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茂盛的树木将阳光尽数挡在外面,即使在晴朗的大太阳天,身在哀牢山中,也让人不自觉遍体生寒。
郎星单薄的衣衫挡不住猛烈的寒风,他被一阵山风弄得打了个寒战。
他打了个喷嚏,而后才回答起师明珠的问题。
“其实我们是来进山寻宝的,传闻正是因为哀牢山中藏有一至宝,这才引得鬼魅横行妖魔当道,它们都是被那宝物吸引来的。”
“什么至宝?”
能担起这样名头的,一定是不可小觑的东西,师明珠心想着。
“六眼天珠。”
说着,朗星看向了哀牢山深处,眼中冒出热切的光。
“天珠分为一到九眼,每一颗都蕴藏着不同的力量。”不远处的郑庆竹在朗星走神之时淡淡开口,“其中,六眼天珠拥有的是治愈之力,它可以治愈世间一切伤痛。”
“六眼天珠在哀牢山?”
师明珠的语气有些犹疑,她本能地觉得不对,可脑海中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血色雾气一般看不分明。
“是啊,你不知道吗?六眼天珠的所有者前不久陨落在此,”朗星有些奇怪地看着师明珠,“看你样子,应当是修士,怎么消息这么不灵通?”
师明珠按了按鼓胀的额角,略显茫然地说道:“大抵因为我常在山中修行,很少下山。”
朗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说道:“难怪你会中了那对父女的圈套。”
虽然脑海中那些遥远的记忆都有些看不分明,卢守中和他的女儿要杀她这事就发生在方才,于师明珠而已尚且历历在目。
“你们认识那对父女吗?”她直接开口问道。
“那可不是一般的认识,”朗星说起那对父女,就愁眉苦脸起来,“我就是不远处村庄里的村民,那两人原本都是我们村的。”
“男的叫卢守中,是我们村有名的无赖,整日里只做两件事,喝酒和找茬。”
朗星提起卢守中也是一脸的愤恨,显然是对对方厌恶得不行。
“他那女儿叫小梅,也不知道哪个缺了心眼的女人跟了他,给他生了个那么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死心塌地地认准了那个倒霉爹,一点想跑的意思都没有。”
朗星说起小梅,显得有些叹息,又道:“我有时候都能看见,那无赖追着小梅打,就这样小梅还没有一点怨言,常常进山采药补贴家用。”
师明珠回忆起了先前与那对父女的照面,心道:那少女看上去确实好像脑子不太灵光。
“有一日,小梅进山采药,很久没有回来,她那个爹还一点也不着急,我实在看不过去,便进山寻找小梅的踪迹。”
朗星说着,神色变得有些难名,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我看见,她吊死在了一棵槐树上。”
“死了?”
师明珠有些惊诧,如果小梅死了,那么她方才看到的,是鬼魂吗?
朗星艰难地点了点头,并道:“她是用那无赖常用来打她的麻绳吊死的,并且她的身上有很多鲜血淋漓的伤口,姿势也很奇怪,不像是她自己能摆成的样子。”
师明珠寻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想说有人勒死了小梅,又将她吊死?”
朗星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冒出熊熊的怒火,说道:“肯定是卢守中那个混蛋做的,那混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看上去怒气冲天,非常为小梅打抱不平。
但师明珠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她应该见过朗星说的那棵槐树,槐树上绑的并不是麻绳,而是红色的缎带。
郑庆竹瞧了他一眼,复而平静地说道:“这位姑娘你要继续深入哀牢山,还是原路返回?我用的那东西虽能阻隔他们的感知,让他们停止对你的纠缠另寻其他目标,但也是有时效的。”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浓重的雾气似是被引导着一般,朝着某个方向涌动,阴风阵阵,森林之中寂静如死寂之地。
“我还要继续往山中前行,”她看出了郎星一闪而过的警惕神色,又道,“但并非为了六眼天珠,而应当是为了找到什么。”
师明珠有些艰难地思索着,可是思维像是被石块给堵塞一般,无法顺畅地流通半点,她只记得找,却不记得找什么。
朗星与郑庆竹对视了一眼,复而说道:“就算是为了六眼天珠也没关系,毕竟这样的至宝谁不想得到?”
“我只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事?”师明珠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边问道。
“若是我等有幸能够得到六眼天珠,请至少用它为我治病。”
朗星说着,目光低垂了下去,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只有声音中像是在暗自压抑着什么。
师明珠微怔。
朗星这个活蹦乱跳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患上了什么命不久矣的绝症。
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继续再深说此事的意思,师明珠也就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既然,姑娘你也要进山,我们便算顺路,不妨同行?”一旁的郑庆竹出声说道。
朗星也跟着说道:“山中危险不仅在于那些鬼魂,也会有其他的东西。”
师明珠先前并未感觉到其他的东西,只觉得这地方过分安静了些,不过,她的确对哀牢山并不熟悉。
而那弥漫于山中的瘴气与血雾似乎会遮蔽她的记忆,还是尽早找到要找的东西,趁早离开才是,否则,大抵是要迷失在山中了。
他们行动起来。
哀牢山还是那样静谧,听不到蝉鸣鸟叫,只有偶尔吹开暗色枝叶的阴风阵阵,像极了死寂之地。
师明珠忽然想起,鬼魂不该生活在九幽死地吗?怎么会在哀牢山,还堕落成魔?
