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恶语伤人
老太妃是先皇的妃子，陪伴老皇帝许多个春夏秋冬。
太上皇刚死没多久，这老太妃也死了。
怎么不一起死呢？
没办法，所有诰命要入朝守制，有爵之家一年内不能筵宴音乐。
老太妃死了和贾蓉没关系，贾蓉回来的时候她就死了，再说平常给老太妃看病的也是老太妃自己信任的太医御医。
纳妾的事情还要往后推迟，继续一年夫妻不同房？
扯淡吧…这都孝了几年了啊？
这种垃圾国家赶紧死了算了。
贾蓉一边想着无聊的事情，一边陪着皇上在老太妃遗体前面，面露哀愁之色。
被封了诰命夫人的尤氏和贾元春，每天都要来皇宫随祭，守灵二十一日，期间早出晚归。
贾蓉实在是受不了这孝道，第二天就找了个巡视检查安全工作，防止皇上送灵时出事情的借口溜了。
带着一群手下骑马巡街。
手下询问说：“宁国公，我们去哪？”
贾蓉随便说：“四处看看，我要是再不干点事，你们就要换个带你们去打仗立功的上司了。”
众人听到后一阵害怕。
“国公爷，这怎么才算是干点事？”
贾蓉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当了侍郎这一两年，没出什么事情，但也没做什么事情，被撤了我也认了。”
众人忙劝道：“别啊！大家伙都想继续跟着国公爷干事。”
贾蓉一点都不在乎这官帽，直接取下来说：“你们可是京营精锐子弟，不少都是顶替父亲兄弟进来的，要是在我手下变成了不会打仗的废物，你们家里人和祖宗肯定会怨我吧。”
手下人忙说道：“不会怨，也不骂，我们全家只会夸国公爷是个好人！”
贾蓉笑了笑，“解散！回家吃饭去吧，明天下午记得门口集合，做个样子，别让我为难，不然换个狠的上来带你们上阵杀敌！”
一群人被贾蓉给吓唬住了，连忙答应。
第二天来的人比第一天都多，好多挂名吃俸禄的都来了，甚至是比名单上的人都多。
妈的，怎么可能比名单还多呢？
问了后发现这帮人的脑子不好，问不出来什么。
可能都是近亲生的吧。
贾蓉说：“兄弟们实在太给面子了，大家猜拳留一百个和我出去巡逻，其余人回家吃饭睡觉去吧。”
“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都去巡逻了，回家的那些也别说我让你们回去的，你们自己回去，我继续当官不与你们计较，把锅丢我头上让我滚蛋，那我去太医院享福，你们了可就要去沙场磨砺了，是站着还是躺着，你们自己选。”
贾蓉总是威胁手下人，这么一群人里实际上有不少都是贵族后裔，有些甚至是皇亲国戚。
但这些人的家长和长辈，实际上就是不想他们上战场才送到贾蓉这里混日子。
这是一群装病，宁愿摔断腿也不想去打仗的京城大爷。
京营算是废了，但不是贾蓉的问题，是上次皇帝自己打仗死了太多京营兵，把自家基本盘给吓的应激了。
贾蓉很快去巡逻，这帮人不肯去打仗，但是巡逻和维持治安倒是没问题，尤其是吓唬老百姓方面无师自通。
贾蓉骑着马正无聊的时候，就看到手下人在勒索商户。
这种事情很正常，反正这些人也知道贾家的铺子和活动区域，别在那里搞事情就行。
被勒索的男人带着手下正要推着车走出去，贾蓉骑着马过去。
“等等，你们是做什么的？”
男人忙说道：“回禀国公爷！我们是户部挂名的皇商夏家的仆人，专程给皇宫送卉盆景，隶属于内务府名下。”
贾蓉露出沉思之色，很快说道：“不认识，你们家老爷是谁，哪里当官做生意。”
奴仆回答说：“我们家老爷已经过世，只有夫人和小姐。”
贾蓉若有所思，“哦，这就想起来了，是卖桂的夏家，行了，你走吧。”
“谢谢国公爷！”奴仆赶紧道谢，带着人小心的离开这里。
贾蓉继续巡逻，顺便带着手下人去抢生意的几家附近逛了又逛。
收保护费也是贾蓉的经济来源之一。
兵部侍郎也有大家都默认的来钱手段。
就和工部修房子贪污、户部修改点统计东西、礼部受贿、刑部监狱油水多、吏部晋升手段样多一样，大家各有各的道。
言官可以得罪同行，但是很少有破坏潜规则的。
巡逻兵收保护费就属于明规则，贾蓉不怕告。
赚了钱下班，老婆不在家，于是带着小妾们一起饮酒作乐，才不管什么国孝。
尤氏和贾元春在皇宫和一群诰命夫人们陪着皇后哀思，贾蓉却一脸笑春风。
京城外夏家
夏金桂母女二人听到下人报告，都紧张了起来。
