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副官:……什么‘小白’?哪来的‘小白’?
上一秒还不耐烦地和副官谈论着休假的卡普,下一秒就直接冲了上去,边跑边喊:“喂,你们对小白做什么呢!?”
那群小混混一样的人听到大喊,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副官就是在这个时候看清了卡普先生口中说的‘小白’。
等等……他的确听说了本部之前出现过一只猫——哦原来是这么漂亮可爱的小猫啊——不对,人家叫‘小白’吗!?就给人家随便起名?
那只小猫被小混混们围着,原本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应该是不愿意花费精力搭理这些人。副官大概能猜到这些人想要做什么,在香波地群岛,什么都可以成为商品,当然包括一只非常漂亮的白猫了。
说不定在拍卖场,会有贵族为它花下大价钱呢!
而在看到卡普之后,那只猫咪愣了一下,应该是认出卡普来了,对着他委屈地轻轻喵了一声。
副官:……心灵暴击!
怪不得只出现过两次的猫咪会那么让卡普先生惦记,据说第二次那只猫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用海草绑着的海贼——还是个选上非常高、最近正是让海军非常头疼的海贼。
可是不知道战国大将那天说了什么,小猫没有在海军本部逗留多久,就失望地离开了。
原本还在摸鱼的卡普先生光速完成任务杀会海军本部,可是一直到今天,他们都再也没有等到猫咪的到来,为此,卡普先生和战国大将置气了好几天,每天都冲到大将办公室把战国先生的绿茶喝光、仙贝吃光,而战国先生这次因为自己理亏而完全怒不敢言。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里撞见它!
而在那帮地痞混混眼里,卡普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穿着花衬衫,还爱管闲事的老头,因为在度假期间,卡普也要求自己的副官换掉制服,免得自己走到哪里都要被围观。
“哪儿有你的事?”其中一个小混混嗤笑到,“想救猫?还是先想想自己跑这两步万一摔倒了,会不会骨折吧!”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纷纷大笑起来。
副官额角不由得留下一滴冷汗,敢这么和卡普先生说话,不会是不要命了吧……他已经开始为他们在心里默哀了。
然而,在卡普先生跑到那边之前,原本对一切都兴致缺缺的小猫突然伸出爪子‘轻轻扒拉’了一下其中.一个小混混。
那个男人瞬间就飞出去十几米远,在众人诧异的目光当中重重落在地上,昏死过去没有动静了。
见到如此惊悚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那帮本来就是平时混在一起的地皮流氓脸色吓得煞白,根本顾不上飞出去的那个人,一边对着黛茜大叫着‘有怪物啊——’,一边四散而逃。
连卡普的副官都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这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猫,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怪不得那天能把那个海贼绑到本部来呢。
“嗨!原来你不需要我的帮助啊!”卡普嘴上抱怨着,但脸上的笑容完全没有收敛,甚至对刚刚猫咪拍飞了小混混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小白,你怎么不去找我们了?”
他以为是刚刚那几个小混混影响了她的心情,但没想到那些人跑掉之后,小白还是愁眉苦脸的。
她没什么心情一样又垂下了视线,眼尾耷拉着,委屈巴巴地低着头又叫了一声。
“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卡普困惑道,“不会是上次战国那个家伙一直让你伤心到现在吧?”
黛茜‘咪’了一声,不感兴趣地转过身子,大尾巴扫过地面。
“诶……居然不是吗?”卡普茫然地豆豆眼挠头,“那是谁?不会是被什么海贼欺负了吧?”
见黛茜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前走,卡普就眨巴着眼睛跟在后面。一开始以为她是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最后却发现,小白好像根本没有目的地。
他本来想着带小白回到本部的,但一想到上次战国让小白失落离开,再加上现在她心情依旧很不好,卡普又不敢把她抱回去了,怕弄得小猫咪更加悲伤。
他叫副官去买了些海王类鱼干,据他所知,这里能买到一种非常美味的海王类的肉,很多人甚至都说它比七水之都的水水肉还好吃。作为连结了伟大航路前后两段的重要节点,香波地群岛上总是能买到其他地方听都没听说过的好东西。
等副官一路小跑、拿着鱼干回来,卡普主动递给‘小白’,黛茜这才终于回头。
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小猫,卡普心里不由得更加怜爱了,这孩子到底是饿了多久?难道她自己不会捕猎吗?不会吧!连那么厉害的海贼都能打败,怎么可能抓不到吃的呢?
还是说,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让她一直都没能吃得上东西?
卡普蹲下来摸摸猫咪的脑袋,黛茜吃得很认真,没什么功夫搭理他,于是卡普就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慢点吃、慢点吃!哎呀,这是不是你吃过的最美味的鱼干?喜欢吃的话老夫就再给你买更多!”
黛茜一直只能通过人类的情绪、表情、荷尔蒙等信号来判断他们的意思,但在奥尔·杰克斯森号上待久了,现在也认得一些特殊的词汇。
就比如‘鱼干’。
每次香克斯和巴基坐在围栏上钓鱼,钓了慢慢一桶结束之后,总是会把一部分拿出来,说要给她晾成鱼干吃,那个时候,她就在心里记下了这个词的发音。
现在听到卡普说到了这个词,黛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罗杰海贼团,吃鱼的动作停下,忍不住又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
这让卡普和副官的心都快融化了,战国那家伙,是怎么舍得让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伤心的!?
但卡普并不知道黛茜到底在伤心什么,只能安慰地给她顺一顺后背上的毛——这一拨弄就发现,‘小白’身上居然有一撮毛事是非常短的!摸起来像是才长出来没多长时间,卡普把旁边的白色长毛都给扒到一边去,然后就露出了那道虽然已经愈合、但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刀疤。
“……到底是谁干的!”卡普怒气冲冲地说。
副官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不想被卡普先生可怕的气息波及。
看来是有好心人已经简单地为她处理的伤口,可是为什么黛茜会被刀剑伤害?就像刚才遇到的那伙地痞流氓一样,通常遇到黛茜这样的小猫,肯定是优先想到把她卖掉还钱,而不是直接伤害她。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给你留下这道疤痕的海贼?”卡普挠挠‘小白’的耳朵问。
黛茜接受到了卡普的信号,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做出了点头的动作。
*
‘咣’一声巨响,香波地群岛海军驻地的某个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吓了里面的军官一跳。
那军官急急忙忙把震掉了的帽子推起来,脸上刚要露出怒容,看到是卡普中将来了,硬生生扭曲成一个微笑:“哎呦,卡普中将!您怎么突然来了?”
“我来要一份最新的通缉令,这半年的重点观察人物,全都给我拿出来看看。”
军官觉得有些奇怪,通常卡普中将离开马林梵多,都是为了抓某个特定的海贼,但是突然来这里查这么多通缉令,是想要找人吗?
而当卡普的副官抱着一只非常可爱的蓝眼睛猫咪进来,卡普一张张给猫咪看通缉令时,军官感觉自己可能是下午还没睡醒,这会儿还在做梦呢。
难道这只猫是什么特殊的恶魔果实能力者?
不过长官的事情也不是能私自过问的,万一卡普中将是在执行一些级别高于他的任务呢?那他就没有权限知道。
在过了十几张通缉令之后,黛茜终于对着某一张照片有了反应。
卡普把那张牛皮纸翻过来一看,这个人他心里还确实有些印象!第一次遇到黛茜时,战国桌面上的通缉令就有这个人的,而黛茜那天抓来的海贼的通缉令,就放在这个人的旁边。
而这个人的悬赏金还要高于那个被抓的。
……小白不会是也想把这个人抓来本部,结果没打过,最后还被弄伤了吧?
“他平时的武器是不是刀剑类?”卡普问军官,这悬赏令照片角度拍得奇葩,也不是全身照,看不出来他佩戴的武器。
军官手忙脚乱地翻出资料,抖落了一下纸张,才磕磕绊绊地说:“是的,他用的是武士刀。”
卡普气势十足地把那张通缉令拍在桌面上:“好,这是第一个!”
等卡普中将如同旋风一样带着几张悬赏令离开支部的时候,军官还是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猫能认通缉令。
几天后,收到了卡普用铁拳几乎打穿了整个伟大航路前半段的消息,海军元帅空:……
“他不是说他要休假,让我们别烦他吗?”
押送海贼去海底大监狱的军舰都已经周转不过来了,卡普这是打了什么兴奋剂?通常他都对这些完全比不上罗杰和白胡子的‘小海贼’不感兴趣的啊!
“这个……”长着副官模样的电话虫面无表情地说,“最近卡普先生心情不错,比较振奋。”
空:……不懂。
突然,电话虫因为收录到了其他人的声音,秒变出来卡普经典的大胡子,小蜗牛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怒气冲冲地说:“说吧,小白!今天我们去打谁!?”
空:……小白又是什么。
第32章
听了卡普的副官解释,空元帅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之前那个在本部出现过的猫妖,卡普正好抓到她身上有海贼留下来的刀伤,可谓是火山喷发一般愤怒,马上带着人去复仇了。
空元帅当机立断:“行,那最近就不着急让卡普回来了,正好在外面多散散心,让战国也别催他回来了。”
副官当然对元帅的心思一清二楚,这会儿自然是趁着卡普先生上头的时候多抓点海贼,要是平时,就算拎着他的耳朵、他也不见得能去前半段抓‘小海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最近弄得前半段是人人自危,海军英雄最近连本部都不回了,好像天天在伟大航路上巡逻一样,逮着谁就抓谁,一个不留神、一辈子就葬送在海底大监狱里了,最近伟大航路各个海军支部都闲得发慌,除了接电话到处去接收卡普中将新抓来的海贼,好像留给他们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听闻卡普中将现在带着那只猫妖到处抓海贼,之前在本部和那孩子打过照面的人心里都十分好奇,一边想要知道那孩子的近况,一边又因为最近伟大航路前半段难得的太平而舍不得就让卡普这样回来。
但,才接手科学部不久的波鲁萨利诺倒是发现了一个机密。
科学部的上一个负责人是世界政府派来的人,塞在海军中间、海军自然总是想要把他拿掉,换成自己的人。如果科学部都一直被世界政府掌控着,就相当于海军永远无法自己研发任何内容,一切都要经由世界政府的同意,或者受到世界政府的监督。
空元帅虽然表面上对世界政府很客气,但一些时候也不完全同意政府的做法,所以在权力的斗争之后,终于把波鲁萨利诺提拔为科学部的新任负责人。最近这段时间,波鲁萨利诺就在忙交接的事情。
就在这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纰漏。
科学部很多封存的机密,都是只有最高负责人能够浏览,而上一个人在离开之前,其中一个实验室电脑上的机密文件没有完全删除干净,于是被波鲁萨利诺发现了一些世界政府曾经偷偷研发的实验。
不知道是上个人转移或者删除文件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里面具体的实验内容已经删掉了,但是还留下了空文件夹。
这些空文件夹可不简单——它们的命名都是计划名称和项目编号,很多实验基本上从名字就能看出研究的内容。
比如‘露娜利亚’、‘巨人族’、‘恶魔果实融合’……都是看一眼就能判断主题的实验,而波鲁萨利诺就在这台电脑上,发现一个名为‘猫妖’的文件夹。
世界政府研究过猫妖?不,既然已经有了文件夹的项目编号,就证明他们已经开始实验了,只是因为没有足够了解猫妖一族的特点,所以才猜不出来政府到底都做了什么实验。
其他的文件名很好理解,露娜利亚族的成员身体能产生火焰,而且本身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几乎能够在任何环境中存活下来。世界政府也一直想要获得巨人的力量,如果能训练一支巨人军队,那么世界政府的实力几乎可以直接翻倍。恶魔果实融合,无非是想要开发更多的果实能力,为政府所用。
但猫妖呢?
