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荆昭认得这衙役,她都一样他此次前来是要坐实她害人的名头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白的都能被说成黑的。
昨日五玉妆阁因长公主的宴席人尽皆知,今日又出了这事,到了傍晚,玉妆阁店主惹上人命的事已经在大街小巷传开了。
“江行,天助我也,玉妆阁店主抢我的人,如今摊上这事,我得让她脱层皮下来。”
“别太过分。”
“你也不是会怜香惜玉之人啊。”孟听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周闻柳:“听说昨日长公主宴会上也请了玉妆阁店主前去。”
孟听川:“不过是个给长公主梳妆的下人,还真当自己攀上长公主了?”
徐江行不再搭话。
周闻柳听出徐江行话里有话,看过去,两人对视,他心里虽疑惑,却没有说出口。
孟听川被家中小厮喊走。
“玉妆阁店主和你相识?”
“她是长公主的人。”徐江行与周闻柳在襁褓中时就一起长大,两人无话不说。
“刚刚就看你不对劲,为何不明说?”
徐江行嘴角上扬,眼底却泛出一丝冷漠。
……
长公主从府中丫鬟口中得知玉妆阁店主惹上人命的事后震怒,叫来木冬问话。
“我让你保护好玉妆阁,你就是如此做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回来禀报?”
木冬在看到得知长公主让自己回府的消息后,就已经猜到是因何缘由了。
“回长公主,事出突然,荆店主当时已经报了官,我也派人去暗中调查了,那死者的妻子昨日下午出了城。”
长公主抬眼看着木冬:“你回去吧,需要人手就找徐管家。”
“是。”
木冬回了玉妆阁,还没等他开口,荆昭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店主,你放心,此事马上就水落石出了。”
荆昭其实不太在意,她知道以长公主的性子,此事她肯定会插手,况且木冬知道官府做事,在出事后就直接派人去调查了。
“辛苦了。”
荆昭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她现在就等凶手回城了。
玉妆阁出了人命的谣言虽已传遍京城,许多有意和荆昭交好的贵女小姐在长公主的暗示下,内心最后一点顾虑也打消了,店内客人只多不减。
胡玉荣听说此事后,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听川,我们都讨厌那荆昭,若是我们联手,定能把她赶出京城。”
胡玉荣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打听到孟听川的一个相好现在在玉妆阁做事,孟听川对那女子极好,如今被夺人所好,以他的性子,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胡小姐禁足解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胡玉荣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恭恭敬敬的,她昨天听父亲说了,孟家现在已经去势了,若不是这次需要有个替罪羊,她才不会再来找他。
“听川放心,我出门是父亲允了的。”
看着胡玉荣一如既往的样子,孟听川答应了她的联手。
“那就说定了,我等着听川的好消息。”
胡玉荣看着孟听川一脸得意地离开,暗道蠢货。
若是东窗事发,荆昭也不能联系到她身上,至于她对孟听川的感情,早在这几年的时光中消磨殆尽了,如今父亲已经为了寻了一门更好的亲事,她满意得很。
今日荆昭又结识了几位管家小姐,几人相谈胜欢,送走几人后,荆昭在店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位客人,我们已经打烊了,如有需要,请明日早些来。”
徐江行转身看着荆昭:“若我非要继续选购呢?”
禄盛看着徐江行的模样,就觉得他不是真心要买的,暗示木冬把人赶出去。木冬看着自家二公子,左右为难。
“荆店主看起来不欢迎我啊。”
荆昭没好气地看着徐江行,想给他一脚。
废话,若不是不清楚你的身份,怕得罪人,我肯定立马把你赶出去了。
“我看公子不像是已经成婚之人,不知是买给长安坊的美人儿还是相好之人?”荆昭故意恶心他。
奈何徐江行听后,并不在意:“我买来放着看,不行吗?”