师明珠正要开口问询,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她本能躲闪,长满尖刺的藤蔓打在了不远处的巨大山石上。
只见,那看起来亘古不变的山石挨了这一击,刹那间生出了一掌宽的裂缝。
“小心。”
郑庆竹多看了一眼师明珠,将怀中的剑拿在手中,面向前来袭击之人。
说人或许并不准确,无尽雾气之后到底有什么根本无法看清,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数条手腕粗细带刺的藤蔓。
师明珠也瞧了郑庆竹一眼。
虽然朗星看上去只是个普通人,但郑庆竹却像是个修士,她能察觉到对方身上灵力运转的波动。
这其实有点奇怪。
修士一般不与凡人为伍,以免被牵扯到凡人的因果中,不知不觉便被牵连以致遭到报应。
但眼下并不是探究这种事的时候。
师明珠握紧手中青锋长剑,对朗星说道:“躲好。”
说罢,师明珠便提剑上前,与那藤蔓缠斗起来。
这些藤蔓看上去也像是缠在树上的某一部分,但并不如小梅的柳枝坚韧,只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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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刺很是棘手。
但是在师明珠与郑庆竹联手之下,那藤蔓似乎意识到了对面并不好惹,于是灰溜溜地逃尽了雾气之中。
师明珠朝着郑庆竹一拱手说道:“我观郑道友剑法奇绝,不知师承何处?”
“小门小派,道友或许连我门派的名字都没听过。”郑庆竹似是不愿提及师门。
却听那边朗星开口道:“郑兄是弥罗阁的修士。”
师明珠回头看他,只见郎星的神色如常,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她该对这个门派名有所反应一样。
可她并没有听过弥罗阁的名字,但既有这样精妙的剑法传承,怎么会籍籍无名?
郑庆竹看上去并不想多谈,转而说道:“我见道友剑法亦是绝伦,想来该是出自名门大派。”
“飘渺宗弟子,师明珠。”
她这才想起来,她貌似没有向这两位同行者介绍过自己。
“飘渺宗?”
郑庆竹的脸色骤然一变,说道:“飘渺宗距离哀牢山万里之遥,怎会来此?”
师明珠不大明白郑庆竹在紧张什么,她拍了拍自己脑袋,说道:“忘了。”
“也是为了六眼天珠来的吧?”
朗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幽幽开口,说道:“毕竟,要诛灭腾蛇一族即使是第五辰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师明珠也不明白那腾蛇一族和她师尊有什么关系,但并不妨碍她意识到这两人此刻不大对劲。
在朗星的手中的匕首刺入她后心的那一刹那,师明珠一侧身,险而又险地闪过了朗星的偷袭。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师明珠手握长剑,面对郎星与郑庆竹二人,神色凝重。
“飘渺宗的人来哀牢山还能做什么?早听说邺城主与飘渺宗的那位龙女私交甚笃,看来事实果真如此。”
只见,郑庆竹露出了些许讽刺的神色,也露出了一双猩红的眼。
于此同时,太华,飘渺宗。
流云峰上,第五辰的洞府流光溢彩,似将世间奇珍尽数收入囊中。
第五辰身形犹如七八岁的孩童,只是如同云墨一般的黑发中悄悄地藏着两个刚刚冒头的角。
她站在师明珠交与她的玉棺之前,目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在她身后却忽然有人道:“说来,哀牢山情况不明多年,你怎么肯让你那两个小徒弟直接去的?”
那人一身白衣,手执长剑,眉目冷冽,正是执剑长老云望津。
“师兄,你相信天命这样的东西吗?”第五辰轻轻地开口说道。
云望津一怔,思付片刻说道:“我等修士本就在逆天而行,是以,修炼至境界巅峰之时,会招来天劫。”
“不。”
第五辰凝望着远方,声音极轻却又万分坚定,说道:“那天劫说来是劫难,其实亦不过是天道对修士的考验。”
“真正的逆天而行,是以人力强行改变注定之事,让命运改写。”
她轻声说完,复而回身看向云望津,说道:“我有位故友陨落于哀牢山,她在弥留之际,曾说,哀牢山在她死后将彻底沦陷,但还有最后一线生机。”
云望津挑了挑眉,说道:“你那两个徒弟?可是你不是又收了一个,怎么不让他也一起去?”
第五辰微微蹙起眉头,说道,“逢时,我总觉得我在更久远的时候,就曾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