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锦辞和墨染收拾完准备直接去雾隐观找陆守一,然而刚踏出寝宫,便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拦住了去路。
“纤儿?”
见到来人,姜锦辞露出了与往常无异的笑容。
很可惜,纤儿似乎是不想演了,直接问道:“戮影堂的杀手,是你们抓的吧?”
见状,姜锦辞也不再废话,示意墨染上前直接将人拿下,来的正好,一起去雾隐观,省得她来回找人了。
见墨染攻来,纤儿被迫飞离了原地,面对墨染的攻击,她并未还手,只是一味闪躲,察觉到姜锦辞是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才开口喊道:“你们是要去找陆守一吧!”
姜锦辞闻言挑了挑眉,看来纤儿知道的也不少啊,于是她开口制止了墨染,示意纤儿继续说下去。
感受到了姜锦辞态度的转变,纤儿直接飞到了她面前:“去之前,不如先听听我的故事?”
送上门来的情报,不要是傻子。
“去小花园吧,别打扰到世子了。”
说完,姜锦辞直接朝外走了出去,墨染紧跟其后,纤儿看着她的背影,意识到了她可能已经恢复了镜外的记忆,心中一沉,停顿了片刻,似是在思索着什么,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
三人围坐与湖边的凉亭之中,枝头的鸟儿宛转叫了几声,似是察觉到了空气中流淌的静默,拍了拍翅膀也飞走了,一时间,整个小花园静寂无声。
姜锦辞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纤儿,等着她开口打破沉默。
纤儿接受到了她的目光,轻咳了一声开口,所说内容却并不是她所谓的故事,而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没有听到意想中的答案,姜锦辞并不恼,反而笑了笑:“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这个问题让纤儿怔了一下,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姜锦辞的场景,她自嘲地笑了笑,明明是她自己不信任在先,用飞行来试探她,现在又在怨谁呢:“对不起。”
“没关系,”姜锦辞放缓了声音,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纤儿那对翅膀时的惊艳,“反正我那时候确实没有记忆。”
“所以,这个幻镜中真的存在阿辞这个人吗?”
纤儿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也没有。”
“什么意思?”姜锦辞皱起了眉头,不愧是认识陆守一的人,说话方式一样令人生厌。
“在你来之前没有,”纤儿抬头看着姜锦辞一字一句道,“你来之后就有了。”
“……”
这是在说什么废话?
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纤儿继续解释道:“在你进入幻镜之前,从来没有阿辞这个人,但你进来后,所有人都有了你在幻镜中生活的记忆。”
姜锦辞愣住了,她猜想过可能是自己鸠占鹊巢了,但从来没想过这种离奇的可能。
“是因为魂魄的原因吗?”她想起了昨天跟陆守一的对话,“陆守一说我魂魄不稳。”
纤儿闻言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或许是吧,我不是很了解你们镜外的人。”
“但是,”她突然抓住了姜锦辞放在桌上的手,“我知道只有孟羽国的臣民才能拥有翅膀。”
姜锦辞简直要被她的大喘气搞晕了,纤儿的话如同一个大雷,炸的她猝不及防。
“原来是这样吗?”一旁的墨染喃喃自语道,面上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自己还没搞清楚是什么个情况,墨染这个傻子反倒是想明白了?
感受到了姜锦辞疑惑的目光,墨染兴奋地开口道:“因为你是孟羽国的子民,所以你回来他们都回忆起来了呀!”
“……”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首先,我不可能是孟羽国的子民。”姜锦辞的目光从两人身上划过,“其次,就算我是,那么请问天灾到来,连国主都无法抵抗,凭什么我能活下来呢?”
确实,天灾的威力,纤儿自己早就亲身体验过了。
墨染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辩解什么,最后还是丧气地坐在了一边。。
无声的寂静再次蔓延。
姜锦辞叹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所以,你是怎么认识陆守一的?”
听到她的提问,纤儿将疑惑暂时放在了一边,回忆了片刻才慢慢开口讲述:“我们的初遇,太久远了……”
………………
纤儿好不容易得空在小花园的凉亭内躲懒,眯眼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微风轻轻拂过了她的脸颊,初春的阳光暖暖地照耀着万物,园中的草木褪去了冬日的萎靡,显现出了勃勃的生机。
“今天的天可真好。”她情不自禁发出了感叹。
他们随着小主人搬来飞羽宫才没多久,正是忙的时候,作为飞羽宫掌事,她已经连轴转了几天了,好不容易能喘口气。
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阳光太暖,纤儿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哗啦……”
突如其来的破水声惊醒了小憩的纤儿:“谁!”
她警觉地向湖中望去,眼中的疲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警惕,飞羽宫是国主特地为小主人建造的宫殿,来往的人都必须登记在册,不容有一丝差池。
湖中的人听到了纤儿的声音当即一喜,一边扑腾一边大声呼喊道:“姑娘!姑娘!救命啊!”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穿着黄色道袍的男子远远地在朝她招手。
落水了?
纤儿眼中的警惕更甚,张开翅膀飞向了湖中的陌生男子,原本还在扑腾的男子看到她的翅膀后,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本来还在呼叫的人仿佛被按了静音键,整个人呆呆的,眼中满是惊艳,一瞬间竟忘记了自己还在湖中,直直地沉了下去。
“?”
