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李相宜知晓这一切都在她们的计划之中,但是见孙安吉对闻时安如此狂妄无礼,还是不禁怒上心头。
闻时安注意到李相宜的脸色,轻笑道:“相宜何必与一将死之人计较。”
她的语气轻松,嘴角微微上扬,孙安吉的傲慢无礼好似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李相宜行礼道:“是属下失态了。”
闻时安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李相宜起身,然后不紧不慢道:“那王赞之倒是个难得的人才,眼光独到,心思缜密,能在利益与风险之间权衡利弊,更难得是能在孙安吉的压迫下仍能据理力争,实属不易。”
李相宜点头道:“属下听闻此人乃是寒门出身,孙安吉平日里对他颇为不喜,时常呵斥。”
在孙安吉到来之前,她们已经从负责监视孙安吉的小内侍口中得知在孙安吉营帐之中发生的争执。
闻时安点点头,若有所思。
回到自己营帐后,孙安吉立刻召集乔良等亲信,讨论剿匪的具体事宜。
乔良在一旁谄媚道:“将军英明,那福佑公主不过一介女流,懂什么军事,待将军平定匪患,立下大功,看她还能说什么。”
王赞之闻言皱起眉头,只是他知道现在孙安吉根本不愿意听他的反对之言,于是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垂下头选择了闭口不言。
孙安吉听到乔良的奉承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王赞之后,笑容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着脸道:“既然王副将这么担心公主的安危,此次剿匪你就不用去了,你率人留下护卫公主安危即可。”
王赞之心中无奈,双手抱拳道:“是,属下领命。”
然后,孙安吉转头就与其他人一同商量起剿匪事宜,王赞之站在此处,宛如一个局外人。
第二日,天刚破晓,孙安吉身着战甲,头戴盔缨,率领着手下心腹,意气风发地朝着最近的一处山匪营寨疾驰而去。
王赞之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孙安吉选择的营寨乃是安州最大的一处山匪营寨所在,据说其中盘踞的山匪足有数千人,而孙安吉为了彰显此行功绩,仅仅带领不到千人前往。
果然,五日后,出发时还意气风发的队伍回来时个个带伤,身上的战甲布满了刀痕与血迹,有的甚至残缺不全,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出发时还有千人的队伍,回来时竟不到一半!
王赞之得知消息,匆匆赶来,当他看到眼前惨状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
王赞之一个箭步冲向站在最前方的乔良,猛地伸手揪住乔良的领口,用力将他拽到自己面前,双眼死死地盯着乔良,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赞之想过孙安吉一行人会败,但是从没想过会败得这么惨烈。
乔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脸色煞白,他从未见过王赞之如此愤怒的模样。
乔良满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当时……当时我们刚到山匪营寨附近,忽然,山匪就像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满山遍野都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就冲了过来,开战没多久,队伍就被冲散了,那些山匪太凶猛了,我们……我们根本抵挡不住,我们好不容易才带人逃回来。”
乔良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仿佛又回到了那血腥厮杀的战场上。
王赞之咬牙,攥着乔良领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暴起一道道青筋。
“那将军呢?”
“将军……将军他被流矢射中,伤势很重,现在还在昏迷不醒中。”
乔良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王赞之听闻,心中的怒火更盛,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你们不听劝告,执意出兵,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可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可想过如何和朝中解释?”
他松开乔良的领口,猛地一推,乔良被王赞之一推,狼狈地倒在地上。
王赞之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受伤的将士,心中满是悲愤。
乔良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落,想到若是朝中知道他们惨败的消息,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乔良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也不停地哆嗦着。
他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感觉双腿发软,几次努力都未能成功。
这时闻时安也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背着药箱的刘太医和几位医工、药童。
看到眼前场景,闻时安也冷下脸,她知道建安中的守卫因为久居繁华之中,战斗力下降,可能不是安州中山匪的对手,但是没想到他们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王赞之看到福佑公主前来,立刻跪倒在地,众人也连忙跟着一起跪下,原本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乔良也哆哆嗦嗦地跪在一边。
王赞之垂下头道:“末将等人无能,还请公主降罪。”
闻时安冷笑一声:“你们确实无能!”