“宁国公贾蓉…”夏金桂的母亲小心说：“我们家和他们家没有来往，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金桂想了一下，“应该不是坏事，也没有为难我们的人。”
勒索钱财不算为难，做生意遇到这种事情属于合理事情，不可避免。
夏金桂自己想了想，很快说：“我们去送些东西吧，万一能成就好了。”
夏母摇了摇头，“人家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国公爷，我们家哪里有本事和国公爷认识。”
夏家是商人，别说目前就寡母带着寡女，就算夏老爷在，见了贾蓉也要跪下去。
双方根本不在一个等级，宁国公一句话就能让夏家家破人亡，百万家财灰飞烟灭。
夏家也没有百万家财，不然早就被人宰了。
“试试看吧，如今我们家也大不如前了，不找个靠山，生意做不下去。”
夏金桂现在特别温柔懂事，她现在想着面对的不是薛家，是贾家。
夏母也点了点头，即使现在家里钱财不如以前，多少有些艰难了起来，但还是拿了几件精贵的古董，又拿了三千金银去送礼。
贾蓉很快就从下人口中得知此事。
“我早就说了不收礼物，退回去吧。”贾蓉看不上这些钱，又说道：“我府中缺些草，夏小姐若是有空可以过来坐坐，我需要一个草露水，正好可以聊聊。”
小红听到后，好奇道：“老爷，这位夏小姐很厉害吗？”
因为贾蓉经常不在家，贾元春又要忙着宫里守灵的事情，小红清楚到时候需要自己招待，要问清楚怎么招待。
贾蓉只是随便找点事情做。
“普通人水平吧，她若是来了就让她在园子里走走就是，吃饭的时候你们陪一下，其余不要管。”
小红知道怎么做了，“是，老爷！”
贾蓉让下人出去拒绝对方的送礼后，又感觉很无聊。
这一年不能生孩子，女人的事情也不太想管了。
闲着无聊，贾蓉很快去看小孩打架。
看着贾巧儿欺负自己儿子，不知道为啥就是能笑得出来。
桂夏家的事情很快就忘记了，夏家没有一个当官的，就是一个暴发户家族，传到这一代也该灭了。
别说贾蓉，就是和祖上出过大官的薛家都没法比。
普通人进了大牢，才知道权利的可怕。做生意的不需要走到那一步，看到官品爵位管理部门，就能很清楚的知道对方能不能一句话让自己家破人亡。
贾蓉正在和小孩子一起吃卤猪蹄，看着小孩子们认真吃肉的样子，感觉挺打发时间的。
看院子防止小孩跑出去的嬷嬷走进来传话，“老爷，太太和珠大奶奶来了，说是看望少爷。”
贾蓉哪里不清楚这两人的来意。
“告诉他们说元春去宫里了。”
嬷嬷看贾蓉这么说，于是出去院门口传话。
王夫人和李纨作为贾元春的娘家人，不需要通报就能进府。
不过贾蓉丝毫不在意贾元春的看法，所有人见他都要通报，包括贾元春。
这就是贾元春最爱的规矩，贾蓉觉得也挺好的。
很快嬷嬷又进来了，低着头小心说：“老爷，太太说是有事情求您。”
贾蓉站起来去洗手，“让她们去前院等我，再派个人去把探春喊来，只让她自己过来。”
仆人应道：“是。”
贾蓉洗手去油，又对着还在啃骨头的小孩子们说：“吃完就去院子里玩，别去水边就行。”
每个小孩都有一个奶妈专门看着，去哪里都有人陪。
小孩子的作死能力一直都很高，贾蓉已经尽心尽力的帮他们越过了前期的难关，再出了意外就是自找的。
而且如今这年代夭折率一直都很高，很多病也无法治疗，贾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保证十几个孩子都健康到成年。
家里死人很正常，多生几个才是王道。
服孝期间不能生孩子这种事，对贾蓉影响不大。
就生。
影响最大的是不能合法纳妾，也不能普涨，对贾蓉来说算是好事，正好省了钱。
不是没钱，也不是吝啬，而是就不喜欢给女人钱。
贾蓉在纳妾这事情上，素来都是极有耐心的。
就算是秦可卿，实际上也是暗中调教了好几年。
谁让薛宝钗薛宝琴邢蚰烟李家姑娘们不自荐枕席，非要表现的像是含苞待放的大姑娘，这下都成老黄了。
贾蓉出去前院，如今已经春深，朵盛开，青草碧绿。
贾蓉想着是不是买点菊，提醒园子里的姑娘们快成黄了。
等探春从园子里过来后，两人一起去了前院。
很快到了前院，小红喊道：“老爷！”
贾蓉和传话丫鬟小红一起进去，里面有姨奶奶鸳鸯和姨奶奶平儿，还有陪侍丫鬟晴雯。
王夫人身边带着丫鬟彩霞，李纨身边也带着丫鬟，除了丫鬟之外还有一个同样没名分的姨奶奶袭人。
