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府当值的属官远远地瞧见常籍匆匆赶来,脸上满是吃惊的神色,连忙迎上前去,诧异道:“常典签,你不是在家中侍疾吗?今日为何这般匆忙地来王府了?”
常籍抬手擦了擦一路上急匆匆赶来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气息还有些不稳地说道:“殿下回来了吗,我有要事禀告。”
属官眉头微皱,疑惑道:“殿下尚未归来,你有何事这般着急需要禀告?”
常籍犹豫了一下,然后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靠近,这才凑到属官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属官闻言脸色大变,声音都有些变调道:“常典签,这可不是能随意说笑的事!”
常籍一脸严肃:“你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拿这件事说笑啊!”
属官脸色变了几变,而后对常籍道:“我派两个人跟着你一起回去,你们可一定要看好她,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等王爷回来,我会立刻禀告给王爷。”
就在常籍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属官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这件事一定要收紧口风,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常籍连忙点头,随后带着两个装扮成大夫和侍从的侍卫一同回去。
燕王派来监视陈王府的人远远地看到这一幕,没有动作。、
他们之前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大致了解过陈王府的人员信息,知道这个叫常籍的属官有个重病在床的母亲。
见此情景,他们也只以为他母亲病情加重,所以来陈王府求医,于是,他们看了一眼后,又继续将注意力放到陈王府的大门上。
陈王冷着一张脸,踩着侍从走下马车,大步走进王府。
“区区公主,也值得父皇如此大动干戈!”
陈王妃见状,心中暗叹一口气,打起精神劝慰陈王:“福佑公主毕竟是国师卜算出能代替神石镇压地龙的人,父皇难免会多看重一二。”
然而,陈王听到“国师”二字,猛地停住脚步,他的神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咬牙切齿道:“国师!若是有一日本王……,本王定要将他五马分……”
陈王妃脸色大变,猛地打断陈王的话,厉声道:“殿下慎言!”
陈王握紧拳头,若不是国师卜算到他母妃藏起来的人偶,他母妃也不至于被赐死!
陈王妃环视一圈侍立的宫人侍从,对贴身伺候的女官使了个眼色。
女官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陈王妃这才放下心来。
刚刚陈王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那是半点也不能传出去,否则,一旦被有心之人传到永平帝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王妃还要继续劝慰陈王时,一位属官脚步急促地快步走来。
属官到陈王面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压低声音向陈王禀告了些什么。
陈王听完属官的禀告,原本阴沉的脸色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狰狞:“太好了!终于找到了那个贱人!”
说罢,当即就挥手让人把女官立刻带过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亲自审问,看看她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背叛他母妃!
陈王妃心中一跳,眼见着属官就要派人将人带来,陈王妃当即道:“且慢!”
而后转头看向面露不满的陈王轻声劝道:“殿下,如今将女官带到王府,未免太过显眼,若是让有心人注意到恐涂生波折,不如等明日,殿下召些歌姬前来王府表演,届时将那人混在歌姬里一同送进来,这样也不会引人注目。”
陈王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陈王虽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王妃说得有理,他看向属官神色狠戾道:“好,那就依王妃所言,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务必派人将那女官看紧了,若是让人逃走,你们知道后果的!”
属官连忙应道:“殿下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守在陈典签家附近,绝对万无一失。”
陈王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这些日子来,诸事不顺,如今总算听到个好消息。
陈王妃与陈王一道进了王府,独独那贴身女官留了下来。
贴身女官目光凌厉,缓缓扫视一圈依旧恭敬侍立原地的宫人侍从,沉声道:“想必你们也都清楚王爷的脾性,今日之事绝不能有丝毫风声泄露出去,若日后有只言片语传于外界,休怪我心狠手辣!”
周围的宫人侍从皆是身体一颤,战战兢兢应道:“是!”
