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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一百零七章 音书难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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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音书难寄

“打字机?”

公寓的客厅之中,许卓瑛听了梅思的计划,表达了明显的质疑:“然而那已经不很有价值,是要淘汰的东西了。”

梅思笑着说:“我也还没有定下来一定会买。只是为什么说打字机要给淘汰呢?”

许卓瑛扶了扶眼镜:“现在已经有了电脑啊,学校里已经在用,我去美国访问交流,那边的大学研究所,用电脑更多,不仅仅是处理数据,完全可以打字,打印文稿,接一部打印机,方便极了,而且还能够发送邮件,我在想,今后或者不必写信,电脑里发邮件就好,和编辑有什么要说,便在邮件里讲。电脑是未来的风潮,买打字机,虽然不很贵,但长久看下来,终究用处不大,不如买一台电脑。”

梅思登时便想起联交所中,那一部厚重的电脑。

很是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样子。

看出了她的心思,许卓瑛笑道:“一时虽然不是随便能用,但迟早会‘飞入寻常百姓家’。”

谈了一会儿,门铃响起,是许卓瑛的几个学生前来拜访,六个人里面,四个是女生。

许卓瑛马上给双方介绍:“这位是梅思女士,刚刚写了延安的书。”

“啊呀呀,梅女士,早就想见到你。”

“你的那一本书,教授布置了作业给我们,很有趣的一本书呢。”

“看了您的书,就也想找《西行漫记》来看看。”

旁边她的同学大笑起来:“然后也去延安么?”

“已经读了梅女士的书,自然不会去,男人真是会骗人。”

“啊,也不要这样说吧。”清瘦的男同学扶着眼镜,笑容有点尴尬。

梅思笑了一笑:“是我自己当年读书不仔细,斯诺先生其实已经透露了信息。”

来到香港之后,在图书馆里重又看到这一本书,《红星照耀中国》,盯着那书名足有一分钟,终于从书架上取下来,带回家中看。

昏黄的电灯泡下,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熟悉,三十年前,平乐幽静的大宅子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也是在灯下读这本书,如痴如醉。

如今再读《西行漫记》,一瞬间也是沉醉,那是对昔日理想的留恋,虽然时光早已过去,当年那热烈的追求,那对光明的向往,毕竟是让人陶醉的,只是毕竟不同了,已经少了那时候的热情,只是追忆,就仿佛看一部很老的电影,依然精彩,只是心情带了怀旧。

读着读着,梅思的目光忽然凝住了,“红军的妻子须得到男方同意才可离婚”。

当年自己是怎么竟然漏掉了这样一句话?或许那时候明明是看到的,但并没有在意,以为并没有什么吧,英勇的红军,应该有这样的权利,况且难道红军战士竟然会那样卑鄙,当妻子提出要分离,竟然凭借自己的身份,而不肯答应?一定是以一种英雄气概,慨然应允。

然后梅思说:“文字很多时候是无力的。”

那句关于离婚准许的短短一句话,为如同海潮一般的赞美所淹没,让人不容易留意,然而即使自己当年注意到了,甚至是又读了其她的书,比如陈学昭女士的《延安访问记》,又能怎样呢?

香港这样一个殖民地,意外地成为一个读书的好地方,共产党的禁书,这里有,国民党的禁书,这里也有,就在去年养病的时候,自己在旧书店,找到了多年前的《延安访问记》,反复读了几遍,陈学昭女士确实不愧是博士,学问深奥极了,自己当初的一些懵懂困惑,给她几句话便揭开了,平等呀,平等呀,只要求女人像男人,却不要求男人像女人,女人要像男人一样有力量,才能赢得做人的尊严,然而女人可以生育,男人无论如何办不到,这是他们从不说要“平等”的。

只是那时候即便读到这本书,选择会有不同么?自己会为书中的道理所触动么?太阳光芒万丈,灼热无比,可是太阳也是有黑子的。

许卓瑛缓慢地点点头:“是的,现实压力产生的驱动,不是书里几句话能够转变的。所以我一向认为,女性主义的运动,是一定要由政治层面来切入的,虽然千百年来,政治一直是男人手中的玩物,但要改变社会,女人不能够放弃政治。”

这几句话如同水滴落入油锅,房间里登时沸腾起来,女生纷纷发表意见:

“寄希望于国民党,是没有前途的,虽然有妇女部,却只是个花瓶在那里,国民党在利用女人,要改变台湾女性地位,需要另起炉灶灶。”

“是的,国民党不在意女性,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不需要我们的支持,我赞成MJ党,就是要推翻国民党的□□!”

