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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爱文生狭路相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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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爱文生狭路相逢

七二年的除夕,是在二月十四号,梅思之前便已经打定主意,除去正月初一拜拜年,其余几天都闭门不出,哪里都不肯去,只在家中歇息。

清早一碗热汤面下肚,梅思便坐在房中看小说,一看就是三个多钟头,抬眼一瞧闹钟,已经是十一点二十几分,该准备午饭。

虽然是大年三十,很隆重的一天,不过梅思只打算把年夜饭办丰盛一点,午饭简单吃吃也就罢了,省时间,况且两餐都吃那样隆重,肠胃不太能消化,到了这个年纪,不比十几二十岁,食欲旺盛,仿佛多少都吃得下,如今可是但凡稍多吃一点,便感觉脾胃受累。

因此梅思站起身来,走入梅林,引燃树枝,往锅里倒入昨天的隔夜饭,便炒了一碗米饭。

秃黄油炒饭,娇黄的颜色很像蛋炒饭,只可惜天气寒冷,没有香葱,好在有腌冬笋,嚼起来咯吱咯吱,这一餐有饭有菜。

梅思端着瓷碗回到室内,坐在桌边,未曾吃饭之前,抬眼先往柜子上一看,秃黄油还有整整三大瓶,够自己吃到今年九月。

新进增添的美味,去年深秋,各处送秃黄油,东妹姐白太太那边后来又送一瓶,还送了苏凤香一瓶。

就是自己的房客,戚宝珍骆滨虹那里,十一月过去收租金的时候,也送了一大瓶。

戚宝珍连声说:“很重的礼,梅小姐破费!”

当时自己笑答:“费功夫倒是真的。”

梅思自家知自家事,在旁人看来,一瓶秃黄油很得花几个钱,可是对于自己来讲,耗费的主要是时间。

相距梅林大约十公里,步行两小时有一个湖,从前自己少有机会能够过去,现在可是好了,秋风一起,巴不得在那湖边搭起一个帐篷,湖里面给自己下了十几个柳条笼,专门捉螃蟹,小的都不要,只要四两半斤的,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螃蟹送进蒸笼,蒸熟后专取蟹黄蟹膏,至于蟹肉,壳子里容易挖的,便挑出来煮了粥,至于蟹腿蟹钳里面的肉,因为懒得用剪子,便索性丢弃不用。

为此,梅思也觉得有点暴殄天物,但实在没有耐心一点点通出里面的肉,吃蟹是一件风雅的事,有专门的工具,蟹八件,虽然没有用过,但总听说过,螃蟹给人写进诗里,画在图上,录进笔记里,不必真的入口,只看那些字句,便有醺醺的醉意。

梅思从前很少吃螃蟹,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这一湖的螃蟹,连同湖光山色,都只有她一个人享用,捉了上百只蟹,硕大肥美,倘若是依照旧日的理想,很该雅致一回,对着菊花,剔净了蟹肉,把蟹壳凑在一处,依然摆成一只螃蟹,只是手头没有凑手的用具,也实在不耐烦细细地挖肉,终究不再是闺中闲雅的大小姐,如今的自己,性子颇有些粗糙急躁,于是便只吃了蟹壳里的肉,把腿子钳子都丢掉了。

此时梅思低头吃饭,秃黄油炒饭不是第一回吃,味道确实鲜美,与蛋炒饭不同,却依然让自己想起延安。

蛋炒饭与延安的联系,倒并不是在延安常吃蛋炒饭,而是实在难得,当年熊晖就曾经闹过这样的笑话,把小米饭当做蛋炒饭,这个典故后来流传到特别班,段葵芳斜着眼睛笑说:“真是大小姐,总往好东西上面去想,还蛋炒饭哩!等过一阵你们看吧,顿顿小米饭煮南瓜,一个个都要饿瘦了,到那时就要走了。”

而自己在刮宫之后,有一阵异常饥饿,离开医院,躺在窑洞的炕上,焦文俊问:“想吃一些什么?”

