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不清楚宁时现在的小心思,他只是在心里直拍大腿,心说这可算是说对了。
相比于执念这个说法,江晏更愿意称之为目标。
要是在从前的话,江晏还能记住的“执念”不算少,比如什么时候突破,如何降低攻玉剑的保养费用等等。
……以及自己为什么失忆的问题。
但是。
现在江晏在原世界的本体甚至不能算是活着,因此,他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先放下来。
他现在只有把分魂收集回来,才能有以后。
一个人只有认清了自己,才能真正从过去走到了未来里。
江晏自认为,他现在最大的事就是陪着分魂。
分魂想干啥,他就跟着一起干。
哄分魂就是在哄自己,分魂哄好了,收集成功了,他的任务也算结束了。
他才能继续回到原来的世界里,渡劫,然后继续当他的江峰主。
所以,目前的江晏,确实没什么执念。
因为不具备有执念的条件。
江晏想着,边问宁时:“那你说说,有自我意识的npc可能有什么执念呢?”
宁时:“就像刚刚遇到的沈二二啊。”
“或者我常住的那个世界里,最近流行的npc觉醒文。”
“是想依靠自己的意志,创造一种新的可能,走进一个新的故事里。”
“但你不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跟着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江晏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爱并充满了包容的笑容。
傻孩子,我只有跟着你一起,才能创造出你说的新的可能啊。
我们会在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世界之后,一起回到我们最初在一起的那个世界里。
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我们在一起,在有合江宗和江峰主的世界里,去迎接新的故事。
江晏的展望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从池塘到家的这段路,用不了太长时间。
他和玩家们一起回到了住处。
这一路上,因为黄成钢的事情,气氛一直有些奇怪。
到了住处,这种奇怪简直到达了顶峰。
众人都或明或暗地打量着黄成钢,江晏相信,他们和自己一样,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何处理黄成钢。
黄成钢人不地道,但是会察言观色。
这一路上,他也琢磨出来了,在经历了欺骗后,玩家们对他的信任已经跌倒零点以下,是怎么补救也补救不回来了。
所以他编再多的借口,找再多的理由都没有用。
不如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个恶人。
于是,黄成钢看着众人,先说话了:“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搬出去住。”
陈锦瑶小声说:“我怎么感觉看不着你的话更不放心呢。”
康林懒洋洋道:“是得拴在身边看住”,又扭头问江晏,“你觉得呢?”
江晏:“……你们自便,话说为什么要问我一个外人。”
康林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他:“因为我没见过你这种既不是玩家又不是npc的存在啊。”
江晏:“好嘛,其实没什么的。”
康林说:“真的好想研究一下啊……抱歉,是我在三次元压力有点大了。”
宁时被他们的谈话吸引,挪到了江晏身边。
在听完康林的大胆发言后,他默默挨得江晏更近了,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对方半个身子。
但江晏显然没有会意。
他扒拉了一把宁时,口中还道:“唉唉,那么大地方,你非到我面前刷存在感是吧。”
康林呆了一瞬,接着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大笑。
宁时脸上则是风云变幻,最终对着江晏挤出一句:“没关系的。”
江晏:?
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宁时又重复了一遍:“……没关系的,不懂人类社会的语言,可以慢来的。”
江晏这次听懂了,所以接下来他就怒了。
由于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宁时让他生气了,为了保护对方的面子,所以江晏决定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快速谈一谈。
他面无表情地拍了把宁时的后背,踮起脚,在宁时耳边说:“我是人类。”
宁时似乎是抖了一下:“噢,那可见你语文学得并不好。”
江晏想了想,反驳:“可你连繁体字都认不清。”
宁时有点崩溃了:“好吧我的意思是你阅读理解肯定分不高,还有我们非专业人士一般不会特意学繁体字的。”
“不要总用沈冬的日记笑话我了啊——”
一旁,比宁时更崩溃的是黄成钢:
“——为什么你们在讨论处理我的话题中还能跑题到聊起来?!”
不得不说,黄成钢确实提醒了四人。
江晏干咳了一声,宁时用曲起的食指顶顶鼻梁,副本里的气氛渐渐恢复了严肃。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大问题:如何在处理黄成钢的同时,还要保证他的人生安全和任务顺利完成。
……
沉默。
最后大家一起拍板:把黄成钢手绑住,一直带在团队中。
这样,即可以保证黄成钢离不开玩家们的控制,也方便确认他有没有搞什么小动作。
什么,你说黄成钢会偷偷跑了?