“选择弱小的党派,他们才会看重我们,女人才有空间。”

“是的,陈菊就是MJ党建党的元老。”

争先恐后地发言,梅思的大脑给各种议论填满,看着这些年轻的学生,她忽然想到那几句话,“快,快,迟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再一看那两个仅有的男生,瘦高的那个面皮肌肉抽搐,几次掀动嘴唇想要说话,强忍住了,矮胖的则温和地笑着,面上带着宽容,目光如同波光,从女同学身上掠过,那样的宽容,如同一个忠厚的长兄,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小妹妹。

梅思的那一本大陆游记,五月上旬印刷出来,这时她早已回到香港,温怡君寄了一本样书给她:“好在抢了先机,卖得很好,照片是亮点。”

文章写得再好,也比不得相片直观,一张照片能传达出几段文字的内容,梅小姐这些相片照得真好,都很有特色,很能表达意见,像是街头骑自行车的人啦,漓江上的游船啦,土改之后的老宅院啦,延安今日的窑洞啦,用在报纸上,直接就是新闻图片,都是有主题的,有些人买这本书,就是为照片所吸引。

梅思轻轻笑起来,总算放心了,版税不会少的。

然后她便动起脑筋,预备投稿到南宁报社,写信去问陈露云,南宁报刊杂志社的通讯方式,过了一阵,陈露云给她回信,罗列了一串地址电话,下面说道:“学校已经建起一多半,再有两三个月,便可以完工,村民都很感谢。”

八月下旬,新的小学校建成,陈露云提前来信,问:“能过来么?”

梅思回信:“身体还不很好,不去了,拜托你帮忙剪彩吧。”

到九月中旬,南宁寄来一封信:“梅思小学正式落成,这是剪彩那天的照片,可惜你不在。钟坤先生要我代他向你问好,说他一切都好,不必挂念。村子里正在给他申请五保户,会有照顾的。”

梅思睁大眼睛,在照片上搜寻,一排人正中,一位穿西装的老年女干部十分显眼,是陈露云,其他都是男人,自己全不认识,没有钟坤的影子。

钟坤啊,为什么不站在那里,也来照相呢?自从自己那一封信发出去,他一直没有回信,倘若不是露云每次来信之中,总会捎带几句他的近况,真以为这个人忽然消失不见。

只是这话却不能问陈露云,于是梅思想了一想,写好一封信之后,出门去买了一些东西,到邮政局一同寄了出去。

时节已近初冬,风飒飒地吹,即使是广西,天气也转凉了。

钟坤披了一件外衣坐在村头,吸着香烟,静静地听不远处的聊天,只是时不时会走神。

忽然之间,一个女人走来同他搭话:“钟伯,多谢你,三丫头发烧,幸亏了你的药,那个叫做什么,何什么公?那个字不认得。”

钟坤扭转头来,随意地说:“嗯,是何济公,专治头疼脑热的。”

繁体字,三十几岁的人便不大会认。

一个汉子把眼袋往地上一磕,笑道:“那可是香港来的药,当然好使,李嫂,你是托了钟伯的福,才能有这样的好药。”

旁边一个男人说:“香港的药就是灵,我前些时伤了筋,把那活络油抹在肩膀上,嘿,几回就好了!梅小姐真是好人,钟伯,你这个朋友,真是够交情,重情重义。”

钟坤默默点头,是的,梅小姐很有情义,只是自己却显得无情,前后接到四封信,读过之后,几次提笔,对着半本作业簿,颤巍巍写下几个字,终于丢掉了,便是把分别时坚定的诺言也丢弃,反正陈干部常来村中,可以为自己捎话。

南宁的陈干部啊,原来就是钦差大臣,之前帮梅思查访自己,现在又在这里看着盖小学,有时候特意找自己说话:“与黄菲,就是梅思,相识很久了么?”

“她没有和你讲吗?”