贴身女官这才满意,她也知道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缓声道:“王妃也知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所以特意让我通知大家,这个月给所有人加三个月月钱。”
有那些之前还在胆颤心惊的宫人侍从听见这话,脸上立刻露出喜意。
他们都是些最底层的宫人侍从,平日里也没什么油水可捞不说,还要时不时地孝敬上面的管事。
如今多了三个月钱,日子立马能好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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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安一行队伍庞大,虽然行了近一日,也不过堪堪走出三十余里。
此时,暮霭沉沉,天色渐晚,禁军将领向闻时安禀告过后,便在官道旁一处开阔之地停驻下来。
闻时安在车辇中坐了一整日,浑身僵硬,于是下车舒展一二。
那些正在忙碌安营扎寨的宫人内侍,一瞧闻时安走下车来,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
现在不同于在宫中的时候,在宫中时闻时安只是众多贵人中的一位,还不是其中最尊贵的,若是不慎得罪闻时安,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但是如今闻时安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子,他们的生死掌握她一念之间,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闻时安微微摆手道:“无需多礼,本宫不过是下来走走,你们继续忙自己的事。”
闻时安刚在周围走了两步,负责护送她的将领就走了过来。
孙安吉抱拳行礼后道:“殿下,这里虽然还在中洲,但毕竟不是在建安城之内,还请殿下先行移驾到帐篷之内,莫要让末将为难。”
李相宜眸光一厉,冷冷打量着面前这看似恭敬的孙安吉道:“放肆,殿下的行为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孙安吉抱拳道:“末将不敢,只是末将也是为了殿下的安危考虑,外面不比建安之内,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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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个不好,末将等人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担不起这罪责。”
孙安吉口称不敢,但是举止之间颇为散漫,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脸上甚至闪过一丝的不屑。
李相宜怒极反笑,向前跨出一步,想要和孙安吉争论。
闻时安却一抬手拦住李相宜,她轻笑一声道:“孙将军所言有理,本宫这就回去。”
说罢,闻时安转身向帐篷处走去。
孙安吉看着闻时安带着李相宜离去的背影,嘴角挂上一丝不屑。
父亲在离开建安前还让他对福佑公主恭敬些,说福佑公主之前能得文贵妃青眼,必不是个简单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思及昨日燕王殿下对他说的话,他心中一片火热。
福佑公主胆小懦弱,只要将她掌控在手中,日后在南越之地,他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为南越三洲真正手握大权、呼风唤雨的主事之人。
一想到那权倾一方的美妙前景,他的眼中便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至于公主府的长史,已经被他抛之脑后。
一个年老体弱的老头根本不足为惧!
回到帐内,李相宜便收起面上那副愤慨的表情。
“殿下,孙安吉此人果真野心勃勃,我们应当如何做?”
闻时安:“孙将军久在建安,并未上过战场,恐怕到了南越并不能服众,听闻安州一带山匪横行,若是孙将军能够平定安州山匪,南越诸位大人想必会对孙将军心服口服。”
李相宜眼前一亮,露出笑容道:“是,属下明白了。”
李相宜转身出了帐篷之后,找到正目不转睛盯着宫人为闻时安住准备晚膳的乐昕。
李相宜走上前去,将事情低声告知乐昕。
乐昕听完,脸上露出笑容,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李姊姊,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乐昕一直盯着宫人准备完膳食,亲手将它交给贴身伺候闻时安的宫人,才转身准备完成李相宜交给她的任务。
乐昕迅速地扫视了一圈营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随后,扬起开朗的笑容往一处宫人聚集之处走去。
走着走着,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明明才过去不久,可对她来说,却仿佛已经过去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当日,家中听说永平帝要从民间选特殊命格的美人入宫伺候,那时的她,明明已经与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定亲,满心期待着未来的生活。
然而,家族却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主动退了亲,将她的名字报了上去。
她不愿意,家族中的族老却说她父母双亡,是家族将她养大,现在是她回报家族的时候了。
她偷跑出去,找到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希望他能带着他一同私奔,但是却被青梅竹马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不管是对家族而言,还是对青梅竹马而言,就像一件可以随意被舍弃的物品,她满心的委屈和愤怒却无处可发。
她心中就算有千般不愿还是被强行送入宫中,这也是她噩梦的开端,坠入地狱的第一步。