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兽原
虽然理查对于实验室的需求并不高，但眼下这个溶洞的条件属实有些糟糕了。
林立的钟乳石，不断滴落的水珠，角落里生长的蘑菇与苔藓，外加空气中弥漫的细小孢子，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实验室来说有些过于糟糕了。
澎湃的精神力从理查体内涌出，转瞬间便将整个溶洞覆盖。在精神力的探查下，溶洞洞壁中那些错综复杂的侵蚀路径，细小的缝隙全都一览无余。
“还行，整体结构挺稳定的。”
理查从口袋中拿出均衡之手，将杖尾插进了脚下的石头。。
下一刻，如同菟丝子一样的魔力线路以均衡之手为中心，潮水一般朝着周围蔓延。而在这些“魔力枝干”上，一枚枚符文犹如果实一般，缓缓的铭刻在石壁之上。
不久，魔力线路将整个溶洞全部覆盖，符文随之覆盖了整个溶洞。
理查微微弹指，一道能力足有一千的火球从他指尖飞出，流星一般撞在了洞壁上。
轰！
火焰四散。
待到火焰消失，火球炸开的地方完好无损，仅仅只有几枚符文略有暗淡。
“还行，这么长时间没动手，手艺没有退步。”
理查有些自得的笑了笑，随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无形的风元素被魔力所招引。云集的风元素如同群鸟一般在空中飞舞，须臾间便将那些林立的钟乳石柱切的粉碎。连带着角落生长的苔藓、真菌，也一并被卷飞到了空中。
理查一挥手，风元素们便聚集在一起，化作一股飓风，带着石头切碎的钟乳石一起飞出了溶洞。
看着平整的地面和洞顶，理查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就顺眼多了。”
实验室整理完毕，理查再次打了个响指。
这一次，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在空中展开，化作了一个漆黑的洞口。理查将手伸进洞内，不一会，便抓着一个蛇头收了回来。
理查的封印空间没有能量，而且这个空间还会不断抽取被封印者的能量维持自己的运转。被封印进去的灾厄大蛇本就重伤，经过封印空间这么一抽，差点没死在封印空间中。
即使现在理查打开了封印，它一时间也难以爬出封印，弄得理查还要亲自拉它出来。
但看着眼前的巨大蛇头，理查有些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不行，还是太大了。”
灾厄大蛇的蛇头足有三层小楼那么高，这么大个东西，研究起来舒适有些不方便。
理查拍了拍大蛇的脑袋，用精神讯息说道：“素材，变小点。不变小点，我就只能将你切碎了。”
大蛇眼睛微睁，巨大的蛇信子轻轻吐出。
“食粮，你终将被吾等吞噬。”
“嗯？”
理查眉头微蹙，手中的均衡之手中酝酿着可怕的能量波动。
“研究素材，我再说一遍。变小一点，否则我就把你切碎。如果你觉得死亡可以复活，就觉得死亡无所谓。那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在我手中彻底死亡。”
说话间，理查身上森然的煞气，几乎让溶洞的温度都下降了到了冰点。
理查是个温和的巫师，但这并不意味着理查是个软弱的巫师。正相反，在掌握生命规则之后，理查可以轻易的让一个血肉生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理查不这么做，仅仅是为这种行为很无趣。但如果现实需要这种手段，那他也不介意这么做
大蛇吐了吐信子，黄金一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理查面无表情的挥动法杖，下一刻，大蛇体内的生命能量瞬间开始暴动。
此刻，已经被伤势和能量抽取弄得只剩下半条命的大蛇，已经无力反抗理查的权能。在生命能量的暴动下，大蛇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跳动。这种跳动所带来的极致痛苦，如同洪水一般涌入大蛇的思维器官。
但令人奇怪的是，灾厄大蛇并没有什么反应。
理查看着这一幕，眉头几乎凝成了一团。大蛇身上不断痉挛抽搐的肌肉，证明他的生命能量暴动是有效的。但大蛇这好似清风拂面的反应，属实让他始料未及。
“没有痛觉？不应该啊。”
理查再次挥动法杖，这一次是精神上攻击。海潮一般的精神力侵入了灾厄大蛇的灵魂，但面对灵魂撕裂的痛苦，大蛇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它那黄金一样的竖瞳，就那么平静的看着理查。
好像在说，就这？就这？
“好吧，我确实低估你了。”
理查面色阴沉的看着大蛇，随即一把将右手捅进腹中，从中取出了一个水晶一样的东西。
在水晶的中央，一朵金色的火苗正在不断燃烧。
“这东西本来是我阴人用的，但你既然那么不给面子，那给你用也不算亏。”
水晶逐渐消散，封存的金色火焰开始与世界产生交互。在火焰和空气接触的一瞬间，灾厄大蛇的瞳孔猛然一缩，整个身子下意识的向后缩去。
