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颂春宴,凤香雪眉间喜色连连,她又可以在宴席上风光无限,万众瞩目了。
大楚皇宫的颂春宴,一年一次,是为了迎接春天的到来举办的,因和太后的寿辰相近,说白了,也就是太后的寿宴。
皇族的女眷都会出席,凤白泠小时候就会随东方莲华去拜寿。
那时她还喜欢参加颂春宴,因为有机会见到最喜欢的东方离。
可自打她开始发胖,尤其是十一岁那年,在颂春宴上丢了脸面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参加了。
“妹妹愿意为姐姐分忧。”
凤香雪忙笑着答应。
“不劳妹妹费心了,今年的颂春宴我决定参加。”
凤白泠参加颂春宴,原因有三。
她要见两个人,一个东方离,另外一个独孤鹜。
假夏竹还在昏迷,可他说的话空穴不来风,八成是真的。
当年的事,知情者只有凤香雪和东方离,比起凤香雪来,人头猪脑的东方离更好打听消息。
独孤鹜也是皇亲,今年的颂春宴他也在,而且是个重要角色,为了她的第七识,她也得想法子和他多套套近乎,至于第三个原因……
凤香雪嘴角的笑凝固住。
“你还想去参加,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忘了当年你丢了多大的脸。香雪举止得体,能为公主府长脸。我是你爹,这件事,就由于替你做决定了。”
凤展连拉长了脸,他最爱脸面,凤白泠那副尊荣还有那谈吐不知会被多少人耻笑。
花厅外,忽有女声传来。
“阿泠想参加,就依她。”
凤展连和凤香雪惊得站了起来。
面容消瘦的女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来。
凤白泠面有喜色,凤展连却连说话都犯结巴了。
“母亲,你能下床了?苍天保佑,女儿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
凤香雪忙露出了欢喜的模样,眼底也隐约也闪着泪光。
东方莲华不失礼貌点点头。
“你是个懂事的,一向不用我操心。阿泠几年没回来,她皇祖母也想她了,就让她去尽尽孝心。”
对于凤香雪这个养女,她素来是客气的很,生于皇室,人心复杂,她又怎会看不穿。
东方莲华只觉自己死了一回,可又不甘心就这般死了,许是她的不甘被老天爷听到了,一觉醒来,呼吸顺畅了,喝了一些药后,竟能下地了。
“娘。女儿不孝,女儿回来了。”
凤白泠跪下,冲着她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响头,她欠了娘,也是她的决心。
此生此世,无人再能伤了她的家人。
东方莲华握住凤白泠的手,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
桂嬷嬷和两名丫鬟都红了眼,直抹眼泪。
凤香雪却气得粉脸煞白,东方莲华这话说的讲究,表面客气,实则绵里藏针,指明了太后是凤白泠的皇祖母,而她什么也不是。
可她不会就此罢休的,颂春宴,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凤白泠搀着东方莲华回了西厢,西厢的人都是满脸喜色,经过了王伯这件事,她们有种预感她们西厢以后要扬眉吐气了。
“娘,我给你测下血压。”
凤白泠取出测压仪。
“这是?”
东方莲华好奇着,她吃了新的汤药后,效果很好,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坦的呼吸了,王伯的事,西厢的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告诉东方莲华,她需要养病不能伤神。
“我住别庄时,从一名游商手中买来的。娘的病不是痨病,也是我从游商那买的书里看到的。”
凤白泠留意着测压仪上的数据,34。
肺动脉血压在35以下是正常的,降压药很有效,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
“阿泠这几年变了很多。”
东方莲华端详自家女儿。
“娘这是嘲笑女儿变丑了?娘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阿泠脸上都是青春痘,得调养一阵子。”
凤白泠眨眨眼,她眼下唯一的优点就是那一身赛雪的冰肌玉骨了。
“谁敢说我阿泠不好看。”
想起几年前那一场宴席上,阿泠面对众人白眼嘲笑时的难过模样,东方莲华皱起眉,她大病初愈,这一蹙眉,颇有几分林妹妹的味道。
“怪老奴当时没提醒,公主,你这不是为难小姐嘛。老爷根本不想让小姐去颂春宴,连新衣服都没裁,明日穿什么衣服过去,老奴都没主意了。公主的身量倒是和小姐差不多,也有些新衣没穿过,就是款式太老了。”
桂嬷嬷也愁眉不展着,春柳不在,夏竹关在柴房里,小姐的日常暂时都由桂嬷嬷打理。
凤白泠离开楚都几年,怀孕时没裁什么新衣,回来又没几天。
颂春宴上,小到衣着首饰,大到才艺表演,哪一样都是不能怠慢的。
身为永安公主的女儿,永业帝的外甥女,按理说凤白泠早就该有封号了,可因颂春宴上的缺席,她迄今都是个没封号的,在皇族中也一直是笑谈。
“我当是什么大事,就那套了。有句话叫做时尚潮流都是一个循环,懂得搭配永远不会过时。”
凤白泠手一扬,指向丫鬟手中的衣物。
午后,凤白泠陪东方莲华用了饭,桂嬷嬷就来禀告夏竹醒了。
凤白泠让人准备了只烧鸡,几个小菜外加一小桶饭独自去了柴房。
“打个商量,我让你在公主府养伤,你帮我看着西厢。”
凤白泠放下食盒,将饭菜摆好,东方莲华丝毫不知道,七皇子那帮人在打她的主意,密旨什么的,她打算等到东方莲华伤势稳定后再问。
“我可是高级杀手,你让我当看门狗,还是不花钱的那种!信不信我拧下你脑袋。”
假夏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你大可以试试。”
凤白泠摸出了一个筒箭。
“星宿门的讯号箭,你怎么会……这玩意很危险,你可别乱玩。”
假夏竹摸了摸自己身上,他屮艹芔茻,他的讯号箭不见了。
“这玩意外头还有一个,藏谁身上你绝对找不到。你要动我一根汗毛,独孤鹜半刻钟内就会赶过来,他认得你们的讯号。”
说着,凤白泠收起筒箭,拿出她的手术刀。
泛着冰冷光泽的刀身在她手指尖打了个转,接着葱白玉一挥,嗖嗖嗖的多下。
“!!!”
假夏竹眼前的那盘烧鸡光秃秃的,只剩了个鸡架子,片得比纸还薄的鸡肉整整齐齐堆放在盘子里。
他哆嗦了下,吓得牙齿嘎吱嘎吱在打架,公主府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这个女人不仅是个用毒高手,还是个用刀高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