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神秘的童惊承之所以迟迟没有现身,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龙飞城也被童惊承的故事所吸引,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而自杀?”
“说起来,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提起往事,黄海连连叹息,似乎已经开始惋惜这位闾山派的天才的陨落。
“当年童师伯下山游历七年,回山以后,虽成了门派长老,却终日郁郁寡欢,掌门与闾京伯询问,童师伯也闭口不谈,只字未提。以至于后来童师伯心中结郁,在修炼中屡屡走火入魔,险些将自己害死。”
“掌门师伯与闾京师伯不忍看着童师伯这样下去,便结伴下山,到童师伯所到过的地方进行调查,后来才知道,原来童师伯在回山的前一年,曾经遇到了一名奇女子,并且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那名女子名为素忆柔,乃是缝尸匠的传人,她游走俗世间,帮助那些客死他乡的异乡人收尸敛容,再交给赶尸人送回家乡魂归故里。素忆柔温柔善良,与童师伯因驱鬼之事而结缘,很快就互生情愫,无法自拔地爱上对方。”
“可那个时代,爱是一个很难说出口的词,所以之后的一年,童师伯与素忆柔结伴而行,却以朋友相对,始终没有将真心话说出口。”
“后来童师伯历练时间已到,必须回山复命,只能与素忆柔告别,可就在童师伯鼓起勇气要说出口的那个夜晚,素忆柔忽然浑身溃烂,肠穿肚烂而死,且就死在童师伯的怀里!”
说到这儿,阎守一和龙飞城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
素忆柔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难道是有人对她下毒?
只听周玉泉叹气道:
“素忆柔死于短法报应,她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没能逃过她身为缝尸匠的三代诅咒。”
此言一出,阎守一不由得失了神。
他也是修炼短法之人。
他也有着三代必死的诅咒。
素忆柔和他一样……
“素忆柔一生行善,积了不知多少功德,奈何终究没能逃过宿命,也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在死之前,都从未告诉过童师伯,她喜欢童师伯之事。她以为只要不说出口,两人的爱情就不会开始,她死之后,童师伯便可以一个人继续走完剩余的人生。”
“但奈何,爱情的出现并非是某一刻,尽管素忆柔没有说出口,但童师伯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怀中,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让童师伯万念俱灰。”
“他将素忆柔的尸首埋葬,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了闾山派,接任了长老之位,再之后,便是我们先前说的那些事儿了。”
“调查了此事之后,掌门师伯与闾京师伯火速赶回闾山派,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童师伯没能抗住痛苦,选择跳崖自杀,他的尸骨被野狼吞食,魂魄游荡于天地之间,就连掌门师伯,都无法找回童师伯的一星半点痕迹。”
“此事,后来成为了掌门师伯与闾京师伯心中无法提及的伤痛,也正是从那之后,两位师伯的关系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黄海饮着茶,摇头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可真是一个凄凉的故事。”
龙飞城感慨完,忍不住看向阎守一:“阎哥,你有没有三代诅咒啊?”
阎守一白了龙飞城一眼,这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关于三代诅咒,他心里清楚,自己不仅有,而且比素忆柔要严重许多。
不仅因为他上辈子欠下的孽债,还因为他爷爷强行帮助父亲改命。
所以,他所要遭受到的死劫,是累加他父亲的死劫后的结果。
双倍死劫!
倘若没能找到破解之法,他的下场要比素忆柔要严重得多。
龙飞城见阎守一的脸色和反应,不由得哆嗦道:
“不、不是吧阎哥?你也有死劫?”
阎守一默默地点点头。
龙飞城瞬间明白过来:“难怪你之前死活不愿意跟嫂子在一块儿,难道当时你的想法和素忆柔一样?”
阎守一又点点头。
黄海和周玉泉的脸色也有些尴尬:“阎先生,此事非同小可,若有什么需要我们俩帮助的,请你尽管提出来!”
他们二人是真心希望阎守一能够渡过难关的。
“不用了,我有办法应对,你们不用太紧张。”阎守一随意一笑,跳过了这个话题。
黄海留意到龙飞城说起阎守一有喜欢的姑娘之事,为了转移话题,他笑道: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吸引住阎先生。”
阎守一心里不禁好笑:这个姑娘就是你们闾山派的圣女啊。
好像自己和林紫彤这事儿,闾山派还没几个人知道。
包括闾山派掌门,林紫彤的师父闾镜生。
外出了一整天,如今太阳也渐渐落山了。
又与黄海他们闲聊了一会儿,阎守一起身告辞。
与龙飞城一起走出三坊七巷,在公交站等公交的时候,阎守一的眼角余光,忽然间注意到了街对面。
薛凯依旧穿着那件卫衣,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似笑非笑地盯着阎守一。
得知了薛凯的身份和目的以后,阎守一对薛凯就没有之前的敌意了。
他反而对着薛凯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既然薛凯一直跟着自己,想必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去探监父亲的事情了。
“阎哥,你和谁眉来眼去呢?”龙飞城笑眯眯地用胳膊肘撞了阎守一一下。
阎守一哭笑不得:“看到了一个朋友。”
“哪儿呢?让我瞧瞧看,男的女的漂不漂亮啊?”
“男的。”阎守一简单答道。
“哦,那我没兴趣了。”龙飞城立刻打消了念头。
就在这时。
一辆劳斯莱斯,忽然停在公交站前。
这里本是禁停区域,但劳斯莱斯完全无视了交通规则,就这么横着停着。
阎守一眉头一皱。
他从这辆车上,感应到了很不喜欢的气息。
“妈的,有钱了不起!”龙飞城低声骂道,“赶紧滚蛋,别挡着老子等公交!”
没想到,劳斯莱斯的车窗居然降下来了。
龙飞城顿时闭上了嘴巴,将键盘侠的本质发挥到了极致。
而当阎守一看到车上的人以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阎守一,久仰大名了。”
车上坐着的人,乃是飞凤山白家的那位公子。
白玉胜!
白玉胜依旧穿着那套白色西装,胸前的领口还别着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他侧着脸,压根没用正眼瞧阎守一。
阎守一冷声说道:“白玉胜,你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白玉胜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阎守一,你很有本事,也坏了我们白家好几次事儿,不过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现在愿意加入我们白家。”
加入白家?
可笑!
阎守一对白家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早晚要白家自食恶果,又怎么可能加入他们?
还没等阎守一回答,龙飞城便已经跳脚:
“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什么勾八样,就你们白家也想拉拢我们阎哥?阎哥才不屑于与你们这些垃圾同流合污!别怪老子没提醒你啊,劳斯莱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在三坊七巷还有座院子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小金人给折了?!”
白玉胜被龙飞城骂的狗血淋头,但他并不生气。
他一点都不在乎龙飞城这种市井小民小角色说什么。
可阎守一却笑着说道:“小龙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话。”
这下,白玉胜才彻底沉下脸来。
“记住你们今天的选择,我们白家在榕城,从来没有吃过亏。”
“可拉几把倒吧,赶紧滚犊子!”龙飞城骂道。
白玉胜气得嘴都歪了,关上车窗拍了拍司机的座椅,那辆劳斯莱斯才缓缓开走。
就算白玉胜走了,龙飞城还是觉得不解气:
“阎哥,这王八蛋还敢收买咱们!”
“没什么可生气的,小龙,你想想白玉胜心高气傲,为什么还要来收买咱们?”
“为什么啊?”
阎守一淡淡一笑:“说明,他们怕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