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波鲁萨利诺跨级上报给了空元帅——他的直接上级战国是海军中典型的亲政府派,而因为之前曾经见过那孩子,一想到她可能和政府的实验有关,波鲁萨利诺就不想再让她和玛丽乔亚那些人牵扯到一起。
“政府居然做过和猫妖有关的实验吗……”空元帅沉思道,“可是现在除了文件夹名称,剩下的东西都已经没有了,无法确认究竟是什么样的实验。估计就算连我去查,也不会有得知具体内容的权限,现在不能确定‘小白’是否和实验有关,但既然政府曾经注意过这个物种,就还是尽量避嫌吧,别让她太显眼了,不然会被政府盯上的。”
波鲁萨利诺:……所以现在您也直接跟着叫她‘小白’了吗?
“她变成人类的样子时,还是和动物系恶魔果实能力者有外表上的相通之处的。”波鲁萨利诺说道。
空元帅眯起眼睛,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但问题是‘猫妖能带来好运’的传说在伟大航路上实在是流传太广了,而小白因为长得太漂亮,一下子就会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一族。而正因为世界政府已经判定猫妖一族彻底灭绝了,没有人知道她们真正的模样,所以大家就会把想象中的形象套在‘猫妖’上,而小白一旦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当中,立刻就会把人们想象中的空白填补上,这样她就更加坐实了‘猫妖’的身份。
“如果她能够保持低调,一直以猫的形象示人,或许人们不会注意到什么。”空元帅说,“但问题是,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那孩子神出鬼没的,一会儿来了本部、一会儿又走了,听卡普的副官说,卡普那家伙是在香波地群岛上撞上她的,说明她自己有能力在不同岛屿之间移动,可他们又哪里能知道他们没看着她的时候,她在哪里做什么呢?
“如果一开始就让所有人接受她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呢?”波鲁萨利诺语气漫不经心地说。
他平时其实对外界的事情不太感冒,总是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同期萨卡斯基和后辈库赞之间理念的冲突,他也完全不像搅和进去。
但是一想到那孩子拿了他的糖,只是一块儿军官们开会时准备区里随便拿的一颗水果糖,就能让她露出那种甜美的笑容,如果她被世界政府抓去做惨无人道的实验……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啊!
波鲁萨利诺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世界的不公平。
如果是一个粗犷的魁梧大汉,就算他有猫耳和尾巴,也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什么猫妖吧……更没有人会认为这样一个大汉会给人带来好运吧……
“她现在跟着卡普,目前来说是我们这边的人,”空元帅摇摇头,“想要实现这个,还是有些难度的,除非一开始我们就以海贼的身份通缉她,通缉的时候就直接宣布她是猫猫果实的能力者,人们才不会认为她是猫妖。”
猫猫果实有很多不同的变种,什么老虎啊、豹子啊、狮子啊……那么多种猫科动物,他们随便说一种宠物猫就是了,只要第一印象让人们相信她是能力者,后续就不会遭到怀疑。
可是他们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就通缉人家吧?
“这件事你我心里先有个印象,再观察一下事态发展。”空元帅最后说道,他倒是希望一切都能顺利一些。
*
三个月后,卡普带着‘小白’凯旋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鹤、泽法和战国都第一时间去迎接,然而看到又晒黑了好几度的卡普抱着一团……神秘物体下船,都纷纷大跌眼镜。
泽法:“……这是上次我们见过的那只猫?”
卡普举起小白左看看、又看看:“啊?不是吗?”
鹤&战国:……
之他们见过的白白净净的可爱小猫,不知道和卡普都去过什么奇葩地方,长毛显得乱糟糟的,肯定也有打结的地方,虽然表面上看着挺干净的,但估计也是……没少和卡普一起上蹿下跳,比起之前像是一只玛丽乔亚的贵族精心喂养的宠物猫,现在好像在外面流浪几个月了……
哦,说是流浪,和卡普在一起的这三个月里过得像流浪,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鹤吐槽道:“看看多拉格就知道了,如果以后你有孙女,我劝你还是尽早带到本部来,我们还能帮你带一带、把握把握,要是还像你那种教育方式……”
她都没好意思直接说‘那不就坏了么’。
战国本来就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小猫心生愧疚,现在看到了卡普把孩子带的灰头土脸的,更是无比糟心,对卡普说:“行了,以后小白就交给我们吧,你已经完成使命了!”
鹤和泽法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什么!?不行,不带你们这样的——”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卡普的哀嚎。
被从卡普的狗头军舰上带下来,黛茜先是被送去好好洗了个澡,把打结的卷毛梳理开,现在又变成了毛茸茸、香喷喷的白色小猫了。而鹤、泽法和战国所说的‘带孩子’,就是教她说话。
不过没有人能想到,让小白读书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在伤口附近的毛重新长好之后,她终于久违地从猫变成了人,一开始发现小白非常非常聪明,可以迅速地学会他们教她的任何话语,三个人都感到非常惊喜。
然而一落到笔上……比狗爬还难看!
三个人只能大喘气安慰自己,这孩子本质是只猫,他们干嘛必须强迫一只猫写字呢?能听懂会说话不就已经很好了么!
第33章
而且他们还发现,比起普通的小孩,黛茜的注意力真的就像猫咪一样无法长时间集中。最开始用好吃的、好玩的哄骗一会儿,还能坐在那儿认真学一会儿,然而没过多久,黛茜就开始走神了。
窗外飞过的一只虫子也能让她研究半天,课本的一角折了个小小的折痕恨不得能玩十分钟,哪怕就光是盯着天花板也能呆呆看着半个小时。
联想到他们第一次见到她,黛茜就拿着那个彩色镭射糖纸玩了一个小时……
“算了,这孩子又不是人,我们何必对她要求那么高呢。”
从卡普的嘴里居然听到这种话,可想而知平时他们带黛茜的日子有多么艰难、多么崩溃,连泽法这种对小孩子最有耐心的,现在一提起黛茜的学习就开始头疼。
一开始想着大家都是海军高层,可能没有人总是能在本部带她,而现在黛茜又正好是学习语言的时期,需要尽可能和更多人交流,就打算把她送到海军学校去。不过第二天军校的老师就苦笑着把黛茜送了回来,说这孩子肯定是不适合在学校和大家一起学习。
黛茜也不愿意去学校,她谁也不认识,更重要的是,她和别人不一样。
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其他人总是盯着她的耳朵和尾巴看个不停,有人问她这是不是真的,也有人没礼貌地问可不可以摸一摸,还有人总是追问她到底是什么恶魔果实能力者。
虽然比起四海,伟大航路是更加包容的地方,可是海军的学校到底也基本上都是人族组成的,黛茜的存在,就相当于一只人鱼、或者一个皮毛族混进了人堆儿一样,让黛茜更加讨厌大家无休无止的问题。
既然所有人都痛苦,海军高层们干脆就改变了策略。
既然黛茜不是人类,他们也不应该用人类的条条框框把她拘束住,能够和其他人沟通、可以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最多再能写好自己的名字,大概也就可以了。
虽然表面上嫌弃黛茜猫爪子拿笔一样写出来的毛笔字,战国还是把她写的毛毛虫爬过一般恐怖的‘正義’汉字书法珍藏了起来。
最近,她正和大家一起航行,谁去伟大航路前半段执行任务,谁就带着她到军舰上,顺便也能让她见见外面的世界。或许是那三个月里和卡普一起呆久了,现在黛茜也更喜欢往外跑,以让她坐在桌子前面学习,她就浑身难受,变成猫咪的形态翻肚皮躺在地上耍赖不肯起来。
而他们偏偏还就吃小猫咪这一套。
不知道是不是猫妖的能力,黛茜可以快速定位通缉令上的海贼——至今他们还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不过有了这个技能在,现在那些刚刚进入伟大航路打算大展拳脚的新兴海贼们,海贼事业才刚刚起步,就无情地被海军按死了。
整个前半段前所未有的太平,全都要感谢黛茜天天在各个不同的军舰上‘乱窜’,现在不光一开始认识她的高层们喜欢她,连中将以下都特别喜欢黛茜,某条航线有黛茜在时,恨不得都能一起跟着随行。
对外,海军高层对下属们宣布黛茜是泽法远房亲戚家的孩子,父母十分不幸地已经双双不在了,又没有更亲近的亲人,所以最后泽法就把她接到了本部,她小时候在外面吃到了树上结的恶魔果实,才有了变成猫的能力。
没有多少人怀疑黛茜的身份,但是随着黛茜在海军当中的时间越来越长,连高层们也不得不开始受到‘暗示’,似乎她在马林梵多的时候,海军的运气真的越来越好了。
前半段风平浪静不说,无论是谁,都逃不过海军的追捕,连之前一些穷凶极恶的海贼们,在地下世界的帮助下隐匿起来,最后也被带着黛茜的战国和卡普上门捉拿了。
但,黛茜的存在还是一点一滴地影响着整个伟大航路。
前半段长时间没有新海贼的输入,也就意味着很久很久都没有海贼船再能通过鱼人岛这条路来到后半段的新世界。
海贼自己不从事任何生产,他们吃喝玩乐的钱财都来自掠夺,小海贼掠夺平民、大海贼掠夺小海贼,已经成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供应链,输了的小海贼要么从此回到四海一蹶不振,要么再重新积累资源、择日东山再起,重新回到伟大航路。
新世界的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已经很久没有新的血液来到这片大海,金银财宝花的都已经差不多,没有小海贼能随便欺负,几大海贼团都开始盯上了彼此。
有的海贼团被黑吃黑,就此永远消失在了世界上,有的海贼团因此扩张得更大,白胡子海贼团就是其中之一。
莫比迪克号旁边多了三艘护航船,而其中一部分白胡子的孩子们从主船上独立了出去,成立自己的海贼团,但依旧归顺与白胡子。
每次听到熟悉的名字,黛茜都显得十分安静。
海军的大家以为是她很懂事,知道他们讨论的后半段的大海贼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能轻易打扰,看见黛茜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趴在一旁地桌子上用勺子玩茶杯里泡开的茶叶,也没有多放在心上——所有人都是身居高位,事情总是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新世界的海贼内斗,对海军来说是喜忧参半的双刃剑。
一方面,相对较小、实力较弱的海贼团被吞并,意味着受海贼荼毒的地区就更少了,更多的平民百姓得以从海贼的魔爪当中解放。如果增加规模的是白胡子这样的海贼团,他们一般倒是都不会伤害平民,但另一方面,海贼的势头越是兴旺,就越打击海军的士气,对于海军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好处。
但总体来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有小白在,伟大航路的海贼们一步步终将被海军剿灭。
现在黛茜会说话了,也一次次强调过自己不叫‘小白’,但卡普总像是听不懂一样,每次都笑哈哈地叫她‘小白’,一开始黛茜还会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但后来发现完全就是浪费感情——卡普比她还油盐不进,她只好放弃了。
只有泽法爷爷、战国爷爷、鹤奶奶,还有波鲁萨利诺叔叔、库赞叔叔、萨卡斯基叔叔会叫她‘黛茜’,剩下的中将们全都被卡普爷爷带歪了,一直都叫她‘小白’,黛茜现在也懒得纠正,只能这样了。
直到有一天,黛茜还不知道这一次出航到底是跟着谁一起走,所以无所事事地在办公室里玩战国给她买的一本贴纸书,是最近在海军家属的幼儿园里非常流行的一种——虽然黛茜表面上看着已经十来岁了,但是永远都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衡量她……
一本书上有几张泡泡贴纸,贴纸的内容是各种各样的食物,而书上则是设置了各种不同的场景,比如食堂、餐厅、家里……黛茜正把她最爱吃的寿司贴纸贴在‘和之国料理’那页时,就听见了卡普和战国的对话。
“金狮子那家伙,终于打算对罗杰下手了吗?”