“她啊,她那个人,你晓得是不会闲谈这些的。”

“我也不想讲这些。”

于是陈同志那标准的共产党干部式笑容——明朗、亲切、坦率、友善——便不得不稍稍消退,想了一想,说:“黄菲又有信来,问起你,这次要不要回信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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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这里的事,反正陈同志都知道,你和她说就行了。”

陈同志还想再说几句,这时远处一个男人招呼:“陈干部你在这里啊!快来啊,桌子已经摆好了,村长支书等你过去吃饭。”

于是陈干部只能匆匆道别,向那边去了。

从学校建好,陈干部便不再来了,之前的那封信,无法转托陈干部替自己回应,应该怎样做?想了几番,终究还是不回复。

有什么好说呢?今时的自己,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钟坤,国军的上尉,不过是这穷困乡村的普通农民,站在一群乡下老汉之中,看得出什么不同呢?一样的迟钝、僵硬、麻木,只是没有那种隐藏的狡猾,曾经的受教育气息,早已磨去,与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老汉没什么两样。

村口的闲谈在继续:“要说这几年,从外面回来的不算少,南洋的,美国的,就今年还有台湾来的,不过都是男人,或者老婆跟着老公,夫妻双双,只有这位梅小姐,一个女人,衣锦还乡,她是真有本事。”

“要说衣锦还乡,她也算不上呢,毕竟不是咱村子里的人,连桂平都离她好远,听陈同志说,本来是桂林人,那桂林和桂平,差着几百里呢,咱这里哪是她的家乡?”

“不过人倒是好人,捐了这么多钱给咱们盖学校,这一下娃娃念书就不用在那破屋子里,下雨就漏水,冬天还冷。”

“那都是看在钟伯的情面上啊,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否则八杆子拨拉不着,她哪能把钱给咱们村?”

“是啊是啊,幸亏有钟伯,唉,钟伯,你到底和那个梅小姐是什么样的交情啊?她怎么肯为了你,掏这么多钱?问你那么多回,总是不肯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无非是男人女人那点事,别看钟老汉如今这个邋遢样子,据老人们说,当初刚到塘村,也是挺有气派的呢,虽然也是一身粗布衣服,然而人家那脸上好像能发光,村里的年轻姑娘,上山下田路上个个偷瞄他,说起话来又斯文,居然识字,还见过世面,哪是村里后生可比的?

只是不太爱说话,总是沉默寡言,倒也难怪,成分不好,当过国民党的军官,那可是阶级敌人呢,在这里监管劳动,所以姑娘们虽然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量。

钟坤蹙起眉头:“战争时代曾经相识。”

“然后呢?”

“就没了。”

谈不到开始,也就无所谓结束。

“哈哈哈钟伯,你是真能憋得住话,肯定许多事的啦,你就是不肯说,我看那个梅小姐,年轻时也是个风流人物,到这个年纪还这么体面……”

秀气得很,只可惜年纪大了些,不过看着仍然让人舒服,肉皮很是滋润的,不像是村里一些老太婆,仿佛风干了的腊肉,给耗尽了,况且那个文质彬彬哦,显然是念过书的,和当年的钟伯很相配。

见钟坤面色越来越黑,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忙说:“梅小姐人好,钟伯也很好,拿了两千多块,给孩子们买书,买作业本。”

其他人也都顺着夸赞钟坤,钟坤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也没什么,都是乡亲,本该出力的。”

一万港币,自己留下一半,另一半兑捐了出来,按人民币来算,数目要打个对折。

“是啊是啊,互相照应,互相照应嘛,钟伯,你不要担心,虽然你是一个人,但有乡亲们,你不用发愁养老。”

“啊呀那位梅小姐,在香港怎么过的?听说那些资本主义的地方,虽然赚钱容易,但是老了难过,她要是不嫌弃,来咱们村,到将来动不了了,洗衣烧饭,肯定有人管的,生病也有人照顾,她拿出钱来,大家出力,给她起三间瓦房,安电视电话,住着多有派头,咱村里从前的地主也没这么好享受。”

“看你说的,咱们这穷地方,要出大地主也难。不过这主意倒真挺不错,钟伯,不如你写信请请她?”

钟坤一摇头:“我不写信。”

这信愈发不能写了,本来只是为了心结,现在倘若写信,梅小姐一个冲动,只怕要倒霉,李大夫人可以回来,她却不好来塘村,大夫人那是住的什么地方?桂林可称广西名城,再看看塘村,只有一个赤脚医生,梅小姐在这里起房子定居,倘若病了,请赤脚医生来看么?送去桂平县城要几个钟头啊,那还得赶上有车,她在香港,公立医院再怎样迟慢,总不能眼看着人死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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