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晚上离开地窖的时候没有回寝室,而是直接去八楼的有求必应室“偷渡”。
她回到家,相当不爽地把数字顺序又被更换成反方向的书再次换回来。
注意到日记本正悬坐在空中看书,基拉还对这种行为评价道:“你真幼稚。”
伏地魔头也不抬地回道:“我看邓布利多现在真是老糊涂了,连学校都管理不好,任由学生进进出出。”
基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都有点分辨不轻这家伙到底是邓布利多黑还是邓布利多的粉。
“我有时候都在想,”她嘀咕着说,“你到底是为什么创建食死徒搞事,总感觉是为了反对邓布利多而反对邓布利多。”
比如说孤儿院留下心理阴影啊,从此讨厌这个老师,然后老师支持保护麻瓜我就支持讨厌麻瓜的。
伏地魔差点被气笑:“你想找死吗?”
基拉皱眉:“就事论事的时候不要情绪发言,完全不理性,你再这样我就给你关机——我是说不给你更换生命力供应源了。”
被迫寄人篱下的伏地魔阴沉地看着她,再次记了一笔钻心剜骨的帐。
“你再用这种眼神瞪我也没用啦。”
基拉摸着下巴忖度了一会儿:“不如省省力气,满足我的好奇心嘛。”
她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伏地魔放下手里的书,冷漠地看着她:“什么?”
于是基拉尽可能详细地询问:“虽然你看起来很年轻,像很早时期被分裂出来的灵魂,不过食死徒的雏形在你上学的时候就作为沃尔普吉斯骑士团出现了,我猜你那个时候就一定已经有部分想法了——”
“你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呢?”
伏地魔冷酷地笑起来:“永生,以及统治魔法界,清除肮脏的麻瓜血液。”
“关于后面两项,我还是不明白,”基拉慢慢地说,“你想要统治魔法界,总得有一个目标吧,怎么样算统治魔法界?当上魔法部部长?还是成为所有巫师的王?”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盯着对方:“总不能是把邓布利多成功杀了就算统治魔法界了吧?”
......该死,这家伙的脸上就像是写着“你就承认是为了反对邓布利多才反对邓布利多的吧”。
如果魂片有颜色,那么伏地魔的眼睛已经红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厉害,他咬牙切齿地说:“当然不是,直到所有人都不敢反抗伟大的伏地魔大人为止!”
基拉更嫌弃了:“醒醒,能不能别老是用这么文艺的句子来聊天?”
伏地魔充满杀意地瞪着她,在不回答就关机的威胁下,冷冷地说:“成为所有巫师的王。”
“我想也是。”
基拉打了个响指:“因为你根本瞧不上任何人嘛。”
她从右侧的书架上召来一本相当厚重的心理学百科全书,兴致勃勃地开始念起来:“首先呢,我觉得你可能有点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基拉清了清嗓子,开始字正腔圆地朗读:“......反社会典型症状有:傲慢自大,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非常武断专横;往往表现冷漠无情的和愤世嫉俗的性格,不尊重他人......”
“具有强烈的控制欲,擅长操控他人;擅长伪装,残酷而冷静......几乎无法建立任何依恋关系,但可能拥有家庭......精于计算风险和消灭证据,常见于诈骗等犯罪行为......”
基拉念到尽兴,才捧着书笑眯眯地问对方:“怎么样,符不符合?”
伏地魔完全不为所动:“你真无聊。”
他傲慢又冷酷地说:“而且,这是少数人才能具有的天赋。”
基拉想了想:“不会感到愧疚或自责那点倒确实能算得上天赋,总好过不断地精神内耗。”
她又把手里的书翻了几页:“其次,我觉得你说不定有点皈依者狂热哦。”
“就是说,新的皈依者会比从小就信教的对于新皈依的宗教来得更加狂热。”
基拉解释道:“比如说在反对麻瓜这件事上,你比那些号称纯血至上的巫师们还要激进,别说什么你真的认为麻瓜血液肮脏的话了,但如果你真这么认为,你就不应该统领那些纯血巫师,而是主动为他们当牛做马才对吧。”
伏地魔震怒地凝视着这个敢于冒犯他的家伙。
基拉探头又问:“我无意冒犯,只是想问问,你是真的仇恨麻瓜、还是仇恨邓布利多、或是单纯想证明自己的伟大呢?又以及——”
“你对巫师真的有自我认同感吗?”
......
噫,日记本君好像因为太生气而回到日记里去了。
基拉遗憾地挑眉,却又不能把人从里面拽出来聊天,毕竟想要找到一个能够如同里德尔这样性格的人很难,缺少类似经历、共同话题都会导致无法感同身受。
她不需要理解里德尔。
她只是需要一面镜子来分析她自己。
基拉第二天早上就收拾完东西离开了。
而那天晚上,空荡的房子里才重新出现一个人影,他嫌恶地召来先前基拉拿出来翻阅的那本麻瓜心理学书籍,不屑地看了起来。
没有人会毫无弱点。
伏地魔从来就不是肯吃亏、不报复的人。
他相信像基拉这样时常在思考、反复审视的人,往往会将自身的困惑投注于书籍之中。
给他等着!
*
“你想先自己看,还是我先讲述一下我的想法?”
基拉把自己的笔记递过去。
斯内普看见书脊上那个标号“1”,为这本书的厚度微微挑眉:“这里面都是理论分析内容吗?”
