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疏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以为谁开玩笑呢,求证之后发现是真的,赶紧向山千汇报。
那位周董事长公司所承包的项目,在建筑工地,所有材料一夜之间变成塑料制品!无论是钢筋水泥挖机吊车,还是刚建好的大楼,全部成为塑料,甚至那些大楼,稍微大点的风都能吹走。
某专家称这种塑料为某种新型复合材料,但说到底还是塑料,一把火就能烧没的。被变成塑料的不止钢筋水泥,还是白花花的钱,一夜之间,公司蒸发不止百亿,简直要赔老本!
因为出事的不止一处建筑工地,所以消息根本压不住,或真或假的新闻报道满天飞。有说是供应商的问题,立马就有供应商出来反驳,怎么同期提供给别家的就好好的。
也有说是能量磁场之类的问题,毕竟地母能量玄而又玄,这话当即就被地母极端信奉者口诛笔伐,将祸水东引给地母大圣,是恶劣又无知的污蔑,不如想想公司做没做什么缺德事。
作为事件的中心,公司先推几个项目负责人当挡箭牌,不过就算推一百个负责人出来,变成塑料的东西也不会再变回来。
“听说周董事长听到消息后急火攻心,吐血进了医院,现在还抢救呢,她那公司现在乱成一锅粥,又要应对舆论压力,又要在最快时间给出确切信息,还得面对庞大的资金损失。”
陆疏神情凝重,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对我们而言却是个好机会,我让人散布消息,这公司里有人干了什么遭天谴的事让地母大圣怪罪,说不定从前的那些房子都会成泡沫。
“煽风点火我可是专业的,从前她们那些号称高档小区富豪专属的楼盘,短短几小时贬值数倍,很多人急着脱手,于是和某些其它小区或者宝物捆绑交易,楼市现在动荡得不得了。”
陆疏有种熟悉而安心的玄幻感,猜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自家老板的手笔,但她总不能直接说:老板,我就知道是你干的!
“老板,现在我们要行动吗?”陆疏问道。
山千面不改色:“还早,这位董事长不是正在抢救么?”
陆疏心神微动,已经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让安清做好准备,”顿了顿,山千补充,“你多提点,要是他不行,就让他推荐个信任的人代管公司事宜。”
“明白,我这就去做。”陆疏也是这么想的,倒不是年龄问题,是那安清看着就不是干这行的料,不过先教着,实在不行就换人,如果他姐姐能醒来就更好了。
山千转头看,郑芙跟四肢不调似的手忙脚乱收拾文件,她抱起一堆就往柜子里塞,乱七八糟摞一堆,越摞越高,等她把最后一份文件重重地放下时,又哗啦啦地全倒地。
“……”
山千捏了捏眉心,好吧,这人和九狓一样。
“什么?你再说一遍!”
刚醒来的周启瞪着下属,脸色惨白如纸。
那下属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里,哆哆嗦嗦地说:“您、您昏迷的时候,是……是昨晚,有座写字楼也变成塑料,不过、不过只有几名安保人员受伤,没有出人命,所以不会造成太恶劣的影响。”
周启只觉得四肢冰凉,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别人都好好的,凭什么她的东西出状况!
她猛地想起一件事,连忙去拿手机,下属见状慌张地阻拦:“董事长,您现在的状态不宜工作……”
“滚!”
周启打开最新的新闻报道,眼前一黑,现在可不是合作商找她赔钱,而是那些住户们在公司门前拉横幅抗议,要求公司给个说法。
之前工地大楼成为塑料,有些人还抱着侥幸心理,现在的写字楼也遭殃,谁知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住户楼。
多家媒体记者直播报道,为什么别家都好好的,偏偏你周启的公司出事,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事得罪地母大圣,才受到惩罚?那么你周启一个人担着,别人的钱不是大风刮的,犯不着陪你玩。
“董事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发声明,稳住公众情绪,”下属提议道,“这些媒体就是见风使舵,巴不得火越烧越往,民众容易被带偏,咱们不能赔偿,根本就赔不起!”
不到三天,公司从沧水域最大地产商沦为人人喊打,净损失超千亿,要是开了赔偿的口子,把公司掏空都不够!