说罢,闻时安强忍怒火,让刘太医和医工们先给将士们治疗,因为受伤将士们太多,闻时安又安排宫人内侍也去帮忙包扎伤口。
待将士们安顿好,闻时安冷冷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赞之和诸校尉,转身离开。
王赞之等人连忙跟上,一直跪在地上的乔良也一咬牙爬了起来,也跟了上去。
回到营帐,闻时安端坐在上座之上,看着下方站着的王赞之等人,冷声道:“诸位的职责本是护送本宫前往梧州,孙将军却执意剿匪,如今落得个惨败而归的下场,诸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众人听到闻时安冰冷的话语,头不禁垂得更低了些。
王赞之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向着闻时安恭敬行礼后道:“还请殿下息怒,末将知罪。此次战败,实乃末将等人之过,但末将恳请殿下再给末将等人一次机会,末将愿亲率人马,踏平山匪,洗清屈辱。”
乔良一听还要剿匪,立刻站出来唱反调道:“如今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护送殿下安全抵达梧州,这才是重中之重之事,剿匪一事,本就凶险,我们已经折损了众多兵力,不能再冒险了,不如将剿匪之事交给当地驻军,他们熟悉地形,对付山匪也更有经验。”
说罢,他脸上扬起谄媚的笑容看向闻时安:“而且殿下身份尊贵,若是我们因一时意气之争,而将殿下置于险境,殿下若有个意外,我们万死难辞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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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良的想象中,福佑公主久居深宫,什么时候见过那么惨烈的场景。
之前在人前只是强装镇定,如今心中恐怕早就恐惧不已,他的建议想必正中福佑公主下怀,福佑公主一定会答应。
他不求以后还能升官,只求福佑公主能在给陛下的折子里为他说两句好话,能留他一条命在。
王赞之心头火起,若不是福佑公主在场,他恨不得现在就拔刀宰了乔良这个小人。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怕福佑公主被乔良说动,急切地向前一步,欲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闻时安抬手制止。
闻时安看向乔良,问道:“本宫听闻剿匪一事就是乔副将提出,怎么现在反而退缩了?”
乔良一时哑然,没想到福佑公主也知此事,但是他脸皮也够厚,舔着脸道:“殿下有所不知,剿匪一事其实是孙将军示意末将提出来的,其实末将心中对剿匪一事是千万个不赞同,怕对殿下有所不利,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孙将军执意如此,末将也只能奉命而行,如今孙将军昏迷不醒,末将又不忍殿下被王副将蛊惑犯险,才敢表露自身的真实想法。”
闻时安点点头,笑道:“这么说来,本宫还要感谢乔副将这么为本宫着想?”
乔良心中一喜,以为福佑公主被自己说动,连忙讨好地笑道:“殿下言重了,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闻时安失笑道:“若非本宫知晓,现在站在本宫面前的是一位身负军职的军中副将,本宫还以为眼前之人是那些被文官清流骂为奸佞的内侍呢?”
乔良脸上一白,他就算再傻,也看出来福佑公主对他的不满。
闻时安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冷若冰霜,冷声道:“来人,将此人押下去,等候建安的处置。”
两边将士得令,迅速制住乔良,乔良奋力挣扎,惊恐大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然而将士们不为所动,乔良平日里在军中横行霸道,欺压将士,他们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此刻见他落得如此下场,皆有大快人心之感,哪里还会有半分同情。
乔良被押下去后,闻时安转头看向其他人道:“本宫欲亲自率军前往剿匪。”
众人闻言一惊,连忙跪下道:“殿下三思啊!”
乔良有一句话说得不错,若是福佑公主有个万一,就算将整个山寨杀得片甲不留也无济于事。
闻时安的目光定在唯一还站着的王赞之身上:“王副将以为如何?”
王赞之思索片刻后拱手道:“末将谨遵殿下之命。”
众人皆朝王赞之投去不赞同的目光。
离开营帐后,没走出几步,王赞之就被诸人围住,七嘴八舌道:“将军糊涂啊,公主身份尊贵,将军怎么能同意公主轻易涉险?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得成千古罪人啊!”
王赞之静静站在那里,等众人把话一一说完,才叹了一口气道:“不然呢,你们看看四周,除了让公主亲自率军剿匪,还有什么能让将士们快速振作起来的方法吗?”
众人环视四周,发现所见的将士皆面带惊惶,目光游离,如同惊弓之鸟。
这样一群将士,若上了战场,一遇到点挫折恐怕就会溃败而逃,谈何雪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