“昂,”基拉应了一声,“还有一些实验记录,以及一些常用魔咒的魔力流动纹路印记,这只是最开始的初级理论,后续增进的部分在系列后面的笔记上。”
“原来如此。”
斯内普问:“都是你最近在研究的吗?”
基拉摸了摸鼻子:“倒也不是啦,这是两三年前的课题。”
“因为我感兴趣的课题比较多,所以经常研究做着做着就开始更换内容,很多都只有个笔记1、2就放在那里了,最近的话,”她眨着眼睛恳求着看斯内普,“西弗勒斯,我可以研究你的黑魔标记吗?”
斯内普抿起唇:“你是想除去它?”
“但是解除黑魔标记在黑魔王已经复活的现在用处不大,如果是过去那段黑魔王隐匿的时期,倒是能够利用这点让很多墙头草或是被迫的人逃离黑魔王的阵营。”
可现在,谁敢当着黑魔王的面说我不干了啊。
消除黑魔标记无异于一种背叛。
基拉的目光闪了一下:“但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哪怕我们可以凭借这个作为砝码,去让更多的墙头草食死徒态度稍微暧昧一点呢?”
更重要的是,当迎来斯内普作为双面间谍在食死徒中的处境危急起来的那个时候......
她会考虑用强硬的方式让对方无法再去冒这种生命危险。
斯内普不疑有他,但还是拒绝了。
“黑魔标记跟黑魔王的联系太过紧密,一旦在研究过程中触动标记,由于食死徒可以利用标记去召唤黑魔王,黑魔王会立刻得知是谁。”
基拉有点遗憾,但还是摸了摸他的脸安抚道:“没关系,等战争结束之后,如果它还没有伴随着神秘人的死消散的话,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去研究它了。”
斯内普微微挑眉:“有时候你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就像确认这场战争能够结束一样,要知道邓布利多估计都没有你这样充足的自信。”
但这样的口吻,时常能够为他注入某种坚定的精神能量。
*
“黑魔法防御术小组?”
基拉重复了一遍:“然后你们希望由我来为你们授课?”
赫敏点头,用尽可能诚恳的目光看着她:“基拉,你知道的,神秘人回来了,结果我们现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却还只是对着书本默读——”
“我知道你的意思,”基拉平静地说道,“但是这件事哈利和你都可以领头做到,你在魔咒学方面有着天赋,而哈利也很擅长黑魔法防御术的咒语。”
赫敏察觉到拒绝的意味,她困惑地说:“可是这不一样,你懂得更多,你还是三强争霸赛的冠军,你能够使出那么强大的水牢魔法。”
基拉挠挠脸:“有很多原因吧,首先我还挺忙的,比起指导学生去如何施展那些魔咒,我更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我自己感兴趣的书籍和课题上。”
“其次我不喜欢也不擅长做老师,”她坦然地说,“对于人类,我的耐心会比较稀缺一点,我不能想象我需要去无数次地告诉一个人咒语怎么发音、魔杖怎么挥舞。”
事实上基拉每次看到那些耐心的老师都想不通他们是怎么保持住不发火的。
好吧,最重要的其实就是不感兴趣。
“不过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个隐秘的场所作为展开活动的地方。”
反正最后也会有多比来告诉哈利在哪里组织,基拉索性利用这个信息差直接换取很有可能落到她身上的责任。
她领着赫敏去了有求必应室,把打开的方法教给了她。
赫敏看起来相当激动,大概是已经想好这些能如何派上用场,甚至还带着有些迫不及待的哈利和罗恩也去有求必应室逛了逛,让两个小男孩直呼不可思议。
“它远比我们想象出来的大,”哈利摸了摸飞天扫帚,“我们甚至可以在这里打魁地奇!”
罗恩同样激动地点头:“这个房间太神奇了,我敢打赌弗雷德他们都不知道城堡里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就凭这一点,我觉得基拉再傲慢一点都可以接受。”
赫敏皱眉瞪他:“你在说什么,罗恩,基拉她根本就不傲慢,如果她真的跟马尔福一样,就根本不会理睬我们,你也没有站在这里说这话的机会了。”
罗恩的脸红了起来:“好吧,是我用错词了,但是我想不出该怎么去描述她的感觉,就比如说暑假在西里斯家里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待在那堆满灰尘的书房里。”
赫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把跟我们一起大扫除的那个人叫什么,一个长着基拉脸的小精灵吗?”
“她只是没跟你们玩那种小男孩的游戏而已,”她叉着腰大声说,“我很疑惑你们都不知道在暑假里学习和写作业的吗?连金妮都没你们这么幼稚,基拉本来就比我们大,她更成熟明明很合理。”
罗恩试图争辩:“她以前还喜欢跟弗雷德他们研究恶作剧产品呢,但今年对于逃课糖都不感兴趣了。”
赫敏恨不得摇晃这个家伙的肩膀:“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话罗纳德,你——级长——在指责一名学生会会长不参与逃课糖的研究?”
罗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他今年已经是格兰芬多的级长了。
“好像也是哦。”他尴尬地笑了笑。
这让无法参与进类似讨论的哈利有种更加置身事外的感觉,好在他现在已经没那么在乎级长是罗恩而不是自己的事了,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伏地魔需要对付呢。
哈利清了清嗓子:“但是基拉不参与的话,我们应该找谁来为我们做训练呢?”
两双眼睛慢慢地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