袭人是贾宝玉的丫鬟，如今拿的还是丫鬟工资，也没有成为姨奶奶。
让自家丫鬟成为姨奶奶的事情，只有不正经的人家才做得出来，贾政王夫人这种人不可能同意。
“国公爷！”几人都恭敬地问好。
国公不是官职，是身份权势的证明，代表着被皇帝信任重视，能够参与国家大事，掌握国家权力。
贾蓉走到小屋的榻上坐下，这个时代不论是皇家还是寻常人家，都喜欢用小床，也喜欢把睡觉的屋子修的小一些。
入门正堂位置有一张桌子，两个椅子，布置是传统风格。
贾蓉坐的是正堂侧面的小屋，这里有平时说话闲聊用的卧榻，也是女眷们平时坐着待客的地方，与正堂有帘子隔着。
一般不会在入门的正堂说话，被人随便看到。
更里面的才是睡觉的卧室。
贾蓉东边坐下后，王夫人不敢坐在西边，只是在西边挨着炕边的椅子上坐下，这里是平时丫鬟们坐的地方。
探春站在贾蓉身边，李纨和袭人也站在王夫人身后。
贾蓉询问：“太太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王夫人面露哀愁之色，缓缓说了来意。
“家中与老太妃是老亲，这次托人送些礼物过去后，如今家中实在窘迫。”
贾蓉微笑说：“原来是这种事情，这倒是好办，我记得去年八月时元春给了一千两，过年时元春又给了两千，我家去年几个庄子加起来也就三四千的收成。”
王夫人甚是忏愧，“是我管家无能，没有把钱管好，每每这个时候才知道凤哥的不易。”
贾蓉抬起手制止，微笑说：“并无怪罪太太的意思。”
“我知道太太素来是节俭的人，平常吃斋念佛穿衣朴素，也不求金装银饰，所以能教出元春这种节俭的好女人。”
“只是太太不适合管家，我和元春当年管着府内近千人，一年下来算上丫鬟仆人销月钱也才不到万两。”
“如今太太那边一百多人半年不到就了三四千两，算上八月离开时我给的几千，这里面怎么会没有问题？”
“以前邢太太院子里才多少人，赦老爷又好色无度，她一人管家也能体面维持下去，如今太太在管家这事情上，还不如她呢。”
王夫人听着训斥，也接受了这种批评，“国公爷说的是，我也不想管这些，只是家里实在是没有人能管得好这事。”
贾蓉看向了李纨，李纨苦着脸说：“国公爷明鉴，这府里事情多，我又要照顾兰哥儿，又要陪着老太太，实在是没法子管家，那些婆子小厮也不把我当回事。”
贾蓉看向袭人，“那就让袭人来管，不要怕得罪人，该骂就骂，谁罚就罚，钱的事情谁拿了都好好的记账。”
王夫人顿时一惊，袭人可是丫鬟啊？
就算是当了姨奶奶，也不能让这个通房丫鬟姨奶奶管家，不然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不可！”王夫人注重面子远大于银子，直接说：“就让你嫂子来管吧，她也是能当家的好女人。”
袭人无话可说，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管家权这种事情，也就贾蓉肯给丫鬟出身的的小妾了。
贾蓉见李纨不反对，就点头说。
“那就这样，我给你们一千，如今你们就几个女人和没长大的孩子，奴仆若是不听话，赶走就行了，不用担心别的，宁荣街都是我们的人，你们把家贼处理好了。”
“若是再有人偷窃，把自家的东西往姓赵的娘家搬，我就把他们搬进大牢，刑部大牢最近又多了很多位置，我不想伤了亲戚情面，但若是到了需要六亲不认的时候，我为了自保也要下狠手了。”
探春这就知道找自己过来的意思了。
姓赵的娘家只有赵姨娘那屋。
李纨不想管家的主要原因就是担心管家后，一群人都往自己屋里跑。
到时候清白名声问题，还有儿子的教育都是问题。
“国公爷，可否让贾兰在国公府住下读书？”
贾兰若是国公府出来的，将来前途肯定比如今的西府高几十倍。
跟着西府贾宝玉贾兰这些一起玩，感觉快要被传染坏了。
尤其是现在三个男孩都逐渐大了，李纨担心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真不如母子俩在贾蓉这里住下。
贾蓉早就拒绝了李纨的借宿请求。
这种女人帮了她再多，最后也就一句谢谢。
从十年前到现在，吃了的银子都够为她打个银牌坊了！
“你儿子天性冷漠，和谁都不亲，宝玉我都不管，何况你儿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