自己有气没力地答应:“鱼。”

故乡的禾花鱼,用砂锅慢慢地煨,煨到骨头都酥烂,刚好这时候补身体。

焦文俊皱起眉头咧咧嘴:“罢了,延安这个地方,你还想吃鱼哩,我倒是知道有人得了半条咸鱼,想吐的时候便舔一舔,压一压那股反胃。”

如此缺水,哪里有鱼?咸鱼也是宝贵的。

自己那时问:“她怎么了?”

“怀孕。那可是首长夫人呢。”

也不过能做到如此,至于我们这样级别,尤其你又是擅自打胎刮宫,咸鱼就不要想了。

梅思喘息着叹两口气:“有鸡蛋也好。”

特别想吃荷包蛋,或者水煮蛋,本来爱吃煎鸡蛋,多多地加葱花,配米饭香喷喷,但这时一想到稍油腻一点的东西,就感到难受。

焦文俊连连摇头:“举凡鸡蛋牛奶鸡鸭排骨,都是好难得的,听说就连毛主席请客,炒鸡蛋都是大菜。等我出去看能不能找一点大米,回来给你熬粥。”

那一回焦文俊终究是没能找来白米,晚上依然是小米饭,只是水煮洋芋加了一点豆酱,就是顶好的调味,从此梅思对鸡蛋便形成了执念,从前在家中,鸡蛋乃是很寻常的食物,来到延安,本来就是为了吃苦,没想过依然过那种娇滴滴的小姐生涯,只是这一番创伤,整个人都空虚了,鸡蛋虽然只能够弥补身体的匮乏,却觉得仿佛对精神也能慰藉。

忆念延安,不由得又想起□□,就在过年之前,已经确定了,九月十三号那一架失事的喷气式飞机,里面的乘客便是□□一家。

梅思叹一口气,赫赫威名的将军□□,就是这样的结果,世人都为了他而慨叹,想到从前在延安遥遥几面,自己也伤感。

尤其白明珠在多方确证之下,再不能怀疑,每次见面,便拉着自己诉说:“身体里有九颗子弹呢,给打成马蜂窝,在那沉沉黑夜的飞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样的才华风度,竟然是这样的死法,让人实在无法接受。”

这种说法太过诡异,自己便要怀疑:“英国人在苏联听说的事,未必便是真的,可是个好新闻,都拿着他来赚钱。”

虽然不能像白明珠一样,以一种少女情怀看待□□,但在这样的情感渲染之下,难免也九曲回肠,□□将军,梅思之前只是敬仰他的革命功绩,这些年总是听白明珠讲述□□,性情啦,生活习惯啦,自己便也觉得,仿佛与这个伟大的人有了一种个人之间的连接,到如今他离奇死亡,感觉便不是画像上人物的逝去,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失去生命。

炒饭吃了小半碗,梅思的念头又转到叶群身上,她是确认已经与□□一同遇难了的,白明珠一心向往□□,对叶群虽然不讨厌,却也不很感兴趣,梅思因为在女大多见叶群,对于叶群,要比对□□来得亲切,叶群也更加是一个真实的人,她还记得课余时间种菜,劳作一阵之后坐下来歇息,大家谈论延安:

“上顿下顿倘若不要吃洋芋,便只有菠菜。”

梅思急忙说:“我们桂林,春天好该吃笋子,还有猫爪菜。”

熊晖生怕慢了一步:“宜兴山上,菊花脑马兰头。”

叶群抿嘴一笑:“北平这时候的荠菜很是鲜嫩,包馄饨很好的。”

麻德芳笑着说:“你原来是北平人,我起初还以为是江苏浙江。”

叶群相当清秀,眉眼细致,北方的女子多是浓眉大眼。

陈露云咯咯乐着一推熊晖:“倒是她,好像北方姑娘一样。”