黛茜总是能在卡普爷爷口中听到‘罗杰’这两个字。
但是,她每次都刻意让自己表现出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看起来依旧不感兴趣地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然而,黛茜总是需要用很大的力气去控制自己的耳朵不要竖起来、自己的瞳孔不要因为专注而放大、自己的尾巴不要因为焦躁而摆来摆去。
现在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她已经明白海贼和海军站在对立面,而罗杰一行人正好就是海贼。
潜意识里,她不希望爷爷奶奶们知道她和罗杰海贼团、白胡子海贼团认识。
黛茜不是有意识想要欺骗任何人,只是猫妖的第六感告诉她,一旦说出来,或许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下意识就想要回避那种令人不敢的感觉,所以就装作自己完全不了解。
后来时间久了,因为卡普爷爷每天早中晚都要固定‘大骂’一顿罗杰,现在黛茜渐渐脱敏了,也不会每次都那么紧绷,可是这次卡普爷爷和战国爷爷的对话让她的耳朵变成了飞机耳。
“最近这段时间,金狮子的海贼团规模越来越大,”卡普说道,“再加上新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小海贼团了,史基终究还是把目光对准了罗杰,看来他是打算拼尽全力了啊!”
战国只是轻笑了一声:“看来,这次罗杰是在所难免了,史基的海贼团现在有多少艘船了?三十、四十?这次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罗杰了。”
卡普沉默了几秒钟:“罗杰那家伙总是不能让人轻易低估,说不定他有什么能够破局的方法。”
“不用理会,这次你绝对不可以去,让他们自相残杀吧。”战国说,“最后无论是谁赢了,对于我们海军来说都会是好结果,只需要解决剩下那部分海贼,坐收渔翁之利。”
听到连卡普爷爷也不看好罗杰,黛茜贴泡泡贴纸的动作停下了,愣愣地看着窗外——那是遥远的新世界所在的方向。
第34章
罗杰海贼团……陷入危险了吗?
这段时间和海军们在一起,黛茜隐约理解了新世界局势的变化,但从来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金狮子史基的名字她听说过,在新世界是和罗杰、白胡子一样的大海贼,前段时间他也让卡普爷爷和战国爷爷十分头疼来着。
金狮子的海贼团扩张地越来越大,他本人还是强大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如果他真的有3、40艘海贼船,罗杰海贼团要如何摆脱危险?
黛茜望着窗外回想了一下,就算是白胡子海贼团,肯定也没有3、40艘船,即便听说后来怀迪贝姐姐独立出去了,那也没有如此惊人的数量。
“消息准确吗?”战国问卡普。
卡普叹息一声:“是情报部门监听了金狮子的电话虫,最近他开始有这个想法。”
而他们都清楚金狮子的性格,一旦有了这种想法,离他实际实现这个目标,只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黛茜没有登上任何离开马林梵多的军舰,基本上都留在战国的办公室,作为唯一一个大将,战国很少轻易离开马林梵多,而这就给了黛茜一个很好的偷听的机会。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还如此在意罗杰海贼团。
她听着卡普爷爷和战国爷爷最终确定了金狮子的海贼团现在已经有了42艘海贼船,听着他们一直在新世界的各个岛屿购买武器和大炮,对围剿罗杰海贼团做了完全的准备……黛茜越来越坐不住了。
黛茜了解罗杰海贼团的实力,而就算是罗杰和雷利,在茫茫大海上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敌人,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就更别说金狮子本人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强者了。一旦他们碰巧遇到的地方真的是大海中央,哪怕这42艘海贼船一人发射一发炮弹,总不见得42艘都没打中,而就算罗杰海贼团再强大,船只被集中攻击,恐怕也无处可退……
最近,不是没有人注意到黛茜越发低落的情绪,可是海军高层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和罗杰海贼团有关。
“小黛茜这几天看着很没精神呢……”波鲁萨利诺愁眉苦脸地说,“是不是太无聊了?”
比起执行各种麻烦的任务,波鲁萨利诺更喜欢和黛茜在一起,如果不是非要让她读书写字的话,其实和黛茜一起的时间非常轻松。最重要的是,和黛茜在一起,战国先生基本上不会骂他又在摸鱼了。
为了不让其他人太明显地看出来自己的情绪,现在黛茜每天都是猫咪的形态,现在正百无聊赖地趴在阳光底下晒肚皮。
她不感兴趣地睁开眼睛看看波鲁萨利诺,然后又轻轻闭上了,在波鲁萨利诺给她顺毛的时候才象征性地‘喵’了一声。
“嗯……前半段的绝大多数岛屿都已经去过了,真是让人苦恼捏~”波鲁萨利诺感叹地说。
身为一只猫妖,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新鲜感,一开始因为哪里都没去过,所以兴致冲冲地跟着军舰到处跑,如今前半段都已经看过一遍了,她就提不起兴趣,只喜欢在本部懒踏踏地晒太阳了。
可是后半段越来越危险,他们不敢轻易带着黛茜出航,一些大海贼就连他们自己都要非常小心,这种时候就没办法顾及黛茜的安全了,更重要的是,黛茜不是一般士兵、也不是人类,不是次次都能完全听从他们的指令的,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就直接冲出去,都是经常的事情。
“库赞告诉我,最近香波地群岛上开了一家新的糖果店,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一起去吧?”波鲁萨利诺问道。
黛茜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又‘喵’了一声表示肯定,香波地群岛是她最喜欢的岛屿,前半段的一切几乎都能在这座岛屿上找到,尤其是肥皂泡公园,每次她去的时候都要坐摩天轮和过山车,这是她唯一不会感到腻的东西。
这时,波鲁萨利诺怀中的电话虫发出‘布鲁布鲁、布鲁布鲁’的声音。
波鲁萨利诺皱了皱眉,一般他很少接到通知的电话,如果这种声音响起,基本上代表重要的事情发生了。黛茜睁大毫无困意的双眼,身子一骨碌就站了起来。
“喂~~”波鲁萨利诺拖长声音,接起电话回应道。
“波鲁萨利诺中将,我方现在已经监视到,如果罗杰海贼团和金狮子海贼团目前都不改变航向的话,再过4个小时他们就会相遇了。”电话虫中传来严肃的声音,“空元帅命令所有在本部,中将以上级别的人立刻参加紧急会议。”
波鲁萨利诺敷衍地点点头:“直到了捏……马上就过去~~”
挂掉电话,他在心里暗叹一声,真是麻烦啊……看这个样子,肯定是要紧急出动了,但是不知道最后会是何种结果呢?不过无论最后是谁赢了,他都完全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又要跑一趟很麻烦而已。
黛茜从猫咪的形态变成了少女,开口对波鲁萨利诺说:“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波鲁萨利诺瞟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黛茜显得有些焦急,但泽法老师重点强调过,不允许任何人带她去新世界,要是他以身试险,之后可不知道要如何跟老师交待,大概会面对死亡的铁拳吧……
黛茜困惑道:“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波鲁萨利诺慢悠悠地说,一点儿都不因为紧急召集令而焦急,反正他是闪光果实能力者,只要几秒钟的时间瞬间就能抵达马林梵多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没办法给我理由的话,那我就要去。”黛茜固执地说。
波鲁萨利诺长叹一口气,苦恼地挠了挠头,他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性格,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想当这个恶人啊……有没有谁能……
就在这时,波鲁萨利诺的救星出现了。
萨卡斯基拉开拉门,他已经穿戴整齐,海军披风里面是连帽衫,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戴上海军帽之后再把兜帽戴上。
他不满地对波鲁萨利诺说:“怎么还没有出发?每次都是这样磨磨蹭蹭的。”
“啊啦啦,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的速度很快,不会耽误什么的……”波鲁萨利诺懒散地说,“话说回来,小黛茜一直缠着我说想要一起去执行任务呢。”
见到是萨卡斯基来了,黛茜脑袋上毛茸茸的猫耳动了动。
她和萨卡斯基不是特别亲近,主要是这个男人脸上从来没有笑容,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可是黛茜又因为他身上总是非常温暖而忍不住靠近他。
果然,萨卡斯基皱紧眉头:“这次不是你可以跟着去胡闹的任务了,罗杰海贼团和金狮子海贼团都非常危险,你留在这里不要给大家添乱。”
黛茜不满地撇了撇嘴,什么叫她给大家添乱嘛……每次她帮忙抓住海贼的时候就不说她总是不服从命令第一个冲出去了。
“哎呀,小黛茜,萨卡斯基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最笨,没有觉得你给我们添乱了。”波鲁萨利诺帮着找补到,在中间当老好人,“不过萨卡斯基说的也有道理呢,如果我们两个让你跟着一起的话,泽法老师和战国先生一定会大发脾气的,你舍得让我们两个被骂的狗血淋头吗?”
