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城的日子,蔺时远一直都很忙,但李楚仪却没什么事情可做。尽管蔺时远给她买了乐伎舞伎,但天天听曲儿也会腻。
李家派人送来了家书,不是什么嘘寒问暖的话,也没关心她嫁给蔺时远之后过得好不好,只暗语询问蔺时远都在宣城做了些什么。
李楚仪的眉头锁着。
虽然蔺时远对她还不错,但是却也防她防得紧。平日里,一句有用的话都不会透露出来,她又不能直接问,也问不出来。
这时,小婉从屋外走进来,李楚仪下意识将家书藏进了袖子。
小婉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些话本子,都是些民间的传奇故事,她将那些话本子放到李楚仪面前,乖巧笑道:“奴婢看王妃也不肯出府,就买了些话本子给王妃解闷,王妃看看可还喜欢?”
李楚仪从前在娘家根本不允许看这些话本子,她看的都是些一本正经地书。像李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所有的女儿都是为了拉拢势力而培养,所以,必须要端庄得体。
但这些话本子却让李楚仪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她问小婉,“殿下平日里是在书房和议事殿议事吗?”
小婉恭敬说是,“议事殿是跟各位大人们一起议事,书房是殿下一个人的时候在里面写文书。”
李楚仪哦了声,但面上却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她继而拿起桌案上的其中一本话本子翻了几页,继而对小婉道:“你先退下吧,我自己看会儿书。”
小婉恭敬称是,然后便退出了房间。
李楚仪并未去看那话本子,而是等了一会儿,直接去了蔺时远的书房。
这个时候,蔺时远正在议事殿跟身边的下属议事,书房里正好没有人。
李楚仪挨着那些书去看,都是些兵书。她又去翻了翻桌案,上面倒是躺了几本文书,但李楚仪打开之后一目十行,都是蔺时远写给宣城太守安抚百姓以及治理宣城的事情,根本没什么价值。
李楚仪略微有些失望,又原封不动将那些文书放了回去。她正要往外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再躲已经来不及,李楚仪只好快速跑到书架旁,随手拿了本兵书翻开看。
蔺时远在门外的时候就听到了动静,但一般他的书房,没有人敢随便进来。
蔺时远知道应该是李楚仪,进门扫了一眼,就看到李楚仪拿了本兵书在看。
蔺时远的眉头微皱,“怎么在这里。”
但他责备的意思并不浓。
李楚仪稍稍抬眸,扯谎道:“我有些想看书,就来殿下的书房里找了找。”
蔺时远并不揭穿,只淡淡问:“找到想看的书了吗?”
李楚仪下意识举了下手里的那本兵书,“这本还不错。”
蔺时远浅笑,“你喜欢读兵书?”
李楚仪没言语。
蔺时远扫了眼那本书,摊开的页面正好是形篇,讲的是兵力数量的多少以及战斗力的事。这样的内容,李楚仪能看得懂才见了鬼。
但蔺时远并无心为难她,只淡淡地道:“长史安排了新曲儿,王妃想去听吗?”
李楚仪将手里的兵书放下,“那我回房去换身衣服。”
蔺时远淡淡嗯,继而转身离开了书房。
李楚仪心绪不稳,她不知道蔺时远有没有对她起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也无所谓,她的出身早就已经注定了不会被蔺时远信任,即便她把自己窝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也是太后的耳目。
李楚仪回到房间后稍微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小婉一起去了后院。
蔺时远已经坐在台下的椅子上,此时正漫不经心瞧着前面的台子,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向李楚仪,然后对她伸出手,“过来坐。”
李楚仪走过去。
有仆人立刻跪到蔺时远与李楚仪的跟前,将乐舞目录高举过头顶,“请殿下与王妃点曲儿。”
蔺时远没看那个目录,而是直接让李楚仪点。
但李楚仪也不知道想听什么,便对一旁的王府长史道:“那就按顺序来吧。”
王府长史连忙恭敬称是。
按顺序排好的乐舞曲儿,第一场是《太平乐》。
蔺时远不爱听这些,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爱赏乐舞。但李楚仪还挺喜欢的,不止是她,京城的贵女们都喜欢。
李楚仪听得入迷,蔺时远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一曲唱罢,蔺时远半撩着眼皮,说了句:“赏。”
台上的乐伎舞伎们便立刻恭敬跪地叩首,“多谢瑞王殿下赏赐!”
紧接着就是第二场,演的是《凤将雏》。
曲子演到一半,有侍卫从后院外面匆匆跑进来,“殿下,冀北密函。”
蔺时远睁开眼睛。
他伸出手,侍卫便立刻将密函双手呈到蔺时远的手中。
蔺时远将密函打开一目十行,平王蔺时成果然造反了。从冀北起兵,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向京城进发。
他是真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当出头鸟,简直愚蠢透顶。
蔺时远抬手将密函置于一旁的烛火之上,火苗沿着一角燃烧,顷刻间就将密函化为灰烬。
李楚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向蔺时远,“殿下。”
蔺时远的语气平和无波,“无事,继续听曲儿。”
乐舞台上一连表演了五首曲子,后面三首,不仅蔺时远没心情听,连李楚仪也有些乏了。
入夜之后,蔺时远陪李楚仪一起回了寝殿。
虽然只有逢五逢十才行夫妻之礼,但蔺时远平日里并不与李楚仪分房。这是做给外面人看的,毕竟李楚仪是王妃,府内又没有别的妾室,若无故与李楚仪分房,难免会让她落人口舌。
李楚仪心知肚明蔺时远是给她体面,她也懂得配合。两个人沐浴之后躺在床上,一人一床被子,各睡各的,各自安好。
次日,蔺时远醒的很早,但李楚仪还在睡,他就陪她一直躺在床上。
婢女们忙进忙出给暖炉添碳,动作很轻,生怕惊了床榻上懒睡的瑞王和王妃。
等李楚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诧异蔺时远居然还躺在床上,一般这个时候,他早就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李楚仪悄悄抬眸看他,“殿下今天不忙吗?”