熊晖五官开阔明朗,有一种豪爽。

大家哈哈地笑。

叶群掠了一下鬓边的短发:“其实我家祖上是在福建,闽侯。”

父亲早年为了前途,离开闽侯来了北平,自己便是在北平出生长大。

麻德芳猛一拍手:“果然是这样,我猜得不错,你是南方人,难怪这样水润。”

潘岳荣忙问:“闽侯有什么好吃的?北平我都知道的,烤鸭涮羊肉。”

叶群细细回顾:“锅边糊、海蛎饼、菊花鲈鱼……”

还讲述做法,家里厨子怎样做福建食物,鱼丸佛跳墙之类,一众女大的学生听得口水直流,纷纷回顾自己家中的菜肴。

梅思幽幽地说:“我们广西,虽然比不得广东繁华,厨子到外面,不给人家重金聘请,可是芋头扣肉实在是人间美味,必定要用荔浦的芋头,又香又糯。”

熊晖拍着她的肩膀笑道:“你若是还在老家,便可以大吃芋头扣肉,不必这样九曲回肠的了。”

清幽婉转的腔调,好像朱淑真的词风,这么久的时间,大家都有改变,唯独她,依然没有巾帼英雄的豪迈。

梅思噗嗤一笑:“你不要取笑我,我若是为了吃扣肉,也不来延安,那样一个黑暗残酷的家庭,黄老爷几个姨太太,我母亲虽然是正室,也不很得志,就算为赌这一口气,我也不想留在那里。”

同学们纷纷诉说身世,问到叶群:“听说叶科长家庭是很有名的?”

叶群笑一笑:“我父亲是国民党的少将,我母亲是三姨太。”

一个叫做施剑佩的同学点点头:“所以你也来了延安。”

二十几年过去,如今再次回顾,仿佛褪色的旧照片重新染色,画面又生动起来。

而叶群已经死在温都尔汗。

将要吃完这一餐饭,梅思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忽然感觉一股液体从□□流出,她登时便想到:“月事来了。”

这两天虽然没有隐隐腹痛,但内裤偶尔可见点点血斑,算日子又近经期,便已经有所准备,她于是放下了碗,拿出草纸,赶快先查看,果然是月经已至,于是连忙将草纸垫在月经带里,把月经带系在腰间。

在梅林之中,烧了热水刷碗,火堆旁边,一边冲洗碗筷,梅思一边想着,已经是四十九岁的人,居然还有月经,也是自己有些疏忽,竟然吃蟹黄炒饭,其实用蘑菇炒一炒也就罢了,蟹黄是寒性啊,经期要少吃寒凉的东西,今日只为一个贪嘴,就吃了蟹黄,虽然如今月经极少,一天多一点便完,终究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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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梅林之中,也和延安一样,冬天没有鸡蛋,否则自己也不会为了图便利,便直接用蟹黄来炒,蘑菇还要浸泡,有点麻烦,又或者下一回用酸菜来炒饭的好,酸酸咸咸也很是开胃。

春节之后,远东会重新营业,梅思照旧每天去看股票,越看越是皱眉头。

尹宗翰觌面相逢,笑嘻嘻问:“梅小姐,什么事烦恼?”

梅思道:“股价升得太高。”

尹宗翰右眉毛斜上一挑:“我们吃股票的饭,价格高莫非倒不好?”