黛茜露出犹豫的表情,那种‘今天我必须跟着你们去’的坚定表情瞬间就弱化了不少。
萨卡斯基不由得多看了波鲁萨利诺一眼,这家伙倒是会用泽法老师和战国先生来压她,而不管怎样,黛茜还只是一只心思非常单纯的猫妖,一想到她真的如此信任老油条波鲁萨利诺,萨卡斯基倒是感到几分内疚。
“下次航行,去前半段,会带上你。”萨卡斯基生硬地安慰道,“但这次真的不行。”
黛茜低下头,让两个人都看不清她的表情,半晌后,她又抬起头,有些不情愿地说:“好吧,知道了。”
耽误了这一小会儿,现在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是真的有些着急去集合了,匆忙地点点头并嘱咐黛茜乖乖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估计这次战国大将都要出去的,唯一坐镇本部的就只有空元帅了,而这种非常时期,元帅哪里有时间带孩子?
黛茜非常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离开,心里愧疚地对他们两个说了一声抱歉。
‘嘭’一声白雾散去,她变成了猫咪的形态,悄无声息地从窗户跳了出去,如同一道白影一样在楼宇之间穿梭,所有急着赶去集合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
“罗杰,看来这一次,你终于逃不掉了啊!”站在船头,金狮子史基对奥尔·杰克斯森号大声喊道。
所有罗杰海贼团的成员都站在甲板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肃穆——除了巴基。
他吓得两腿发软,鼻涕一把泪一把,眼看着将他们密密麻麻包围起来的、数都数不过来的船只,只感觉眼前一黑:“本大爷不会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吧……?”
香克斯悄悄怼了怼巴基的腰,都已经这个时候,哭是没有用的,还是和大家一起面对如今的困境才是上策。
说不定,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跑!”罗杰露出令人十分震撼的笑容,“史基,今天就一决胜负吧!”
突然,金狮子海贼团的一个侦察兵大声喊道:“船长,水里有不明物体!”
第35章
金狮子史基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可是为了这次围剿做足了准备,而且也十分确定罗杰海贼团孤立无援——这茫茫大海上,还有谁能帮得了他们呢?
一听到侦察兵说水里有东西,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团飞速移动的白色,顶多在水面下一、两米左右的深度,快到让人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正从远处迅速接近着被金狮子海贼团包围住的、最中间的奥尔·杰克斯森号。
用见闻色霸气感知,却诡异地无法察觉到任何事物。
一种诡异的感觉爬上金狮子史基背后,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看向罗杰——从对方的表情看来,罗杰肯定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以为罗杰会因为有援兵赶到而感到高兴,然而没想到,罗杰的脸色越发凝重。
什么?难道不是援兵吗?他猜错了?
“船、船长!它离得越来越近了!”侦察兵慌张地说。
金狮子心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它肯定是为了罗杰海贼团而来,他不再思考,大声说道:“对准她开炮!”
一声令下,无数早已经填装准备好的炮弹落入海面,原本平静的大海开始晃动起来,爆炸产生的冲击令所有船只都开始晃动起来。
香克斯担忧地趴在栏杆上:“那不会是黛茜吧?”
罗杰海贼团的船员们心里也早就有了答案,不是黛茜还能是什么?在伟大航路上,他们见过的唯一一个无法被见闻色霸气感知、还是白色的‘一团’,除了黛茜已经不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了。
只是,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们很高兴她能回来找她们,可不是在这种时候啊!
那些炮弹紧紧追着那团白色的行动轨迹,巴基吓得已经彻底四分五裂了,但就算是金狮子海贼团的炮手也无法跟得上黛茜的速度,最终,那团白色终于还是抵达了奥尔·杰克斯森号旁边。
下一秒,一个类似船只从鱼人岛经过时会包裹的那种特殊的镀膜气泡从海里升了起来,来到海面上接触到空气,破裂的同时,一只白色的猫咪跃然而出,它轻巧地跳到了围栏上,然后在一团炸开的白色烟雾中,走出来一个黑发蓝眸的少女。
金狮子史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着一切在几秒钟之内发生,不敢置信地趴在栏杆上大喊:“那是什么东西!?”
金狮子海贼团的成员们也看呆了,从大海里跳出来……一只猫?等等,为什么猫会游泳?这科学吗?而且猫突然变成了一个长着猫耳朵猫尾巴的黑发少女??
这是什么展开?
而且她真的有一种震慑人心的美丽,可是那双大海一般蔚蓝的眼睛却又如此冷漠……光是看着她的模样,就会让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真是没礼貌。”黛茜开口轻声说,明明声音不大,却有一种特殊的穿透力,让整整在场的40多艘船都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就好像有魔力一般,声音就萦绕在他们的耳朵旁边。
她的声音清冷而淡漠,和她的眼神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但罗杰海贼团的大家反应却截然不同。
“诶——黛茜,你会说话了!?”所有人的眼睛都要瞪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之前她就会说但他们一直不知道,还是他们分开的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黛茜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然而黑发少女只是冷静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就重新把视线投降金狮子海贼团那艘最大的海贼船的船头,金狮子史基本人正站在上面,现在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小黛茜,你怎么不理我啊……”罗杰露出失望且委屈的神色,黛茜现在会说话了,那就证明了她刚才肯定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却故意忽略了他们。
然而紧接着,罗杰反应过来,失去了一开始和金狮子对峙时的冷静:“等等!黛茜,你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啊!?太危险了,搞不好会被牵连的!”
他的海贼团,自然会和他共赴生死,可是他不希望牵连无辜的黛茜。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能够百分百脱离危险的预感,或许这就是他航行的重点也说不定,虽然能再次见到黛茜并有机会解释清楚上次的误会让他很高兴,可似乎现在不是正确的时机。
然而黛茜依旧没有理会罗杰。
她站在围栏旁边,一条手臂随意搭在栏杆上,神态似乎很放松,但仔细看去又能发现她并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冷静地观察着包围了他们的几十艘船只,似乎并不为现在的处境感到苦恼。
金狮子海贼团的炮手因为看到令人震撼的‘大变活猫-大变活人’的景象而一时间都忘记了继续攻击,没有炮弹继续落在海面上,原本大海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是就在这时,众人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船只的晃动。
几乎是立刻,海面上就掀起了波浪,波浪的幅度越来越大,所有的船只都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就在几个呼吸之间,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乌云已经眼看着就要完全遮盖住太阳。
虽然说伟大航路就是天气如此极端变化的海域,可着一切未免太过迅速,甚至快到了让人震惊的程度。
所有双方海贼团中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人员,现在都因为船只摇晃的过于剧烈而不得不找到能够扶住的地方,以免自己因为重力而从甲板上滑落下去。罗杰海贼团也四散开来,纷纷找到了让自己能站稳的地方,警惕地观察着天气的变化。
几分钟过去,海面上嫌弃的波浪已经有几层楼那么高,一艘艘被推到浪尖的海贼船就像溪流中的落叶那样渺小、那样无助,海浪大到很多船只是经历了一个风浪就被轻轻掀翻,如果不幸恰好被海浪拍到船只上,轻则一个海浪下来瞬间清空了甲板,重则船只被直接拍碎……
金狮子的副手船医印第戈一只喜欢研究各种古怪的东西,心里对各种伟大航路上的传说自然也心知肚明,此时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一开始他还以为那个黑发少女是什么恶魔果实能力者,她虽然是从大海里来的,但是能够清晰地看见她是从镀膜气泡中出来,而非直接接触了海水。有些特殊的果实是能够以某些特殊的手段规避海水的威胁的,比如海军英雄卡普这段时间经常带着的那个年轻海军,好像叫什么……库赞吧?他是冰冻果实能力者,可以将海水变成冰块,从而‘化敌为友’,海水不仅对他没有了威胁,还变成了他的帮手。
那个女孩或许也有类似的能力,或者干脆是从潜伏在海底的镀膜船只或者潜水艇里出来的,只不过距离太远他们没能感知到而已。
可是……原本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他们这边,但那个女孩儿来了之后,情况却急转直下,金狮子海贼团瞬间就失去了将近一半的船只,而剩下的还苦苦在暴风雨中坚持。汇集的乌云之间碰撞着,落下一道道惊雷,照亮了深色的海面,也很有可能直接劈在某条船上。
罗杰海贼团的奥尔·杰克斯森号是宝树‘亚当’制作的,比起其他普通的木制船只更加结实,此时虽然在暴风雨中漂泊在风口浪尖,但依旧顽强地对抗着几十米高的风浪,原本他们被金狮子海贼团紧紧包围着,此时金狮子的舰队已经彻底没有了阵型,大家被冲的越来越远,很快罗杰海贼团就找到了一条出路。
“给我拦住他们!”金狮子在暴雨中怒吼着,好不容易拥有的这次机会,他不能就让它溜走!
仅剩的那些海贼船试图向罗杰海贼团发射炮弹,可是双方都在剧烈的摇摆中,无法瞄准,有些炮弹运气好地落在了奥尔·杰克斯森号上,但绝大多数最后都落入了水中。
“船长,那个女孩儿,说不定是传说中的猫妖啊!”船医奋力向金狮子大喊着,试图让自己的声音能被听清。
可就在这时,船上脱落的船舵恰好飞到了金狮子的头上,一个寸劲就插进了他的脑袋上,金狮子最后的意识只有一个念头——猫妖是能够给人带来好运的生物。
没想到,这一次也被罗杰逃了。
他做了这么完全的准备,居然因为一只猫妖的出现,让命运站在了罗杰那边。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战国怒拍桌子,桌面上的报纸因此飞起来好几厘米,他面前站成一排的波鲁萨利诺、萨卡斯基和库赞,没有一个人说话。
“黛茜怎么会跑到罗杰海贼团的船上去?你们两个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吧,能不能好好给我解释一下?”战国问道。
库赞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为什么连他也要一起挨骂啊……但现在事情似乎非常严峻,距离艾特沃尔海战已经过去了一周,现在整个伟大航路都是关于猫妖的新闻。
第36章
即便那天突然出现在大海上的风暴规模非常大,金狮子海贼团被吹散的七零八落,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存活了下来——其中就包括一个记录了影像的电话虫。
那只小蜗牛恰好拍下了黛茜的样子。
照片上还是暴风雨之前,乌云刚刚开始在天空聚集,黑发少女站在海贼船的桅杆后,正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镜头之外的方向。她的面容十分精致,侧颜的线条是如此完美,而比起她那令人有些震撼的美貌,更加让人震惊的她头上的那对毛茸茸的耳朵,以及这张半身照当中,她身后冒出来一大截的毛茸茸大尾巴。
不知怎么这张照片就上了世经报,而且还是字体加粗加大的头版。
“震惊!猫妖的传说居然是真实的?罗杰海贼团奇迹生还,金狮子不知所踪。”
卡普用一种梦幻的语气读出头版的标题时,大家都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黛茜怎么就上报纸了!?