蔺时远淡淡嗯。
的确是不忙了。
之前刚到宣城的时候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所以他才忙得脚不沾地,但是现在基本上都已经忙完了,他也有了些空闲。
李楚仪窝到蔺时远的怀里,“那殿下可以多陪陪我了。”
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她需要讨好她的夫君,假的是,也不过就是个体面。
蔺时远依旧淡淡应了声。
李楚仪偏头,“殿下,你的性子一直都是这么冷淡吗?”
蔺时远言简意赅,“怎么说?”
李楚仪说不上来,就是给人的感觉很冷淡。
但这其实不怪蔺时远,因为蔺时远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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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长环境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太过开朗。
蔺时远的母妃其实不受宠,那个妃位也是用娘家的军功换的。当时西月族大举进攻晋国,蔺时远的外公以及两个舅舅带兵御敌,虽然最后打败了西月族,但是蔺时远的外公和两个舅舅却全部都战死沙场。也就是那个时候,蔺时远的母妃才从嫔位晋升了妃位。
蔺时远的母妃一直悲痛于父兄战死,分娩时难产,生下蔺时远后便撒手人寰。
蔺时远一直是养在皇后膝下,但毕竟不是生母,皇后待他不亲。蔺时远便从小就处于一种没有母爱也没有父爱的生长环境之中。
而这样的环境便造就了蔺时远过分早熟、凡事都会深思熟虑地性格。他十六岁派给赵将军跟随出征去打西月族,一般皇子出征,都是去混军功的,真正冲锋陷阵的事情都是下面的将士。比如康王、平王、齐王他们,出征在外,赏古玩的赏古玩,睡女人的睡女人,永远不会离开军营的保护范围。但蔺时远不同,他是真的会身先士卒。
西月族是游牧民族,分部众多,当年蔺时远的第一战,就一举攻陷了西月族的十六个部落。捷报传回京城,晋先帝龙颜大悦,这才后知后觉他居然还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
也就是说,蔺时远虽然在后期很受晋先帝的重视,但也是他自己拿命拼出来的。毕竟,战场上的刀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子,没有真本事照样会死。
蔺时远轻轻拍了拍李楚仪的肩膀,“起床了。”
李楚仪应了声,然后唤来婢女,穿衣,洗漱,伺候用膳。
外面下起了雪,自南向北跨越了整座城,覆盖了纵横街道。屋里未装地龙,只在四角熏笼里烧着炭,笼里添了香料,有烟火气散开,不呛,反倒是很好闻。
蔺时远命人拿了火盆,然后给李楚仪烤栗子吃。栗子在晋国的冬日非常流行,甜甜糯糯,老少皆宜。只是栗子壳硬,不好剥。
蔺时远知道李楚仪剥不开,便亲自帮李楚仪剥了栗子壳,然后把栗子仁递到了李楚仪的手里。
这时,有侍卫从殿外匆匆跑了进来,“启禀殿下,大雪封路,恐怕今夜不能继续转移百姓了。”
蔺时远嗯了声,“不急这一时,等雪停了之后再继续转移。”
侍卫恭敬称是,然后退出了殿外。
李楚仪有所耳闻,好像是蔺时远在让士兵分批次趁夜将宣城的百姓转移到邵洋。
李楚仪咬着栗子仁问蔺时远,“殿下为什么要转移百姓?”
蔺时远没言语。
他是奉命带了五千骑兵来宣城,但就这五千个人,又要守城又要打仗,根本就是荒谬。
蔺时远研究舆图之后,发现在邵洋城外有一排环形的山,这种地形易守难攻,用来防御守城刚刚好。而反观宣城,四面荒芜,四敞八开,蠕蠕一旦进犯,晋军连个埋伏的地方都没有。
蔺时远便吩咐了士兵分批次,趁夜将百姓转移到邵洋,这样一来,宣城就空了,空城不必守,蠕蠕这样的游牧民族就是来抢东西,只要没东西可抢,他们根本也不会来。
李楚仪迟迟没等到蔺时远的回话便不问了。
蔺时远将剥好的栗子仁又放到李楚仪的手里,“吃栗子吧。”
李楚仪点头,将一颗栗子仁放入嘴中,她吃着,又从手心里拿了另一个递给了蔺时远,“殿下也吃。”
蔺时远只顾着给李楚仪剥栗子,自己一颗都没吃。他淡淡应了声,然后又将新剥好的栗子仁全都给了李楚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