梅思眉头皱得更深:“高得不正常,让人心慌。”

尹宗翰笑笑回道:“却也不必太过忧虑,香港这些年,经济势头都很好,局面也平稳,大陆那边的文化革命,没有波及香港,大家都可以专心发财,就连外国人也看好香港,许多洋钱涌入,便推高股价,要我看,香港的股市还很可以再兴旺一阵,不需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要说六七暴动的时候,那叫一个惨,股价跌到底,不过那之后就好了,否极泰来,或许大家都厌倦了动荡,便平了心气。

另外也得说,那一回大暴乱,给了总督府一记警钟,总要想一想红色大陆的前车之鉴,于是不再放任资本主义野蛮生长,递减工时,一天八小时,女工享有产假,按照中共的术语,“缓和阶级矛盾”,所以香港的劳工界与资方便也不再那样针锋相对,工商一直繁荣,股票价格高也是情理之中,像是梅思这样担心,实在有一点杞人忧天。

然而梅思却依然轻轻摇头,尹宗翰一乐,各人自有想法,许多时候劝了也是白劝,不如说一点其她话题:“长江实业就要上市,梅小姐可要买入?”

听到“长江实业”的名字,梅思的面色登时暗沉下来:“我不要买。”

尹宗翰又一个诧异:“为什么?业内都认为,一定会大涨,这些年长江发展很好。”

梅思面色鄙夷:“他家圈钱的手腕,太过强悍了些。”

尹宗翰上下打量她一回,笑道:“莫非还想着六七年那一桩事?其实未必和李先生有关。”

梅思冷笑一声:“虽然是分厂,但他难说不知道。”

关闭分厂一个部门,这样重大的事,经理莫非不请示大老板李嘉诚?就算他当时竟然不知晓,后来闹得那样轰轰烈烈,他也该晓得了,依然毫不让步,秉性可见一斑,堪比当年的黄老爷。

尹宗翰很有些好笑,却依然诚恳地劝:“不管怎样,在商言商,我们做股票行,只要从股票赚钱便好,是非善恶何必多问?股票上还要做道德文章么?”

金融交易为什么要承载那样多的意识形态?作为经纪,最重要的是替客人赚钱,这便是讲良心。

梅思微一晃头:“我反正是不想买。呀,好该吃午饭,尹先生哪里吃?”

尹宗翰呲着牙乐:“来时路上买了汉堡,店虽小,名字却好,‘大家乐’,彩头不错。”

半个月后,十一月一号礼拜三,西人万圣节,梅思当晚也想要消闲,下午从外面回来,也不上楼,坐在楼前台阶上,从包里取出一本书,先读一阵书,抬眼看看天色渐暗,便站起身,溜达到了左近爱文生。

将近七点,客人已经爆满,好容易与另外三个人拼桌,坐下来点了炸大肠配米饭,十几分钟之后上了菜,大肠下面还垫了菠萝,好大一盘,一餐定然吃不完。

同桌几个人都是埋头吃饭,忽然间不远处一阵骚动,一个男人叫道:“桌面让出来让出来!”

梅思回头一瞥,黑西装戴墨镜,仍然认得出为首是阚德龙;几个原本的食客纷纷起身避让,灯光映出紧绷的面色,敢怒而不敢言。

那几个14K帮众占住位置,整个大排档都听到阚德龙的笑声:“要说这石硖尾没什么好,只是爱文生实在不错,隔一阵不吃就会想。”

然后比划着手吩咐老板:“黑椒猪手、乳鸽、炒蛏子、肉末苋菜,还要吃什么你们点,今天我请客!”

一个打手嘎嘎地乐:“黄金虾啊龙哥,日进斗金,黄金万两!”

阚德龙伸长胳膊,隔着桌面狠拍一下他的肩膀:“你会说话!今天长江股票上市,我买三块五,已经涨到六块了,要说赚钱,还是这些人会赚。”

说着取出一支烟,另一个打手连忙给他点烟,点了两次没点着,阚德龙不耐烦:“笨蛋,点个烟都不会,我自己来。”

梅思自从发现是他,便深深低下头,背对那一桌只顾吃饭,陡然后面一阵喝彩:

“厉害啊龙哥,钞票点烟,一点就着。”

“只有龙哥有这种气魄!明天晒马,必然是我们赢的!”

梅思再坐不下去,从背包里取出猪腰形铝饭盒,把饭菜都装了进去,起身悄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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