“等等!她没在你那儿吗?”、“什么?我以为她一直跟着你来着!”、“原来她没去你的船上吗!?”
所有人一合计——原来这几天居然真的谁都没看见黛茜。
因为大家一直都很忙,所以经常是黛茜自己找地方去,看到谁空闲了、谁能带她,她就跑到谁那里呆着,她不喜欢自己一个人留守在家里,所以整个海军本部,除了空元帅的办公室以外就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再加上这几天他们一直都因为艾特沃尔海战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一时间没有关注过黛茜到底在哪儿——谁都以为她在别人那儿,结果现在连孩子在哪儿都不知道,就更别提之前她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跑出去的了。
她甚至出现在战场的正中央。
那日金狮子和罗杰的会面,海军并没有贸然靠近,金狮子是漂浮果实能力者,一旦打起来就大动干戈,非常有可能牵连到军舰,而正是如此,海军也幸运地没有被卷入那场风暴,可惜的是自此就失去了罗杰海贼团的动向。不过他们并没有白白出动,金狮子海贼团失去了首领,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他们一下子抓捕了很多海贼,虽然没能拿下那两个最大的目标,但也聊胜于无。
但谁能想到,她居然跑到奥尔·杰克斯森号上去?
而且这张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登上了向全世界发行的报纸,因为世经报不是完全受世界政府控制的报纸,所以海军也完全不知道其刊登的内容,等看到报社已经把‘黛茜’和‘猫妖’这个字眼连接起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报纸头条添油加醋地描写了这个神秘的少女似乎就是传说中能给人带来好运的猫妖,她出现之前,罗杰海贼团本来已经被金狮子逼上绝路,可是她出现之后,海上的天气却突然发生了180度的变化,由万里晴空瞬间变成了狂风暴雨,罗杰海贼团得以从战场上脱离,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他们居然没有失去任何成员,据可靠消息来源透露,罗杰海贼团似乎只有船只受到暴风雨的一点点影响,剩下的毫发无损。
整件事情因为过于突然、过于离奇,除了能用猫妖的好运来解释,似乎没有任何还能让人信服的说法。
现在恐怕整个伟大航路都知道,罗杰海贼团船上有一只猫妖,并且猫妖能给人带来好运的传闻是真的。
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在最开始的愣住过后,海军高层马上行动了起来——上次战国和波鲁萨利诺曾经讨论过的,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海军本部立即对黛茜进行了悬赏,并声称调查发现名为黛茜的黑发少女,其真实身份是猫猫果实能力者,而非报纸上所刊登的‘猫妖’。他们现在已经做了所有他们能做的,只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相信他们的说法——也会有心思缜密的海贼会认为,这次是因为海军自己想要得到猫妖,所以故意做出了障眼法,想要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担忧黛茜的安全。
一方面,她才刚刚学会说人类的语言,身为猫妖的行为和思想都和真正的人类大相径庭,或许她根本无法独立地在人类社会当中生存。另一方面,海军依旧不知道政府曾经封存过的实验资料到底是什么,只能希望当时做实验的那批人现在已经不再为政府效力,没有人能真正说得清楚政府当时正在研究什么内容。
而从此以后,黛茜还可能被各路海贼盯上、被奇怪的王室贵族盯上……
‘运气’,一定是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东西了,很多时候许多人的成败就差在那么一点儿运气上,而有些人的成功则完全归功于一次谁也没有预料的走运。
就像金狮子,为了这次围剿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是谁能想到他的海贼团已经丢了大半,而他自己现在也不知所踪?或许是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养伤呢。
如果大家真的把黛茜和所谓的运道联系在一起,那可就麻烦了。
而黛茜和罗杰海贼团有接触,让空元帅和战国短暂地紧张了一会儿——因为最开始就判定了黛茜不是人类,所以就前所未有地对她放下了的警惕心,毕竟谁会怀疑一只根本看不出来任何恶意的猫咪呢?可是现在发现她居然和海贼有过接触……
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或许在来到马林梵多之前,她恰好就认识罗杰海贼团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大字不识一个,就别说什么偷不偷情报的问题了……就算拿着情报坐在黛茜面前挨个念,黛茜都很可能3秒钟急速入睡,要么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集中注意力,一句话都没能听进去。
再说,黛茜现在学会的还只是非常简单的语言,先要让她以现有的能力去转达情报,还不如训练鹦鹉学数学来得快。
“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周,完全没有黛茜的任何消息啊。”泽法忧心忡忡地说。
罗杰海贼团在逃离了暴风雨之后被人短暂地见到过,可是并没有人能说出来他们的船上到底有没有那个黑发少女。
“也有可能现在她依旧还和罗杰海贼团在一起。”战国皱眉道。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得找到她。
一旦身份上被通缉,黛茜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在马林梵多来去自如了,她的身份一定会受到各种限制,说不定她再也没办法回到这座岛屿了。
他们暂且还不清楚黛茜找罗杰海贼团到底是要做什么——或者就像报纸说的那样,只是为了给罗杰海贼团带来一些好运,可既然公然和海贼有了接触,海军就必须做出表态。
“无论是谁第一个看见她,都必须马上向上级汇报。”战国最后确认道,但想要在如此广袤的海域上寻找一个人实在是太困难了,要么等她‘自投罗网’回到马林梵多,要么谁在执行任务当中恰好撞上了她。
*
“小黛茜,既然现在你已经能说话了,那就变成人类的样子和我说几句话嘛……”
这几天,即便使出了浑身解数,罗杰还是没办法让黛茜和他们说上几句话——自从成功从暴风雨中逃出来,黛茜就一直是猫咪的形态。
这次,她不会靠得太近,而是坐的有段距离地观察着他们,似乎在评估现在他们是否还值得她的接触。
“上次真的是我们大家不小心误会你了,之后我们有去普雷斯科特庄园看过,你当时只是为了给其他的小猫报仇,对吧?”罗杰念念叨叨地对着油盐不进的猫咪说道,“其实我们这些海贼也是如此,有仇必报,绝对不能轻易了事,只不过那个时候你不能开口对我们解释,所以才……”
但黛茜只是淡淡地望着他们,没有任何想要变成人类的意思。
她也对自己突然出现在报纸头条完全不感兴趣,就好像一切都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一样,直到第二天的报纸送来,从折叠好的纸张当中飘飘悠悠掉下来一张仿羊皮纸。
“诶……”香克斯拿在手里观察了一下,然后明显地愣住了,“这个……是黛茜你的通缉令诶。”
原本一直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猫咪突然抬起了头。
“什么什么!?”巴基兴奋地说,一把将悬赏令从香克斯手里抢过来,“让我看看!”
他期待地打开那张被他握得皱皱巴巴的纸,然后大跌眼镜道:“……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照片底下的数字——等会儿,海军是不是弄错了啊?
“怎么了?”大家纷纷抻着脖子问道,很少见巴基会露出这种神色,所有人都很好奇。
然而在看到悬赏令上的数字之后……
“一百贝利?”香克斯有些惊讶地说出来。
黛茜猛地抬头,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一下子‘嘭’地变成了人类形态,忍不住从香克斯手里再次抢走了悬赏令。
一、二、三,三位数。
一、二,两个零。
还真是一百贝利。
“战国爷爷和卡普爷爷到底什么意思啊?”她忍不住气愤地说,“难道我就只值这点儿钱吗!?”
好不容易听到黛茜说话了,没想到居然是她在发火,黑发少女赌气地瞪着仿羊皮纸,不敢置信地把它转到背面去——当然是一片空白,就好像这种行为能一下子让她那个数字一后面加上一串儿零一样。
“肯定是弄错了吧!”黛茜睁大双眼说道。
第37章
“我要找他们理论去。”黛茜凶巴巴地放下通缉令,自言自语一样说,步子踏地很用力,转身就往围栏的方向走。
罗杰和雷利对视一眼,前者马上跳到黛茜前面:“等等,你要找谁理论?”
黛茜看了罗杰一眼,实际上从这几天他念念叨叨的内容来看,那天真的是他们误解了、而且也不是故意的。当时她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不能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然而这段时间在马林梵多和更多的人类接触,她现在也慢慢明白了人类的思维经常和她不在一条线上,而且人类真的是非常复杂的生物,比起她只是单纯地想要为那些小猫报仇,罗杰海贼团还要考虑更多的事情,比如和布尔克王国之间的关系、是否会卷入政治事件等等。
如果不是真的非常在意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偷偷从马林梵多跑出来找他们的。
明明那天从王宫里跑出来到了森林里是,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见到他们了,但是听到罗杰海贼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她还是没办法装作没听见。
这几天以猫咪的形态出现在船上,其实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场面,她心里其实已经原谅了他们,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错,只是她不知道如何说,所以就一直变成猫,这样才能逃避语言上的沟通。
这会儿,通缉令带来的突发事件打破了黛茜和罗杰海贼团之间的僵局,黛茜在心里松了口气,终于跳过上次的事情了,紧接着开口:“当然是去找战国爷爷和卡普爷爷理论了。”
在马林梵多待了这么长时间,她到底也是了解一些海军工作运转的流程的,如果是现象级的海贼,肯定会受到本部的重视,而且一个海贼第一次的悬赏金就已经很能证明问题了,肯定是她认识的这些人最后拍板决定了她的悬赏金是100贝利。
可是这个落差未免也太大了,她在本部的时候看过罗杰海贼团、白胡子海贼团,以及新世界一些著名的大海贼的悬赏金,是不是十亿几十亿的?怎么到她这里缩水了这么多?就算没有亿,好歹也得上千万吧!
100贝利连她喜欢吃的水果硬糖都买不了一袋——因为波鲁萨利诺每次给她买的糖都是整个伟大航路上最好的,一想到自己甚至不如一袋水果糖,黛茜心里就不服气。
罗杰傻呵呵地看着她:“啊?你是卡普的孙女儿?”