这是什么新型行刺手段吗?纤儿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满是不解,这刺客未免太蠢。
“咳咳咳!!!”又被狠狠呛了几口水的男子又挣扎了起来,“姑娘!救我!”
离近了纤儿才发现,这男子没有翅膀,孟羽国臣民人人皆有羽翅,且极为怕水,她躲到小花园也是因为这儿有一大片湖,飞羽宫中的人大都不会靠近。
不是孟羽国的人?
纤儿看向陌生男子的眼神充满了审视,这人出现的实在奇怪,她有心想要搞清真相,但救人是不可能救的,她可不想沾上水,于是转身飞向了岸边。
湖中的男子见纤儿一脸冷漠,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生怕她抛下自己不管,当即大喊道:“别走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
纤儿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男子可真聒噪,没有理会他的嘶吼,她从湖边的树上折了一根枝桠,估算了一下长短,再次飞回了湖中,朝着男子抛去了树枝另一头:“抓紧。”
看着面前的树枝,男子才意识到这仙女一样的姑娘是去找工具了,立马抓住了树枝,生怕晚一秒对方就后悔了,嘴上依旧不停:“我就知道,姑娘你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咕噜咕噜……”
似是被烦到了,纤儿突然降低了飞行高度,捏着树枝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将人按在了水里,看着湖中被迫闭嘴的男子,纤儿心中顿时舒畅了不少,嘴角也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一上岸,不等纤儿开口,男子便双手作揖,对着她微微欠身。
“感谢姑娘救命之恩,”因为落水,男子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在挣扎中散开了些许,几缕发丝黏在了他的侧脸,英俊的脸上此刻满是狼狈,“我叫陆守一,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虽然话多,倒是挺懂礼貌,还不算太讨厌,纤儿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原来他叫陆守一,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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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纤儿姑娘,”陆守一伸手拂去了碍事的发丝,环顾了一下周围,“纤儿姑娘可知这是何处?”
他明明是从银湖入的幻境,怎么一睁眼又回到了银湖外,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在境内还是境外,这湖分明就是银湖,连湖边的树都一模一样,但他从未见过仙儿姑娘这般的修真者,她的翅膀实在不像是法器,仿佛是生自她的骨血。
“你不知道这是哪儿?”
纤儿心中的狐疑更甚,但面前的男子满脸的疑惑不似作假。
陆守一闻言愣住了,他该知道吗?
“这是飞羽宫。”
纤儿盯着陆守一一字一句说到,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但很显然,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在她说出飞羽宫三个字后,陆守一表情不变,甚至更加疑惑了。
飞羽宫是哪里?他从来没在修真界听过这个宗门啊,而且银湖不应该在秘境之中吗。
陆守一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刚想开口,一根流光溢彩的羽毛自纤儿袖中飞出,在两人面前燃烧殆尽,同时一道声音出现在了纤儿脑中:国主召见。
这是宫中发来的传音,纤儿看了眼面前的人,此人身份实在可疑,不能放任他离开飞羽宫。
被她盯着的陆守一感觉背后发凉,那根奇怪的羽毛燃烧完了后,纤儿看他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冷冷的,饶是再迟钝他也意识到了这个地方与修真界的不同,恐怕他在出湖那一瞬就已经进入银湖幻境了。
大意了,祸从口出啊陆守一,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后悔也晚了,纤儿召出了芥子玉,从中取出了缚灵索直接将陆守一捆在了柱子上。
缚灵索顾名思义,能锁住世间一切灵物,只有其主人才能将其解开。
确认把人捆严实了,纤儿便赶紧向宫中飞去,此时飞羽宫才刚建成,一切制度都没落实,宫人们为了方便行事,依旧是靠翅膀来飞行。
曜羽宫——
身着赤金凤袍的国主坐在高高的织羽椅上,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只是静静端坐便让人感觉到了无尽的威压。
宫人将纤儿带至宫殿便退了出去,此刻大殿中唯有纤儿和国主两人。
纤儿知晓此次觐见定是有大事要发生,心中不免发沉,但面上仍保持住了平静,像往常一样俯身作揖:“参见国主。”
“不必多礼,”威严的声音自上传下,“飞羽宫如今安好?”
纤儿站直了身,不知为何想到了刚才落水的陌生男子,她微微低头,目光看向了面前高高的台阶:“一切安好。”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大殿中安静了片刻。
纤儿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难道是国主已经知晓了刚才在飞羽宫发生的意外?
正在她忐忑不安之际,那道金红色的身影又开口了:“昨夜司星阁来报,异客将至,天灾降世。”
短短一句话砸得纤儿僵在了原地,像是想到了什么,顾不得君臣有别,抬头直直望向了高处的人影:“预言成真了?”
回答她的是一室寂静。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僭越了,连忙低下了头:“国主恕罪,臣只是太过担忧世子。”
一声深深的叹息传入了她的耳朵:“按照之前的计划,务必要保住世子。”
一枚朱红色的丹药飘至了纤儿面前,她伸手将其牢牢握在了手心,不死心地开口道:“国主……”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不必多言。”
只见那端坐的人影似是无了支撑般,一手扶额侧靠在了羽座之上。
无力感爬上了纤儿的心头,泪水霎时盈满了她的眼眶,她再也无法开口,只跪下向着高处的人影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死死抵住了地面。
“臣……”
无法抑制的哽咽。
她稳了稳自己的声线再度开口:“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