野兽的直觉告诉它，这玩意真的能杀了它。
理查脸上带着阴笑，“怎么缩回去了？你刚才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吗？”说着，他猛地一抓，一只魔力大手将灾厄大蛇的蛇头猛地攥住，不断朝着奇迹之火靠近。
“继续啊？”
灾厄大蛇看着那火焰身子疯狂的扭动，但连规则权能都无法抗拒的它，怎能挣脱理查全力释放的魔力之手。终于，大蛇传出了精神讯息。
“停下！停下！我变小就是了！别再近了！”
“呵，现在服软了？”
理查瞪了大蛇一眼，停下魔力之手将火焰再次封存。虽然使用奇迹之火需要燃烧灵魂，但维持奇迹之火只需要能量就够了。经过理查的测试，在奇迹之火大到一定规模前，封印加能量供应足以让奇迹之火维持在一个均衡的状态。
大蛇畏惧的看着奇迹之火，身子如同缩水一般缓缓收缩，最终化作了一条不过几十米长的大蛇。
对比之前数百米长巨大身形，这个尺寸研究起来就方便多了。
但在研究之前，理查觉得还是先询问一下比较好。
“素材，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你最好如实回答。”
大蛇吐了吐信子，眼中恐惧逐渐消失。
“食粮，你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你注定要被吾等吞噬。”
“是吗？”理查面无表情道，“那在这之前，你先毁灭如何？”
大蛇吐出的信子猛地一僵，回道：“食粮，你要问什么？”
“你们能复活对吧。”
“是。”
“你们复活需要做哪些准备？解释一下你们复活的原理。”
“……我不懂你的意思。复活无需准备，只要在兽原之外死亡的兽王，都会在兽原内部复活。”
“无需准备？”理查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竟然真的是特殊规则！那你们对于这个世界的入侵是怎么回事？”
“捕食。”
“捕食？”
理查再次一愣，他能感觉出来，眼前这只大蛇并没有说谎。
“你们的世界没有食物？”
“兽原有食物和我们来这些地方捕食有什么关系？”
“……没毛病。”
在这些魔兽眼中，成群的四目人和成群的野兽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然来到四目人世界了，那顺带吃点，调节一下口味倒也正常。
“那你们见过其他种族的世界之主吗？比如死灵生物，元素生物之类的。”
“听说过，但我并未见过。”
“听说过？”理查知道重要的信息来了，连忙问道，“你听说过什么？”
“我曾经听别的兽王说过，说有些奇怪的生物有时候会进入我们的世界。”
“进入你们的世界？你们没有发生过战争吗？”
“战争？好奇怪的事情。”
虽然精神讯息能够将词汇转化成意思直接让对方理解，但这种理解仅仅是知晓意思，面对那些从未听说过的概念时，生物同样会感觉疑惑。
一个从不睡觉的种族无法理解睡眠，没有血肉的元素生物，也很难理解血肉到底是什么东西。
“行了，我知道了。”
理查揉了揉眉头，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一个可以产生复数的世界之主级别魔兽，经常有其他世界的生物进入，却从未发生过战争的世界。
“难道和这个世界发生碰撞的是个大型世界？”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型世界是最可能的解释。一个大型世界内部出现区域性的元素极化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巫师世界的极北之地就可以看作水元素偏衡的区域。
一个正常的大型世界，在这种元素偏衡区域产生元素领主并非什么罕见的事情。
事实上，在启蒙时期，巫师世界一度出现过元素生物的族群。
而大型世界足够广大区域，也足以诞生世界之主级别的死灵。诞生世界之主级别的死灵，对于寻常的微型世界，小型世界来说，或许很难满足条件。但对于一个大型世界来说，诞生世界之主级别的死灵的条件并不苛刻。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那些带着不同规则的世界交汇是从哪来的？而我打不开通往秘境的通道，又是因为什么？”
根据控制局的调查，那些发生世界交汇的地区，确实存在迥异的规则。难不成这个名叫“兽原”世界，世界内部的规则还存在差异？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理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无法解释的问题并未引起他的沮丧，正相反，他此刻斗志昂扬。
作为一个巫师，探索未知是他的本能。
忽然，他看向身边的灾厄大蛇，脸上的笑意让大蛇有些不寒而栗。
“桀桀桀，问题结束，接下来是解密环节。让我看看，你的身躯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