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的实力你见识过。即使在崇尚战斗、以力量为尊的诡族世界，乔也是战力No.2的存在。大灾变时，是乔带领众诡族入侵了地球。这一百多年来，乔一直蛰伏在地球，操控着一切。现在你觉得，当年人类真的取得了胜利吗？”雅雅发问。
顾野蔓神色凝重，默然不语。
其实她有想过这个问题。
乔和其他超越高阶诡，什么时候降临到了地球？如果大灾变时它们就在了，顾氏先祖，和其他隐世家族的先祖们，到底是怎样取得的大灾变的胜利？她那时以为，先祖们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将乔打败。
若干年后，乔卷土重来，或许因为神界这一缓冲地带的存在，乔并没有像大灾变时期那样，带领诡族大举进攻，而是渗透进了人类社会，通过降临派，达到控制人类的目的。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个解释牵强。凭乔的实力，想要灭掉整个夏国，都轻而易举，没人能够反抗。但那时，她满心满眼都在寻找，如何能够打败乔的办法，反而没有细想，乔一系列举动背后真正的原因。
如今听雅雅的意思，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乔应该告诉了你，诡族所在的世界，是比地球更加高维的世界。在诡族世界，以力量为尊，当代最强者自然会成为诡族之主。与诡族之主拥有相同血脉的，被称为诡族王族。王族成员通常也很强，其中，诡族之主的同胞兄弟姐妹，会更强大一些。
为了遴选出最强者，诡族有一古老规定。诡族世界只有一个主人，整个世界都是诡族之主的领地。王族成员成年后，必须与现任诡族之主进行决斗。若王族成员赢了，就可以成为新的诡族之主。输了，就必须被放逐到低维世界，靠自己的力量去征服新世界，夺取新的领地。
现任诡族之主，是我的大哥。乔也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他排第二，一百多年前二哥他在决斗中输给了大哥，和他的下属都被放逐到了地球。这便有了你们说的大灾变。大灾变中，乔的进攻确遭遇了人类顽强的抵抗。可这些，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他来地球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征服新世界和夺取领地。
乔对于输给大哥被放逐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为了打败大哥成为诡族之主，他想到了一个从没有诡族试过的办法。他要突破时空规则，在地球这个低维世界，培养诡化人类。如果低维世界的人类能够成功诡化，进入诡族世界后，将是不死之身。
这就好比你们熟知的，二次元生命在三次元世界可以永恒存在。诡族作为高维生物在地球拥有不死之身，是因为死的只是诡族位于低维世界的投影，位于诡族世界的真身仍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但诡化的人类却不会有这种隐患。
乔管这种诡化的人类叫魔人。魔人从低维人类进化为高维的诡，将拥有不断进化变强的能力，同时还是不死之身。那么总有一天，他培养的魔人，可以替他击败大哥，在诡族世界完全无敌。乔只要掌握制衡魔人的手段，就可以将魔人做成他的傀儡，帮他永远稳坐诡族之主的位置。
但这只是一种设想。魔人必须有强健的体魄，远超常人的意志力。还必须在痛苦艰难的诡化过程中，保有自我的意识。一旦失去自我意识，灵魂也诡化，便会被低维世界直接抹杀低维身份，那就无法在高维世界中不死。条件过于苛刻，低维生物太过弱小，几乎没有诡化成功的可能性。
于是乔来到地球后，借着大灾变，筛选出部分强大的地球人类，让他们存活下去，一代一代地在危机中繁衍生息，寄希望他们的后代可以越来越强，拥有诡化成魔人的实力。直到有一天，培养出一个完美的魔人，实现他的宏图霸业。”
听到这里，顾野蔓已经无法控制脸上的表情。
“没错，你猜到了，乔为什么这么重视你丈夫。他就是乔选中的，最适合培养成魔人傀儡的地球人类。”
“我一定要阻止他。”
她绝不允许，乔将黎靖川变成什么魔人傀儡！
“阻止乔？你的确有资格。你能凭借自己的感悟，以低维之身，进入位于高维世界的虚空，很了不起。这原本是世界管理者才能做到的事情。放眼万千世界，你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雅雅赞叹道。
“什么是世界管理者？”她注意到这个新词。
“高维、低维是相对的。所有的世界，内部都受到时空规则的约束。但时空规则无法约束高维世界对低维世界的侵害。有这种漏洞，为什么众多低维世界仍能正常运行，便是因为世界管理者的存在。打个比方，假如世界是个大型的互联网，世界管理者就是网络管理员，负责修护世界内部的bug，防范外部入侵。
每个世界都有甄选管理者的方式。在地球，从远古时代开始，隐世家族的异能者们便是世界管理者的候选人。每一百年，异能者们进行公平比试，最后的优胜者及其后代，将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里，担任世界管理者。
世界管理者权限极大，可以进入高维虚空，操控低维世界，可谓在自己的世界内无所不能。为了防止他们滥用权限，将世界彻底占为己有，世界管理者通常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在地球，这个代价就是，寿命的急剧缩减。”