黛茜:“……哈?”
“他不是人类么?怎么会有一只猫妖孙女?还是说你妈妈是猫妖?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啊……我记得他儿子是多拉格吧,是怎么遇到猫妖的啊不是说猫妖灭绝了吗……”现在,罗杰心里.有一大堆问题想问。
看着黛茜茫然的表情,罗杰改口道:“什么?不是吗?那难道你是……战国的孙女儿!?他不是没结婚吗!?”
雷利&库洛卡斯:……
“别理这个傻子,”雷利无视罗杰眼神上的反抗,扭头看向黛茜,“但是黛茜,你现在也不能就这样随便去马林梵多啊?”
她现在可是通缉令上的犯人——虽然悬赏金确实少了点,但一旦被通缉,身份上就是海军的敌人了,世界上不会真的有人傻到闯入海军本部吧?
“为什么?”黛茜不理解地说,“可是之前我明明也可以随便进入的。”
看着大家哑口无言的样子,她又补充道:“但我也不是海贼啊……”
黛茜的确算不上是海贼,可他们知道、或许战国和卡普也知道,但现在她的照片已经通过世经报传播到全世界了,难道还能向全世界的人解释她只是‘恰好’、‘不小心’出现在奥尔·杰克斯森号上吗?未免也太巧合了!
而且清楚的人都知道,奥尔·杰克斯森号可不是谁都能随便上的船。
“你确实不是海贼,但被世界政府通缉的人不一定全都是海贼,甚至还可能有很多其他身份。”雷利没有明说的是,一旦被世界政府盯上,是不是坏人、罪人都无所谓,只要政府想,那就一定能找到一个罪名安在这个人头上。“之前是之前,虽然我们不知道你到底和海军本部是什么关系,但事到如今,我们不建议你再轻易回到本部。”
雷利和库洛卡斯给黛茜解释了半天为什么被通缉之后就不能再回马林梵多了,黛茜有些茫然——人类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就因为她担心罗杰海贼团的安危,想要过来看看他们,但没想到只是偷偷溜出来了一下,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以后我要是想见到他们,要怎么办……”她无辜地问。
雷利一阵沉默,他不清楚海军对黛茜的态度,不过既然她叫他们的称呼如此亲密,就说明关系不一般。从悬赏令上也能看出来,就不说仅仅只有100贝利的悬赏金了——这明显是不希望她被人们过度关注。并且,在数字100的上面还有一行小字,‘alive only’,仅限活捉。
看来,他们也并不希望黛茜受伤,此次通缉应该是为了挽回猫妖的传说而临时做出的决定,就是不知道伟大航路上的其他人会不会相信了。
“如果你恰好在外面碰到了他们中的谁,或许还能说上几句话吧。”雷利略感遗憾地说。
黛茜茫然地眨巴着眼睛,她之前明明和那些海军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不是在本部办公楼里待着,就是和大家一起去伟大航路的前半段探险顺便抓人顺便买好吃的好晚的,可是现在……已经变成碰见了或许才能说上话吗?
这片大海如此广袤,下一次想要再见面,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之前波鲁萨利诺还答应过,等库赞回来之后,他们就要再去肥皂泡公园玩的。
这时,罗杰开口道:“我们现在就是在前往前半段的七水之都,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造船厂,我们的船就是在那里做的哦!小黛茜,说不定你能在那里碰到谁呢,七水之都也算得上是前半段最繁华的几个城市之一了。”
雷利也跟着点点头:“我们从上次的海战中脱身,聪明的人都应该能猜出来,我们的船体一定受到了损伤,最有可能的路线就是从鱼人岛回到前半段的七水之都修船。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见你的话,他们肯定会带着期望去找你的。”
果然,还真叫他们给猜对了。
七水之都从来没有被海军本部如此重视过,毕竟它离世界政府的几个机构路途比较近,经常有cipher pol的各个部门在此活动,为了避嫌,一般海军轻易不往这里靠。
但现在,整个七水之都的一圈都被军舰围了个结结实实。
罗杰海贼团:……
“这不会都是来找你的吧,黛茜?”巴基不敢置信地问,远远地用单筒望远镜看七水之都,他就已经对靠近那里产生了非常大的抗拒。
“我、我不知道啊……”黛茜也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她见过的所有岛屿里,除了海军本部马林梵多,她还没见过哪个岛屿被海军围的这么结实过呢。
“罗杰船长,那……那还去吗?”掌舵的船员虚弱地问。
罗杰:……虽然他也很想说‘当然要去’,可是这个数量甚至已经比金狮子海贼团的舰队都要多了吧?
“你实话实说,黛茜。”巴基艰难地问。“你之前到底有没有得罪过海军?”
罗杰船长已经是新世界头号人物了,海军也从来没有出动这么多人来抓罗杰船长,可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要得罪海军?”黛茜不理解地问。
“不管怎样,这些军舰应该都是为你而来的吧?”香克斯分析道,“应该是海军也猜到你还会暂时和我们在一起,而我们不得不来七水之都修船。”
应该有很多人都猜出来了,毕竟罗杰海贼团在新世界镀膜下潜道鱼人岛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出来从后半段立刻赶往前半段的这个行动力。
“要么就先去这周边的岛屿看看,观察一下情况。”雷利道,“看样子海军不是第一天到这儿,总会有清楚情况的人的。”
七水之都附近散落着不少零零碎碎的、面积非常小的无人岛,罗杰海贼团停靠在其中一个,果不其然发现,不止他们一个海贼团在这儿。
他们是想修船修不了,而遇到的其他海贼团则是因为卡在这里而无法继续在伟大航路上前进。
“有不少前半段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以为自己在‘乐园’能横着走,就有实力去挑战新世界的大海贼了,”告诉他们情况的,同样也是一个新世界回来的海贼,只不过他是因为有亲人住在这里,是来探望的,现在因为海军的严格把关而没办法上岛,“结果连个海贼旗都没看到呢,就先被海军一锅端了。”
海军来这里不止是是为了猫妖的事情,还因为也有许多海贼推测出来罗杰海贼团一定会来这里修船,纷纷打算守株待兔,只要能干掉罗杰,从此他们就会名声大噪,摇身一变、在新世界也会有立足之地。海军就是看着他们这样的心里,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
而另一方面,据说不少政府的谍报机构也在调查‘猫妖’的事情,这次海军似乎不想让政府捷足登先,所以派了足够多的人过来。
抱着一只白猫的罗杰无辜地说:“猫妖?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猫妖?”
第38章
“但如果这样的话,迟迟无法修船也很危险……”等无关人等离开之后,重新变成人形的黛茜说道。
奥尔·杰克斯森号虽然是宝树亚当做的,但那日他们遭遇的风暴也绝对不容小觑,想要继续在伟大航路航行,他们就必须修好船只,不然接下来的旅途就要随时面对危险,到时候船如果在大海中央出事,根本没有任何补救的办法。
他们都已经冒着风险从鱼人岛升上来到了前半段,不能就这样回去,而且他们最好能找到当时为他们造船的汤姆师傅修船,似乎着里面也很有讲究,不是随随便便找一个有着‘修船工’名号的人就可以的。
“我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吧。”黛茜担忧地眺望者七水之都的方向,海贼船太明显了,一旦接近马上就会被发现,而她还可以用镀膜的方式从水里偷偷潜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认识的人,问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他们想要找的就是你吧?”香克斯关切地问,“没关系吗?如果被发现的话。”
“被发现的话,我就从船上跳下来游走嘛。”就像以前她无数次在大海中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一样。
她以猫咪的形态其实可以在水中游泳,但本质上她也是一只猫妖,不太喜欢毛发被打湿的感觉,以前都是迫不得已,但现在有了更好的方式,黛茜就不太想亲自游泳了。
“对了,之前还没来得及问你,那个镀膜的气泡,是你专门找镀膜的师傅弄的吗?”罗杰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从别人船上拿的。”黛茜当啷扔下一句话。
罗杰海贼团:啊?从别人船上拿的?
“怎么做到的?”罗杰豆豆眼问道。
“啊……不是经常有船从鱼人岛路过,都需要镀膜么,我会悄悄游过去借走一点,反正猫的形态的时候,也用不了太多……”黛茜眨巴着眼睛,显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额……这倒也没错,毕竟她做的事情应该是完全无害的,只不过真是一般人无法想到的方式……她没有办法被见闻色察觉到,所以海贼船上的人在没有光的海底自然也就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等到了海平面一定的深度以下,就完全没有阳光,肉眼也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而镀膜和香波地群岛的肥皂泡是一样的属性,如果小心翼翼地行动,是可以穿过镀膜的,自然也可以‘揪下来’一小块儿,成为一个单独的泡泡。只要黛茜的动作足够小心,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一个小泡泡。
罗杰海贼团:……
孩子是挺聪明的,但确实不是一般人的思路,从她只认得自己的名字,而连通缉令上那行‘alive only’都不认识,就可以知道她现在‘偏科’的问题不是一般严重。
“那现在你去哪儿找镀膜?”这里离香波地群岛还有好一段距离,自然也不会有地方让黛茜‘零元购’。
黛茜从她自己的小包裹里掏出来一个贝壳:“用这个,是我之前在香波地捡的。”
罗杰海贼团:……捡的?
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那天她和库赞去香波地群岛玩,结果因为半路看到人家吃铁板鱿鱼——那个时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食物,看着看着,脚步就不由自主地跟着人家走了,彻底忘记了还有库赞这个人。
等库赞一回头,发现本应该跟在自己身边的黛茜不见了,吓得差点儿魂儿都丢了。香波地群岛虽然发达,但海军管辖区以外的地区,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前半段最危险的地方,现在人没了,他到时候要怎么和战国先生和卡普先生交代!?