这个问题四人也想过,但毕竟他们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快要结束了,黄成钢翻身的概率不大。
几人吃过饭后,绑好了黄成钢,把他放在椅子上,围成一圈,开始研究沈二二的笔记。
——是了,这是江晏的主意。掉马后的江晏无所畏惧,已经把沈二二的笔记共享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本以为笔记依然是只有自己可读的状态,但今天在他再次翻开时,玩家们也能看见字迹了。
众人猜测可能因为和沈二二接触过的缘故。
不过既然无字天书已经不是无字,众人便不再纠结其中玄妙,而都将注意力转移到笔记本身的内容上来。
笔记一页又一页揭过,沈二二的人生也就这样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其实是从前一个很普通的故事,那些情节,在世界上发生的并不少。
但一旦发生了,摊在一个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
二百多年前,这里的村庄生活着许多人。
有一个小女孩,她有父母,有弟弟,还有和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她家庭条件不算很好,但足够把她养大。
既能养大她的身体,也能养大她的灵魂。
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她认识了足够日常使用的字,所以她找了一个厚厚的本子,开始记录每天的生活。
她会路过家旁边的桃树,去找小姐妹玩。
会牵着弟弟走过田野和小巷。
会在很多个夜晚,看着天上的星星。
她一直在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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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住的村子里,有为及笄的女孩制作簪子的传统。
于是在她15岁的时候,不算富裕的家里,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为她细致地用黄铜材料打造了一只飞鸟造型的簪子。
她很喜欢,在簪子完工后就戴在了头上。
只是她不知道谁会看到她戴着这个簪子出嫁。
她平静而快乐的生活最终还是出现了转折。
那是一次市集,已经十七岁的她戴着飞鸟簪,打算去挑选一块好看的手帕。
转折发生在她回家途中。
那天她为了买豌豆黄,抄了一条人不多的近路,然后遇到了中午喝的酒还没醒的纨绔。
纨绔对她动手动脚。
但她毕竟还小,没有认识到纨绔的华服背后代表的意义。
所以她像一只小老虎,拔下头上的飞鸟簪,把它当做一件趁手的武器,刺向了纨绔。
醉醺醺的纨绔身边没有侍从跟着,让她伤到了。
看着纨绔捂着胳膊上浸了血的布料,她有点慌了,便很快跑掉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纨绔是本地地头蛇的大房独子,她摊上麻烦事了。
这样的人家,搞清楚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还不简单?
更别说造势泼脏水了。
于是,在那天受了惊吓的她修养几天终于迈出家门时,却听见了满大街的风言风语。
他们说,那天卫公子在市集附近遇见了一个勾引他的女人。
他们说,那个女子故意投怀送抱,卫公子坐怀不乱。
他们说,那个女子出身贫苦,上不得台面却又向往荣华富贵,只能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勾引富贵人家单纯的公子哥。
见勾引不成,恼羞成怒中刺伤了公子,妄图颠倒黑白,说公子哥对自己图谋不轨自己才自卫的。
人们好奇地问,这女子和公子哥是谁呢?
噢噢,原来是住在桃树下的沈家二姑娘和卫家家主的独子啊。
什么,你说沈姑娘十七,卫公子二十二,是卫公子强迫的?
哎呀怎么可能,她们这种小姑娘别看年纪小小,心眼儿最多了……
……
沈二二彻底懵了。
她先是委屈害怕,然后一边委屈一边愤怒。
她想冲到卫余泽家里把这始作俑者宰了。
但也仅限于想想而已。
她决定找自己的小姐妹聊聊,缓和一下情绪。
不得不说,好姐妹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治愈了她的不开心。
好姐妹说:“咳,他确实惹不起,但我们可以躲着呀。”
“你自己先不要拿这些假的当回事,后面,人们也会慢慢忘记它的。”
“他们的目光会聚集在更新的八卦上。”
好姐妹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她看到,好姐妹说这话时,她头上带的梅花簪闪着银光点点。
和好姐妹温柔的脸交相辉映。
有点好看,她看呆了。
最后冒出来一句:“你真好看,你的簪子也好看。”
好姐妹羞涩地笑了,又取下自己的簪子,递给她:“你试试?”
她便也拆下自己的簪子,交换给好姐妹:“你也试试。”
她们都带上了对方的簪子,揽镜自照,颇为满意。
好姐妹:“好看,我们换着戴一阵?”
她对着镜子,摸着自己头上用白银雕刻的朵朵梅花的簪子,“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