看孩子。”张妈说到这里,差点抹眼泪。婶婆也对柳倾雪说道:“可不是嘛,那时候比现在还穷,谁家雇帮工都不愿意带孩子的,更别提说把孩子带到雇主家里边看孩子边干活的,可柳东家就不这样。”
柳父告诉张妈,孩子放在家里总归不安全,虽然大力懂事了,能照顾小梨,但做饭生火的,难免让人担心,不如带来柳家,大伙儿一块住,李工和张妈也能放心做事。
“柳东家人好是没得说……”婶婆叹气,那时候做邻居,柳父经常帮着婶婆家做这做那,婶婆十分过意不去,给钱柳父又不收,所以婶婆有时候也帮着张妈和柳家娘子照看柳倾雪。
“你那时候白白嫩嫩的,可招人疼了,我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丫头。”婶婆笑道:“可惜你生下来那时候我们家生儿已经去京里读书了,要不然,你早就认识他了!”
说起庄楚生,婶婆眼里都是骄傲。
“生儿打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村里的先生都说他长大肯定要做状元的,我们家有个远房亲戚在京城,听说这个事情,特意把生儿接到京城里读书,生儿这两年给人家抄书,攒下的钱给我在新村东头盖了新房子,我这不就搬过来了!”
张妈笑道:“那以后可好,住得近了,我也能去看看婶子你。”
婶婆道:“我还想和柳姑娘说谢谢呢,听生儿说柳姑娘你要自己修官山路,生儿说他也能跟着来做工,我一听,这么好的事情,可乐坏了!”
柳倾雪一怔,忽然想到山谷底下的事,她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压根儿把庄楚生忘得一干二净,这时候想起来,她的确是答应过让庄楚生来柳家帮工的。
张妈脸色也有些诧异,看了柳倾雪一眼,柳倾雪默不作声,张妈心知柳倾雪一直为工钱的事在犯愁,这时候如果再招人进来,那点余钱真是雪上加霜。
“婶子,不瞒你说,现在官家的工程款没下来,这工钱……”
张妈见柳倾雪抹不开,本想实话实说,东家姑娘也才知道家里的余钱不够,恐怕现在没法多招工了,连现有的帮工工钱也仅够半个月的。然而婶婆一听“工钱”两个字,立刻摆手道:“我们不要工钱,就想跟着来长长见识!我这些儿媳妇,说实在的,从生下来就在这山沟沟里待着,连新村这头都是头一回来,什么都不懂,可将来都是要给我生孙儿孙女的,若是能跟着东家姑娘学点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将来养孩子也能养出好样的孩子!”
“我们不要一分工钱,就来帮着干活儿,只想报答报答东家姑娘的救命之恩。”
……听来听去,这是想把庄楚生还有六个儿媳都留在柳家做事?
婶婆说得情真意切,柳倾雪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若是硬赶人家走,不仅不礼貌,还显得十分不近人情,再说这也绝不是柳倾雪想做的,可留下来,她拿什么给人家做工资?
虽然人家已经明说不要任何钱了,但没有那么办事的,让人家白干活不给钱,还倒贴一大堆东西,柳倾雪都知道这么做不妥当,依照柳父的家风,更不会做这种占便宜的事儿。
拒绝的话是说不出口的,等回过神来,婶婆已经带着方子和儿媳们,在柳家四处忙活起来,又是擦桌子,又是摆凳子,张妈也跟着他们一起整理这两天让赵家母弄乱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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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大桌子饭菜都摆好的时候,凌乱的柳宅已经窗明几净,连地面都被擦得亮晶晶的了。
众人围坐在桌子边,柳倾雪品尝了婶婆儿媳们的手艺,心里暗暗喟叹,这帮媳妇们真是会做饭啊!
张妈的手艺也很好,但婶婆带来了好多食材,媳妇们人也多,煎炒烹炸都齐全着做,也没费多少功夫,就这么热热闹闹吃了个大团圆的饭。
柳倾雪真是纠结极了,若是柳家的工钱充足,她说什么也会留下婶婆一家,可现在正是捉襟见肘的时候,山路也不知道能不能修成,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吃过饭,张妈问了柳倾雪,说是村那头婶婆的家离得比较远,不管将来是否留在柳家做工,登门带着这么多东西拜访,又是柳东家的老邻居,这种情况应该是留人家在柳家住一夜的,柳倾雪自然不会让柳家失礼,张妈便张罗着给婶婆她们安排住宿的房间。
柳家原来石匠铺子没开张的时候,宅子里就留有帮工住宿的房间,差不多能住十多个人,婶婆一行人总共才不到十个,柳倾雪意思是把楼上挨着她的几个大房间收拾出来给客人住,但婶婆说她腿脚不好,上不了楼。
“柳姑娘太客气了,一楼有好几间帮工的空房间,我跟着媳妇们在一楼,随时帮着去灶房干活儿,也方便嘛!”
柳倾雪一阵无奈,看样子婶婆还真是作了长远留在柳家的打算。见婶婆和媳妇们跟着张妈忙活整理房间被褥,庄楚生站在柳倾雪旁边,低声说了句:“东家姑娘,有点事情能和你说吗?”
柳倾雪一楞,转头看见庄楚生端庄恭敬的笑容,他开口就叫她“东家姑娘”,可见是真把柳倾雪当成自己的东家了。柳倾雪哭笑不得,只得“嗯”了一声,随着庄楚生来到后院亭子里。
这还是庄楚生到了柳家之后,两人头一回互相单独说话。庄楚生先是给柳倾雪作了揖,请柳倾雪在亭子的椅子上坐下,这才说道:“我回家以后,昏睡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刚跟婶婆说了山谷的事儿,婶婆就立刻说要来拜访谢你,来的唐突,打扰柳姑娘了。”
他这会子又叫“柳姑娘”,想来是把柳倾雪当成救命恩人在看待了,柳倾雪不太懂这个时代的礼节,生怕说错了再惹庄楚生笑话,毕竟这是在柳家,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柳家人。只得跟着庄楚生,不太好意思地受了庄楚生对她作揖行礼。
“不打扰,不打扰,婶婆是我爹的老朋友,我一个小辈,本该去拜访婶婆的,现在倒让你们来找我。”柳倾雪好歹也是看过古装剧的,张口也能说些客套话,她知道古代人重礼,多客气客气总没错。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柳倾雪问道,她指的是庄楚生被酒蛇咬到的伤。庄楚生谢道:“已经好了,还是幸亏柳姑娘出手相救,婶婆请的大夫说解药吃得早,完全没事了。”
柳倾雪点头道;“那就好。”说完就看着庄楚生,刚才书生主动找她说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庄楚生感觉到柳倾雪的目光,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东家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没说,刚才婶婆说要大家留下,我看你面露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