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听了齐玲玲的话后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他居然不知道谢明阳对陈路遥有过那样的心思。
但被挑破以后,他细想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
明明刚下乡时,陈路遥对和他一个屋子的谢明阳还很客气,为什么短短几天她便开始躲着对方,而谢明阳对她的态度更是一次比一次差。
种种细节让贺宇不敢去多想,可那一幕幕却依旧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贺老师,那齐知青跟你说什么了,又是为了陈路遥说情吧?”
谢明阳语气依旧带着轻蔑。
“她每次都这样,只会指望那个伶牙俐齿的死丫头片子,就这样怎么配得上你?”
他说着,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些沮丧起来。
“记分员说他们两个请假了,也不知道是去哪了,居然需要请假那么几天,等她回来了,你可得好好说说她。”
“你很关心她?”
谢明阳下意识跳脚,“谁会关心她啊?”
说完他才惊觉不对,刚才那话是贺宇说的!
“你……贺老师你怎么这么问?”
贺宇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你找她处对象,她拒绝了?”
此话一出,谢明阳表情倏地僵住。
其实贺宇也没动手打过人,甚至很少说过什么很重的话。
但贺宇那一双眼睛如古井般深不见底,总让他本能畏惧。
现在被他质问,又被那双眼睛盯着,谢明阳后背不停地冒着冷汗。
“你听谁说的,该不会是齐知青跟你说的吧,她跟陈路遥都是一伙的,你怎么信她不信我?”
贺宇眼神微眯,脑子里又闪过齐玲玲的话。
他总在煽风点火。
“那她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了,为什么你总跟她过不去?”
“我……我不是早说了吗,她根本配不上你,却总是没脸没皮地跟在你身后……”
“她配不配得上我用得着你说!”
贺宇突然怒喝一声吓得谢明阳脸刷地白了。
然而随即他又淡下语气来,只是说的话也足够有威慑力。
“以后我不想再在你耳朵里听到她的半句不是,否则后果自负。”
谢明阳一张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正要应下,又听贺宇开口。
“不,以后她的名字,有关她这个人的一切,你提都别提。”
这下谢明阳的脸直接黑了。
可贺宇并没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他也不会在意。
谢明阳摆明了耍他,他没找对方算账已经是他仁慈。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把陈路遥找回来。
她气性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贺宇趁着天色还没黑尽,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我想开个介绍信,明天去城里一趟,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亲人。”
大队长有些不情愿,毕竟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大队里很需要人。
如今已经走了一个壮劳力,这再走一个,他们的活就又多了些。
可贺宇很上道,直接塞了两包大前门给他。
活多,大家分摊分摊也就没多少了。
把烟收下,大队长笑着陪他去大队部跑了一趟。
路上似是无意般,贺宇问:“大队长,这两天怎么没见到杨知青和陈知青啊,他们怎么从知青点搬走了?”
大队长摇头,“我不知道啊,他们是把粮食关系转走了,具体是哪我没注意看,反正我只认介绍信嘛。”
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贺宇眼神一凝,陡然散发出一阵寒意,但他并没多说,只是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塞到了大队长的手里。
大队长眼睛一亮,吞咽了一下,想到杨靖文说的实在瞒不住就不瞒的话。
他默默将大团结揣到兜里,说:“瞧我这脑筋,我想起来了,咱们公社的农资社不是小杨知青一手帮着建立起来的吗?”
贺宇心里涌现一种不好的预感,垂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地紧了紧。
就听大队长继续道:“他说他和小陈知青是老乡,有机会他就把小陈知青介绍到了农资社。”
说着他还有些憨厚地嘿嘿笑了两声。
“以后小陈知青也是在农资社拿工资的人了。”
听了这话,贺宇眼前发黑,手上前两天被割到的伤口隐隐作痛,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因为自己攥得太紧,已经结痂的伤口竟被他生生崩开又渗出血来。
他浑不在意,拿着介绍信出了大队长家。
也没回知青点,他直接回了公社。
他要早点见到陈路遥。
他想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他说?
那么小一件事,她真的至于气那么久吗?
她想去领证,大不了他明天就陪她去。
思及此,贺宇脚步顿住,他怎么忘了,结婚介绍信已经被撕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一阵钝痛。
他在兜里掏了掏,翻出五张大团结,这已经是他的半副身家了。
没有思考太久,贺宇返回了大队长家。
见他又来,大队长脸上神色不怎么好看,但他还是迎了上去,“怎么了,贺知青?”
“大队长,上次因为意外我和路遥没能领到结婚证,那介绍信被我们不小心损坏了,想请您帮忙重新开一张。”
从前没见他解释过这么多,大队长其实一直怀疑贺宇这样的在学校教不了孩子。
大队长略微恍神后才道:“这可不行,这不合规矩,按规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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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必须得一起来开才行。”
贺宇嘴唇抿得更紧了,他掏出一张大团结放在大队长身前的簸箕上。
“不行不行。”大队长头摇得像波浪鼓。
贺宇表情没什么变化,又添了一张大团结。
大队长看得脑袋发晕,但是态度依旧坚定,“真的不行,贺知青,你就别难为我了。”
“我拿着介绍信,要是她不同意我也拿不到结婚证,大队长你紧张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万一他几十张大团结甩到人家同志的面前,人家是办还是不给办啊。
看了那大团结几眼,他又心痛地挪开眼神。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高风亮节的。
贺宇脸已经沉得不能看了,气势更是骇人。
可大队长常常跟各种人打交道,还真没那么怕他。
他最怕的还是糖衣炮弹。
贺宇心里叹息一声,干脆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
大队长都快哭了,他都有点埋怨自己知道杨知青对陈知青的那点心思了。
“不是钱的问题!”
大队长把那些钱捡起来就往贺宇身上塞,“你快走吧,这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去知青办反应你行贿了。”
威胁都用上了,贺宇知道自己大概是拿不到介绍信了。
他心里难得地感到一丝挫败,临走前不死心地问:“那大队长你能跟我透露一下原因吗?”
相处这么久,贺宇其实也有点了解大队长了。
他并没有那么讲原则,现在见到那么多钱都无动于衷,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队长见他这么执着,心中不屑,却还是叹了一声,跟他说了几句实在话。
“不是我说你,贺知青,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贺宇顿了一下,冷沉的眸光里多了一丝迷茫,但也隐约好似能猜到答案。
“从你们下乡到现在,陈知青怎么对你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而你呢,天天去照顾严知青。”
贺宇想说点什么,大队长却没给他机会。
“我们都知道严老师身体弱,知道她是军嫂,照顾她无可厚非,但遇到事你请人帮帮忙就行了,你就是请陈知青帮忙,她都不会推辞。”
“可你非要亲力亲为,你为了严老师,丢下她多少回了,这次没能领到结婚证也是因为她吧。”
大队长摇摇头。
“如果是我,我不找人揍你就不错了。”他摆摆手示意贺宇离开。
“你好好想想吧。”
贺宇有些浑浑噩噩地离开大队长家回了学校。
他回学校时天已经黑尽了,远远的看到自己宿舍亮着灯,他眸光一动,脚下步子加快走了过去。
“陈路……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