荆昭一把夺过徐江行手中的花钿,果然是来找事的。
“我看徐公子也不是诚心购买,还请您快回家吧,莫让家人等着急了,若是您不急着回家,那也请您去其他未打烊的店铺,我店里伙计们都着急回家吃晚饭呢。”
徐江行这才注意到店内一众人都站在一旁,用哀怨的眼神盯着他。
荆昭话里有话,他并非听不出来。
但看着荆昭这模样,他就觉得有趣,难怪长公主愿意出去给她开店呢。
“若是荆店主愿意请我吃顿饭,我倒是可以考虑现在就离开。”
荆昭一听,怒火中烧,推着徐江行就把他往外面赶。
“这么大个人了,没钱吃饭就去做工,来我这乞讨做甚!”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木冬低着头,生怕和自家公子对视,他也很佩服荆昭,这世上能治公子的第二个人出现了。
徐江行:“本来想和你说个事,没想到你如此对我,罢了,你自生自灭吧。”
荆昭冷笑一声,她才不吃这一套呢。
打烊后,荆昭和福泽禄盛一起回了小院,楚笑歌今日有事,天微微亮就离开了,荆昭有些担心。
已经入夏了,街上已经多了一些专卖夏日吃食的小摊,荆店主贪凉,买了一碗冰,边走边吃。
刚走到一处卖炸豆腐的小摊,荆昭就看到了白日污蔑她的那个女子和孟听川坐在同一张桌子用餐,她躲在柱子后面,偷听两人对话。
“公子你放心,我肯定咬死了是她害了我兄嫂,不过我嫂子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孟听川:“你放心,她肯定不会活着。”
“那我就放心了,明日我就去玉妆阁继续哭闹,虽然那店主不是害我兄长的真凶,我定让她这铺子做不下去。”
孟听川:“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何如此恨她?”
“玉妆阁招工时我来过,那店主因为我不小心摔了一个花钿就说我品行不端,把我赶了出来。”
荆昭本就觉得这女子眼熟,现在想起来了。
真是狼心狗肺,倒反天罡,若不是她现在是在偷听,否则就喊人来和这女子对峙一番了。
什么不小心摔了一个花钿,那可是整整一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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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画在上好的宣纸上,被这人全部扔到了火盆里。
荆昭默默嘀咕,没让你赔钱就不错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分道扬镳了,荆昭从柱子后面出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觉得好笑。
这种事不应该找个酒楼茶馆雅间计划吗,这大庭广众之下,不怕隔墙有耳?真是两个蠢货。
从第一次看到孟听川时,荆昭就觉得这人脑子里只有女人,现在也算是印证了她的猜测。
荆昭没回小院,而且去了木冬的住处,木冬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和长公主府有关,在玉妆阁旁边租了一个院子。
“店主?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荆昭让木冬把众人召集起来。
听完荆昭今天看到的,木冬若有所思:“要不要告诉长公主。”
“我一会儿去长公主府,你们做好准备。”
“是!”
长公主用过晚饭,就听婢女来报,她喜上眉梢。
“昭儿这才想起回来看我吗?”看到荆昭,长公主佯装伤心。
“本打算今日回来陪长公主用晚饭,打烊时遇到一个奇怪的人耽搁了,来时又得知一些事,我刚从木冬住处出来。”
长公主摒退下人,神色严肃:“你店里的事我已知晓,已经派人去查了,不久就会有消息。”
荆昭摇摇头:“今日我见孟小公子和在我店门口闹事的女子一同吃饭,两人看着不像是相好之人,我就躲在一旁偷听,没想到这女子是受孟小公子的指使,要让我身败名裂,把我赶出京城。”
“竟有这事?”
孟家该倒台了。
长公主安抚荆昭不要在意,孟家的事她回去处理。
“昭儿为何还是愁容满面?”
“我想打听一个人,不知道长公主是否认识。”
“说来听听。”
“徐江行。”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惊恐,表情略显不自然:“认识,昭儿为何忽然问起他来,是遇到何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刚刚我说打烊遇事耽搁,就是因为徐江行在我店中不离开,还威胁我说什么让我自生自灭的话。”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还来威胁起人了。
“不用理他,一个纨绔罢了,若是他再来,你就让木冬把他扔出去。”
木冬若是现在听到,肯定不敢置信,长公主居然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对自己的亲儿子大义灭亲。
荆昭接下来的话让长公主大惊失色。
“不用木冬,今日我就已经把他扔出去了。”
逆子,终于有人能在你大哥不在的时候治你了。
长公主暗喜。
两人交谈结束,天色已晚,长公主派了马车送荆昭回去。
回到小院,楚笑歌还没回来。
荆昭心底涨出一些不好的想法。
一直到深夜,楚笑歌还没回来,荆昭抵抗不过睡意,沉沉睡去,直到被院中的声音吵醒。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不让我睡个好觉。”
“掌柜的,我早上出去买早饭,在路上捡到了一个香囊,我看着眼熟,便带回来了。”
荆昭接过香囊,看到上面的图案,一下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