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后半夜,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
而早晨时,又放晴了。
婚床之上,阎守一缓缓醒来。
他看了一眼怀里那可爱的人儿,忽然有点儿心虚。
昨晚没弄疼她吧?
被子里的温暖让阎守一有点不舍得出来,但外头的阳光表示着时候也不早了。
于是阎守一小心翼翼想要把手从林紫彤的脑袋底下抽出来。
却没想到因此惊扰了林紫彤。
林紫彤的小眉头皱了皱,眼睛露出一条缝儿,看清楚阎守一以后,直接抱住阎守一的手臂,压在了身下:
“你别走,让我再睡一会儿……昨天好累啊。”
阎守一咽了口唾沫。
昨天他喝得有些多了,现在脑袋还疼着呢,所以其实对昨晚的很多记忆都有些模糊。
此时稍微清醒一些了,感受到压着自己手臂的柔软,他情不自禁地有了些反应。
这种反应,把林紫彤给惊醒了。
林紫彤红着脸在阎守一手臂上咬了一口:
“你又不老实了!”
阎守一也颇不好意思,连忙捂着被子说道:
“我先起床洗漱,你把衣服穿一下吧。”
林紫彤没好气地瞪了阎守一一眼:“你说的这些话,像极了那种负心汉。”
阎守一迟疑了一下:“难道我替你穿衣服?”
“快滚!”
阎守一赶紧逃去洗手间了。
看着阎守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林紫彤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夫妻了。
同患难,共生死的夫妻。
成为阎守一的新娘,是林紫彤从小到大的梦想,在昨晚总算是实现了。
她裹着被子,在床边摸索了一阵,找到了昨天陆采薇送来的干净衣服。
似乎是察觉到阎守一快要回来了,林紫彤也赶紧穿上衣服。
她比阎守一要主动大方一些,但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大部分时候还是害羞的。
等到穿着一条大裤衩的阎守一回来时,林紫彤已经穿好衣服,正打算从床上起来。
谁知道林紫彤刚站起来,就一阵腿软倒下,阎守一连忙伸手搀扶着她。
“你怎么了?”阎守一紧张道,“是不是还有伤没好?”
林紫彤白了阎守一一眼:“还不都是你昨天干的好事!”
阎守一:“……”
“我只是有些腿酸,一会儿就好了,你也赶紧穿衣服,我们还得给公公奉茶呢。”
按照传统习俗,新娘子第二天需要给公公婆婆奉茶,林紫彤当然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所以生怕耽误了时间。
阎守一笑道:“你不要太紧张,我爸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只要咱俩过得好,奉不奉茶都无所谓的。”
“你爸怎么做是你爸的事儿,他不在乎不代表我能不做呀!”林紫彤敲了一下阎守一的脑袋,“也就是我讨喜,换做是别人,还能有这个待遇吗?”
阎守一哈哈大笑:“是是是,你是大家都喜欢的臭丫头!”
“哼,赶紧换衣服吧!”林紫彤小小地傲娇了一下,然后催促阎守一快换衣服。
昨天的西装,早就在战斗中破破烂烂的了,如今屋子里放着的,是郑招娣阿姨临时给阎守一买的新衣服。
相比于昨天的西装,今天的新衣服就要稍微休闲一些了,阎守一看了一眼吊牌,随口问林紫彤:
“这是什么牌子,怎么叫阿尼玛,听起来有点像在骂人。”
林紫彤看了一眼,解释道:“你看错了,是阿玛尼,好歹是个奢侈品牌呢。”
“哦……面料确实不错,但感觉也不值那个价啊!”
“郑招娣阿姨看起来很不一样,她的眼光不会错的,你快穿上吧。”
阎守一换上衣服,果然看起来精神帅气了不少,比昨天的西装还要养眼。
二人不得不佩服郑招娣的审美,同时也好奇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类似狗道士、妙寂武僧他们,虽然阎仇没有具体介绍他们的来历,但至少可以看得出他们是道士和尚。
郑招娣的穿着打扮,在他们玄山十三太保里头,算是最正常的一个了,也正因为如此,阎守一和林紫彤才完全看不出她的身份来历。
二人换好衣服,在房间里泡好茶,端着出去寻找阎仇。
昨天,白家的人全都被扫地出门了,所以此时偌大的庄园里,基本看不到什么人影。
就算有,也是闾山派留下来处理后事的一些弟子。
而二十几个玄山十三太保,昨晚宴席结束以后,也走了大半。
在庄园里盲目地走了一会儿,阎守一总算看到了个熟人。
乃是坐在树底下发呆的邹瞎子。
邹瞎子身边,狗道士养的那条土黄狗无聊地趴着,看到阎守一来了,土黄狗开心地摇起尾巴。
“邹叔叔!”阎守一喊道。
邹瞎子吓了一跳,茫然地看向四周:“谁喊我啊?”
阎守一来到邹瞎子面前,说道:“是我,守一,我带着紫彤正要去给我爸奉茶呢。”
“哦,原来是你们啊!”邹瞎子笑道,“你们小夫妻,昨晚闹的动静挺大的,我整晚都没睡好。”
林紫彤顿时满脸通红,她觉着声音也不大啊…
应该是邹瞎子的听力比普通人好吧!
阎守一也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您知道我爸在哪儿吗?”
“他啊,他就在前头的正厅,他一大早就起来了,说是要处理一些事情,狗道士和妙寂秃驴也在那儿。”邹瞎子指路道。
阎守一连忙答谢,然后带着林紫彤往正厅去。
白家的庄园在昨天的战斗中损坏了不少,路上随处可见倒塌的围墙。
榕城的百姓们可不知道,昨天大家都命悬一线,差一点就死了。
二人来到正厅外,远远地就看到正厅里站着不少人。
“什么情况?”
阎守一疑惑道:“我爸他人脉关系这么广吗,昨天刚送走一批叔叔阿姨,今天又来了不少?”
然而,当阎守一靠近以后,才看清楚,正厅里头竟然都是西湖李家的人!
西湖现任家主李佩宗,也就是李晴儿的父亲,此时正满脸怒容地站在那儿。
但他并不是对着阎仇发火,而是——跪在地上的李佩华!
聪明的林紫彤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佩华出卖了李家,还与白家沆瀣一气,把李家的老祖宗都害死了,还可以说他也是间接参与炼煞转生大阵的凶手之一,咱爸今天一大早把他喊过来,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阎守一看了一眼林紫彤:“你喊咱爸,喊得很顺口嘛。”
“我已经练了好多年了!”林紫彤骄傲地说道。
阎守一道:“上次杀了白石喜,从平安大厦里出来,我都没来得及去找李佩华算账,今日正好他也在场,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