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七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这个时间点,大多数的人都在家里乘凉,避开火热的太阳。
随着响亮的马蹄声,一群人策马而来,异域风情的打扮格外显眼。
一群人最终停在了大门紧闭的府邸前,为首的男人剑眉星目,目光冷漠又锐利,一身秀着绮丽图案的蓝色华衣,整个人散发着让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砰!”一只脚直接踹在大门上。
门很快从里面被拉开,开门的管家一抬头对上男人深邃的眼色,脚一弯立马跪了下去,“恭迎世子殿下。”
来人正是现任闵南王的嫡长子——闵熙蔺。
闵熙蔺直接看都没看他一眼,直奔内院而去,一把推开闵熙照房间的门,目光停留在闵熙照大丫环银珠的脸上,“熙照在哪里?”
银珠“咚”的一声直直的跪下,颤抖着声音道,“大小姐她失踪了…”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闵熙蔺又去查看了叶落的尸体,“呵,看来是有备而来,竟然看不出死于什么路数的功夫。”
银珠忍着害怕上来汇报,“小姐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码头…”
详细的说了出事当天的经过,闵熙蔺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压抑。
“给我查杜家和谢家!”
沈星晚和杜棋风从闵熙蔺进城的第一刻起就收到了消息。
傅景朝左手摇着扇子,右手拿着葡萄,“这几天你们俩就别往外跑了,闵熙蔺是个相当敏锐又危险的人物,要是被他察觉到蛛丝马迹,就麻烦了。”
杜棋风一身白衣,衣袖飘飘,表现的很平静,该处理的他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杜家在江南经营二十多载,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路子广,南来北往三教九流都会打交道,惹不起还是躲的起的。
“希望他别发疯吧。”沈星晚有些担忧,要是疯狗一样死咬着不放,又是一个大麻烦。
晚上,闵熙蔺就收到了关于杜家的消息,杜家从前几天开始把明面上所有产业全部脱手,整个杜家短短几天之内从江南消失了。
“世子,杜家这个做法明显就是心里有鬼!”下属说道。
闵熙蔺神色阴冷,看着手里的消息,“就凭一个杜家还不敢直接对熙照下手,算计得了叶落,背后一定还有别人。”
根据闵熙照在江南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看,最有可能出手的其实是谢家。
可惜谢家不仅出了一位皇后,还是清流之首,还有一位身份微妙的沈老夫人也是出身谢家,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闵熙蔺还真不能轻易对谢家做什么。
一旁一直一言不发,温润安静的男子突然开口,“其实还有一个人你们都忘了。”
说话的是闵地最大世家,也是闵氏一族最有力的追随着南宫家的二少爷南宫铉。
他和闵熙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闵熙蔺策划的很多事件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在闵熙蔺的面前说过一向有着很重的份量。
闵熙蔺闻言果然来了几分兴致挑眉道,“是谁?”
南宫铉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奇异的目光,声音低沉的开口,“你们没发现把所有事情串起来,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身影,几乎贯穿了所有事件吗?”
“哦?”闵熙蔺来了几分兴致。
“沈星晚,死去的杜明月是她的好友,大小姐曾经因为周眉黛对她痛下杀手,就连这次她会被连累和傅世子一起生死不明,也是因为大小姐怀疑她知道些什么还和傅世子关系不清不楚。”南宫铉轻笑了一声,“她看似身份低微,但是细看,这些事情几乎都能和她扯上关系。”
“我说南宫铉,你是不是一天天的看谁都怀疑,一个十三岁的小女郎,能有这样的本事?”另外一个反驳道。
南宫铉垂下了眼眸神情平静的道,“年龄小又怎么样,出生低微又怎么样,这个世道从来不缺天资聪颖的人,不要小看任何人。”
闵熙蔺沉思了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要是傅景朝没死的话,她很大可能也没死。”
他们从收到江南出事的消息开始,就没有觉得傅景朝死定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镇南王府没有任何大的动静,这就更说明傅景朝很大概率没事儿。
傅景朝要真死了,以后大启姓什么还真不好说,镇南王可是手握大启一半的军队。
闵熙蔺真的很想敲开太子的脑袋,看看他里面是不是装的豆腐渣,不然怎么会去动傅景朝的。
是不怕弄死镇南王唯一的儿子以后,镇南王举兵造反吗?
闵熙蔺到江南的第二天,亲自去见江南知府,出动了不少人,最终从水里捞出了闵熙照已经泡的面目全非尸体。
继傅景朝生死不明,太子傻了以后,又爆出闵家大小姐死于江南的事情。
一时间“没事少入江南”的说法遍布天下,今年的江南确实邪门,来的没一个全身而退。
冬青快步走到隐在深山的院子里,“小姐,最新消息那位闵世子带着大批人马,似乎是向着明月姑娘的墓地去了!”
沈星晚惊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要干嘛?”
“挖坟鞭尸,果然是闵熙蔺那个阴间人做的出来的事情。”傅景朝在一旁破有几分怨念的道。
闵熙蔺每年都代表闵南王进京觐见,没少和傅景朝互相伤害,两人可以说是八字不合。
沈星晚站了起来,“他发什么疯,只会拿死人出气吗?”
“闵熙蔺为人一向狠毒,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你要是生气暴露那就是上当了。”傅景朝一边分析,一边伸手拉住了沈星晚,“坐下,先冷静。”
沈星晚一时之间被气的头痛,没想闵熙蔺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没注意傅景朝一直牵着她手没放。
看的清清楚楚的冬青倒是欲言又止,想提醒沈星晚,被傅景朝瞪了一眼,只好转身走了。
沈星晚一想到明月已经入土为安了,还要被挖坟受这样的罪,就坐立不安。
根本没注意自己的手一直被握着,傅景朝也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