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阎守一是来解决打桩问题的,邱健没说什么,但他身后的学弟学妹却忍不住了。
“我说这位公子哥,虽然您是咱们的金主,但搞建筑这种事情还是让我们专业的人来做吧,这事儿可不能胡来,万一有一点数据不对,到时候楼塌了遭殃的可是你们自己啊!”
后辈发话,邱健本来应该呵止的,但他却愣是等到他们说完了以后,才象征性地教育道:
“别这么说,阎先生好歹也学过木匠,说不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龙飞城呵呵一笑,说不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们阎哥的本事,说出来能让你们吓尿裤子!
鲁班传人做的可不只是木匠,更是雕刻家,建筑家,桥梁工程师……!
阎守一在建王墓内的时候,就靠着强大的三维构建能力,帮助大家指明方向。
一个房子的承重结构结不结实,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的仪器。
靠的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
但这些智慧,如今却被后人所质疑。
阎守一叹了口气,其实自己的职业和古医有些相似,因为传承的原因,没能发扬光大,导致行业渐渐向着西方发展。
如今人们对房屋的审美,也越来越偏向西式,反而对传统的建筑嗤之以鼻,认为那是土和封建的象征。
殊不知,真正的传统建筑,是有着千年底蕴的,其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几千年工匠智慧的结晶,每一个设计,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时过境迁,曾经十分重要的东西,在现在看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但这并不能否认曾经那些工匠们的精神和智慧。
阎守一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我不怀疑你们的专业性,但这儿的事儿,是你们解决不了的。”
邱健的学弟们来了脾气:“怎么解决不了?我们今天就解决给你看!”
一直没说话的林紫彤,忽然说道:“好啊,那你们就解决给我们看,先从最简单的开始,下桩!”
龙飞城也说道:“对,你们别的事儿先别做了,只要今天能在西湖里打下一根桩,咱们立刻走人,不再掺和你们的事儿!”
其实三人早就知道了,西湖的事儿是赊刀人搞的鬼,这种煞是蛮力无法破解的,所以任凭邱健他们用什么办法,都绝对不可能把桩打下去。
此时就连邱健都沉不住气了,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对阎守一说道:
“阎先生,事关咱们的专业,我也不得不说两句了,您说打桩之事可当真?”
阎守一点点头:“给你们稍微降低点难度吧,西湖范围内随便找一点,但凡你们能将桩打入湖底超过一米,我们就绝不插手工地上的事儿了。”
“好,这可是您说的!”
邱健始终觉得阎守一他们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巴不得想办法把他们赶走呢。
于是双方就这么约定了下来,邱健信心满满地喊人拿来地质测量仪器。
因为邱健是国内顶尖的建筑设计师,林家又不缺钱,所以西湖工地上的所有装备,用的都是世界顶尖级别的。
就如邱健此时拿着的仪器,只要将鸡蛋大小的零件扔进湖水里,就可以通过超声波声呐探测出整个西湖水底的地形和地质。
通过这种方法,他们可以很轻易地找到能够打桩的地方。
所以在邱健等人的眼里,阎守一他们今天是输定了!
阎守一等人丝毫不慌,也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地赏起了西湖的美景来。
不得不说,榕城西湖湖面平静如镜,远处的四周又高楼耸立,颇有一种闹中取静的意思,当年李家人在这儿,也不知沾了多少光。
邱健等人看到阎守一他们这副悠闲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冷笑:再有几分钟,结果出来后,就让你们滚蛋!
一帮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不一会儿,设备的探测结果就出来了。
结果显示,西湖的底部只有少量岩石分布,大部分还是厚厚的淤泥和沙子,想要打入一米深的桩,根本不需要调任何设备,他们徒手就能打进去!
于是,邱健找工人们弄来了手臂粗的木棍,寻了处水浅的地方,开始准备打桩。
他们甚至不用喊工人了,自己扛着几把大锤,准备亲自动手。
“阎先生,你们看好了!”
邱健站在一旁,指挥着几个学弟准备开始打桩。
阎守一站在不远处,双手扶着栏杆,淡淡地说道:“开始吧。”
“好,开始!给我打!”邱健立刻喊道。
三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学弟,平日里因为常在工地出没,那叫一个又黑又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非洲兄弟呢。
他们撸起袖子,高高地举起大锤,看准了立在面前的木桩,闷哼一声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第一锤,木桩就下降了半米之深!
邱健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按照他的经验,这半米应该是打进淤泥当中了,这说明他们挑对了位置,打下一米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砰!
第二锤落下,木桩下降了二十几公分,距离一米的红线,只剩一个矿泉水瓶的高度了。
“阎先生,这两锤就下降了这么多,您看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么?”邱健笑道。
阎守一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
邱健嘴角一抽,随后回头喊道:“继续!”
第三个学弟的手臂要比前两名粗壮不少,一看就没少在健身房撸铁,他用鼓胀的手臂举起了沉重的大锤,发出了一声爆喝,用尽全力落锤!
砰!!
这一次,木桩下降的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少许多。
只有几公分而已,若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前头的学弟忍不住说道:“你有没有用力啊,我们俩随便都捶那么深,你咋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是啊,看你满身肌肉,难不成都是吃蛋白粉吃出来的?”
那名魁梧的学弟也不明白:“不对啊,我分明用了全力了……”
“算了算了,我们再捶几下!”
大家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又抡起锤头,连续捶了几下。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方才明明很轻松的木桩,此时却好像打在了水泥地上似的,愣是无法再深入半分了!
距离一米的红线,还有不少,可始终没有变化。
“不对啊!”
“真邪了门嘿,怎么砸不下去了?”
“是不是仪器出问题了,下面难不成是岩层?”
“不可能啊,西湖的淤泥都不止一米深了,咱们这木桩才多长,应该连淤泥层都没有穿过才对!”
“那究竟是什么情况?”
邱健的那些学弟学妹开始纳闷起来,不管他们怎么使劲儿,木桩就是下不去了。
不信邪的邱健亲自出马,也是一连捶了好几下,捶得气喘吁吁,甚至最后还扭了腰。
木桩依旧纹丝不动。
“一定是设备出问题了!”邱健喊道,“重新下设备,好好查一下下面的地质!”
“学长,下面有两米深的淤泥,再深的地方是土层,不应该打不进去啊!”
“对啊,我们测了好几遍了,不会有错的!”
听着学弟学妹们的回答,邱健心里也纳闷儿。
这西湖怎么一点科学都不讲啊?
阎守一一直在旁边看戏。
其实他对西湖湖底的情况还算了解,毕竟当初他可是那位一脚让西湖断流的男人。
要是情况需要,他现在也可以再让西湖断流一次。
这木桩打不下去,显然不是仪器的问题,也不是邱健他们的力量不够。
这就是因为那赊刀人暗中搞鬼,给工地下了煞的缘故!
所以不管邱健他们怎么努力,这桩都不可能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