而黛茜一路眼巴巴地看着人家手里的铁板鱿鱼,就这样跟着人家来到了拍卖场。
被她跟着的人有门票,而她没有,黛茜身上也没有钱,买不起门票(每次出门,钱都不会带在她身上),工作人员自然不会让她进来了。眼看着铁板鱿鱼进入拍卖场,离自己越来越远,黛茜不甘心地绕着建筑走了一圈,发现了拍卖场的后门。
她本来想从后门偷偷溜进去的,但没想到后门处居然有两伙海贼打架,似乎是为了争夺某样拍卖的东西。黛茜偷偷听他们的谈话,好像是出价第一的和第二的没差多少,而第二的因为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没能拍下来想要的东西,所以就在想堵那个买家,而买家似乎也猜到了他们的心思,想要偷偷从后门溜走,结果却正好撞上分头行动的第二伙人的其中几个。
“你是说,他们都下了死手,打着打着就全都昏迷失去意识了,没有一个人醒着,所以你看到地上那个有着拍卖场标志的包裹,就上去捡走了?”罗杰震惊地说。
“就算我不捡走,之后有别人看到了,他们也会捡走的。”黛茜无辜地说,“所以还不如给我。”
罗杰海贼团:……
怎么说呢,这个逻辑也不是不对,他们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毕竟是那两伙人自相残杀结果弄得全都失去意识了,而且拿海贼的东西、也不算是伤害平民之类的,毕竟他们平时自己也到处打劫其他海贼,但这件事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只能说好在这次黛茜遇到的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所以才能拿了东西之后大大方方地走掉。
现在被黛茜拿在手里的纯白色贝壳,就是拍卖场上他们竞价的东西。
“它在水里就能冒出那种泡泡,很好用的,我现在都不游泳了。”黛茜像是给他们展示一样,把贝壳举到他们眼前,让他们能看清她手里的东西。
罗杰和雷利只能干笑两声:“是嘛,那还是挺好用的,哈哈……”
在教育孩子的这条路上,他们还有很多需要努力的地方啊……就不说至少得会让她认识最基本的一些单词了,包括其他的行为,也是他们需要关注的重点……
“可恶,我现在开始相信猫妖的运气好是真的了。”巴基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绢,留下宽宽的海带泪,“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两个海贼团在我面前自相残杀,然后我捡便宜呢?”
香克斯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大概是下辈子吧。”
巴基:……
虽然知道香克斯应该是真诚地在表达这个想法,但为什么听起来就让他那么想打人呢……?
“我先去七水之都附近转一圈,如果没看到我认识的人,我就再回来。”黛茜对他们说道,也不顾大家的反对,就自顾自非要跳进海里,没有人能拗得过她,就只好让她先去看看,还不忘嘱咐让她千万小心。
黛茜的运气很不错,她刚刚到七水之都的附近,就看见一个非常明显的军舰,船头是一个狗头,这时卡普的船,实在是再显眼不过了,在一艘艘整齐划一的军舰中间,这艘狗头船简直就是在大声宣布自己的身份。
黛茜小心翼翼地从水下接近,然后在靠着海岸的方向上了卡普的船,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绝大多数海军本部的人都只见过她人类的形态,而只有非常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她还能变成一只白猫。
她轻车熟路地悄悄溜进了卡普爷爷的房间,果然看到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似乎是吃仙贝吃到一半就睡着了,手里还握着吃了一块半的仙贝袋子,冒着鼻涕泡呼呼大睡。
黛茜毫无愧疚和负担,轻轻跳上桌子,直接一爪子就给卡普拍醒了。
“什么——什么!?谁打扰老夫睡觉!??哦哦,是黛茜啊,不好意思爷爷说话声有点儿大啊……嗯?什么?等会,黛茜!?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过来的?”
黛茜:……
卡普的语速快到让她的大脑根本无法顺利跟上,听到最后的时候,前面的东西黛茜已经全都忘了,只记得最后一句话,于是说道:“从海里游过来的。”
卡普:……
这不等于没说么?
“我是和罗杰海贼团一起来的,他们想要修船,但是现在没办法上岛。”黛茜又当啷扔下一句话。
卡普:……
这孩子,是说她非常直接比较好,还是说她没有任何情商呢……?好吧,一只小猫需要情商做什么呢,有情商的人是他们不就足够了?
可是卡普还是忍不住问:“黛茜,你怎么突然跑去找罗杰海贼团,还被金狮子海贼团看见了?你之前认识罗杰海贼团吗?”
黛茜点点头:“嗯,我当时在海里游泳,因为距离比我想象中的远,快要饿死了,所以看见一艘路过的船就上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卡普:……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从这句话里听出来点儿别的意思。
按照这段时间他对她的了解,大概是饿狠了,所以随便找了一艘船准备‘打劫’,结果上去之后发现是罗杰海贼团,她打不过……如果换成别的小海贼团,估计完全就是另外一个结果。
但话说回来,认识罗杰海贼团的过程,还真是有一种黛茜独有的单纯……
他叹息一声:“黛茜,你现在也看到了,形势很严峻,连政府都在找你……你之前和世界政府有什么过节吗?”
他也从战国那里听说了波鲁萨利诺的发现,如果政府之前真的在研究猫妖的话……作为如今海军知道的,世界上仅存的唯一猫妖,事情肯定和她有关。
“过节?过什么节?要庆祝吗?吃什么?”黛茜问道。
第39章
卡普:“……算了,要不你当我没问。”
“为什么?所以到底是什么节?”黛茜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海军比较重视传统?又或者经常带她的这些人都是年龄比较大的,非常看重这些节日,所以每次过节在黛茜眼里都等于大餐,可以好好吃上一顿。
虽然平时大家也没亏待过她什么,也经常给她买各种小鱼干和零食,但因为大家都是海军太忙了,每天都是食堂统一配送的饭,用盒子装当然没有节日时好看、隆重,黛茜心理还是小孩子,自然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用卡普的话说,就算是和食堂一模一样的东西,放到好看的盘子里,黛茜都能多吃半碗。
卡普艰难地说:“先忘了这个,好吗?你以前和世界政府有没有接触过?”
孩子的思路太奇葩,有的时候沟通时真的很困难,原本每次都是只有他卡普把别人气的要死的份,现在也体会了一把生活的艰难……
黛茜摇摇头:“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
卡普愣了一下,黛茜从未谈论过她的过去,因为黛茜是猫妖的特殊性,所以他们这次就没有刨根问底,之前是因为她根本不会说话,问也是白问,等后来学会人类的语言之后,他们已经非常信任黛茜了,干脆就忘记问她以前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黛茜这孩子单纯到会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因为太好懂了,所以连战国这样多疑的人都从未怀疑过什么。
虽然照片登上世经报的那天,他们都因为黛茜认识罗杰海贼团感到十分惊讶,但仔细一想,估计她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他们什么,而是最单纯的原因——因为他们没有问起过,所以黛茜就没有说,在她的世界里,是没有‘主动告诉他们’这个概念的。
所以现在黛茜就成了一只失去了过去的记忆的猫妖。
如果她能明确地说出没有和世界政府接触过,那最好,如果她说有,那他们自然也能想出办法应对,但最害怕的就是她自己不知道。
因为不清楚过去具体发生过什么,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政府的什么部门有过交集,所以现在根本拿不出来对策。
“好吧,”卡普本来也没指望黛茜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她能记得自己名字怎么写就不错了,“那你是和罗杰海贼团一起来的?他们人呢?”
“你是想要抓他们吗?如果是的话,那我不能告诉你,我不想他们去海底大监狱。”黛茜耿直地说。
卡普:……
孩子未免有点儿太实话实说了,甚至让卡普一愣一愣的——他加入海军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是那个最不服管教的,但很多时候表面上还得过得去,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最基本的待人之道他还是遵守的。尤其是长期生活在一个人人都不说心底话、所有的话都说一半留一半的环境,黛茜总是让他时不时跳出现在生活的圈子,看到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几个老战友如此关心着黛茜吧。
因为她太单纯,完全就是一张白纸,而且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心思,总是非常直白,和她说话时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也完全没有任何负担,总是让他们能在高压的生活中短暂地‘充充电’。黛茜的心思也很好理解,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很耿直,也不会说什么违心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是怎么想的,而且她的感情非常忠诚,喜欢你就会说喜欢你。
当然,这就不得不提起有一起波鲁萨利诺带着黛茜去香波地的时候,为了去游乐园玩,黛茜维持着人形,但因为她的耳朵和尾巴都太显眼了,所以总是吸引其他人的目光。而总是有些没礼貌的人一直盯着她看个不停,这也就算了,那天运气非常不好的,一个地痞混混在后面偷偷尾随,想要趁机靠过来摸一把她的尾巴。
黛茜当然及时发现了,尤其是前两天她刚从小鹤那里学了‘讨厌’这个词,于是猛地转过身去大声说:“我讨厌你!”
并在波鲁萨利诺刻意的纵容下一巴掌把对方扇飞了……
但是由于当时波鲁萨利诺并没有说什么,所以黛茜就意识不到这句话不是能直接对着所有她不喜欢的人说的,上次世界政府派来官员对海军进行督导检查,去了泽法的办公室,发现他的办公室里到处都是白色的猫毛……原本是有勤务兵打扫的,但一般都是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那天黛茜变成猫咪的形态在沙发上晒太阳,沙发上自然就有猫毛,政府的官员一屁股坐下之后再起来,发现自己的黑裤子差点变成白的……
于是语气有些重地说:“办公室不是不能养宠物,但是能不能收拾干净一点儿?战国先生养羊也没见这样啊。”
黛茜当时正好是人形,正打算来泽法的办公室吃她的下午茶呢,还没进门就听到疑似有人骂她,尾巴一下子就立起来了,拉开门的动静未免就大了点儿。
政府的官员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了,也没穿海军制服,很显然不是海军,于是嘟哝着又说了一句:“无关人等不要随便进入大督查的办公室啊,让她出去。”
听见不认识的人这样说自己,脾气耿直的黛茜自然很不高兴,于是非常大声地说了一句:“我讨厌你!”
泽法当时差点笑出声,但最后还是憋住了,为了不给黛茜惹麻烦、也不让黛茜在政府那边被注意到,在督导检查的官员面前冷着脸说:“好了,你先出去,我和这位先生还有点儿话要说。”
黛茜还是很听泽法的话的,很给面子地没说什么,只是撇撇嘴就走了,可脸上看着是委屈坏了,对政府的官员哼了一声就扭头走了。
等那个男人离开之后,泽法才告诉她,在人类的世界,有的时候虽然讨厌一些人,但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人类的世界没有那么直接,再涉及到世界政府和海军之间复杂的关系,就更没有那么简单了。
“那是我惹麻烦了吗……?”黛茜小心翼翼地问。
“也算不上什么,毕竟你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泽法失笑,说。虽然那个官员心里肯定会有点儿想法,但如果说出去,就会变成他怎么还和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反倒是他自己的不对了。
他安慰道:“而且我也很讨厌他。”
听到泽法这样说,黛茜立刻喜笑颜开,不过最后还是记住了有些话不能直说。
回忆结束,卡普对黛茜说:“我不是要抓她们,我只是想知道你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毕竟你暂时肯定是没办法回到海军本部,像以前那样了。”
黛茜露出失落的表情,虽然在奥尔·杰克斯森号上,大家已经警告过她了一次,但是黛茜总觉得事情或许还有转机,真的见到了卡普,或许他会告诉她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去马林梵多看你们?”她忍不住问。
卡普笑笑:“想见面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好,正好我不愿意在本部呆着……”
如果是小黛茜给他打电话的话,那就连战国肯定都说不出来什么了,黛茜要见他,战国能开那个口说不行吗?