“所以，这一百年来的世界管理者，是我们顾家人。因此顾家每一代，都活不过三十岁。”顾野蔓恍悟。
雅雅点头：“确切地说，这二百年来，顾家都是地球所在世界的管理者。”
“二百年？你不是说每一百年，都要选出新的管理者？”
“当初乔选择被放逐的低维世界时，之所以选中了地球，就是因为，那时候距离顾家打败黎家，当选为世界管理者，已经过去了将近一百年。一百年间，随着时间的流逝，世界管理者的血脉逐渐稀薄，对世界的管控力在逐渐削弱。换句话说，那时地球对外界的防御力，正处于最薄弱的时候。
乔抓住了这个时机，轻而易举入侵地球。当时的世界管理者，你们顾家的先祖，根本不是乔的对手。乔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仅仅阻止了当年的世界管理者比试，给了地球最强的异能者们，牺牲自我建立神界的机会。
你们世界的规则是，每百年一次选拔世界管理者的比试，最多可以延期半年。错过了比试，没有新的世界管理者诞生，顾家后人仍旧是世界管理者，活不过三十岁，但你们对世界的管控力已经很低很低，只是比其他人强上一些。”
顾家人可以学会任意的术法，原来是因为这个。
“理论上来说，现在的你，都算不上是世界管理者。但你做到了世界管理者才能做到的事——联结并利用属于高维的虚空之力。所以我说你是个天才。”
“等等，你先别夸我。”顾野蔓打断雅雅，“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和黎靖川及时举行第三局神界大比，决出胜负，获胜的人就会成为新的世界管理者，就可以打败乔。”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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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管理者拥有能够与乔一战的实力，但能不能打败乔，我不敢保证，有个体差异。但是，”雅雅强调，“你真的觉得，你没能完成第三局神界大比，是出于巧合？二十年前，我成年挑战大哥失败，也被放逐来到地球，无心于乔的宏图霸业，选择以人类的身份生活，所以当年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
我只知道，凭我对乔的了解，他攻于算计，不会放任这种可能性的发生。在他的操控下，无论因为何种原因，你都无法顺利完成第三局神界大比，更不可能打败乔。”
顾野蔓思索片刻。现在她的本体被严密控制，分身也失去了异能，对虚空之力的运时灵时不灵，确实没办法和黎靖川完成第三局神界大比。母亲叶溪还在乔的手上，她也不敢贸然行动。
好一个攻于算计。她的确是，被乔拿捏得死死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对付乔？”
“地球上我这样追求和平的诡族，还有不少。我的姐姐，她比我早九年来到地球，现在应该也在某个地方，以人类的身份过着普通的生活。但是无论是我，还是姐姐，我们都不是乔的对手。他真的太强了，除了身为诡族之主的大哥，我相信，在和我们同阶的其他高维世界里，能打败乔的都屈指可数。”雅雅无奈道。
身为和平派超越高阶诡，雅雅愿意帮顾野蔓打败乔，维护地球所在世界的和平，是她们这段开诚布公对话的前提。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顾野蔓，你要相信你自己，拥有无限潜能。你现在的问题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成长，才有可能获得匹敌乔的实力。我可以试着帮你，缩短成长所需的时间。你愿意接受我的魔鬼训练吗？”
“诶？”顾野蔓愣了一下，“真的可以？”
“不确定。”雅雅摇头，“只是试验。”
顾野蔓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抓住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死马当活马医。
***
“洗澡水放好了。你试试温度？”
白京总长府，夜晚十点半，黎靖川准时将顾野蔓抱进了浴室。
顾野蔓的本体被控制，四肢无法动弹，再加上怀孕，很容易肌肉酸痛。黎靖川每天给她按摩，睡前抱她泡热水澡，最大程度减少她身体的不适。
顾野蔓靠在他怀里。他握着她的手，伸进热水里试水温。
她仿佛受惊般，“嗯”了一声。
“烫到你了？”他慌忙将她的手从水中拿出。
顾野蔓摇头，唤他：“靖川……”
“怎么了？”他担心地上上下下打量她。
“下个月就到花息节了，你说过这个花息节会陪我一起过。”
花息节，是为了纪念大灾变后夏国的重建，而设立的节日，取花开花落、生生不息的寓意。百年来，逐渐演变成了亲人、爱人团聚的重要日子。
“嗯。”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当然。水温可以吗？”
“可以。”
他正要放她进水里。
“等一下。先帮我把衣服脱了。”她嗔怪道，“每次都是进水里再脱，衣服贴在身上湿漉漉的不舒服。”
他愣住。
她瞧他这幅表情，笑问：“脸红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他回避她炽热的目光，哑着嗓子低声道：
“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