周启重重地抹了把脸,颤抖着拨通一个号码,待那边接通,连忙说:“郁老板,您要帮我,这根本不是我的问题!可能只是某种巧合……”
“唉,真抱歉周董事长,”郁末辰的声音温和,“我理解您,也担心您的处境,可您知道的,我现在一无所有,您冷静一点,我相信您会度过难关。”
言罢,电话被挂断。
周启浑身僵硬,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床单上,她有些恍惚,没办法了么?什么办法都没有吗?怎么会这样?天啊,地母大圣,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猛地,周启灵光一闪,是山千!她接替郁末辰的位置,又在宴会中给自己难堪,一定是她搞鬼,可是要怎么证明?这会儿要是贸然发声,只会让自己落得更不是人的地步。
周启想了想,捡起手机给沈从北打电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沈从北肯定想山千死,她们联手,对,联手杀死山千!
“喂沈老板,我是周启,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了……”
“救你?!”电话那头的沈从北提高声量,充满愤怒,“我想宰了你还差不多!你最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就永远消失!”
电话被挂断,周启脑子里嗡嗡直响,这这又是怎么了?
她听到手机的消息推送音,低头看去,是最新的新闻,几名从塑料写字楼救出的安保人员染上一种特殊的传染病,初步推测是接触那些塑料导致。
这传染病传染方式多,速度快,不仅能够通过空气传染,同处十平米的空间内都能够传播病毒,防不胜防,接收几位安保人员的医院好多人中招,整个医院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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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被隔离,而那座医院沈家是最大股东。
手机已经熄屏,周启却愣住,整个人如坠冰窟,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抬头看向窗外,听到抗议者们的吵闹声,好像变成冰冷的锁链捆住她的身体,让她几乎窒息,又好像变成密密麻麻的催命符,铺天盖地的符纸压得她动弹不得。
嗡——
砰!!!
“老板,”陆疏微微俯身,语气沉重,“周董事长跳楼自杀了。”
山千嗯了声,语无波澜,过会儿,她看向钟表,晚上九点钟。
晚上了啊,那么做点事吧。
“跟我走。”
“是。”
夜晚,细雨蒙蒙,周启的地产公司门前灯火通明,媒体记者还在进行最新报道,民众们的怒火依旧没有停歇。
周启死了,几个公司头部经理也随她而去,剩下的各级主管哪怕齐齐上阵,把嗓子都说哑了,就是解决不了问题,连安抚情绪都够呛。
从早晨到现在,卓一诚嗓子火辣辣的疼,她是公司总部的财务总监,比任何人都清楚赔不起。
光是建筑工地的损失,就得让公司元气大伤,更遑论这些楼房的住户。她清楚她可以用房产合同的事压一压,但谁能保证明天这些房子会不会变塑料,说错一个字只会导致矛盾更大化。
并且传染病的事一出来,再没有人敢回家住,不能钱也损失,命也赔掉吧?
“卓总监,你愿意在这儿陪一天,你负责任我们感动,可感动解决不了问题啊,能不能给个准确的说法?”
有人大声质问。
“卓总监,公司现在还有能负责的人吗?老板死了总不能这事就不管吧?”
“你让我们现在怎么放得下心,我们钱没了命没了,公司倒闭就全部拉倒是吗?”
“听说现在公司的几个高管卷钱跑路了?卓总监,这是不是真的?”
卓一诚擦掉额头的汗珠,竭尽全力说:“大家不要着急,没有跑路,主要负责人都在,我们得商议解决问题。”
“让你回去商量,你也跑了怎么办?我们找谁说理去?”
“别的房子还好好的,我可以先不追究,但我交全款的房子,在工地就成了泡沫,我几千万难不成打水漂?”
“是纸钱我就当烧给周启了,但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扔进周启的口袋里连声都没有,我活该是吗?”
围观的民众们越说越激动,记者们趁机拋出引雷的问题。卓一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口呼吸着,要怎么做才好?但凡周启能想到办法,也不会走绝路了吧?
“哎,你们看,有人来了!”
卓一诚转头看去,那是辆黑色的加长款汽车,车身锃亮,停在人群中央,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来的是谁?能够解决问题吗?
卓一诚聚精会神,当车门打开,她不禁瞳孔紧缩。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