卡普递给黛茜一个小小的电话虫,让她仔细收好:“这是海军新研发的型号,里面已经存储了我们所有人的号码,这样你就不用挨个记下来了。如果你想联系谁,你就按下写着对应名字的按钮,就可以给谁打电话了。”
感谢科技的发展,让他今天不用现场教黛茜记住十来个号码,否则他大概真的会原地去世的吧……他宁可去本部听3个小时的会,也不愿意教黛茜背电话号码啊!
黛茜点点头,把电话虫收起来,这还是她的第一个电话虫。以前总是在办公室看到他们用这个小蜗牛,心里还很向往,因为小蜗牛会变成有电话另一方那个人特点的样子,而且还能绘声绘色地模拟对方的表情,她一直想要试一试来着。
一想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不得不和马林梵多的人分别的伤感就淡了一些。
“好吧,我确实是和罗杰海贼团一起来的,”最后黛茜说,“如果你不是来抓他们的,那我就可以告诉你他们在哪里了,现在他们就在附近的一个小岛上。”
卡普:……
怎么评价呢,就因为他说不抓,所以马上黛茜就把罗杰海贼团的位置说了出来——他倒是不担心有一天黛茜会把罗杰海贼团给卖了,而是担心这样的黛茜离开了马林梵多,离开了他们呵护的环境,真正来到外面的世界,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也幸亏是她现在遇到了罗杰海贼团,如果换成什么夏洛特·玲玲之类的,那才要头疼呢!
第40章
卡普现在倒不是特别担心她的实力不够——前段时间大家带着她到处去伟大航路前半段抓海贼,尤其跟着他的时间最多,黛茜现在的战斗力已经很不错了,再也不会轻易就被前半段的海贼碰到,更别说受到之前的那种伤了。
再加上她本身的速度非常快,基本上一般的海贼都跟不上,这就是她最大的优势,在本部里能够跟得上黛茜速度的人也屈指可数,黛茜跟在波鲁萨利诺身边也学到了不少特别的、适合快速攻击的战斗方法。
但仅仅拥有强大的实力,想要在人类的社会当中生存下去,还是不够的。最复杂的就是人心,而黛茜现在过于单纯,他们原本想着一步步来,黛茜不可能做到同时学习说话,又同时完全理解人类社会的运转方式,等时间久了,她就能像人类的小孩子一样,慢慢对世界有足够的认知。
可是现在出了意外,他们没有机会再教她了。
好在现在遇到的是罗杰海贼团,虽然一直和他们是死对头,十几年来也一直追着人家海贼船的屁股后面跑,但卡普还是信任着罗杰和雷利的为人,知道他们绝对不会伤害黛茜的。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要和罗杰海贼团一起行动吗?”卡普问。
黛茜垂下目光:“嗯……我还不知道。”
她以为马林梵多会变成自己第二个家,还从来没有设想过再也回不去了这个问题。虽然她也已经和大家去过很多岛屿了,可真正让她在意的并没有什么地方,也不想真的搬到哪里从此住下。
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新世界的各种岛屿,还有四海也没去全。
卡普心里自然是不情愿黛茜和罗杰海贼团一起行动的,但相信本部的其他人也能多少料到暂时会是这样的结果,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海军,而对方是海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但要说黛茜跑到什么他们都不知根知底的地方,那就更让人担心了,还不如罗杰海贼团呢,至少他们在人格上没有什么问题。
“嗯……不知道的话,那就先这样,过段时间再做决定吧。”他也不想强迫黛茜马上就做出决定,卡普能从黛茜眼中看出她的茫然,那既然无处可去,就暂时和罗杰海贼团一起,他还算得上放心。
人生中哪有什么正确的答案?谁不是边活下去边不停做出决定,最后才看到底哪个更加适合自己呢?
至于罗杰海贼团现在修不上船这件事……
哎,他还得给想办法,谁叫现在黛茜在那艘船上呢?万一哪天真的出了问题,船沉了牵连到黛茜怎么办?虽然知道她会游泳,可是如果眼睁睁看着一船的人在自己面前面临着生命危险,对黛茜的性格来说肯定很难承受,最后真的有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他也怕对黛茜的心灵造成伤害。
天知道,当年他培养多拉格的时候,哪里考虑过什么心灵不心灵的?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扔到深山老林里,不想死的话自然自己就学会跑、学会打架了,毕竟遗传的血统和能力在这儿,既然是他卡普的儿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挂掉?
结果现在碰上黛茜,如今已经事无巨细到卡普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我去修船厂,把给他们修船的师傅叫出来,去附近的小岛修船吧,离海军撤离还要一段时间,别在这儿干等着了。”卡普说。
附近的小岛毕竟离得很近,逗留的时间长了,指不定就会被谁发现,到时候船还没修好,就难走开了。
不过卡普自己是去不了了,这回和黛茜分别,就不知道下次会什么时候遇见。
多拉格那小子,他都很久没有想起来过了,每天念叨的次数还不如念叨库赞的多,要不是报纸又报道了什么,用战国的话说,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了。
可是一想到黛茜要独自去面对人类的世界,卡普第一次品尝到了‘老父亲’的心酸。
“黛茜,往后可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这片大海上没有人认得你。”卡普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现在,那么多人都见过你的照片,伟大航路上现在还有人在谈论你到底是不是能给人带来好运的猫妖,还发行了那么多通缉令,你很有可能被更多人盯上,要注意记得自己的安全。”
黛茜倒是认真点了点头:“如果有海贼的话,我肯定会揍飞他们的!”
卡普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后她要面对的,可不仅就是海贼了。可能是以前跟着他们混多了,就以为世界上的坏人只有海贼——可实际上,海贼只是坏人中非常小的一部分而已。她这样心思单纯,他可真是害怕她到时候被人给骗了。
不过如今他是没有时间再去一点点告诉他了,相信雷利肯定能带好孩子的……
“不要跟陌生人吵架,不要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多听雷利说的话……”卡普感觉自己好像被泽法上身了一样,突然变成操心的老爸——哦不,爷爷了。
“哎呀,这种小事我是知道的!”黛茜轻飘飘地说,“好啦,下次知道你的动向的时候,我如果在附近,肯定会去看你的!”
*
修船工汤姆先生身份清白,不在海军的管辖范围内,于是在卡普的担保下,汤姆成功离开了被军舰团团包围的七水之都,根据黛茜离开之前给出的方向,终于来到了罗杰海贼团暂驻的无人岛。
“哦,对了,你就是黛茜小姐吧?”
汤姆先生是一个和蔼的鱼人,见到黛茜之后,笑眯眯地跟他打了照顾,并让带来的伙计从他们乘坐的船上搬出来两个大箱子。
“这些是卡普先生专门嘱咐给你的,要帮你放到哪里去?”
黛茜愣了一下,卡普并没有和她提起这件事情,她扭头看了看船上管事的雷利,雷利点点头,示意让伙计们就放在医务室里——现在医务室的一半已经被黛茜霸占成为她的小窝,另一半成了她和香克斯、巴基的‘秘密小据点’。说是小据点,其实就是纸壳箱子和薄被子搭的,还被贾巴和库洛卡斯悄悄吐槽过,都十来岁的孩子了怎么还爱玩儿这个,并完全无视了罗杰‘其实我也爱玩’的发言……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巴基警惕地大声问道。
毕竟现在黛茜的小窝和他们的小据点共享一个房间,万一这箱子里面有诈怎么办!到时候牵连了整个房……退一万步说,那还是原本的医务室,里面有那么多药物呢!
“啊……”黛茜挠了挠头,她听不出啦巴基的弦外之音,只是单纯地以为他在问她里面有什么,于是在其他大人们能够开口阻止之前,她就说,“那就打开看看吧。”
雷利和罗杰对视一眼,这也算不上是巴基的错,毕竟这孩子就是这个性格,但黛茜总是这样可不行,她得学会能听懂人们表面之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现在已经学会说话了,但要教给她的东西还是很多啊!
打开箱子之后,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纯白色的贝壳,是来自空岛的音贝,这种型号是专门用来录下一段声音之后重播的。
黛茜好奇地拿起它,里面会发出什么样的音乐吗?可是她以前不记得卡普爷爷有任何听音乐的习惯啊……之前他们海军中层高层有什么活动,还有雅兴去听听音乐、歌剧之类的东西,她因为好奇去看过几次,虽然那个时候还听不太懂他们到底在唱什么,可是演员们的表演非常精彩,她怎么也能看个乐呵。
至于卡普爷爷……每次都是那个因为睡着时打呼噜的声音太大而被战国爷爷怒捶的那位……
黛茜按下播放按钮,只听里面传出来一声怒吼:“听好了罗杰你这小子,哦,还有雷利!这些都是给黛茜的东西,不许你们用!要是让老夫知道你们抢孩子的东西,我追你们到天涯海角!!”
黛茜被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愣愣地拿着音贝站在原地不动。
罗杰海贼团:……
不是,哥们,至于吗……我们是那种能抢孩子的东西用的人吗?
紧接着,音贝就开始循环第二遍,在卡普的怒吼声把他们都震聋之前,香克斯眼疾手快地一下子按下了关闭键。
黛茜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有不少衣服,一部分是给她人形的时候穿的,一部分是给猫咪穿的,全都是崭新的。还有她喜欢的小零食、小鱼干、猫玩具……小鱼干她认出来了,是在香波地她最喜欢吃的那家,卡普爷爷居然也带到了这里来。
一想到这个,她心中就第一次涌起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情,眼睛开始变得湿润。
“噢……”最后,她只是伤感地这样感叹了一句。
雷利在心里感叹一声,看来卡普也和他们有一样的心情啊!孩子回不去海军本部,心里能不担心吗?最后还是送来了整整两大箱子东西——难道他们罗杰海贼团还能不给黛茜买衣服买吃的吗?
只有这正在这个位置了,才会明白其中的苦心啊!
在感叹平时那么不拘一格的卡普居然也有这样细腻之后,罗杰海贼团的大家看了一眼箱子里的衣服,全都是给小姑娘穿的,什么漂亮小裙子啊、也有很多十分日常的衣服。
……但他们一群大老爷们能抢这些衣服穿吗!?还是说他们能穿猫衣服啊?他卡普真就至于特意录个音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